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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南唐旧梦:山河永寂 作者: 一寒呵-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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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哪里是一卷纸就承载的起的。
  李弘冀不肯让任何人陪侍,独自看着那些石青石绿,无论怎样貂毛画笔上也染不出一身夜雨。
  李弘冀怒意顿生,他想做到的,便没有做不得的。那笔被甩在地上,他推门而出,换来下人命人将府里织染天水碧而蒸馏出的淡淡露水取来,天水碧权贵家中并不少见,可用它来作画,这是第一次。
  露水蒸发极快,李弘冀需在短短时间内便绘出整幅,他只是想要画李从嘉。最后的最后,空余一画,或许某日梦回,我还能够记得你的眼目。那锦绣丛中的少年,笑春风。
  
  便像是倾尽所有的执念般,貂毛笔纵横来去,那清淡的影子已然有些日子不见,却熟捻于心。就算闭得眼睛,他也能够从容完成。
  李从嘉从未住在人的眼中,他只活在人心里。轻袍锦衣的太子左手捏得作响,你要人心,你得人心,那我便毁了人心。试试看,那一目重瞳子了无生气之后还会不会有人想要辅佐一个死了的容人之君!
  那笔下生风,越绘越快,李从嘉,有时候我真想把你那一双眼目挖出来,我们是不是就都能过得好一些。
  那纸上人影顿显,清瘦却秀雅极致的身影,恰是那一身绝代山河锦,这才是极致的李从嘉。锦绣于身不掩清澈,他的淡是通透是无法言喻的一种风骨,不是不在乎,相反,或许是因为他在乎。
  李弘冀长长地念着,“山河锦……山河锦……。。”笔锋一转,山河日月集齐一身却困不住他。
  六弟啊六弟,最后的最后,你还是让我折服。
  
  天水色的人立时呈现于纸上,那是李弘冀生平第一次细细地回忆起他们的一切,自幼时的一切,那眼见得野花而笑容纯真的孩子,那不爱庙堂偏爱吟诗作乐的六弟,那流风响泉抚琴而笑的六弟,那固执而去一卷书一壶酒便能隐于山林的安定公。
  等等,诸如此类,都是一个李从嘉。
  年少轻狂,李弘冀便敢于争取,是我的便是我的,这太子是我的,这天下亦是我的,纵然如今江河日下,半壁江山拱手让人,他也认定了他可扭转乾坤。什么时候起,他的目光开始变得阴枭不可揣测,什么时候起,他不再和李从嘉执酒笑谈,甚至连他爱的笙鼎楼都不愿踏入。
  他清晰得记得那一日,笙鼎楼之约,门外隐隐只听得李从嘉淡淡地一句话惊得自己再无相见的立场。“我只是想知道,他还记不记得那跟琴弦。他若真的懂我,便知我无意与他相争。”
  他丢了琴弦,也没有资格再说懂他。他们不是一类人,永远无法彼此相解,唯一的相似就是对于信念的坚持。
  
  从一开始,李弘冀要名利,而李从嘉得人心。
  所以一开始,李弘冀就注定步步紧逼,李从嘉只能一退再退。他所剩无几,若太子想要,那这眼目便送给你,这帝王之相已死,统统都给你。
  “你以为你是谁!”李弘冀一拳砸在桌上,那纸上的人清清淡淡,却没有双目。
  




第五十四章 人生不满百

  他怎样都画不出那重瞳,怎样也不能画出他的魂。因这本就不是旁人能够比拟的,李从嘉,世上再无一个李从嘉。
  李弘冀仰首而笑,笑得凄凉之极。他堂堂太子,一世都需要别人俯首称臣顶礼膜拜,此时此刻却输给一双眼睛。
  与此同时,安定公府,那山河锦的人一抬腕,响泉古琴尽毁。
  
  李弘冀不知红袖一腔心血尽付,他从来都不懂人心,从来也不相信人心。他还沉醉在那一副画像所带起的层叠回忆里不可自拔,悄无声息,午时已过。
  他只是坐在那里提笔却不下,直直地看那空洞的双目,却怎样也绘不出。
  
  突然门外传来笑声,很是畅快淋漓。
  李弘冀一惊而起,这里是太子府,不得他的吩咐谁敢随意闯入?又觉得那声音很是熟悉,一时想不起来。
  眼见得门外之人猛地推门而入,却是褐色布衣。
  
  “赵匡胤?”李弘冀皱起眉负手看他,“你知不知道私闯太子府会有什么下场?”
  赵匡胤自顾自走到香炉旁,见得一旁还零散放着一些紫檀香木,顺手便全部扔进炉里,缓缓地白烟蒸腾起来,满室幽香。他丝毫不以为意地回身,见得李弘冀一脸怒气。
  “那太子可知毒杀安定公会有什么下场?”
  一句话说的李弘冀只能强忍住爆发的火气,“事情办得如何?”
  赵匡胤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却不回答,走过案旁,近距离地想要观赏那副画,李弘冀一把将卷轴卷起。“你知不知道现在是谁在问你话!”
  “知道,一个想杀了自己亲弟弟的人。”说得轻巧,毫无惧意地看着李弘冀。
  “你!”他气结。
  “太子息怒,请放心,光义还在你手中,我怎能不按规矩行事?”
  “六弟…。。李从嘉他……。”这话本来顺理成章,他想问赵匡胤他是否真的死于沁骨,可是那话梗在那里,僵持半天还是说不出口。
  赵匡胤看他如此稍有安慰,李从嘉的坚持总算不是完全浪费,这一次与齐王不同,李弘冀终究还是心软过的。“太子如此迫不及待,还没得到消息就先画起了人像追忆,当真是手足情深。”
  李弘冀已知事情即成,便也懒得和他这种武将废话,将那画卷放在一旁,“红袖呢?”
  “归府途中,即刻便到。”
  
  李弘冀颓然坐在椅上,半晌终于抬头,眼里有些不明的神色,“他……安定公府里现在如何?”
  “自然大乱,过不了多久或许朝野便皆知安定公猝死的消息。”
  
  李弘冀紧紧地握着拳,他有些颤抖,却不能再说些什么,心乱如麻,又见得赵匡胤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你可以退下了,对安东寺的软禁待到红袖归来后我便下令解除。”
  自然红袖才是主要证人,红袖不回李弘冀如此多疑怎可随意应予。
  赵匡胤却像是一点也不着急般,踱到画案另一端,信手拿起那画轴,一下子全然铺展开来,只见得山河锦,李从嘉。
  扑鼻而来的紫檀香气,他暗暗地叹。
  那画上没有双目。
  
  “太子?您神色不好,既然你不放心要等红袖,我正好也需要一个证明人,不如一起。”完全放松地坐在一旁地椅上欣赏那画作。
  风骨尽显,李弘冀比他想得要了解李从嘉。
  那画的确画得惊才绝艳,没了那一目重瞳,画中人恍若成风。
  赵匡胤不经意地从怀中掏出一瓶酒,那是红袖送给李从嘉的酒,他放入怀中一直带到此处,他动作很是随便,像是突然想起有瓶好酒。
  “此次合作顺利,赵某敬太子一杯,我想太子定不会嫌弃赵某粗鄙。”那话永远不卑不谦,就连叫一声太子都听着让人不舒服,李弘冀总觉得他这个人从来不肯屈服。
  此时此刻心绪万千一时顾不了那许多,烦乱地看着那人毫无去意,顺手接过那酒来,李弘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怀疑地看着他,细细地嗅过,“什么酒?”他明知答案还故意要试探赵匡胤。
  “湥Щ丁!本菔狄源稹�
  李弘冀看着他再一次皱起眉,满目狠绝。
  “放心吧太子,我还不至于傻到偷毒酒来想着害你,沁骨的毒性我已经全部告诉过你,你若不放心便用紫檀杯饮罢了。”赵匡胤拿着那一柄剑无所顾忌地以袖子擦拭,心里却在思考,这李弘冀生性多疑,果然如他所料。
  “今日不便饮酒。”李弘冀想也不想推到一旁。
  “那边算了。”赵匡胤满面遗憾,起身便要过去取回来,“听闻这可是你们南国与黄金同价的酒。难怪那李从嘉至死也非要念着它。”
  李弘冀突然眼神锐利,“他说什么了?”
  “他一直在笑,说什么弘冀哥哥…。。只是可惜那一日笙鼎楼之上没能再同弘冀哥哥饮最后一杯。”赵匡胤努力回忆,毫无悲喜的口气,“好像李从嘉知道些什么,他死的时候没有很意外。”
  画案上那一支貂毛笔蓦然滚落,啪地一声惊醒了李弘冀。他猛地起身,看着赵匡胤刚要拿过酒壶,他却伸手制止。
  终究还是有触动,李弘冀念着六弟拿着那酒壶笑得悲怆。“好,我便补偿你笙鼎楼之约。”他出去唤人取来紫檀杯。
  人的心性果然是至死难变,赵匡胤眼见得那紫檀杯被取来,冷笑一声。
  
  李弘冀缓缓地倒进一杯湥Щ毒疲醋潘魈视诒杏纳畹赜白樱拖袷悄腔纤钡囊凰勰浚傲堋乔傧抑站炕故茄安换乩础�
  赵匡胤看着那紫檀杯,湥Щ毒啤�
  
  李从嘉,这是他自作孽,怪不得我。
  赵匡胤冷冷地看着那人对天而敬,仰首喝下那紫檀杯中的湥Щ毒疲抗饴涞蒙铄洌醋爬詈爰揭坏阋坏惚淞肆成亢敛痪取�
  那木杯突然掉在地上。
  
  “李弘冀,”他直唤他的名字,“你可知这湥Щ毒剖怯檬裁茨鸪傻模俊彼低暌恍Γ翱峙履阏飧吒咴谏系奶拥比徊换崛险娴匮芯空饩埔旱某煞郑匣痘ㄒ汉妥咸茨灸耸侵炼尽!�
  李弘冀一张面孔扭曲而狰狞般地怒视赵匡胤,他踉跄起身推开门便要喊人,却只觉得喉间紧缩头晕目眩,甚至几欲站立不稳。
  赵匡胤看着那人轰然倒在地上挣扎,缓缓走过去掩上房门。“我并没有骗你,太子殿下,紫檀木杯可解沁骨,可是我忘记了告诉你一件事,若是无毒,紫檀可是湥Щ兜拇蠹伞D阏饽瞎奈拗谷司镁由罟谠罚氩坏秸娴墓盐胖链恕!彼敝钡卣驹谀抢锔┦拥厣系睦詈爰剑盟裰墙ソダIⅲ罢舛疽种迫说母泄伲峤ソト媚闵裰静磺宸桉仓了馈!�
  李弘冀双手死死地捏住自己喉间,惊慌之余疯狂地想要起身呼救却只能倒在地上不断喘息,牙关渐渐咬紧,全无了往日的阴枭不可一世,“你……。。”
  “我?”赵匡胤转身坐在李弘冀原本坐的椅上,房的正中正对一方画案,瞬间气势森然,“你想问我为什么?你想知道我一介布衣纵然杀得了太子也不可能一步登天,为何要背叛你?可是你忘了,一开始,”霍地把剑直指地上匍匐痛苦的男子。“我就从未曾与你有过什么契约,你以为软禁赵光义就能够威胁我?我若要你三更死你便活不到五更!赵匡胤这三个字,从来不会受制于人。”
  那剑气顿起,寒光一闪赵匡胤已经径自逼到李弘冀面前,他的剑距离李弘冀的胸口之余一寸距离。“太子殿下?”故意叫得恭敬,“这神智溃散的感觉可好?我本想先从南国下手,你是我最好的踏板。可惜……”
  剑尖向前却还未曾破肤而入,李弘冀发不出声音只能啊啊低吼,那脖颈上被他自己的一双手生生捏出了红印。眼见得那剑寸寸逼近,张狂一世的男子竟然下意识地向后挪动着退缩。
  “可惜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突然很想送给那人一个天下,他比你清淡得多,你怕死。李弘冀。”赵匡胤很遗憾的神情,“所以你和他不一样,永远都不可能一样。纵使你丧心病狂地想要杀了他,他也从来没有向你一样,像只丧家犬一样在自己府里的地上爬!就凭你,也妄想要毁了他?”赵匡胤越说越激动,这不似他的作风,可是这番话一直憋在心里,今日终于能够吐出满胸浊气,“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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