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匪兵甲-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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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戴敬精神大震,“太有道理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所以,我要去一趟清溪,他们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早一点找到他们,他们就能早一点安全。”
“那还等什么,老子就不信了,清溪镇就算是龙潭虎穴,咱们哥几个也能搅得他个底掉。”狗子的浑劲上来了,只要是跟着张冲,便是阎罗殿,他都敢闯进去,将阎王老子的胡子揪下几根来。
“想都不要想。”戴敬立即警觉起来,大声道:“老大,现在的清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去了等于去送死。而且如果老高他们真的在那边,我们已经去过两次了,如果再去,说不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水师里也是有高手的,动起真格的,深下去查,老高他们可就真的藏不住了。”
张冲不是个莽夫,戴敬说的也是他担心的,所以他不会冒然去,一旦去了就一定要把人带出来。从接到梅善的消息开始,他一直都在研究清溪的地图,心里已经做出了十几套方案。但这些方案究竟可行不可行,首先得经得住沙盘推演。
几个人头碰头的围着沙盘,无论张冲用什么方法,戴敬他们总能很轻易地将他击败。“不用费这个鸟事,你们几个是骁骑卫的精英,那些水师的杂碎能和你们一个水平?我看你们是太看高他们了。”狗子对沙盘推演的结果不以为然,纸上谈兵的确是当不得真的,不过张冲还是觉得小心此没坏处,他已经输不起了,便没有再提去清溪的事。
“要是老尚在就好了,或许他能有些办法。”张冲叹了口气,他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让尚诚得信后,直接返回黑泉好了,从河州到易安再折回来,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可毛豆他们还能坚持这么久吗?
张冲觉得很郁闷,脑子里乱烘烘的,便跑到院子,脱光了上衣,提了黑泉的水,一桶桶地往自己的头上浇,他希望这样能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杏花看了,急忙跑出来,夺下张冲手里的水桶扔到一边,流着泪道:“大哥,可不敢这样糟践自己,你身上还带着病呢,要是真病倒了,大河哥他们回来,见了又得难受。”
“你相信大河他们能平安的回来吗?”张冲看着杏花,他现在真需要一个确定的回答,哪怕这个答案是假的。
“一定会的。”杏花使劲地点了点头,“再等等,等你身子好实落了,我陪你一起去清溪,没什么了不起的,谁敢拦着,我就一箭射过去。”
“妹子威武,他们一定会没事的,改天咱们一起去接他们,谁敢拦着,咱就一箭射过去。”张冲凄厉地笑了起来。
杏花不是邓玉娘,张冲是她的大哥,和亲哥哥一样亲的大哥。这几天,张冲每天不是看地图,就是趴在沙盘上,茶不思饭不想,人也瘦了一圈,两只眼睛都眍�了进去。杏花看来眼里,疼在心里,得找点好东西给大哥补补,杏花自觉帮不上张冲什么忙,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黑泉镇外也有山,但和鸡头山、万林峪比起来,就算不上什么山了,高度低,林子浅,没有什么大野物,因此镇子上也没有靠打猎为生的猎户,这就偏宜了林子里的兔子、山鸡,跑来跑去得到处都是。杏花背着弓箭进了山,没多会功夫,就打了两只山鸡,四只野兔,顺手又采了些菌子山菇,挖了些人参天麻,杂七杂八地搞了满满的一袋子背了回来。
野味讲究的就是一个鲜字,杏花将山鸡、野兔收拾干净,大锅里添上黑泉水,直接将野物连同菌子山菇等一起放起锅里,干透了松枝在灶底轻快地燃着,文火炖了半天,香味就飘出来了。
“什么好东西,怎么这么香?”听见有人说话,张冲抬起头来,却见尚诚走了进来,张冲扔下手里的地图,快步走出来,握着他的手道:“你可回来了。”
“老大,情况如何?”尚诚等张冲松开手,急忙给他行了个礼问道。
张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糟透了,这次算是赔到姥姥家了。”
尚诚知道张冲不是个吃亏的人,并没有太在意,笑了笑道:“赔了多少?”
“赔光了,老高、大河和甄信都现在下落不明。”
尚诚吓了一跳,惊道:“不会吧,这么严重。”他在河州的时候,无意中听说水师的人去义州剿匪,大获全胜的消息。他在骁骑卫多年,对于大捷之类的消息并不相信,抓一个活口,对外就敢说生擒敌寇上千,这样的战报,他也写过几次。不过,清溪的事情,一直挂在心里,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一得了回信,他便没有去易安,而是改道直奔黑泉,想无论真假,先回来看一眼,再做计较,现在看来,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这事说来话长,我正想找你讨个主意。”张冲将尚诚拉到屋里,坐下来慢慢将现在的情形的说了一遍,又问:“你也说说,河州那边给的什么话?”。
“我这次去,令尊大人正好进京了,所以没有见到,是大管家接见的我。说对万家的情况他们也不是很了解,好象有官家的背景,大管家一再嘱咐,不要轻易地招惹万家,会有**烦。但万厉两家联姻却是子虚乌有的事,这点可以确定。”
“官家背景?”张冲听了一楞,“来头不小啊?怪不得水师会出动。”
“水师不是万家调的,确实是厉家的关系,厉家与军方的关系很密切。”尚诚道:“我找骁骑卫的兄弟打听过。”
张冲的心里凉了半截,别说官家,就算是水师,以他们现在的实力,也很难探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老管家还有说了些什么?”
“令尊对咱们的底细可能摸清楚了,老管家让我带话给老大,该收手时就收手,不管什么时候,做正经生意才是长久之计,让您好自为之,他还给了我一块张家的腰牌。”
张冲接过腰牌拿在手中,觉得沉甸甸的,好象是玄铁制成的,通体是黑色的,中间刻了一个红色的张字,四边是祥云如意的图案。尚诚告诉他,这块腰牌是张家家主的信物,见牌如见人,若是遇上什么麻烦,可以拿出来,一般情况,可能抵挡过去。
“天助我也!”张冲看尚诚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突然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把将腰牌揣进怀里,道:“去清溪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拜访万家()
既然不能偷偷地潜入,那就干脆大摇大摆地进清溪镇。张冲曾经做过一种方案,打着张家的招牌进清溪,但自己的这个身份,到现在还是见不得光的,糊弄一下没见过世面的人还可以,真要遇上象万家这样的生意场上的老油条就不好使了。如今有了腰牌,那可就大大的不同了,他是不是张家的子弟已经不重要了,腰牌一亮,如朕亲临,假的也成真的了。
事关三个兄弟的生死,张冲和尚诚不敢大意,仔仔细细地谋划了三天,又与戴敬他们推演了七八次,把所有的细节都演练了一遍,才最终把方案确定下来。
到了第五天上,清溪镇外突然来了一行人。最前面的是一个瘦小的汉子,瞪着一双大眼睛,穿着亮蓝色丝绸的短衣长裤,腰中系着黑色的腰带,没有带帽子,光着头系着同色的头巾,耀武扬威地骑着一匹高头大马。
后面跟着的是一辆豪华的马车,车体比平常的车子要大出许多,与州官的座驾相差不多,架车的把式,穿着与骑马的汉子一样,只是眼睛要小一些,如果不细看,还以为他闭着眼睛睡着了。
车的两侧,各有一人,一边的是个黑脸大汉,玄色的大氅,玄色的绸衣,腆着个肚子,一脸地傲慢。另外一边的年轻人看上去有些文弱,穿的是褐色的儒生长袍,面如静水,两个人跨下的坐骑威武雄骏,一看就是上等的战马。
水师在清溪镇口设了卡子,前面摆着一排拒马,将道路拦了起来。拒马后面的道路两边,整齐地站着三十多个水师的士兵。马车慢慢地驶过来,一个校尉打扮的水师将领招了一下手,就有几个士兵跑过来,其中一个高声叫道:“来人站住,停车检查。”
大眼睛的汉子没有理会士兵的命令,催马来道拒马前,伸着马鞭叫道:“赶紧把这些东西搬开,莫要挡了我们少爷的路。”
“你大爷的!”水师校尉恼了,快步来到汉子面前,举手就是一鞭子,“什么少爷老爷,给我拿下。”
那汉子见士兵冲上来,拨马便往回跑,扭着头骂道:“你个死丘八,给爷等着。”
士兵们倒没跟着追下去,停在拒马后面,静静地观瞧,只见那汉子跑到黑脸大汉身边,匆匆说了几句,那个黑脸大汉好象很不高兴样子,打马冲了过来,鼻孔朝天地翻着白眼道:“是谁要拿我的人?”
“你是什么鸟人?”校尉是见过世面的,眼睛毒得很,一眼便看出过来的这个人不是官府的人,能到这种小镇子上来的人,也不可能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最多不过是些暴发户,这种肥羊不宰,那可真是天理不容。
黑脸大汉扫了那个校尉一眼,冷笑道:“哟,原来是水师的弟兄啊,我说火气怎么这么旺,离了水憋的吧。”
校尉见黑脸大汉一脸的不屑,倒有些胆怯起来,只好压住怒火,好言问道:“兄弟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下马接受检查。”
“奉命行事?奉的谁的命,是荆帅的命,还是韩五的命?”黑脸大马依旧没有下马的意思,傲慢地冷笑道。
水师的统帅叫做荆奉忠,韩五是水师的管带,负责的是行军打仗事宜,是水师里的二号人物,别说叫他韩五,就是他的名字韩风也很少有人敢叫。听黑脸大汉的意思,好象在他眼里只有荆帅还有点面子,其他人都没放在眼里。
这帮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口气为何这样大?校尉隐隐有种踢到铁板上的感觉,心里不觉加了几分小心,便换上了一副笑脸,道:“这么老兄,可与我家大帅相识?”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与老子称兄道弟,快快滚开,让你们的头过来说话。”黑脸大汉受了侮辱一样,大声喝斥道。
“大胆奴才,还不住口。”马车也驶到了拒马前面,一个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黑脸大汉听了,立即收了声,换上一副讨好谄媚的嘴脸,对着车窗行礼道:“少爷,水师的人堵了路。”
正说着,从车厢里钻出一个光脑袋的汉子,伸手将车帘撩了起来,车把式见了急忙跳下来,顺手将长凳放在车边的地上。这时,一个年轻人从车里慢慢地走出来,光头汉子搀扶着他下了车,年轻人朝着校尉拱了拱手,道:“在下河州张冲,这位军爷有何指教?”
河州张冲?校尉的思绪飞快地转了起来,一个奴才敢对官兵吆五喝六,直呼其名,除了河州张家,还能有谁?当下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行礼道:“原来少爷,近日有土匪袭挠镇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末将奉命在此盘查盗贼,惊动了少爷,还请恕罪。”
“唉,将军此差矣,水师官兵保境安民,乃职责所在,黎民之福,何罪之有?倒是我管教不严,手下的人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看我薄面,多多包涵。”年轻人彬彬有礼的给校尉回了个礼。
校尉见年轻人举止进退俨然有大家风范,心里已有八分确定,对面就是张家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