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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上品卿相-第2章

小说: 上品卿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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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凝之倒没有什么不适,索性他脸皮比较厚,而且性子惫懒,能省时省力无需麻烦他更加不会拒绝,然后在女婢的伺候下脱去不适合再穿的外衣,同时一边说一些日常性的对话。说是日常性,却也是他了解这个时代的一个过程,无需多看书,只要将这个时代最简单的人或事剖开来解析一下,便可以得到大量的信息,所幸是这个唤作环儿的小婢女并没有多想什么,对王凝之的问题有问就有答,不大一会儿就将王羲之这一脉的大致情况说了个七七,当然这说法中夹杂着小婢女的主观判断,不可以全信。

    这个时候是有牙刷的,说是牙刷,却是将浸了水的杨柳枝咬开露出里面的絮状物,不过事先却要沾点盐,还由环儿亲自咬开递过来,这样倒有些间接接吻的嫌疑

    吃饭的地点就在外屋处,王家人多,除了四时八节等特殊的日子会在一起聚餐之外,平日里都是各房在各房单独吃。王凝之和谢道韫由于新婚,所以吃过早餐之后还要去父母所在的正房敬茶,这样一来才能自由行事,王家人多好谈玄,信五斗米道,相对应的新婚礼节方面不像儒学世家那样死板,很有水分,否则新婚之初的两人又如何落得清闲。

    吃食是稀疏平常的大米粥,没有配菜,却是王凝之穿越过来吃的第一顿正餐,说起来他一直没能好好吃点东西,腹肚空虚,直到热腾腾的米粥暖了胃部,才有了一种在陌生年代的归属感,这就是所谓的真实了。

    新婚夫妇之间并没有多少交谈。

    王凝之觉得自己在新婚当夜舍弃了妻子直接睡觉,在后世不算什么,但在古代却等于对妻子**裸的侮辱,本就有愧意,而谢道韫从起床到现在就一直对自己客客气气没有一丝埋怨,已经是莫大的幸运,更加觉得亏欠,不说话才算正常。

    就这样吃过早餐,留下小婢女环儿收拾房间,两人由另外一个大些的婢女青娥领着去往正房。

    初春的空气湿润微寒,诞生出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着咫尺世界,甚至连大地的表层也不放过,将所接触的一切尽数渲染,往往导致没有沥青水泥铺陈的地面泥泞不堪,虽然这种湿湿的感觉让人沉闷,却并不妨碍仆人们的劳作,在各房各院,都有奴婢在小心翼翼的清扫院落,这些院落大多都是精致小巧,浓郁的江南园林风格,却又在整体的布局之中透露出北方士族的大气。忙碌的奴婢有很高的素养,完全没有起早的烦躁,或许在他们眼中王氏能为他们提供一个有房有饭的归宿就已经是谢天谢地的幸事,因此对于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新婚夫妇,奴婢们大多报以善意的问候和祝福。

    除此之外,就是王凝之这个身份的兄弟姐妹们了,小一点的依旧紧张地瞅着新妇,似乎觉得这样做有趣,大一点的估计有事,这么群人干脆就在正房前堵成好一个疙瘩,在王凝之谢道韫走近之后纷纷问好。王凝之有些紧张,没有之前身体记忆的他可认不清楚这些人都是谁,便是从环儿的碎碎念中挖出来一些线索,现在看来也并无大用,他只能含糊其辞的应承过去,好在这些人也没有过多为难。

    让他惊讶的是,身边的谢道韫的谈吐却比自己含糊的回应要上了一个台阶,兴许是事先做过功课,竟能叫对所有人的称呼,没有对王凝之的冷淡,对下人的高贵,而是落落大方的同时夹杂着一丝新妇的示弱,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大约就是这个境界。

    王凝之也逐渐记下所有人对应的位置,以便日后相见。

    从二郎的称呼上王凝之早就知道自己排行老二,上面还有兄长,不过不知道名字,如今经过相互的交谈,才知道这群人为首的那个成熟许多的青年就是唯一的兄长。相比于弟弟妹妹们叽叽喳喳凑热闹,去年才结婚的兄长已经开始主事了,聊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不早了,他便开口说道:“前些时日二郎还说要品评下家中先生,因婚事耽搁些许时日,如今清闲下来,不若今日前去,也好看看他的本事。”

    对于是否应承过王凝之并不清楚,如今便也只能应承下来,王氏兄弟姐妹才算放过他,四散而去。

    他瞅了瞅身边的谢道韫,小姑娘脸上也有些疲态,细想下来毕竟太年轻了点,却不得不接触人情世故,相对来收后世的女孩子才更轻松一些。

    “没事吧?”

    谢道韫摇了摇头,稍做呼吸,片刻之后恢复了平常的脸色,示意王凝之可以进去了。

    王凝之还是有些激动地,且不说谢道韫,虽说在后世的历史中留下了名字,却也稀疏平常,更比不得当下要面对的这位书圣王羲之,阴差阳错之下竟然变成了自己的父亲,这般变故着实让他措手不及,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进去的那一刻还是踉跄了一下。

    往前看,王羲之和他的夫人郗璿端坐在榻上,身后两旁各侍候着一个婢女,端着茶具。

    王凝之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显然不知道古代的礼仪让他有些难堪,好在王羲之并非什么拘泥之人,并不在意,和蔼地说了句二郎、新妇来啦,双方应答几句,婢女就送上了茶杯,让新妇敬茶。

    他暂且松了口气,在谢道韫敬茶的时候仔细打量着这一世的父母。

    这种感觉很难以描述,比知道谢道韫是自己妻子还要古怪。前世的父母在他的记忆里有些模糊,因为去世得早所以印象并不深刻,索性他大抵是个性情淡漠的男人,平日里为人处世虽然圆滑,与亲戚之间的交往却显得疏远。如今又突兀的出现了一男一女作为自己的父母,甚至还有一大群兄弟姐妹,毕竟换了身体,这种骨肉相连的感觉竟一时间让他感觉难以适应。

    即便是用后代的审美眼光来看,王羲之和郗璿也都算得上俊男靓女,虽然不知道年岁,看起来却像是刚刚三十岁左右的男女,正是人生中最巅峰辉煌的时候,那么继承了两个人优质基因的自己应该也不难看吧可惜,没有镜子。

    愣了没有多久,谢道韫就敬完了茶,两个人再次和父母寒暄了几句,王羲之就摆摆手示意两个人离开,并略带玩笑地说道:“你二人正是恩爱之时,就不用陪着我们两个唠叨了,想来你们也是不情愿的,听说你们兄弟几人要考究新来的先生,那便去吧,切莫耽误了时候。”

    王凝之急忙笑称不敢,心里对如今这对父母有了初步的印象,还算容易相处,当下也打算趁着独处的时间好好与谢道韫交流,毕竟一辈子的妻子,他也不知道这个年代时不时兴离婚,但想来对女子应该是不利的,他就算再怎么混蛋也不想给身边这个女孩找不痛快。于是出了门之后正打算跟谢道韫说些什么,拉着对方一起去品评教书先生,谁曾想刚一出门,谢道韫就冲着他说道:“郎君独自去吧,妾想去叨扰大嫂一番。”

    说罢就舍了他离开。

    独留他一个人站在门外,迎着东方开始刺眼的阳光,面对着陌生的建筑,半晌之后,才后知后觉地说道:

    “嘶我该往哪儿走?”

第三章 道人先生与五石散() 
雾气逐渐消散,在阳光的照耀下无论人或物都有一种暖洋洋的滋味,仿佛从冬眠之中清醒,充满活力。低矮洁白的围墙上也被镀了一层亮色,在丛丛精心修剪的小树之中穿过,便是一个家族最关注的建筑之一学堂。

    王凝之终究是赶过去了,随身的小厮丰收在他茫然的时候非常机灵的窜过来,并且带着他来到这里。

    学堂里已经有了不少人,他过去之后就看到了自己的几个兄妹,除了兄长王玄之之外,还有三弟四弟王涣之、王肃之以及几个陌生的面孔站在学堂的后面,没有参与到学堂教学中,而是和自己一样来听课,估计是学堂校长之类的。

    学堂教导的大都是王氏子弟,这个时代风气比较开放,在外求学或许还算严谨,但在自家中,混在学堂之中学习的女孩子还是有的。王凝之在和几位兄弟简单寒暄过之后就禁了声,仔细的观察着学堂的人或物。

    只有十几个孩子,大小不一,里面有两个女孩子,除了一个比较熟悉的面孔知道是自己的妹妹外,另外一个不认识,但两个小姑娘明显都很娇俏可爱,这番小年纪已然学会了打扮,在一众男孩子之中颇为耀眼。两个小姑娘的座位靠后,前面是自己的四个小弟环绕,再往前应该就是旁支的子弟。

    现在正站在最前面用沙盘讲课的是一个看似放浪不羁的道人。

    前世的习惯让王凝之在来的路上就从丰收嘴里面挖出来了这个新来的家学先生的身份:出身寒门,信仰五斗米道,来王家担任家学先生应该是为了谋个好出路。这样的身份在王家看来足够清白,又因为是往日琅琊故交孙家举荐过来的,所以并没有多做为难但这些话从丰收嘴里面说出来,就不像父母兄弟所说的缘由:“那孙襄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只是因为与琅琊孙家孙泰有些亲戚关系,孙泰的老师又是前些年给郎君诊病的钱塘杜子恭,有这份情意在,郎君才应允孙襄作咱们五郎他们的先生”

    王凝之对这些人名一头雾水,不过丰收的意思还是明白了。这小厮虽然平日里会偷些小懒,但对王家的向心力还是很强的,这么不停地在自己耳边碎碎念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要让自己好好把关,别把风评不好的人引进府中教坏小弟他们。

    有了这份不断强调的评价在前,名叫孙襄的道人先生放浪不羁的行为在王凝之的眼中就刺眼起来。

    对于自我的判断力,从前世到现在王凝之都无比自信,索性因为前世工作的特殊性,他看人的能力很强不得不说孙襄的教学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这个不错基于王凝之对古代的这些蒙学什么的不很了解的基础上,听了半天他才听出门道:在大量的元气、精神、形体、辟谷、外丹等词汇组成的气、神、形、食四种养育之道相互作用的理论知识的堆积中,得出来孙襄讲的竟然是五斗米道的理论。

    作为道教的一个教派,五斗米道又称为天师道,王凝之还是知道的,只是这些理论晦涩难懂,孙襄就这么不加以趣味化的讲述给一群小孩子们听,作为一名蒙学先生就有些不合格了。

    身边那些来听课的人显然对此也有微词,脸色不怎么好,但是出于礼貌,并没有加以制止,他们来考究一个学堂先生是不是合格,是出于全面的考虑,不能因为一点失误就全盘否定。这个时代的学堂教学,学生应该是分属不同年级的,上课时一般都是先生在前面将一段总的言论,然后才是单独分开进行蒙学教育,布置学堂任务。

    孙襄是一个合格的讲述者,前提他面对的是一群成年人。宗教具有普遍意义上的诱惑性,能够以人心的间隙为突破口进行扩散式的传播和垄断,孩童由于经历少往往并不明白宗教的普适性,更多的只是好奇,不像有经历的成年人会因为宗教能够弥补内心的一段空虚而欺骗性地盲目信任王凝之是一个无神论者,但对宗教有过了解,更由于经常在社交场合出现,对人心的把握为妙,基于此,他能看出学生应该都是好奇,年纪更小一点的听不懂却由于旁边的人都在听而更加好奇至于来评课的众人,除却年长的几位,其他诸如三弟四弟神色就附带上了认同与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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