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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一八九三-第326章

小说: 一八九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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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愿意扮演罪人,但有些时候,一些人不得不扮演罪人。”秦朗突然说,“历史既创造英雄,也创造恶魔,当然还会创造罪人。”“你在说什么?”章炳麟不明白。

    “我在说你担心的事情。”

    “你知道我担心什么?”

    “你能够预见的未来我同样能够预见,想要猜出你担心的事情并不困难。”秦朗以洞悉一切的口气说,“当然,我不得不说,你的担心既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

    “你的理由是?”完全出乎章炳麟的意料,他仍然保持着平静,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有一点好奇。

    他想知道秦朗的理由。

    “难道你以为,如果你没有与我合作,你担心的那些事就不会生么?”没等章炳麟回答,秦朗继续说了下去,“当然不会——因为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出无数愿意与我合作的革命。你现在拒绝与我合作,更多只是为了撇清你自己,除非你打算组织一支反抗军破坏我的计划。”

    “你说得对。”章炳麟承认到,但接着说:“我认为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好。不管我是否只是为了撇清自己,或准备组织一支力量反对你,至少我还是爱国,不会扮演殖民的打手。”

    “是的,你可以这么做。”秦朗耸了耸肩,“只是缺乏策略。”

    “难道扮演殖民的帮凶就是懂得策略的表现?”

    一个反问,而且具有强有力的气势,只是对秦朗没有什么效果。“当然不是。”他轻声笑起来,做了个手势,“但你必须明白,你将要扮演角色的并不是普通的革命,而是革命领袖,是政治家。”

    他用一个长长的暂停强调了“政治家”的特殊性,接着说:“对于政治家来说,手段和过程全都无足轻重,只有结果才最重要。意思是,你可以采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实现你的目标。”

    “包括与敌人合作?”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不是吗?”秦朗反问,接着说到:“如果上帝可以帮助你实现目标,魔鬼就是你的敌人,但如果魔鬼能够满足你的需求,你也可以向上帝宣战。在政治领袖的世界里,一切行为都只是为了利益,而不是毫无意义的道德、名誉或更加虚幻的正义。”

    “也许。”章炳麟沉默了几秒钟,“但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是政治领袖,推翻清政府是你的第一个目标,而我就是那个可以满足你的要求的魔鬼。”他停了一下,又是一个反问,“现在你还觉得没有关系么?”

    “那么推翻清政府以后呢?”

    秦朗暗自摇了摇头。不管他已经说了多少,章炳麟仍然无法正确认清他现在的位置和他应当思考的问题;他已开始厌倦他们之间的谈话了,它并不是一次通常意义的摊牌,更像一堂塑造未来政治家的讲课。

    然而秦朗一点也不想给章炳麟上课。易水是他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学生——本该如此。但现在,既然他已经选择章炳麟作为代理人,并且暂时还不准备将他抛开,为了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下去,他不得不担任他的老师。

    真是糟糕。

    他几乎毫不察觉的皱了一下眉毛,说:“清政府并不是中国面对的唯一敌人,一旦你和你的同志推翻它,就会立刻面对更多而且更加强大的敌人,因此你仍然需要维持与我的合作关系。”

    “以丧失国家的独立和权力作为代价?”又一个反问。

    “你处于一个强统治弱的世界,章先生。在这个世界,弱只能在依附强,和被强吞并中做出选择。”秦朗的笑容变成了冷笑,“如果某个国家既不希望依附一个强大的国家,也不希望成为人们记忆之中的历史,它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

    “但那就是我和我的同志的目标,也是你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不是吗?”

    还是反问,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更加有力,然而依旧不能对秦朗造成任何打击。“那么我只有一个问题,”他的笑容再次生变化,变得残酷起来,“你的计划是什么?你准备通过什么方式使中国变得强大?”

    “我……”章炳麟卡住了。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事实上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正如我的预料,你不知道。但这没有关系。”秦朗说,“你能想到的任何一种方法都毫无意义。没有一个国家愿意中国变得强大。它们会采取一切措施为你制造障碍,甚至采用武力。”

    沮丧开始抓扯章炳麟的灵魂,因为他知道秦朗是多么的正确,中国一点希望也没有……

    当然,事实并非如此。“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在一群魔鬼中选择一个对中国的危害最小的,将国家置于它的庇护之下,然后慢慢积蓄力量。”

    。。。

第四百零八节 向章炳麟摊牌【下】() 
不管秦朗多么希望尽快结束他与章炳麟的谈话……教育,事实证明,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除非他正式宣布谈话结束,它就绝对不会结束。

    因为,非常不幸的是,即使他已经完全的、毫无保留的公开他的想法、意图,以及为中国安排的道路,他的谈话对象仍然不能接受他的解释——人类共有的顽固在章炳麟的身上一览无余的展示出来,促使他继续反对秦朗。

    “中国怎能成为其他国家的附庸?”章炳麟质疑到。也许这是符合逻辑的策略,也许不是,但不管怎么样,只是在感情上,他就完全不能接受它。任何热爱国家的中国人都不能接受它。

    秦朗知道他的想法,一点不值得奇怪。尽管不是全部,但可以肯定,绝大多数中国人都具有类似的思想,一种与生俱来的顽固。

    一种在上千年时间里逐渐形成、并且渗入骨髓的,天朝上国的傲慢心态。

    遗憾的是,在现在这个时代,当曾经的世界强权之一、无可争辩的东亚霸主彻底沦为待宰的羔羊的时候,这种自以为是的心态没有任何好处——不管对国家,还是对个人,都是如此。

    “不能?”他哼了一声,“也许中国强大的时间过于漫长是个错误。尽管现在的中国人仍然知道卧薪尝胆这个成语,但是他们已将勾践的事迹遗忘得干干净净,更不用说放下傲慢效仿这位古代国

    章炳麟愣了一会儿:不管语气还是内容,秦朗的批评都不像一个奉行利己主义的美国商人应当表地言论。反而像是一位面对不孝子孙的家长……当然,这可能只是他为了促使中国自愿成为美国的附庸采取的手段,然而……

    再仔细想想,章炳麟最终确认,那只是秦朗的手段,而不是他真的希望现代的中国人效仿勾践。并且更重要的是,时代已经完全不同,中国与美国的关系也并非越国与吴国那么简单。

    “效仿古代先贤或许是一个好办法,但是。”他慢慢地说,逐步完善逻辑,谨慎的挑选每一个词,“中国与美国的差距远远过越国与吴国的差距,一旦中国成为美国的附庸,将很难摆脱这种地位……”

    秦朗打断他。“那是中国的政治领袖们需要考虑地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我只是提醒你注意,如果没有西方的技术,单纯依靠中国的力量,中国与世界强权之间的差距只会变得比现在更大,而不是更小,重新获得强国地位只是毫无意义的幻想。”

    “秦先生。你未免过于轻视国人地能力了。”章炳麟反驳到,不过并不强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反对意见是否正确。

    然而它确实是错误的。

    “轻视?真是有趣。轻视。”秦朗将那个词重复了一次,似乎觉得它非常有趣。

    章炳麟过于自信了。当然,这是他的局限,眼界还不够开阔。也不了解历史——理所当然的事。对他来说,那些故事其实是未来——还不清楚将一个落后地农业国家变成先进地工业国家是一件多么艰巨的工作;而且,如果有人想要把国家变成独立自主的强大国家,它还会变得更加艰巨。

    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两次:第一次是苏联,它成功的利用了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危机。但即使如此。这个国家依旧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且最终得到地也只是一个有缺陷地工业体系;第二次则是中国。凭借苏联的援助,在最短时间内拥有了一套相对完整地重工业体系,然而最后仍然需要引进西方达国家的技术。

    而且这两个例子都不可能重复——至少不可能由章炳麟和他的同志重复。这些人全都不具备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朱加施维里同志和新中国的第一代国家领导人的政治能力和手腕,不能做到他们可以做到的事情;并且现在,既没有蔓延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危机可以利用,也没有一个类似苏联那样的国家,以及一个尼基塔。赫鲁晓夫那样的、愿意帮助另一个国家建立完整工业体系的国家元——尽管这个举动的初衷仍然是为了苏联的国家利益。

    所以,章炳麟和他的同志们只能回到他已经为他们选择的那条道路上。虽然美国永远也不可能出现一个赫鲁晓夫,但资本家们却会因为逐渐升高的劳动成本,将产业转移到人力资源低廉的中国。

    这是唯一的机会,别无选择。中国已经错失通过掠夺其他国家完成资本原始积累并且进行工业革命的全部时机,而新的机会还需要再过半个世纪才会到来,而且需要付出的代价更加沉重。

    对于现在的革命来说,除非他们愿意放弃,将工作交给下一代革命,他们就必须承担一些他们不愿意承担的责任。

    “只要你们还希望中国成为独立自主的强大国家,就必须接受我的计划。”秦朗的语气不容置疑。“它是你们仅有的一个机会。”

    “只是机会?”

    “只是机会。甚至有可能,它的失败的可能性远远高于成功的可能性——如果中国的政治领导人忘记他们的职责,或在错误的时间做出错误的决策。”

    “但我们怎么积蓄力量,怎么摆脱美国?”章炳麟还在提出问题。

    “那不是我的工作,也不是你的工作。完成国家的工业化需要漫长的时间,因此你的问题只属于未来的中国政治领袖。你能够做的,只是选择并且培养你认为合适的继任,将你的事业继续下去。而我,以及我的继任,则要竭尽全力将局势控制在符合我们的利益的范围之内。”

    秦朗毫不客气的向他的合作人强调了那个未来,再一次尝试结束他们的谈话。但对于章炳麟来说,直到现在,他也只是摆脱了以前的一些不合实际的思维,还希望秦朗能够给他指出更多他应该具备的新思维。

    谈话还不能结束。

    不过,想要让谈话继续进行同样不那么容易,即使已经考虑了几分钟,他能够想到的依旧是一个极其幼稚的问题。“即使我可以培养继任,但凭借你过去安插的力量,你仍然掌握着优势。”

    “的确如此,我拥有战略上的优势。”秦朗一点也不否认章炳麟的指控,甚至还有一点得意,但章炳麟的下一个问题再次让他陷入哭笑不得的境地。

    “那么我的继任怎么才能绕开你的钉子?”

    这算什么问题呢?这就像法国反间谍机构给英国情报部门电报,“你们在法国安插了多少间谍,他们是谁,在哪里,怎么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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