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风雨燕归来-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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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若兰道:“什么打算?”
赵小蝶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如若那智光大师复生之后,食言变卦,不肯为姊姊疗伤,姊姊应该如何?”
朱若兰淡淡一笑,道:“照那智光大师的说法,如若他不能在今日之中疗好我的伤势,好像在今夜我就无法渡过。”
赵小蝶点点头道:“好像如此。”
朱若兰低声说道:“我已然感觉到伤势的变化,那天竺和尚可能不是说的谎言。”
赵小蝶道:“是不是和陶玉说的一样?”
朱若兰道:“有些相同……”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澄因大师,这几日中盘坐调息,气定神闲,似乎是胸中早有成竹,万一我有了三长两短,你们暂时听他之命,我想他此次前来,必然有了严密的计划。说不定在这四周,都已布下了接应之人。”
赵小蝶黯然说道:“无论如何,咱们要委屈求全,要那智光疗治好姊姊的伤,天竺虽多异术,但真正的大敌还是陶玉,如无姊妹领导,只怕是再无人能够和他抗拒,老实说,小妹实无信心能和陶玉在江猢一争雄长。”
朱若兰附在赵小蝶耳边,说道:“如是情势有变,我非死不可,那你就先设法杀了陶玉。”
赵小蝶道:“十个陶玉,也抵不了一个姊姊,你要用点手段……”目光一掠杨梦寰,接道:“姊姊,你如死了之后,你知那杨梦寰,该有多么伤心。”
朱若兰一皱眉头,道:“不要胡说。”
赵小蝶道:“小妹说的句句是真实之言,姊姊难道真的不信?”
朱若兰说道:“我要劝你,万一我有何不幸,你要好好和他们相处,想不到,你倒先行劝起我来了。”
赵小蝶道:“过去,我大自私,现在我想明白了。”
朱若兰道:“明白什么?”
赵小蝶道:“关于那杨梦寰,沈家姊姊说的不错,咱们几个姊妹在一起,如若大家能抛去私心,定然会生活的很快乐。”
朱若兰嗤的一笑,道:“这中间有一个很微妙的道理,关键在琳妹妹的身上……”
只听一阵乐声扬起,打断了朱若兰未完之言。
抬头一看,只见四个身着白衣,怀抱戒刀的天竺僧侣,当先步入厅中。
在四个僧侣之后,八个红衣和尚,抬着一张云床,走了进来。
那云榻上铺着一张白色的毯子,上面仰卧一人,身上又覆盖着一个红色的毛毡。
朱若兰虽然无法瞧到那卧在床上的人,但想来定然是那智光大师了。
紧随在那云榻之后的是智心大师,神色庄严,缓步而入。
朱若兰强自振起精神,手扶赵小蝶肩头而起。
只见四个身着白衣,怀抱戒刀的和尚,分守四个方位,八个身着红衣的和尚,缓缓把云榻放在厅中。
朱若兰附在赵小蝶耳际说道:“记着,杀了智光之后,立刻就搏杀陶玉。”
但闻智心大师口中叽哩咕喀说了几句,那两位看守铜钵的和尚,突然抱起铜钵,退出大厅。
智心大师举手一招,一个青衣文士缓缓而入。
那人留着二络长髯,满脸阴沉的笑容,望了朱若兰一眼,道:“在下奉命和朱姑娘谈一点事。”
朱若兰伤势发作,强打精神而立,但势又不能不理那人,只好一提真气,说道:“谈什么?”
那青衣文士谈谈一笑道:“那智心大师说咱们中土人物,阴险奸诈,常常改容换装,使人难辨敌我,因此,他对咱们中土武林人,不得不存上几分戒心。”
朱若兰伤势发作正凶,说话之时,亦有着极痛苦的感觉,望了赵小蝶一眼,默然不语。
赵小蝶心中会意,缓缓说道:“他存上戒心,又能如何?”
青衣文士道:“此时此刻,最好不要大过强嘴。”
赵小蝶心中仍然想顶他几句,但却强自忍下,未说出口。
但闻青衣文士说道:“过往之事,不再追究,但此刻,却要希望你们多守信誉,如若惊扰到大国师的复生,诸位自然是都别想活了,而且,都将死的十分凄惨。”
赵小蝶冷笑一声,道:“希望那大国师也守信诺,清醒之后,先疗治我兰姊姊的伤势。”
青衣文士道:“这个自然。”
赵小蝶道:“你自言自语,不肯代我转告你那异域主子,你可作得主意?”
青衣文士被赵小蝶骂的脸上发热,停了一阵,才缓缓说道:“我们早已有备,姑娘等如若妄图有所作为,那是自我苦吃了。”
转脸和智心低言数语,退到一侧。
四个白衣执刀的和尚,突然走过来,并排而立,挡住了去路。
赵小蝶望了杨梦寰一眼,低声说道:“多多忍耐,不可莽撞。”
杨梦寰点点头,缓缓上前两步,护住朱若兰的一侧。
这时,天色已经快近午,智心大师缓缓揭开了智光大师身上掩盖的毛毡,又取下那脸上的黄绩。
赵小蝶凝冒望去,只见智光脸色一片苍白,不见一点血色。
但闻青衫文士说道:“诸位见识一下天竺绝世奇术。”
赵小蝶冷笑一声,道:“你们把他抬来此地,谁知由何处而来,此刻是死是活,别人如何知道?”
那青衫文士道:“姑娘如何才肯相信他此刻确然已死?”
赵小蝶道:“我要去瞧瞧心脏是否还在跳动。”
那青衫文士道:“这个,在下也作不得主。”转身对那和尚低言数语。
智心大师点点头道:“让他验证一下便了。”说的一口汉语。
赵小蝶回顾了朱若兰一眼,缓步而出,直行到那木榻之旁。
这时,环守在智光大师身侧的和尚,群情激励,各自摇动手中兵刃,大有立刻出手之意。
赵小蝶艺胆高大,暗自吸一口气,缓缓伸出左手,按在仰卧云床智光大师的前胸之上。
只觉他前胸一片平静,果然不觉心脏跳动。
赵小蝶抬头望了朱若兰一眼,双目中是一片闪动的奇光。
要知赵小蝶此刻只要稍一加力,立时可把那智光心脉震断,那他就永无复生之望,但因这其间,牵连到朱若兰的生死,使她不敢擅自出手。
回首望去,只见智心大师脸上一片平静,似是对智光之死,毫无畏惧、哀伤。
赵小蝶缓缓收回按在智光大师前胸的手掌,说道:“果然气息已绝。”缓步退回原位,站在朱若兰的身侧。
朱若兰低声说道:“幸好你忍了下去。”
赵小蝶道:“我想到了姊姊的生死,不敢贸然出手。”
朱若兰道:“还有那智心大师,他对智光之死,不但毫无悲伤,而且似暗存喜悦,你未暗发内力震断智光的心脉,那智心倒有着失望之感。”
赵小蝶道:“难道那天竺国的僧侣们,也和我们中原武林人物一般,勾心斗角?”
朱若兰道:“权势名利所在,师兄弟的情义,显然是淡薄多了。”
陶玉突然缓步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智光复生之后,大局将立时有变,朱姑娘大伤在身,难以有迎敌之能,姑娘一人之力,只怕是无能应付。”
朱若兰低声说道:“小蝶,如你有解毒之药,那就给他一粒吧。”
赵小蝶沉吟了一阵,缓缓从怀中摸出玉瓶,悄然倒出一粒丹丸,交到朱若兰的手中,道:“姊姊给他吧。”
朱若兰接过丹丸,低声说道:“陶玉,你引狼入室,才闹出今日之局,对中原武林,你要负多大责任……”缓缓把手上的药丸,递了过去。
陶玉道:“在下知道了。”接过丹丸,吞入腹中,闭目调息。
赵小蝶望了闭目调息而立的陶玉一眼,道:“姊姊,一个智光大师已够咱们对仗,为什么你还要加个陶玉?”
朱若兰道:“智光醒来,姊姊将落在天竺僧侣之手,救我之人,只有陶玉。”
陶玉本正闭目而坐,闻言突然启动,傲然一笑。
显然,朱若兰这几句话,使他生出了莫大的慰藉之感。
赵小蝶目光一转,只见杨梦寰神色异常,肃然而立,一望之下,就知他心中有着不悦之感,但他为人老成,心中虽有不悦,却是不愿多言。
只听挡的一声锣响,传入耳际,紧接着那青衫文士的声音,道:“大国师复生在即,诸位准备迎驾了。”
赵小蝶看天竺群僧,一个个神色紧张,四个白衣执刀的僧侣,更是蓄势戒备,对自己监视甚严。
朱若兰低声说道:“大约那智光大师在复生之时,最为脆弱,难以当受一击,故而,此刻戒备的最为森严。”
赵小蝶搬转话题,附在朱若兰耳际说道:“兰姊姊,我告诉你一件轻松的事。”
朱若兰一皱眉头道:“什么事?”
赵小蝶道:“关于杨梦寰。”
朱若兰回顾了杨梦寰一眼,道:“他怎么了?”
赵小蝶道:“吃醋啦,你称赞陶玉,他听在耳中,心中很不高兴。”
朱若兰道:“不许胡说,此刻咱们的处境,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情说笑。”
赵小蝶道:“我是由衷之言,如若他心中没有姊姊,自然就不会生气了。”
朱若兰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只听大厅外,一人喝道:“天近正午。”
那青衫文士突然举手一抬,道:“朱姑娘,请到前面来吧!”
四个自衣执刀的和尚,突然分向两侧避开,让出一条路来。
朱若兰缓步而出,行到那棺木面前,说道:“什么事?”
那青衫文士道:“姑娘和敝国师订下的赌约,自然要请姑娘看个仔细了。”
朱若兰心中暗道:我不过一句戏言,这番僧竟然如此认真。
这时,大厅中所有的人,大都屏息而立,望着那仰卧在木榻上的大国师。
朱若兰希望能从这大国师复生的过程之中,瞧出一些天竺武功的内情,强忍着伤势发作之苦,全神贯注。
只见智光那垂在榻下的手臂,缓缓伸动了一下,突然间,挺身坐起。
朱若兰一皱眉头,暗道:怎么醒的如此快速。
心念转动之间,耳际间突然响起了悠扬的歌声,四周群僧,齐齐跪了下去。
朱若兰回头望去,连那智心大师竟然也跪了下去,心中暗道:这智光能得属下从人如此崇拜,实非易与人物。
但觉胸腹间突然泛起一阵剧烈无比痛苦,出了一身大汗,人也站立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只听一声深长的叹息之声,传了过来,道:“姑娘的内功精深,竟然还支撑得住。”
紧接着伸过来一双粗壮的手臂,抓住了朱若兰的皓腕。
朱若兰举手拭了脸上汗水,凝目望去,只见那抓住自己右腕的,正是刚刚醒来的智光大师,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握着右腕,心中又羞又怒,用力一收右臂,希望夺回右腕,那知不但未能夺回、反因强行内力,疼痛加重,几乎晕倒了过去、这当儿,突然两声断喝同时响起,道:“放开手!”
朱若兰定神望去,只见杨梦寰大步直行过来,金环二郎陶玉,紧随在杨梦寰的身后。
将近朱若兰时,陶玉突然快行两步,抢在杨梦寰的前面,冷冷说道:“不要污染了朱姑娘的皓腕,快些给我放开。”
智光大师缓缓回过脸来,望了陶玉一眼,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你是陶玉?”
陶玉道:“不错,快放开朱姑娘。”
智光大师道:“她伤势很重,除了本座之外,天下无人能够医得……”
这是,杨梦寰已然运集了功力,准备出手,但听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