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之剑-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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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茶杯放下,我看着堡垒里正在打扫战场的部下和堆积如山的战利品。
月亮已经升到半空,我们这一战很漂亮的拿下了阿芬斯,虽然进攻一度受挫,但是最终也仅付出二十人伤亡的微小代价,就将维皮泰诺叛军来不及运走的物资连锅端。
在清点战利品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几包来自东方的茶叶,我赶忙在士兵们要把它扔掉之前抢救下来,时隔千年的时光,终于在异国他乡又喝上了我最爱的绿茶。
不过没有康师傅绿茶那么甜,反倒有点微微的苦涩,像极了我任人摆布的生活。
“看起来叛军的生活很好啊,他们的指挥官肯定是一位爵位不低的贵族,有品位又有闲钱能享受茶叶的人不多,要知道从东方贩卖茶叶,仅在道路上附加的成本,就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这下有得赚了,维皮泰诺城里有条大鱼,活捉了又能勒索,哦不,是索要一笔赎身费,嘿嘿嘿。”
我兴奋的敲打着粗糙的桌面,跟科勒头头是道的分析着,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不耐烦的催促还在乱哄哄收拾战利品的士兵们。
“都给我手脚麻利点,带不走的全部销毁,别什么垃圾都想带走,我们带不走的也不能便宜别人,一点也别给友军留着,等攻陷维皮泰诺再好好的劫掠,那里可是一座大城市,有钱的肥羊遍地都是。”
科勒斜着眼看着我,嘀咕道:“您还真是镇定,叛军在您看来就是待宰的羔羊,完全可以走走过场就可以轻松搞定,现在就想着怎么分配战利品了……”
我故意装作没听见科勒的话,一口将杯子里剩下的茶全部喝掉,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稍稍整理了下铠甲,便接过卫兵递来的马缰翻身而上,意气风发的指着维皮泰诺的方向大声说道:
“小的们,好酒好肉的都吃了,给我打起精神来,明早之前一定要赶到维皮泰诺,出发!”
科勒骑马追来,小声的询问我:“抓到的那些俘虏怎么办?带着他们会严重拖慢我们的行军速度,但是杀掉的话……”
科勒没有把话说完,点到为止的试探着我,等待我的命令。
我看出科勒对我的试探,但我并没有明说,况且一向抠门的我讲究物尽其用,留着俘虏没有杀掉就是有自己的打算。
“杀掉他们?呵呵,那太浪费了,他们对我来说有很大的用处呢!把他们都放了,让他们逃回维皮泰诺,散布我们已攻陷阿芬斯的消息,以此威慑叛军,顺便借着人言以讹传讹,进一步瓦解敌军军心,为我们攻城提高声势。”
科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策马奔来,也不知是真心还是恭维道:“妙策,高!实在是高!”
后半夜的气温已经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呼出去的气息在空中瞬间凝成冰晶,整个气管都跟着清爽起来,麻木的分辨不出寒热,只能感觉到肺里面凉凉的。
冬夜里的动物明显变少了,黑暗中只能听见马蹄踩进雪窝咯吱咯吱让人毛骨悚然的脆响,仿佛木乃伊复活时候喉结里难以形容的怪声,就连猫头鹰也停止了咕咕的鸣叫,月亮悄悄的躲进云彩后面,可是雪地里却一点也不觉得黑,反倒有些微蓝色的亮光,我们就这样尽可能快的在夜色中艰难跋涉,不少人神经麻木昏昏欲睡,险些从马背上栽下。
“还有多远?”
我上下牙床打着寒战,含糊不清的问着向导,心里却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是谁说意大利的冬天气候温和来着?怎么百年不遇的严寒都叫我赶上了,这是一个穿越众必须经历的磨难吗?天将降的大任哪里去了?
向导的鼻涕凝固在嘴边上,一说话就会随着嘴角动弹,像是野猪的獠牙,却又没有那么的狰狞可怕,反倒有点滑稽,惹人发笑。
向导眯着眼睛看看前面黑洞洞的树林,在心里估算着行军速度和距离,半天才跟我说:“快了,应该还有不到一里路,那边会有一条小河,据我估计现在已经封冻,可以直接骑马走过去。”
他指着一个方向比划着,看样子对这一带很是熟悉,带路党做的蛮称职。
我把双手合在一起哈着热气,微微让被冻僵的手指恢复了点知觉,吩咐边上同样被冻傻的传令兵:“派出两个斥候,和咱们先期抵达的大军主力联系一下,别黑暗中不分敌我再打起来,白白让叛军看了笑话。”
科勒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毛,刺骨的严寒让他嘴唇也冻得发紫,但还是得理不饶人的损我:“这种天气下也就用兵如神的您,还敢如此大强度的连夜行军,要谁都想不到对手会顶风冒雪从天而降,透支士兵的体力不说,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杀。”
用兵如神这几个字被他故意说得很重,揶揄的成分很明显,我呵呵的笑着,把他的话当做对自己的变相表扬,脸皮这种东西,也许只有天空才是我的极限。
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仿佛时间也被封冻住,悠悠弥弥的停在那里,远远就能看见围城军队点起的篝火,像是指引方向的灯塔,告诉大家胜利不远,我们终于到达向导所说的小河边。
河岸的边缘已经结冰,但是中心仍旧没有封冻,河水还在潺潺的流着,涉水过河的话温度一定很难让人接受,我们只能往上游接着走了段距离,找了一处狭窄的河湾过了河。
汉斯已经接到我抵达的消息,领着人沿河寻找,看到我们之后便迎着跑过来。
(本章完)
第60章 意大利之战(10)()
“大人,您终于到了。”
汉斯把火把举到我面前,照亮他脏兮兮的脸,那上面满是第一次被我委以重任的得意。
“我们已经完全包围维皮泰诺,虽然兵力上有点捉襟见肘,但还是很好的堵截了每一个可能的漏洞,这下那帮叛军插翅也难逃了!”
“蠢货!”
我抽了一下他那张写满自得的大脸,打得孩子一时间找不到北,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老爷会这么生气,疑惑的盯着我,科勒也在一边好像很了解的样子撇了下嘴,我很专业的为他们俩个人分析。
“你那么明显的断绝敌人可能逃跑的道路,这就叫绝地,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们不就铁了心要顽抗到底吗?堵截可能逃跑的道路做得很好,但在表面上要给敌人留一条逃命的通途,用兵讲究围三阙一,打得不仅是战术,也是心理。”
“那我让他们撤走……”
我摆摆手否定了他的想法:“既然已经包围完成,就不要再装模作样了,攻城器械制造的怎么样了?”
那些宝贝才是攻城的利器,能够顺利攻克城堡最好,省得我动脑筋自己想办法智取。
“工匠们加班加点的干活,但是大冷天的效率很差,目前只制造出了弩炮和挡箭牌,不过请老爷放心,估计最晚明天下午基本能准备就绪,绝对不耽误攻城。”
汉斯认真的汇报着自己的战前准备,他一只手还在揉着刚刚被我扇过的地方,生怕一个不小心另一边再挨一下,那可就肿的很销魂了。
“这样的话……吩咐下去,明天傍晚攻城,你马上回去为我们准备吃住的地方,关于营地的守卫,虽然天气寒冷也不能放松警惕,斥候要派的多一些,知道吗?”
“遵命,老爷!”
汉斯弯腰行礼,骑上马先走一步,而他带来的手下则护在我两边举着火把为我照亮,大军急行军一夜,总算能热热乎乎的睡个安稳觉了,即使明日还有生死厮杀,军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早就强迫所有人学会安之若素了。
第二天傍晚,我们奇兵攻克阿芬斯的消息,已经被逃回来的败兵带进城堡,从城头上急匆匆来来去去的士兵状态看,这个消息确实沉重打击了叛军的士气,此刻正是攻城良机。
“开始吧!”
我冲汉斯点点头,将指挥第一波攻势的权力授予他,自己则骑着马躲在城上弓箭手的射程之外,科勒依旧寸步不离的护在我左右。预备队围着摆弄弩炮的工匠,后者正在紧张调整着攻击角度,一丝不苟的完成每一个步骤,整个战场除了马匹不安的踩踏地面,和牛皮弦绷紧的声音之外,安静的不可思议。
汉斯用一种我从没见过的严肃表情缓缓抽出宝剑,默默的走到攻城队伍的最前方,拉下面甲,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深沉的低吼:“跟我杀!”
战场上诡异的平静被打破,一时间金戈铿锵,喊杀不断,弩炮发射的燃烧弹从他们头顶飞过,狠狠砸在城墙上,沾着火油的碎片四溅,对城头上的敌人造成很大杀伤,鬼哭狼嚎的凄厉惨叫,我神经质的哆嗦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妈的,这下子老子罪孽深重了……”
奥托皇帝派给我的工程师连夜赶工,只制造出了两架轻型弩炮,用马鬃和动物肌腱做成的扭力弹簧,将包裹着火油的弹丸投射到敌人的城堡里,引燃木质结构的房屋和草垛,弹丸碎片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杀伤城头的作战士兵。
但是两架弩炮的威力实在太小了,有效射程只有三百码不到,准确度又很难拿捏,无法形成有效的打击力量,对城头上的敌人弓箭手做不到火力压制,他们仍旧三三俩俩的躲在城垛后面向城下发射箭矢,杀伤我们的攻城士兵。
“这破玩意不给力啊,也就吓唬吓唬人还行,敌人的弓箭手倒是不敢列阵攻击了,不过零零星星的小打小闹还真是闹心,没办法有效地射杀他们,反倒让我们的攻城部队成了活靶子,防备各个方向可能射来的夺命之箭。”
在卫队的层层护卫下,身边的科勒同样在抻着脖子观察战场形势,我准备就这一问题咨询一下专业人士。
“仗打成这样,科勒,你怎么看?”
他习惯性的摸了摸挂在马鞍一侧装满箭矢的箭盒,好像每次感受到那里塞得满满的羽箭,会带给他安全感。有一次科勒曾对我说,他挚爱着射箭,就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喜欢美女一样,哪怕有一刻没能感受到箭矢尾部鹰翎划过手指的触感,都会惊慌失措的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传说中的人箭合一也许就是这个状态。
“据我推测,敌人的弓箭都是产自拜占庭帝国治下埃及的复合弓,性能远远优于我们所装备的单弓,从射程和杀伤力上来讲,更是我们弓箭所难以比拟的,破甲能力更是强大,至少士兵身上的牛皮甲,很难有效防护复合弓的攻击。战斗陷入僵持的主要原因,还在于那两架弩炮对敌人弓箭手的压制,如果敌人结成战阵齐射,第一攻击小队肯定会在冲锋的道路上全军覆没,连个渣渣都不剩下。”
科勒头也不回的跟我分析着,精力全都放在那些躲在城垛后面放冷箭的敌人弓箭手身上,满眼的羡慕嫉妒恨赤luoluo的放出光来,嘴里低声喃喃自语:“那种弓,好想拥有一把,实在是太想要了。”
我催马往他身边走了两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早就跟你说过,跟爷走吃喝全都有,到时候破城了,用缴获的复合弓建个连队都可以,就由你来担任长官,全权负责训练和作战,要啥给啥,咋样?”
科勒不怀好意的回过头瞅着我,嘴角挂着玩味的微笑,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了好几圈,涎笑着对我说:“您这只铁公鸡终于舍得拔毛了?一个连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