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匪兵甲-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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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见年轻人举止进退俨然有大家风范,心里已有八分确定,对面就是张家的子弟。但以他的身份,接触不到张家的贵人,又无法判断真假,若是个冒牌的假货从他手底下蒙混过关,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只好先与张冲周旋,暗中打发人去都统那报信。
都统在水师里算得上个官,但在人家张家的眼里,却屁都算不上。都统得了信,一刻不敢停留,急急地跑了过来。都统对张家也有所了解,见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眼生的很,心里便有几分疑惑,便多盘问了几句。
张冲见火候已到,便命光头强将腰牌递过去给都统查验,那个都统倒真见过腰牌,哪敢上车检查,急忙传令搬开拒马,请张冲过关。
张冲倒不着急,笑道:“我初来此地,是奉了家父的命,拜访万家老爷,我又不识得路,还请都统大人指点一二。”
都统听了,又急忙叫来几个士兵,一路护送张冲等人到了万家大院门前。大门的台阶上,一边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护院,领头的突然见来了这么些人,还有水师护送,知道来者不善,急忙进去通报,值守的家丁听了,急忙跑出来迎接,尚诚便上前将名帖并一张礼单递了过去。
家丁看了一眼帖子,来的竟然是河州张家的人,也不敢做主,告了声罪,便飞跑回去报信。帖子到了管家的手里,管家也拿不准主意,只能去内宅回老爷。
万行顺斜卧在静室的床榻上,闭目养神,最近比较烦,这是招谁惹谁了,没来由地让土匪给盯上了,哪儿说理去,正应了那句话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接过管家呈上来的帖子,万行顺看了一眼,有气无力地问:“这个张冲,是什么来头?”
“应该是河州张家的人,水师那边派兵护送着过来的,可能来头不小。看来人的年纪,应该是张海的子侄辈,不过是个新面孔,常跑河州的老八过去认了,说是以前从来没见过。”管家谦恭地答道。
“新面孔,有点意思。”万行顺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土匪前脚来,后脚水师的人便过来了,接着河州厉家的那个小崽子就出现,现在又蹦出来个张家的后生,看来清溪镇有热闹看了,“按规矩接吧,你出面照应一下,就说我身体不适,要是那小子愿意留,就留他几日,不愿意的话,直接打发走了也就是了。”
正当张冲一行人等的不耐烦时,万家的侧门开了,胖得跟球一样的管家满脸堆笑地滚了出来,“贵客啊,张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尚诚迎了上去,先施一礼,伸臂向张冲方向指了指,道:“这位便是我家的公子,姓张名冲,奉了我们老爷的命,前来拜望万老爷子,小的是少爷的管家,小姓尚,尚诚是也,敢问尊驾如何称呼?”
管家听是同行,急忙还礼,笑道:“贱号不足挂齿,上万下全,是万府的管家,迎接来迟,还望见谅。”又上前给张冲请安。
“岂敢岂敢。”张冲轻轻还了一礼,不轻不重的回道。
万全引着张冲等人依旧从侧门往里走,按南汉国的礼节,迎接贵宾是要开中门的,现在看来,万家压根没有开中门的意思。张冲心里不禁一楞,暗道,这万家果然有些来头,看来河州张家少爷的名头,在人家的眼里,还是不够份量啊。
盘下易安的宅子,狗子便觉得自己已经是妥妥的富家翁了,谁想到,一进了万家的前门,才知道,自家的宅院比起人家的宅子来,只能算作是狗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须努力啊!”狗子颇有感触地勉励自己。
万家的前院比易安张宅的大院还有宽敞些,假山池塘一应俱全,奇花异草间还修着一座雅致的观景凉亭,几个护院在院中来来回回的巡逻。张冲暗暗扫了这些护院一眼,这前院的护院与站在大门口的那四个截然不同,没有那么魁梧,都是些精壮的年轻汉子,一个个关节突出,太阳穴鼓得老高,两只眼睛精光闪烁,一看就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张冲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其实根本不用镇子上的那些水师官兵,只这院子里的人,就能把野鸡凹的那帮山匪杀个片甲不留。
第一百八十二章 对撞()
进了垂花门,依旧没有见到万顺行的影子,万全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把大家领进二进院的东跨院里,道:“张少爷,您就屈尊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家老爷近日身体不适,不能出来接待少爷,特意让小的向少爷陪个不是,晚上,府里备了便饭,给各位接风。”
“这是几个意思?”万全交待完就走了,狗子恶奴相十足地翻着白眼,嚷了起来,“分明是没将咱们张家看在眼里。”
张冲没有接口,只笑了笑,尚诚开口劝他,“石爷稍安勿躁,既来之,则安之。”
“安他个鸟,咱们什么时候是受过这种腌臜气,少爷依着我,咱就回去。”狗子气呼呼地说道。
“混帐话,这次少爷能出力,家主顶了多大的压力你知道吗?就这么空着手回去,你让家主的脸往哪搁。”尚诚也动了气,厉声喝斥狗子道。
狗子听了,没敢反驳,停了一会,才不服气地道:“那咱就去匀州,离了王屠户,咱还吃得吃带毛的猪不成?”
“哪有那么容易,你没有看见外面的情形吗?水师的人真刀真枪的端着呢,这闹土匪的事八成是真的,咱这样走出去,说不定就可能撞到土匪的手上,这个后果能负责吗?”尚诚忧心忡忡地道。
“你们也不要争了。”张冲终于开了口,道:“刚才来的路上,我看这镇上也是有客栈的,不如咱们搬到那边去吧,也好过这般寄人篱下。”
“不可!”尚诚斩钉截铁地道:“外面不安全,那土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虽说有水师的人守着,可百密也难免一疏,万一跑进来那么几个小贼,那麻烦可就大了。”
“那有什么,我石爷难道是白给的吗?莫说是几个,就是几十个,只要有我老石在,就没人能动得了少爷一根寒毛。”狗子拍着胸脯,嚣张地自吹自擂道。
“石爷当然威武,但小心无大错,千金之躯不坐垂堂,绝对不能让少爷以身试险。”尚诚道。
“好吧。”张冲叹了口气,道:“现在也只能先这个样子了,尚先生,一会你出去问一下水师的人,这土匪什么时候才能剿,能早走,还是早走吧。”
隔墙有耳,张冲等人没有白浪费感情,他们的每一句话,都传到了万顺行的耳朵里。“看来他们得在这儿住上些日子了。”万顺行哈哈一笑。
“应该是这样的,张家的那个少爷好象是害了怕,估计短时间内是不敢出镇子了。”
豪门旺族都有把家中子弟派出去游历的习惯,被选中的人应该是家族的重点培养对象,万行顺不屑一顾地冷哼了一声,“张海是老糊涂了吗,怎么会选中这样的子弟,一点风浪就吓得尿裤子,张家怕是要败了。”
“再怎么说那少爷也是张家的人,今天晚上的晚宴,老爷是不是要出面?”万全小心地请示道。
万顺行摆了摆手,道:“不去,先晾他几天再说吧,今天晚上你陪着就行了。”
万全点头称是,正要退下去,却见有家丁进来通报,说小姐回来了。万顺行楞了一下,问道:“小姐回来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家丁回道:“小姐接了信,说家里遭了土匪,放心不下,便赶回来了,庄子里的人见着小姐便着了人来回,说话这功夫,差不多到了。”
翠峰山离清溪镇几百里路,这边闹匪,那边怎么会知道?一定是有人送信。万顺行的脸立即沉了下来,这事八成是厉家那个小崽子做的,他一直对秀云心怀不轨,这摆明了是要邀功啊!想到这里,万顺行的心中突然一动,以前他们家与张家并没有什么来往,张海却兀然地派来了一个子弟,莫非他们也闻到了什么味不成,万顺行想着,脸色越来越黑。
便饭当然是一种客气的说法,晚宴的规格很高,席设在花园的暖阁里,这个位置离登堂入室只有一步之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坐在这里的。菜品准备的很丰盛,海参鲍鱼,燕窝鱼翅应有尽有,另外还有镇外山上的野生猴头,玉带河里的金色鲤鱼,满堂堂地一大桌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姓张的怎么还没到,一点教养都没有。”说话的就是万顺行私下里叫做小崽子的万家少爷万玉和。订死了时间,催的人也去了几拨,可张冲还是没有出现,这让万玉和感到很不爽。
“万少爷稍安勿躁,这不是来了吗?”万全倒不着恼,指了指外面,果然张冲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了。
进了暖阁,张冲四下打量了一下,坐在主位上的是那个胖管家万全,主宾的位置上却坐着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伙子,长得还算帅,只是油头粉面的,一身粉色牡丹如意暗花的长衫,让人看着有些恶心。张冲行礼的手举了一半,却突然放了下来,冷冷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
惯会察颜观色的万管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应该是张家少爷对自己没做主宾的位置不满意。张家和厉家,本来就是半斤八两,他可谁也不想得罪,便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热情地站起来,拉着张冲的手,道:“就等少爷大驾了。”说着硬把他拉到副宾的位置上,亲自伺候他坐下。
“什么玩意!”厉玉和的心里冷笑一声,却也不免也有些小得意,“和我争,你也得称称自己够不够斤两。”
“人齐了。”万全兴高彩烈地有些做作,“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河州张家的张冲公子。”万全先把手伸向张冲的方向,又转过身朝着厉玉成,介绍道:“这位是河州厉家的厉玉和厉公子。”说完又拍了一下脑袋,笑道:“瞧瞧我这脑子,二位贵客都来自河州名门,应该早就认识,我的话倒多余了。”
“张公子是吧,我怎么看着有些面生,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厉玉和仔细地打量着张冲,心里疑惑起来,张家年轻一代的精英他可都熟,眼前这位他还是头一次见。
“厉玉和?”张冲没有回答厉玉和的话,而是低着头小声念叨了一句,接着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道:“没听说过。”
厉玉成真的怒了,这小子竟然没听说过我,这是恶心我吧。老子是谁?河州厉家家主的亲儿子,厉二少爷,就算是聋子,也能听到过自己的名头。厉玉和倒不是过度膨胀,他的名声在河州真是叫的很响。
二少爷就是二少爷,他比自己的哥哥就小了两岁,但这两岁却无异于天堑鸿沟。同样是家主正室的亲生儿子,老大就是天然的家主,而老二却什么都不是,成婚之后,便会被赶出厉家大院,另立门户,然后自生自灭。
厉家的大公子行事非常低调,但就算是他失踪一百天,仍然还是众人关注焦点,而厉玉和不一样,他要是消失三天,可能人们就会把他永远地忘掉,所以他只能时不时的或者闹点绯闻,或者酗酒打人,再或者搞些我爸是厉文成之类的事情,保持自己在公众面前的热度。
张冲却丝毫没有理会厉二少的愤怒,悠闲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却突然变了脸色,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小心的遮在嘴边,将茶水吐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