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明-第9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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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越发的深沉了呀!
群臣静默,而朱高炽也恍如未曾察觉气氛有些凝滞,正准备叫人散了,门外进来了一个太监。
“陛下,兴和伯在宫门处大闹,想强闯进来。”
这是谁的人?
金忠出班喝道:“扯你娘的淡!兴和伯若是真要冲进来,那他还能比你慢?”
居然连太监都敢骂,这个老家伙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呀!
朱高炽没顾上这个,皱眉道:“他可说了是何事?”
方醒才将去庆寿寺没多久,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朱高炽想到那个尔塔,不等太监禀告就说道:“让他进来。”
随即他就令群臣散了,他也准备要用午膳了。
群臣出了乾清宫,金幼孜和杨荣走在一起,低声道:“那人在庆寿寺发现了什么?居然暴怒如斯。”
杨荣淡淡的道:“不管别人的闲事。”
金幼孜点头道:“是了,他的事最好少管,不然多半会惹一身骚。”
大家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了气势汹汹的方醒在两个膀大腰圆的太监陪同下走来。
吕震高声喊道:“兴和伯这是要闯宫吗?”
趁着对方冲动的时候给点刺激,保证能收获满意的结果。
吕震就是这么打算的,可方醒一抬眼看到是他,就喝骂道:“吕震,是不是你这个奸贼派人刺杀本伯?”
刺杀?
吕震下意识的缩缩脖子,不再答话。
而今日来禀告本衙事务的一个郎官却窥到大家的面色不渝,就果断挺身而出,喝道:“兴和伯,这里是宫中,莫要血口喷人!”
要想升官,没有关系就得要抓住讨好大佬们的时机。
至于被方醒骂几句那算的什么,没见吕震吕大人被他踢伤了老腰,过完年才来礼部当值。
方醒一听就怒了,大步过来喝道:“哪个裤裆没关好把你给放出来?”
郎官退后一步道:“兴和伯,莫要……”
“啪!”
郎官捂着脸,指着方醒道:“兴和伯,你大胆!”
宫中动手,这个算是藐视君王吧?
方醒的目光转动间,把群臣的神色都收进了眼帘,然后一脚踹翻了这人,说道:“一群没卵蛋的家伙,要动手就当面锣对面鼓的来,方某接着,玛德!只会躲在后面阴人的家伙,连太监都不如!”
这话太恶毒了,杨溥也忍不得了,说道:“兴和伯,做事要有理有据!”
方醒冷笑道:“要有理有据?那些说方某以后会谋逆的话证据何在?双标吗?果真是君子!”
众人一怔,方醒却得理不饶人,喝道:“那外间对陛下的谣言证据何在?你等为何不去关注,不去管?说你们是乱臣贼子可有错吗?”
方醒扬长而去,地上那个在翻滚惨叫的郎官也讪讪的止住了叫声,看到大家都面色凝重,就悄然起身。
“活该!哈哈哈哈!”
金忠大笑着当先而去,夏元吉也默不作声的跟着。
“那老匹夫是觉得找到帮手了吗?”
金幼孜对金忠这种泼皮似的作风一直看不惯,可杨荣却说道:“金忠比不上他。”
大家都看到了彼此那难看的脸色,想起刚才方醒说的‘乱臣贼子’,各自心中有些算盘。
……
方醒见到了朱高炽,却换了个模样。他先说了妻儿被刺杀之事,然后分析道:
“陛下,尔塔应当是和肉迷国的关系不浅,庆寿寺中有人被他收买,消息从未间断,肯定是通过纸条传递……”
朱高炽皱眉道:“那么他就是两手准备,一是迷惑住你,二就是刺杀你,两者想中其一,只是却没想到你这里不好动,恰逢你的妻儿进寺庙,于是就顺势对她们下手……唔……此事你无需再管,朕自有处分。”
方醒应了,然后告退。
朱高炽似笑非笑的道:“你今日闯宫这是为何?还动手打人,这是当朕不会处罚你吗?”
方醒请罪,心中却腹诽着:这不是要先打下那些人的气焰吗,不然我哪会明着动手,暗地里麻袋一套,保证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朱高炽板着脸道:“朕让你在庆寿寺收心,看来还是不够啊!”
“陛下,臣知罪了。”
方醒滚刀肉般的态度却没让朱高炽生气,他沉默了一阵,说道:“朕知道了,去吧。”
第1615章 和赛哈智的交易()
方醒又回到了庆寿寺,尔塔和那两名刺客,包括庆寿寺中被他们收买的几名僧人已经被锦衣卫的人带走了,但锦衣卫指挥使赛哈智却没走,他在等着方醒。
两人去了明心的静室里喝茶。
静默良久后,赛哈智突然自嘲道:“本官不得先帝和陛下信任,若不是先祖的名头,我也不会去云南做了宣抚使,至于锦衣卫指挥使之职,不过是过度罢了,兴和伯突然示好,本官心中不安呐!”
赛哈智的先祖赛典赤在元初对云南一地的安定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其后他的子孙也多次在云南安抚人心。
而等到了赛哈智后,他同样是被朱元璋派去云南。等纪纲垮台后,朱棣却出人预料的让他来接任了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几代人在云/南经营出来的名声,让赛哈智家族成为了君王既看重,但却又防备的对象。
而当年蓝玉征伐云/南时,就尝试过减少这种影响力,可后来依旧无法彻底断绝。
方醒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说道:“陛下想让锦衣卫暂时消停一会儿,而你也是有了养老之心,赛大人,锦衣卫百户官沈阳即将回京,那是……方某的人,还请赛大人多关照。”
他最后还是把沈阳划归为自己的人,让朱瞻基得个好名声。
“锦衣卫的名声不好,本官只是看着他们别捣乱罢了,先帝和陛下都没有重新大用锦衣卫的意思,本官会一直看守着,等待合适的机会乞骸骨。”
赛哈智从接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开始,就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方醒微笑道:“赛大人有功于国,当福及子孙。”
赛哈智点头道:“殿下英果,下官只恨自己老迈……”
方醒起身微笑道:“多谢赛大人。”
两人不动声色间就完成了一次利益交换:赛哈智答应照看沈阳,而方醒则代表朱瞻基答应善待赛哈智的子孙。
政治从来都是妥协的产物,如朱棣那般强势的帝王也难免有忍耐的时候。
送走了赛哈智,明心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低眉顺眼的说道:“住持有些惶恐,托了贫僧说情。不过此事确实是与他无关。”
“此事已经不在我的管控范围之内了。”
初春的庆寿寺看着多了些生机,枝头虽然不见嫩绿,可空气中却能闻到与冬天不同的气息。
大树下密布苔藓,一丛小蘑菇开始冒头,看着细嫩。
方醒所住的静室坐落在两片小树林的中间,极为幽静。一条小径前后通幽,看不到头。
明心站在大树下,笑道:“贫僧本想请归金陵,可在庆寿寺住久了,却不想再去金陵忍受那夏季的炎热,和冬季的湿寒。”
“是个好地方。”
远处梵音阵阵传来,明心不禁低头跟着念了起来,宝相庄严。
方醒就沿着小径缓缓而行,微风吹来微冷,但却让人精神一振。
两边的大树排列的参差不齐,可却让人觉得更有野趣。
方醒一路好奇的在那些大树下寻找新奇的东西,可惜再也没有发现蘑菇。
不过初春的生物繁多,那些虫子也钻了出来,到处乱爬。
“可惜无忧没在,不然还能……”
方醒直起腰,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见过叔父,小侄到京城后也未曾去拜望叔父,惭愧!”
方醒躬身行礼,陈嘉辉抚须道:“你一到京城就弄了那么大的阵仗,老夫也怕见你啊!”
方醒笑了笑,问道:“可是有人让叔父为难了吗?”
陈嘉辉转身,两人一起前行。
“倒是无人为难,只是你在宫中打人,外面有些言官可是看不下去了,说是要弹劾你跋扈。”
两家的关系如此,陈嘉辉自然是被划归了方醒这一党,所以近几年看不到升迁的希望。
陈嘉辉扯掉大树垂下来的一根枯枝,慢悠悠的说道:“先帝在时朝政一手掌控,等到了陛下登基,多半会有些束手束脚的憋闷,可这急不来啊!所以陛下就一点点的磨,还把你弄了回来,就是一边不动声色的掌控朝政,一边让你去搅乱那些……默契。”
方醒点点头,一脚把他扯下来的枯枝踢到路边去,“不管是陛下还是以后的君王,这样的争斗会一直延续下去,除非是能限定彼此的权利范围,相互牵制,否则迟早会出大乱子。”
陈嘉辉讶然道:“你是说内耗?”
“对。”
前方来了几个僧人,其中就有住持,看到方醒在待客,就悄然转身走了。
“许多看似意气之争的内耗,其实根源就在于君王和臣子之间的权利争夺。”
不管是大礼仪之争,还是东林党和魏忠贤的明争暗斗,骨子里都是帝王和臣子之间的争斗。
所以所谓的阉党,实际上就是帝党,只不过是帝王推出去和臣子争斗的工具而已。
崇祯帝被人一忽悠,结果把魏忠贤一党给干掉了,多半在煤山殉国时也是悔不当初吧。
两人走过了小径,前方就豁然开朗,禅房静室点缀其间,看着多了些生气。
住持等人在远处谈话,方醒没有搭理,只是和陈嘉辉说道:“叔父,这是个漫长而危险的进程,一方越矩就会引发反弹,您看看陛下和臣子之间的拉锯就知道了,双方都在忌惮着,所以小心翼翼。”
陈嘉辉在顺天府,虽然不算是中枢,可对政事却了如指掌。他皱眉道:“这个平衡很难达成,陛下虽然看似宽容,可骨子里却有先帝的执拗,而且陛下的城府很深啊!”
城府深有几种解释,可方醒却想到了另外一种。
忍!
可忍耐对一个其实很记仇,有些小气的帝王来说就是折磨。
“陛下有些小气,很记仇!加上身体不好……”
方醒低声道:“所以才会被李时勉给气坏了,其中也有陛下无法掌控朝局导致的焦虑,叔父,千万别去掺和,殿下可不是以前跟着那些大儒学习的殿下,他……同样记仇!”
陈嘉辉点头道:“帝王就没有不记仇的,只不过是看能不能报仇罢了。殿下英果,所以有些人在担心着,你要提醒殿下,最好及早回到京城。”
那边的住持已经忍不住过来了,方醒说道:“小侄知道了,不过此事还得要看陛下的意思。”
陈嘉辉点点头,然后方醒把他送了出去。
等再回来时,住持已经在等着了。
“兴和伯,那些人都是内外勾结,然后藏匿在鄙寺里,贫僧有罪。”
住持的姿态很低,方醒不为已甚的道:“此事锦衣卫已经接管了,庆寿寺疏于管理是肯定的,大师还是内部先自纠一番会更好些。”
住持大喜,双手合十,口宣佛号,然后急匆匆的带人去了。
方醒看着他的背影匆忙,不禁摇头失笑。
所谓出世入世,不过是心态的变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