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响马乱-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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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上跟人论战,手底下摇旗呐喊的也是成群结队,没看号称文人学者云集的北大都有不少人跟他屁股后面壮声势么,双方战到最后,愣给他博了个思想界领军人物的称号。
不过任由他如此闹下去所有人都不好受,各省学子都有不稳迹象,给警察驱散的人群也是比平日里大有增多,因此段祺瑞跟冯国璋在北京城里连连发电要求其约束省内运动,别整些幺蛾子给兄弟们添堵,还是南下收拾那伙不听话的督军是正事儿。甚至就连那还在日本避祸的康有为康圣人也不甘寂寞,发电斥责其狂妄。
那人不发电还好,一发电正战至快要没敌手的王子安顿时找到下家,再把其人张勋复辟期间做的丑恶事儿一拨拉,火力又朝他身上倾泻而去。这番闹腾,最后连窝在四川给蔡督军打理政务的梁启超都给牵扯进来—不过却也是喷向南海圣人,谁让他参与复辟呢,理念不同可要大于师徒情谊的。
不过别看王子安在论战中高歌猛进,看似勇不可挡,实则水平也就那样,要说把一众靠这个吃饭的文人墨客战到不敢跟他对喷不太可能,可人不是一个人战斗啊,他手底下人多势众还又齐心协力,那伙子对手又没个领军人物,也便便宜了他更加名声大噪。
说起孔家,王子安其实对孔老夫子还是有些好感的,但当不得这都两千年以后了,还老多人拿着他老人家说法当圣典来使用,社会是发展的,不会一成不变,思想也就该与时俱进,儒家在以前的确还凑合,但放到现在却有些不合时宜,而且儒家在其后的发展中明显给人念歪不少,不改进是没法用了,不过改造思想还不如自己再弄一个呢,反正现成能用的多了去。
事情在学生放假后开始变冷,只余部分学者文人之类尚在为孔家思想到底合不合社会发展口吐飞沫,就连那王子安也是偃旗息鼓不再跟人开喷—此事转机却是孔令贻服软,答应以族中土地换取政府供养,王子安不为己甚,到底不愿太过逼迫,也便就此同意,为此除了付出大批赎买金外,他还要承担每年三十万的供养,但能让孔家乖乖答应,其中的催化剂却是另一回事儿—南面土改杀得是血流成河,直让人不忍直视。
……
苏北、皖东北与天津被拿下后紧跟鲁省步伐,响应王子安号召开始施行土改政策,起先阶段是为丈量土地,清查户口,此事倒也没引起混乱,可紧接在山东出台了《土地法》以后,三地也是即刻跟进,开始以暴力手段强制地主士绅发卖手中良田。
天津倒也好说,因着地方不大,土地也没多少,加上他对青红帮举起屠刀跟清查政府工作人员的贪污腐化一事,吓坏不少身家丰厚之人,最后倒也平平安安度过,大部分人依着法律规定将手中多余土地上缴,少部分刺头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莫得办法只能答应。
可那苏北与皖东北却是不同,两地士绅本就看王子安不太顺眼,这一瞧他要把那劳什子的均田制弄到自己家立刻炸毛,上京请愿的、联络外出做官的、组织民团护家之人不一而足。
要说支持土改的也有,至少还是有不少商人、学生、开明士绅举手赞同,特别是农民,一听能分地,立马把下乡工作组当亲人,当不得他们对那些人没甚影响力啊,而且本地出产政客也是不少,家乡土地多有落入其人手中者,这会儿老多人眼睛就盯着他们看呢。
可《土地法》已颁布,若看人下菜碟总也让人瞧不起,对后续工作发展有诸多不利,因此在下乡工作组让人灭了一批以后,王璞与聂宪藩先后组织人手,开始配合各地工作组强行推行土改政策。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一闹腾,苏北一带地主武装率先起事,皖东北随后跟进,本没遭受大规模战事的两地此刻却是一地鸡毛。
而休整了几个月的秦德纯,便又苦命的派出来跟一伙队都走不好的乌合之众练起了把式。
“快点儿过河。”秦德纯咋呼着手底下快速奔跑的弟兄,河对面已有本地地主武装赶来阻挡,他们手中兵器也是像模像样,至少比王子安起兵阶段强不少,虽没重武器,但也能保证人手一杆快枪,看样应是汉阳造甚或13式步枪—张勋买过很多,谁知道最后流落到他们手中多少。
对面人群还在乱哄哄的往这跑,他们本想占住此地小桥以阻挡鲁军进攻,没想那鲁军不守规矩,直接从上游水浅处蹚水过来,绕开了自家精心准备的阵地,这防守策略都是一定武军原军官制定,那人在本地有部分良田,前期给鲁军击败潜逃回家,现在又不得不重新披挂上阵。
紧赶慢赶,还是给来抢地的恶人渡过小河,现下是冬天,可河面没结冰,趁着对方这会儿冻个半死倒也有可能将其击退—至于全歼,跟鲁军交过手的定武军军官没这想法,他知道对方战力,就手底下这两三百号民团武装不散架就不错了。
可此事关系身家性命,不反抗说不过去,总不能老子辛苦半辈子混来些良田都给喂了狗。
看着地主武装纷纷扬扬跑过来,然后就地卧倒构筑防线,秦德纯是半点也没将他们放到眼里,这样的武装就算打胜了也是胜之不武,不过话是如此,真让自己放过他们却是没这可能,对方怎么说也是公然竖了反旗,要跟鲁军打对台的。
虽然瞧不起对方,秦德纯的人还是仔细打起精神,对手再不堪手里拿的也不是烧火棍,打到身上同样一洞俩眼。刚才过河把众人冻得不轻,这会儿跑开了身子倒也稍稍好些。
离着尚有四五百米,对面有人开始开枪,众人不管不顾,只闷头前冲,小跑着冲向前去,对方子弹也不知打哪儿去了,一个人没撂倒。离着二三百米时对方阵中枪声密集起来,排子枪打起来甚是好听,而连里的迫击炮小组此时才开始架炮射击,又前出一段距离后各排轻机枪手打起火力压制,加上步兵手中枪支,直将对方打的头也不敢抬。
离着还有五六十米,有枪榴弹砰砰打出几发,跟后面的迫击炮一同砸入敌人阵中,这下对方再也撑不住,呼啦一声起身朝着后方跑去,只留下现场几十具尸体。秦德纯哪能让他们跑的如此随意,早就从侧后方绕过去的一组人马趁势用手中自动火力将他们趋往河边,对方此刻早已慌不择路,也便顺了他的意。
河边倒没人,可落入河中的迫击炮弹跟已成扇面围过来的鲁军士兵彻底将其斗志打垮,当有人扔下枪后,无数人做出相同动作并跪倒在河边—这仗没法打啊,那炮弹、子弹打的,估计比当官的给的卖命钱都要值钱吧。
“nnd。”秦德纯望着跪倒一片的俘虏甚是牙疼:“光打这样的破仗早晚把人弄成兵油子。”
第180章 报复()
俘虏很自觉,没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位定武军军官早先不想束手就擒,反正依着他组织民团对抗下乡工作组的恶行被拉去打靶是肯定的,领着几个心腹跨河逃向对岸,结果给人击中背后毙命,其余人也便不顾河水冰凉站那儿投降。
让那几个投降的把尸体拉过来,连同先前被打死之人,一起用这些民团军带来的大车拉着,秦德纯又领人朝向对方镇子而去,一场只给鲁军造成几人受伤的战斗算是完事儿。
屁股后面跟着几个下乡工作队的人,他们还有另一职责,把被对方破坏的基层组织重新建立,之前来到此地的工作队除有一人成功逃脱外余者都给点了天灯,因此一番拉人打靶的活计是少不了的,秦德纯便是来此复仇加保驾护航。
镇子不太远,当一众俘虏被串成串拉到目的地顿时引起轰动,不少镇里人都跑出来看西洋景,不过内里应该没大户—看服饰跟脸色就能看得出,那一脸菜色,要是富户家但不可能混这熊样,而且看各位神情,这些俘虏应不是镇中人,否则不会有漠不关心的态度,如此却也好办了。
“许仕廉,让你的排去召集人手,咱要在这儿举行公审大会,给这群乡下老财看看,对抗政府的下场如何。”秦德纯随便找地儿大马金刀的一坐,立刻便吩咐起来。
“是。”那人听令也便带人挨个地方敲门,不知从哪儿淘换的几面响锣也是敲得震天响,把个还窝家里等着过兵灾的居民全都赶出来,间或哪家死活不开门上前就是一顿敲,先前把自家人点天灯的事儿可让他们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镇子不大可也不小,等把人聚起估计还得等段时间,秦德纯便又吩咐人趁机先甄别出这些民团军里的当官之人。
对方也不是什么坚贞不屈的主,不等上刑便相互间咬起来,加上那伙看热闹的人群,不片刻便已将内里几个领头的抓出来。
粗粗审了下,这群人主体倒还真不是本地人,除那位本地军官外,只部分地主乡绅掏钱从外面弄来的看家护院之人,加上伙浪荡子凑成,对方只想着加到内里好弄几个钱花,谁能想到是干这种杀头的买卖啊,此刻都跪地上痛哭流涕呢。
曾被他们欺压过的居民此刻也是有仇报仇有冤伸冤,这儿民风还算可以,当时也很欢迎工作队到此驻扎,人怎么说也是到这儿给分地办事儿的,未死那人也是这些人给打的掩护,只是他们被本地无良乡绅欺压已久,没人撑腰生不起反抗念头,此时来了大军,自不会如先前般害怕。
一番清点,等把够得上打靶的人拉出来,现场已是哭声一片,当然也有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不和谐声音响起,不过也没让他们得瑟片刻,士兵手里步枪转作烧火棍,一枪托下去耳旁顿时清净。
等全镇人都聚拢到一起,太阳已是偏西,秦德纯估摸着今天可能得挑灯夜战,便又派人领着一伙居民外出弄火把,对方走的是不情不愿,这种杀头的事情可是老多年都碰不上一回,而且杀得还是平日里自己等闲不敢招惹的货色。
赶来的人群内里有不少本地头面人物,民团军败太快,没给他们收拾细软逃跑的功夫,当然,里面肯定有部分人不是自愿的,不过这会儿事急从权,他们连可是有不少地方都得去呢,这个镇子下属还有不少乡村。
“都来了?”望着那一小撮哭成一片的人群,秦德纯问道。
“差不多就这些,有几家不肯开门的给我破了大门。”许仕廉回道:“不过本地那群穷棒子倒差不多都赶来了,他们都自愿的。”
“别一口一个穷棒子。”秦德纯看他一眼:“感情你小子不是穷棒子出身。”
“连长,咱就是穷棒子出身才这样称呼的,这叫自嘲。”许仕廉也是妙人,不知从哪儿学到了那群穿越客身上的毛病。
工作队虽给人灭掉,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成绩,曾参与暴力反抗的部分大户很快给对工作组心存感激的人指摘出来,那群老实巴交的农民不傻,浑身透着精明,清楚此刻这些人已是失势,先前被杀那伙人后台领人来报复了,痛打落水狗的事儿老多人欢腾着呢。
又是一阵哭哭啼啼,几个领头的先给弄出来,剩下些家人族亲之类的在旁边也不敢说啥,这会儿几十杆枪可就顶他们脑门前面,随即有批平日里作恶多端之人也被指认,秦德纯也不嫌火把下字体看不清,就在那儿找人登记。
跟着过来的工作队此时也是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