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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客从远方来-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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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子监新入学儒生需要向先生行拜师礼,于是所有新纳儒生们在登记完名册后,纷纷回家准备明日的束脩之礼了。

    韩珵在等封言道时,心想:“他明日是不会再来了吧!”

    就当他在院里徘徊时,李南风叫住并告诉他说,因为府里有急事,封言道已经先行走了,让他自己回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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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矛盾初显() 
韩珵听了封大哥已经先行离开了,在和李南风行礼后,便径直走出了国子监。

    国子监外的大街上,居民和儒生们混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韩珵走出门外,他的心情明显舒畅了许多。

    “你说你又扮男装从宫里偷偷跑出来玩,这次还把金山公主给带出来了。”

    “我出宫来国子监,反正不是来看你的。”

    “那你看谁?”

    “我是来看长倩的。”

    岑长倩在一旁无辜躺枪,便对临川公主说:“殿下想来看道务就直说,何必把我扯进去呢。”

    走在临川公主旁边的金山公主听了岑长倩的话后,莞尔一笑,而临川公主睁大了眼睛狠狠瞪着岑长倩,瞪着他不敢直视。

    周道务是左屯卫大将军、谯国敬公周绍范之子,自幼被当作功臣之子抚养在宫里,父亲去世时才离宫还家。他与临川公主也算是青梅竹马,整个长安城无人不知他是准驸马之事。

    周道务看了临川公主的表情后,不禁笑了一下。

    周道务、临川公主、金山公主和岑长倩并排走着,而韩珵刚好从一旁走过,临川公主看见熟悉的身影后,转头叫了一声:“笨蛋。”

    韩珵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便没有多想,于是停止步伐,转身答应了一声。临川公主听见他竟然答应了,不禁哈哈大笑。

    “哈哈笨蛋。”

    韩珵转身一瞧,心想:“那不是临川公主吗?”

    临川公主转身来到韩珵身边,其他人也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站在原地,她用手拍拍他的肩膀道:“笨蛋,我们又见面了,叫你一声笨蛋,你还真答应了,怎么不见我姑父呢?”

    “你才是笨蛋,”韩珵想了想后说,“我不是笨蛋,以后不许再叫了,你姑父没跟我在一起,他有事先行回府了。”

    周道务看见他们在那说话甚是亲近,心里感到十分不爽,便走了过去,岑长倩和金山公主也跟着走了过去。

    “你是国子监新儒生吗?见了先辈不会行礼吗?”周到务竖起双眉,语气略有冷冽。

    “我不认识你,干吗要对你行礼。”

    “他说他不认识你,道务这该怎么办呢?”岑长倩在旁边煽风点火地说道。

    “不认识我好办,进了国子监,你就认识我了,今后我们会有很多机会见面的。”

    韩珵并没有理睬他,向临川公主施礼后便转身走了。临川公主看到周道务的表现,便极为生气地对周道务说道:“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朋友呢?”

    周道务看见韩珵没有理睬自己,本来就已经很生气了,加之临川公主还替他说话指责自己,变得更加恼怒了,于是对岑长倩说道:“长倩,我们走。”临川公主几乎同时对金山公主说了相似的话:“金山,我们走。”

    于是,周道务和岑长倩向国子监的方向走去,而临川公主和金山公主则向回宫的方向走去。

    这边李玉泽回到家里后,一看见母亲搬着酒坛从屋里出来,他马上前去帮忙,并对母亲说:“娘,您的身体不好,还搬这么重的酒坛干嘛。”

    “这几天我的腰酸背痛减轻了许多,趁现在要多做一点活。”

    李玉泽的母亲看到他的一身男儿装扮,便放下手中的酒坛,对他说:“你是不是又去东市的书肆了?”

    “娘,我看!这是女儿今天抄写书册赚的三十文钱。”李玉泽从腰间拿出一个钱袋子向母亲炫耀道。

    李玉泽平时爱穿男装,于东西市卖书画和抄书来减轻家里的负担。

    “我就知道你去了东市,你不用太辛苦的,娘可以多酿一点酒拿到东市的寄附铺去卖。”

    李玉泽扶着母亲回到屋里,便开始换穿女装,换好后的她身穿窄袖襦裙,盘着简单的发髻,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双澄澈的眸子,气质清新淡雅。她看见母亲正瞧着自己,脸颊不觉晕红,随后便问母亲:“娘,我爹是不是还活着,他为什么不找我们呢?”

    “你今天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我之前听您说,我爹曾在国子监授业,这是真的吗?”

    母亲听而不答,忙着手中的活,然后李玉泽说道:“女儿三岁时,只记得爹爹教我诵读礼记,而对于爹爹长什么样子,现在已经模糊了,女儿很想念爹爹。”

    李玉泽说完便投入到母亲的怀抱里,母亲似乎被他勾起了往事,眼睛开始湿润着,说道:“你爹爹给你取名为玉泽,就是希望你能比德于玉,温润而泽,万万不可辜负你爹爹对你的期望啊!还有你的玉佩要保存好,千万不能丢失。”

    “娘,您看,玉佩女儿一直佩戴着呢,我会保管好的,不会丢失的,您就放心吧。”李玉泽从她母亲的怀抱里出来,拿起系在裙腰间的玉佩给母亲看,但她还是惊吓了一下,暗暗地庆幸玉佩还好被找回来了,然后接着说道,“娘给女儿取名为音书,不就是希望我能替娘找回爹爹吗?女儿知道,娘这些年来对爹爹的思念不少于我。”

    李玉泽看了看母亲憔悴的面容,深知这些年来,母亲一人抚养自己长大是多么辛苦,除了卖字画抄书赚钱,而自己是否还应该为母亲多做点事情呢。

    最终她鼓起勇气对母亲道:“娘,女儿今日通过选拔进入了国子监,从明天开始要在那里居住修学。”

    “你说什么?你不知道进国子监修学的都是男人吗?女扮男装进入国子监,如果被发现了,那将会是死罪啊!”母亲双眉紧锁,语气极为严厉,但李玉泽能听出母亲的话中透出的对自己的担忧。

    “爹爹和娘教女儿学写字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对这个世界有了憧憬,可后来发现,外面的世界只属于男人时,女儿是多么失望,是您让女儿从书籍里获得了新希望,虽然每次出去只能女扮男装,但女儿却是快乐的。”李玉泽说这一番话时极为动情,长长的睫毛下的双眸已变得湿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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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束脩之礼() 
母亲听了李玉泽的一番话,仿佛看到了当年她爹的模样,说道:“不知教你知识和道理是福是祸,但为娘只想让你懂得,你是属于你自己的。”

    “娘,女儿既然决定入国子监修学,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您一定不要担忧,我不在的时候,您要好好照顾自己,每次放假的时候我都会回家的。”

    “从小凡是你的决定,我都无力改变过,既然你心意已决,到了国子监,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是女儿身,要尊师守礼、自尊自爱。”

    李玉泽听了母亲的叮嘱后,使劲地点头道:“嗯,嗯”此时的她,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了。

    韩珵回到封宅,看到老夫人躺在床上,封言道亲自坐在床边喂药,才知道封言道先走的原因,经过郎中的诊断,幸好老夫人的病没有什么大碍,只需好好调养数日便可。

    国子监举行拜师礼极为隆重,形形色色的人好像都在忙碌着,这一天风和日丽,新纳的儒生们各自拿着自己的行李按流程入学。

    首先登记学籍册,然后由志愿服务的太学生领着新儒生去宿舍,并将行李放好,最后由学官带领着去参观国子监的每一部分,包括博士堂、孔庙、讲学堂、时习堂、食堂、藏书楼、储藏库、射圃、球场等。

    “这位师兄,我是四门学新儒生李玉泽,请问我的宿舍在哪里?”李玉泽跟在一位太学生后面,好奇地问道。

    “你们的宿舍在西斋,你是一百零八号,应该住在西斋第二十五间,对,没错!”

    “你们的?不是一人一间吗?”

    “一人一间?这位仁兄恐怕想多了,你们这批新纳的儒生只能住四人一间的西斋了,东斋的两人一间现在也已被太学生和国子学生住满了,至于一人一间,也只有少数权贵家公子才有资格住,你就不要多想了。”

    李玉泽跟在师兄后面,一路请教有关国子监的事,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西斋。来到西斋,李玉泽向领着她的师兄行了个感谢礼后,就拿着行李去了宿舍。进入时,竟发现空无一人,顿时心里放松了许多,可当她放置好行李后,刚要出门时就马上涌进来了三个人——欧阳通、苏穆清和韩珵。

    “什么?怎么会是你?”李玉泽看到韩珵后,一脸惊讶,脸色十分难看。

    韩珵看到李玉泽愿意来国子监修学,也是一脸惊讶,但是他故作淡然道:“你的申请定是被驳回了吧,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你会来,更没想到你会与我住同一宿舍。”

    “首先我和你不是冤家,其次这宿舍还有其他儒生呢。”

    李玉泽说完之后便拂袖走出了宿舍。

    李玉泽走后,宿舍里只剩下韩珵、苏穆清和欧阳通三人,他们各自放置好自己的物品后,并没有互相说一句话,只有欧阳通问了苏穆清一句:“请问这位仁兄,这睡席铺在地上应该哪一面朝上呢?”

    苏穆清只顾着铺置自己的被褥,并没有理睬他,而韩珵随便铺了一下便离开宿舍了,欧阳通只好暂时放下手中的睡席和被褥,也起身离开了宿舍。

    按照入学程序,学官带领着新儒生们开始参观国子监了。随着学官的一路讲解,新儒生们充满了好奇心和学习的热情,尤其李玉泽更是一路精神抖擞地倾耳听着学官的讲解,当然也有对此不屑一顾的,比如韩珵和苏穆清。

    新儒生在行拜师礼前,由国子祭酒、司业、博士、助教和国子学太学生代表先行释奠礼,参加者皆身穿礼服,因为皇上或皇太子不出席,此次释奠礼规模较小,但隆重不减。

    行完释奠礼后,四门学博士助教们开始接受新儒生的束脩之礼了。

    “苏博士,束脩之礼就要快开始了,你怎么不去了呢?”

    “拜师就要好好拜师,送礼算什么束脩。”

    “你说得没错,但束脩之礼是礼仪规定,这也是教授新儒生们的第一堂课,学会尊敬师长,当然那也是儒生们的一点心意嘛。”

    原来行完释奠礼以后,四门学苏德融博士因不愿接受儒生们的礼物,在未开始前,自己回到了博士堂躲了起来,于是祭酒孔颖达让四门学朱长才博士去劝说,然而苏德融素来坚守自己的原则,朱长才看他没被自己说动,于是使出了杀手锏。

    “你去不去?不去就是不尊重儒生们,还不愿意去是吧,那我只好让祭酒劝你喽。”

    朱长才说完之后就转身要走,但他并没有迈开脚步,因为他知道苏德融一定会被自己劝服的。

    “你是算准了我是吧?”

    “去不去,就是算准了你。”

    “好,好,我认输了。”

    “哈哈这样才对嘛,儒生们行束脩之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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