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三-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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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切尔,那位孙先生不是博士,是医生。”这个解释似乎显得有点混乱,于是秦朗又补充到:“他是学医的。”
“我明白了切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而当她再看向易水时,她的目光中的关切变得更加强烈了。“易水,你生病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我可以给你找加利福尼亚最好的医生……”
她果然理解错了。
“谢谢你的关心,瑞切尔,但我没有生病。”除此之外,易水还能说什么呢?她是那么关心他,他应该感到感动才对。
尽管她的关心显得有点过头。“你确定没有问题?”瑞切尔走上前,伸出手摸着易水的额头——当然,没有任何异常。然而她仍不放心。“明天,我请医生过来看看。”
易水不得不再次重申自己的健康状况。“我真的没有生病,瑞切尔。”
“如果你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去圣弗朗西斯科找医生?”
“他不是普通的医生。”
“那他是什么?研究某种特殊疾病的医学专家?”
“男性疾病专家”,这个词突然出现在秦朗的大脑里,他差一点就笑出来了。但现在还不是开这种低级玩笑的时候,而且以后也不行。“那位孙医生是来自中国的*组织成员,”他代替易水解释到,“他打算向我寻求帮助。”
“所以你就让易水代替你去去圣弗朗西斯科见他?”瑞切尔怒视着他,“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秦?”
“没错。”伊丽莎白接着她的话说,“你竟然让我们的小瑞切尔白白担心了这么长时间……”
“伊丽莎白!”
“好吧,好吧,我什么也没有说,你也没有为易水的身体健康白白担心……”伊丽莎白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因为她的表妹正用充满威胁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伊丽莎白感到有点担心——她并不是无懈可击的,瑞切尔同样知道她的弱点。
所以她什么也不说了。
再次给了伊丽莎白一个警告的眼神,瑞切尔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回秦朗与易水身上。“那么你见了他以后觉得怎么样?”
“我已经说过了,有一点失望。”但“有一点”只是一个粗略的、打了折扣的形容词,易水的感觉其实是“很失望”。“我必须说,那位孙先生是一位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他叹了一口气,“他爱国,希望中国变得富强,但从未想过具体的、有可行性的计划。”
在会面中的大部分时间,易水听到的只是“驱逐鞑虏、
华”之类的空洞的口号,甚至在他追问推翻清政府的与未来的国家建设方针时,他听到依然只是口号。然后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竟然告诉我,他的组织准备在今年秋天夺取广州作为根据地,”易水说到,并竭力表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但他的组织现在甚至连一个步兵连的兵力都没有,更没有武器。夺取广州?”他摇了摇头,“太荒谬了。”
“确实很荒谬。”只有在这个时候,奥康纳才会言表示赞同。“要想击败政府军,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并且完全服从命令的武装是很重要的前提条件。”
“你说得对,肖恩。”秦朗没有多说什么,奥康纳已经把他准备说的话说出来了。夺取政权的关键是军队,虽然奥康纳肯定没有听过“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至理名言,但他已经见过或听过无数的类似事例——就在美国。
那些进行大规模停工抗议活动的美国工人全都是武装份子,甚至可有能是一人携带三支枪的老练枪手,但州国民兵和联邦陆军却可以轻易将他们镇压,甚至财团的私人军队也可以完成这种工作——摩根的私人军队就常做这种事。
虽然清军不是美国的州国民兵、联邦陆军或财团雇佣军,但准备占领广州的兴中会成员也不是美国工人,他们没有武器,也不会使用武器,除了热情之外一无所有,失败是必然的。
当然,根据秦朗知道的历史记录,即使孙医生拥有一支真正的军队,夺取广州的计划仍然会失败:他和他的朋友大概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保守一个机密,而且他们的组织也没有严密而合理的组织结构,整个计划迟早会泄露出去……
不对,计划已经泄露了。
在这间屋子里,每个人都听见了那个计划,虽然并不详细,不过这点信息已足以让任何政府挫败一起“阴谋”。
即使是瑞切尔,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如果我们把这个情报卖给中国政府,孙医生和他的那些朋友就得全部完蛋。”她皱着眉头说,“他不应该将如此重要的消息告诉你,你也不应该将它告诉我们,易水。”
“在大多数时候,情报总是在不经意间泄露的。”秦朗也耸了耸肩。
“你们应该警告的是孙医生,而不是我。”易水摊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为了说服我,他把什么东西都给我说了:组织的成员数量,重要人物的姓名,在计划里的分工,还有大概的行动时间……我都不清楚他还有什么没有对我说。”
“显然,这个幼稚的组织还无法承担起推翻中国政府的工作,现在与它联系在一起只会损害我们的利益。”瑞切尔表了她的看法。
“我们的?”秦朗认真的看着她,故意的。
“这种把戏并不好玩,秦!”她回敬了他一个愤怒的眼神。
“我并不清楚这有什么值得愤怒的地方,也许是你太多心了,小瑞切尔……”
“伊丽莎白!”瑞切尔转头愤怒的瞪着她的表姐。这简直太过分了!“我很难相信,你们竟然已经如此有默契了。”她反击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亲爱的表妹,”伊丽莎白躲开她的目光,看向易水,“那么,那位孙先生还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易水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那个承诺说出来,不过最后他还是说了:“如果秦朗支持他们,一旦他们推翻清政府,他愿意让秦朗担任新的合众国'注'政府的总统。”
几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奥康纳先笑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笑话了。”
“一张很大的空头支票。”伊丽莎白也说。
“但还不至于让秦动心,”瑞切尔看着秦朗,“你没有动心,对吗?”
秦朗看上去既认真又严肃,“第一,我不想让人把我放到火堆上烤,第二,我也不相信他有能力把我放到火堆上烤。”
“我也是这么对他说的。”易水说,“而且我也把刚才提到的所有缺点向他指出了。”
“他怎么回答你?”他们都想知道。
“他很生气。”
。。。
第一百二十九节 远东'上'()
先生很生气,后果……没有任何后果。
秦朗丝毫不在乎孙医生对自己的看法;喜欢或憎恨,不管孙医生会怎么看待他,秦朗都无所谓。
“如果他想生气,那就让他生气好了。”他满不在乎的微笑着,“我只希望他不要把自己气出什么毛病。”
“如果他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你为财团制定的那个计划……”瑞切尔慢慢的评论到,“……我誓他一定会。”
秦朗更大声的笑起来,显得相当愉快——当然,他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计划可能将孙医生气得晕厥过去而高兴,只是因为,当瑞切尔提到它的时候,秦朗突然意识到它已经快变为现实了……很快,还有最后一个月。
虽然还没有得到消息,从远东传来的消息总会有几天延迟,不过从时间上看,清政府委派的钦差大臣李鸿章在三天之前就已经抵达日本,并且他与伊藤博文的谈判也该开始了。
似乎如此。今天是三月十九日下午……秦朗看了一下手表,十八点零九分。这是美国西部的时间与日期。那么在日本,现在的时间大概就应该是三月二十日上午十一点过一点。上午的谈判快结束了。
不过这只是整个谈判的开始。如果历史仍然没有生变化,李鸿章与伊藤博文的谈判会一直持续到四月十五日,而《马关条约》则会在四月十七日正式签订。然后,美国政府、财团与秦朗就会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还有一个月。
秦朗对此感到很满意。“很快,我们就可以享受成功的喜悦了。”
“只有你、摩根、洛克菲勒,还有马瑟那些人可以享受到成功的喜悦。”瑞切尔不安的看着易水,责备着秦朗:“你没现有人很沮丧吗?”
“不,瑞切尔,我很好。”易水说,“我已经接受现实了。”这像是自暴自弃……不,应该是破罐子破摔式的言论,谁都可以从他脸上明白无误的看出他现在的心情——易水仍没有学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但除了瑞切尔,谁也不会特别在意他的情绪。“不用担心你的易水,瑞切尔。”秦朗漫不经心的说,“这段对他而言多少有些艰难的时刻很快就会过去。你知道,”他对易水说,“北洋大臣的处境比你艰难得多。”
他停了一会儿,然后补充到:“虽然在很大程度上,那是他自找的。”
……
李鸿章正在后悔。
当然,在他的人生中,有许多事情足以让他后悔,这并不奇怪,不过他现在后悔的却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将淮军训练得更好一些,同时再挑选几个更好些的将领——但在任何一个世界、任何一个时代,后悔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淮军在战争中的表现让李鸿章很难堪。虽然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军队不是日本军队的对手,却从没有想过淮军会表现得如此惨不忍睹,不但屡战屡败,叶志率领的数万精锐还在朝鲜上演了一出丢盔卸甲、狼狈逃窜的好戏,甚至海军全军覆没的责任也需要由无能的陆军承担……他感到很郁闷。
更加令人郁闷的是,他不能因此而责怪任何人。淮军表现得如此糟糕的原因几乎都与军官和士兵本身有关,而这支军队里的军官都由李鸿章或他的亲信选拔,他们犯下的错误当然只能由他自己承担责任。
所以秦朗说,他的艰难处境在很大程度上是自找的。
现在报应来了,他被任命为钦差大臣,负责与日本进行谈判。而且让李鸿章感到相当头痛的问题也摆在了他的面前:在上午的谈判中,日本的代表提出了一些在他看来几乎无法接受的和谈条件:承认朝鲜是独立自主的国家、割让辽东半岛、台湾与澎湖列岛给日本、赔偿日本战争费用两亿两白银……
在清政府曾经签署的条约中,从来没有一个有如此苛刻的条件。
李鸿章很清楚他不能按照这样的条件签署和平条约。虽然作为全权负责与日本进行和平谈判的钦差大臣,他同样非常清楚,不管他签署了一个怎样的条约,都注定会遭到来自各方面的猛烈攻击,但日本人的条件……如果接受那些条件,那就会变成他的灾难。
他会立即成为成千上万人想要诛杀的“卖国贼”,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似乎还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然而李鸿章有些担心,他按照日本的条件签署和平条约以后,朝廷会不会在各方面的巨下将他革职、或外放到某个地区担任总督——翁同
李鸿章对自己的前途充满担忧。
所以他极不情愿毫无保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