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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上品卿相-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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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用了王凝之的身份,家庭条件如此优越,但身体貌似比前世的还要查,太过瘦弱,如果不是大户人家营养跟得上,恐怕就会彻底沦为瘾君子一类。他也没学过多么好的健身方法,只知道跑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这种基本的方法,在这个时代却也属于新颖之物,推广出去之后,起先很多人并不以为意,但做的多了,这些基本方法的好处就会体现出来。

    他的身体强壮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般弱不禁风。

    阴云密布,风雨欲来,老天像戏弄老鼠的猫咪一般,做出此番声势,却雷声大鼓点雨迟迟不肯降下。

    今天的任务达成之后,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却不急着解散,招呼着七个队长,凑成一堆儿。一旁静候多时的丰收立刻窜了过来,手里那拿着凉茶,递给王凝之润口之后,转身到了后面给他捶捏肩膀。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将一根草连根拔起来,逗弄着地表觅食的蚂蚁,剧烈运动后恢复平静,王凝之说出最让部曲记挂的事情,“这段时间下来,我一直给你们传达一些东西,有道理,也有笼络人心的手段,无论记下多少,这些就是你们以后要办的事情,我需要你们精明,有眼力,安安心心地为我办事,做眼线。”

    他扫了一眼疑惑的众人:“朝廷对坊市管理严格,但在村落之间,交通要到之处,却有草市,除此之外,乡野之中多有游医,此类种种,无论是商贩、游医,还是侍卫、佃农,你们所要做的,是尽可能的掌握每个地方的动静儿,无论大事小事,通过周围人的言论等等,将发生的事情每天一个来回向我禀报这些是极为私密之事,被外人知道了,事情可大可但总是麻烦,所以具体的行为准则我只讲给你们七人,至于底下的人,你们只要吩咐他们办事即可这种事情,便是我父母问起,也不要当场回应,先回来支应我。”

    七个队长有些吃惊,他们之中也有参加过流民军的,知道斥候眼线的重要性,但向二郎这样,在整个会稽郡充斥眼线,即便说每一个人负责很大一片区域,每天能得到的大小事件也足够多二郎,竟然要全部知晓?

    “二郎,如果不小心被其他人知道了”一个队长问道。

    犹显细嫩的草茎经不起王凝之的摧残,在坚硬的地表上划出几个印记,把几个蚂蚁戏弄得团团转之后,终于还是断了。王凝之抬起头,望着阴霾的天空,脸上表情不变:“猫与鼠同处一室,猫会惧怕被老鼠吃掉吗?”

    “呃不会。”

    “那就好好干,每个人负责一块区域,尽可能的与那片区域的人熟络起来,便是那些世家大族,他们家总也有奴婢、佃户,尽量结交朋友,这些人嘴里的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空穴不来风,记得向我禀报就行。”王凝之接过丰收递来的一张会稽郡地图,一些交汇点都被他用笔圈了起来,拿给陈泉,“上面就是我标注的重点,每个圈以及圆圈所辐射的区域,都需要一个人掌握我交给陈泉,你们互相讨论,哪些地方派谁过去,在这两天给我讨论处理一个结果,然后将名单交给我会写字吗?不会写字就让丰收跟过去。”

    “我?”丰收一愣,不过很快欣喜若狂,“我认得字,我会写。”

    事关权力的事情,由不得丰收多想,二郎规划的事情太过于深奥,他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却很清楚,这番仔细地规划,明显是培养亲信况且现在二郎掌家,这,还用犹豫?

    七个队长也没有异议,他们显然不识字,哪像丰收曾跟着二郎混过学堂。

    王凝之:“那就先这样,你们去吧”

    众人离开,只留下王凝之一个人坐在那里,被丰收揉捏过的肩膀有些酥软,便干脆地躺在生出一茬小草的草地上,望着仿佛近在咫尺的乌云,心中莫名响起“送别”的曲调,哼唱起来。

    穿越时空的歌声在这里缓缓的流淌,拨弄他的心弦。

    “真是犯贱,说好的懒散呢?”

第二十八章 隐约雷鸣() 
天色阴沉,王羲之起床之后,就没有外出,一个人躲在书房里,读书练字。

    茶几上放着一杯散着幽香的茶茗,是夫人郗璿冲泡的,旁边一次放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他侧坐着,衣衫有些凌乱,不拘小节,手捧大洞真经,边看边抄书练字。

    尽管二子王凝之与上清派道人交恶,他却不以为意,手中所捧的大洞真经正是上清派最近传出来的真经,由司徒公府舍人杨羲传出,传言说是早已仙逝的紫虚元君魏华存托梦显灵所作,却不得真假,只是此真经字句晦涩,甚是精妙,为他所喜,甚至在观看之时,心中也会想到,大洞真经一出,上清派的影响将会再次扩大,二郎所关注的栖霞观道人,只怕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却也并无提醒之意:子孙自有子孙福,所遇之事,也要他们自行解决。

    门环突然轻轻敲了几下,打断了王羲之的书法,让他有些烦躁,刚才说培养的情绪瞬间被瓦解。

    “郎君。”是郗璿的声音。

    在家中的时候,王羲之总不习惯婢妾的服侍,相比于粗糙的婢妾,反倒是夫人郗璿更能明了他的心意,一举一动都会让他的到最大的满足,这也是为何结婚数年,夫妻二人依旧恩爱有加的原因所以,在得知是郗璿后,他将心中的烦躁压下。

    “进来吧。”他回答道,然后就看到芳华依旧的郗璿款款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吏服的人。

    “郡守府上的官吏,来这里是为了大郎的事。”郗璿简单地说了说,“他身上带着一封由郡守大人亲笔写下的信件,你看看吧。”

    那小吏这才走上前去,却也没有其他人见到王羲之一样的恭敬,表情淡淡地,将信件递过去。

    好在王羲之并不在意,拆开信件,拿着里面的信读了读,脸色瞬间变的阴暗起来,他皱着眉头,向小吏询问:“这是谨言许慎字亲自做的决定?”

    “正是。”小吏点点头,“事关政事,我需要亲自面见王玄之,还请右军行个方便。”

    郗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个妇道人家,而且深谙御夫之道,自然不会去询问,以免让男人为难,但听小吏所言,与她那生病的长子王玄之有关,让她很是担心,目光在王羲之和小吏身上徘徊,希望他们谁能向自己解惑。

    “夫人,你去将二郎叫来,让他带着这位去见大郎。”王羲之充满深意地盯着郗璿,眼神中有一些只有夫妻二人才能懂得的意味,“郡守大人要求大郎主动辞官,你且路上告知二郎,让他多劝劝他兄长。”

    “我知道了。”郗璿应下,并冲着王羲之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他的暗示,这才转身离开。

    起风了。

    压抑沉闷的的感觉被呼呼吹过的风一扫而空,半空中仿若近在咫尺的乌云,也开始有了动静,在缓缓地移动着,顺着风的方向,越聚越大,颜色也转变成漆黑,如同上好的松烟墨,“取自店山之松烟,代郡之鹿胶,十年以上强如石者为之”,这是擅长书法者最爱的颜色。

    郗璿赶过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出现闪电,其后伴随着雷的轰鸣,滚滚而来。

    这是王凝之穿越以来,与母亲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却是因为大哥的事,两个人谈了很久,母亲言简意赅,说话风格与王羲之相似,让他很快就清楚自己是要去做什么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好差事,但事由自己而起,拒绝显然不太可能。

    他只能答应下来,让母亲安心:“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逼迫我大哥辞官,显然与我有关,那我便不能袖手旁观,放心吧母亲,我自有分寸,尽可能处理好,就是大哥那边,经此一事怕是心情要抑郁很多,心情抑郁对身体不好,还希望母亲有时间了,多去陪陪我大哥。”

    郗璿听后很满意,望着他良久,说话的语气充满了此项:“二郎,也长大了”

    王凝之见到那个小吏,却也眼熟,细看了半天才回想起来,这也是当日迎春盛会上与自己同处一亭台之人,只是身份应该不高,最多只是个寒门之子,所以才会巴结许慎这样的大腿。

    这样的印象,取决于小吏给他的感官,虽也说得上眉清目秀,但仔细看来,隐隐约约有些尖嘴猴腮的错感。

    他叫孙润年。

    与面见王羲之时不同,孙润年见到王凝之,倒表现得很恭敬,说话有些低声下气,但前前后后说的话隐含的意思,除了恭维王凝之高才之外,便是要王凝之好好劝说王玄之辞官,不要出幺蛾子。

    王凝之笑呵呵地应对,没有表现出被他说动的样子,让孙润年破受打击,干脆闭了嘴,老老实实跟在王凝之后面,向大房走去。

    大房不算偏僻,与王羲之的住所想靠很近,可以看得出王玄之一开始就是被当做家族的继承者来对待的,这也算是一个家族的权利中枢,如果不是王玄之病得严重,无法处理家事,就根本轮不到王凝之插手。现在倒也还好,学会如何处理家事的王凝之处理得不错,他毕竟有成熟的管理经验,这几天处理下来,也足够让王羲之他们放下心来。

    显然,部曲这边的变动,王羲之他们也知道,但也由得他去变动,并不加以阻止。

    王玄之这边人少了很多,一时间有些清寂,到不至于说人情冷漠,奴婢们应该是被何氏驱散,以免打扰到王玄之的养病。

    这里只有两三个年岁大点的婢女在整理卫生,见到王凝之来了,急忙将何氏叫出来。

    “嫂子,大哥醒着么了吗?”王凝之问道。

    何氏依旧美丽,只是为夫君担忧,近些日子有些清瘦,脸上明显带有一丝疲色,见是王凝之,却立刻打起精神,绽放出优雅的笑容:“醒着呢,刚喝了点粥,最近精神了些许,应该是二郎送来的那些吃食与做法起了效果,郎君还一直让我感谢你来着。”

    “这都是我该做的,一家人还谈感谢,嫂子倒是生分了。”王凝之走过去,向她引荐孙润年,同时安慰她说,“不管大哥身体如何,嫂子请一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如果也累病了,大哥恐怕会心疼的。”

    孙润年也点头示意:“夫人好。”

    “这是?”

    “郡守府那边的,找大哥事关政事,如果方便的话,他须要与大哥面谈。”王凝之面色平静地说道。

    “郎君在书房躺着呢,既然有事,那就进去吧。”何氏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让孙润年走进去,只是在王凝之也要进去的时候将他拉住,没了外人面前的成熟优雅,反而有些担忧,倒是有些小女人的姿态,“二郎,郡守不就是与绑架你的许琏相交的许慎吗?他派人来找郎君,不是什么好事吧?”

    王凝之无奈地点点头,听到书房中传来王玄之与孙润年的声音,他小声说道:“这也不是不可说,许慎说与许恒没有关系,并没有人会相信,咱们家朝堂上的叔伯们给许慎施加了压力,如今看来,他是要报复了大哥生病以来,无法去就任,他以此为由,让这个孙润年过来劝解大哥主动辞官,如果我没猜错,这只是他的第一个动作,敢跟王家作对,他应该是找到底牌了。”

    “那该怎么办?”何氏一生气,柔媚的双眼就有些湿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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