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之剑-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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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摆摆手,探出头又观察下敌人渡河的情况,这时候渡过河的步兵,已经开始乱哄哄的排列队形,主力却仍旧在费力游泳,河里面跟煮沸的开水里下饺子一样热闹,而骑士们大多还在对岸,跟自己的战马较劲,连哄带骗总算把它们拉上摇摇晃晃的小船,小心翼翼的冲入河中。
农民那边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但是敌人过河发出的鼎沸人声,却明白的提醒他们对手的数量,许多人可能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五大三粗的壮汉聚在一起,况且还有很多衣甲华丽坐骑拉风的骑士,怯懦的心里已经对这场战斗丧失信心,刚刚稳定下来的队伍,又开始人心浮动,大家相互惊慌失措的面面相觑,想逃跑又害怕凶神恶煞监视自己的奈梅亨步兵,犹豫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等不了了,如果敌人的骑士过河,即使全军压上最多拼个两败俱伤,达不到拖延时间的目的,我的大舅哥还是没有消息,但愿他的船队不是被风暴摧毁了,上帝保佑。”
我揪着身下的草皮,终于下定了决心:“让骑兵从两边迂回绕过,这样就算农民队伍崩溃,也不至于造成毁灭性的影响,反倒能给我们打击他们毫无防备侧后方的机会,在骑士完全登岸,排好冲锋队型前,咱们的骑兵足够让敌人喝一壶的。”
说完,我抬起头忧心忡忡的盯着河对岸的天空,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科勒,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当农民们拿着简陋的武器,突然出现在敌人面前的时候,他们明显被吓呆了,手忙脚乱的穿好铠甲拿起武器,几个首领模样的士兵大叫着来回招呼,拥挤的敌人这才闪出一条道路,刚刚上岸的弓箭手,顾不得还在滴水的衣服,拎着长弓跑上前来,瞄准也不瞄的直接发射。
被水泡过弓弦的弹性受到影响,不少箭矢歪歪斜斜的落在地上,但是也有零星的一些命中目标,扎进倒霉蛋的身体,在冲锋的道路上,留下几个满地打滚呻吟的农民,他们一见到自己流血几近昏厥过去,惨叫声不绝于耳。
“快走!你们这帮瘟猪!血肠泡饭已经喂得你连双腿都拖不动自己了吗?要是敢慢一点我保证一枪从你的**直接刺穿到喉咙,就像烤肉的时候用铁钎串肉一样容易,不信就来试试看!”
奈梅亨的战士端平长枪抵着农民们的后背,押着他们向着敌人冲锋,或者说是玩命的狂奔,更多给敌人带来气势上的压力,跑得慢的被矛尖刺中,钻心的疼痛给了他力量,撒开腿使劲往前蹿两步,呲牙咧嘴的直抽冷气。
敌人的脸孔已经能够看得清,甚至包括眨眼的频率也历历在目,以为死定的农民,在沿途撂下几十具一动不动的尸体,终于冲进弓箭手的射击死角,他们惊讶的发现,其实对方脸上也出现同自己一样的恐惧和惊慌,更多的是被打蒙的晕头转向,电光石火之间容不得他们想明白便一头撞进敌阵。
狼狈爬上对岸的敌人,本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但是有不少人刚刚登岸,便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过来的箭矢洞穿胸膛,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睛,摇摇晃晃的重新摔回水里染红波涛,惊得周围的同伴顾不得寻找敌人,抱头继续往城堡方向逃命,稀稀拉拉的人群拖得很长。
但是噩梦总是如影随形,前门刚赶走虎,后门就进来狼,科勒和公牛率领的伏兵,突然从他们侧后方出现,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公牛,怒目圆睁须发倒竖的狰狞模样,像极从地狱跑出来的牛头人,抡圆巨大的战斧,轻而易举的劈开离自己最近敌人的身体,喷涌的鲜血将他整个人染成赤红,更增添恐怖的威势。
(本章完)
第195章 攻克弗里斯兰()
“大人快看,是我们的人,那个砍人最猛的是公牛大人!”
罗洛在马背上起伏,声音也被颠簸得支离破碎,不过仍旧难掩语气中的兴奋,公牛相比于冷冰冰难以接近的科勒,可是城堡年轻人心中平易近人的英雄,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偶像英姿飒爽的上阵杀敌,也难怪罗洛像后世脑残小粉丝似的两眼放光,满脸桃花开的模样就差比红心献初吻,我转身看着其他人,大多也都是这个表情。
现在整个沿河的正面,到处都有中箭落水和跪在地上求饶的敌人,河面上浮满四仰八叉的尸体,许多上下沉浮的士兵,艰难的在夹缝中呼吸空气,费劲的往对岸游,但是等他们看清,比自己早一步登岸的同伴也没能逃出生天,被一群疯子一样的敌人,二话不说的砍翻在地的时候,几乎崩溃,只得抱着身边的尸体随波漂浮,想找一块没有敌人的浅滩登陆,哭丧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以我们的兵力即使占尽突然袭击的优势,仍旧没办法彻底将敌人消灭,他们庞大的数量即使已经被杀掉或者淹死在水中不少,逃到岸上的士兵仍旧越聚越多,在经历最初的惊慌失措之后,他们发现偷袭自己的敌人不过寥寥,便渐渐在骑士的组织下站稳脚跟,公牛他们从洪水猛兽变成汪洋里的一朵浪花,很快便被潮水般涌上来的敌人分割包围,陷入苦战中。
“别和水里的敌人纠缠,过河过河!”
看到公牛他们身处险境,我着急的对着罗洛喊道:“骑兵先绕过去,走右边的浅滩,马匹涉水就能过去,重点干掉那几个骑士,敌人的士气必然崩溃。”
骑兵接到命令,立刻娴熟的控制马匹转向,将队列收拢成并列的两排,迅速冲着河水稍浅的滩涂奔驰过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杀红眼的农民,他们往往几个人合力,将要凫水逃跑的敌人揪回来,随手抄起身边的也不管是什么武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砸,将整张脸都捶进泥土里,然后大家开始手忙脚乱的扒着尸体身上的值钱物件,只要是盔甲和钱袋,甚至连脚上破破烂烂的靴子也不放过。
所以眼前出现这样一幅奇怪的景象,装备精良的敌人丢盔卸甲玩命往河里跳,后面跟着许多张牙舞爪,身上丁里当啷混搭风的农民穷追猛打,如果弗里斯兰伯爵在现场的话,他一定会气得翘辫子。
平缓的河面走到中间的位置,才发现底下的暗潮汹涌,就像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推搡,战马没到脖子,昂头嘶叫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跋涉,两个落在后面的骑兵,没有控制好马匹,一个浪头过来就栽倒在水里,瞬间连人带马冲出去好远。
科勒他们的形势更加危急,半渡而击取得最初的战果后并没有造成敌人的崩溃,反倒是越来越多的敌人爬上岸加入到战斗中,他们虽然损失更多,但是活着从水里出来的人数,仍旧是我们不能匹敌的。
几名久经战阵的中年骑士,不像他们胆小如鼠的同伴,在夺路而逃之前敏锐的发现,进攻的敌人并没有后续援军,攻击也渐成强弩之末,弗里斯兰军队的失败,更多来自于己方信心的丧失,如果将士兵加以组织,未必不能反败为胜,于是乎他们迅速招呼身边的侍从,展开反冲锋,一马当先和奈梅亨士兵绞杀在一起。
科勒射完最后一支箭,把它送给冲在最前面的敌人骑士,后者听得风声紧却没来得及躲开,直直的被贯穿头颅,箭尖从头盔的后面冒出来,箭羽仍旧微微颤动,像是还有使不完的力道,周围的人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箭手,吓得连忙躲开,任由失去生命的残躯,顺着惯性在马背上骑行一段,然后重重的摔落在地。
杀得正顺风顺水的农民,大多没有过河,最多趟到齐腰深的地方,用钉锤往岸上拖拽尸体,都忙碌的寻找值钱玩意,所以河流这边只有我们近百名奈梅亨骑兵和长矛兵赶过去增援,敌人的弓箭手已经在河里弄丢武器,只得捡起河边的石头和折断的长矛,往我们身上投掷,虽说大部分造不成什么杀伤,却极为成功的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让更多的骑兵重心不稳的摔到河里,扑腾着冲进漩涡。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异想天开的毛病,错误的以为,只要在敌人正在渡河的时候突然出现,便能轻松击败他们,但是却忽视对方庞大的人数,和不同的军队组织结构,其实虽然依旧是精英兵种,但军队的主体却是乌德勒支的富裕市民和商会的私人武装。
一支非精英骑士+炮灰农兵,传统组合的上千人军队,是不可能被几百人的突袭彻底击败,如果没有摧毁他们的信心,让他们找到机会站稳脚跟,被反冲击消灭的可能性很大。
我多次取胜所依靠的小聪明终于弄巧成拙,敌人的指挥官同大多数贵族骑士不尽相同,犀利的看破虚实,马上抓住机会重新组织起战线,利用人数优势和更好的装备轻而易举的扭转颓势,而我又贸然命令士兵渡河,现在被半渡而击的变成我们,步履维艰得往对岸发起冲锋,落水者不是少数。
“大人,请马上后撤,这几名骑兵会拼死掩护您退到对岸,我们现在必须保证您的安全。”
罗洛的头盔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长长的头发被风揉的很乱,少年的眉宇间隐隐出现视死如归的气势:“您放心,我会带上剩下的人,赶过去救援公牛大人他们,尽量拖延敌人的时间,这些兵力尚能坚持一阵。”
我没有说话,盯着围在左右,用自己身体做盾牌保护我的罗洛和骑兵,每张年轻的脸上都看不见焦虑和沮丧,谁能想到这些人一年前还都是跟着自己老实巴交的父亲,天天耕作领主土地的农奴,朝不保夕的和牲口睡在同一屋檐下,辗转反侧担心明天的早饭,提起杀人则更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而现在他们却蜕变成为坚强的战士,在不可战胜敌人的巨大威胁下,面不改色的选择死亡,有种什么东西正在奈梅亨悄悄的生根发芽,无心插柳的植入每个人心中,它会鼓舞弱小的领地在强邻环伺间发愤而起,前赴后继的将子弟送上获得荣耀的战场,这种东西叫做信仰,坚信希望终将成为现实的力量。
“我不能拿你们的生命开玩笑。”
湍急的浪头打战马一个趔趄,我勉力控制住惊慌的坐骑,笑着对罗洛说,虽然自己心里明白这个选择,可能会葬送更多要保护我的年轻战士,但我做不到留得青山在的撤退,那是懦夫的行为。
“快点,马上就要到岸边了,敌人已经竖起了长枪!”
我指着越来越近的河岸,许多敌人将长矛的一头顶在泥里,锋利的矛尖笔直的立起来,在浅滩上形成防御阵地,既阻挡登陆又将我们和正在苦战厮杀的科勒他们隔开,匆忙组织起来的弓箭手紧着弓弦,等待我们越过河流的中心线。
就在我一筹莫展进退为难的时候,河岸上敌人的后方突然人仰马翻,整个队形就像被洪水冲垮的沙堡,轰然塌下一角,我们和敌人都微微一愣,盯着尘土飞扬的方向,但是欢喜各不相同,看清情况的敌人很快便沮丧不堪,而我们的面色则由惊转喜。
几百名骑士和他们的侍从平端长矛,排山倒海的仿佛开足马力的装甲战车,奔驰的战马带着震颤大地的力量,冲进敌人的方阵,光是被撞成重伤的就不计其数,更何况马背上的骑士左右冲杀,掀起阵阵腥风血雨,在背后留下呻吟的垂死者和满地残肢断臂,身上还在滴水的敌人,终于承受不住几百名气势汹汹骑士的压力,自外而内的崩溃。
“是弗兰德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