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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6章

带着仓库到大明-第10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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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谨年纪大了,尿有些多,他起身跟着仆役去了茅房。

    徐家的茅房里放置了香料,一进去就是一股子骚臭味夹杂着一股香料味,两者混杂在一起,让权谨有些想作呕。

    老年人小便稀稀拉拉的,让人感叹着当年迎风尿十丈,如今顺风尿湿鞋。

    完事后还有香胰子洗手,干毛巾擦手。

    这和王公贵族一个待遇啊!

    权谨只觉得有些不安,在他看来,什么阶层就该享受什么阶层的待遇,过于奢华,那是自取祸端。

    这里绿树成荫,甚为清凉,让权谨不禁放慢了脚步。等到了竹林时,他看到了一只瘦小的小猫钻了进去,就心生怜悯跟着。

    小猫很机灵,回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就跑了,权谨不禁失笑,而跟着的那个仆役也是捂嘴偷笑,觉得老爷子真是童心未泯。

    权谨也不想回头绕路,就径直从竹林里往小水塘边去。

    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随即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竹林中。

    权谨的兴致不减,低吟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那老头究竟是什么意思?给个举荐也好啊!这样天天来烦咱们,你们受得了,我却受不得了!”

    权谨的脚步一停,回身看着那个仆役,眼神冰冷。

    我是道德君子,可却不是蠢货!

    仆役已经傻眼了,他想出声提醒,却知道这样会导致彻底的撕破脸,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替殿下招揽咱们呢!不,是想让咱们替殿下说好话。”

    “可没有好处的事,谁会干?而且有他在大家都不舒坦,偏偏还得要摆出一副谨受教的模样,可他的那一套早就不吃香了。若不是怕他出去说一句不好,耽误了咱们科举,谁有功夫理他!”

    “是啊!家父想和他套套交情,可他根本就不搭理,这老头实在是古板,从他的身上拿不到什么好处。”

    “那今日咱们继续饮酒?嘿嘿!”

    “好!饮酒,多说些好话,把他喝的烂醉如泥,来几次他保证就得在床上躺着……”

    “好了,他差不多该回来了,都赶紧的……”

    里面重新传来了探讨文章的声音,那仆役的面色尴尬,强笑着。

    权谨对他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仆役本想进去通报情况,可转念一想又怕被迁怒,于是就把权谨一路送了出去。

    等再次回去后,仆役禀告道:“少爷,权大人说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这就是规避风险的心态,每个人都有。

    而这种心态往往会带来不同的结果,说……

    徐当闻言就松了一口气,说道:“他怎么走了都不说一声?”

    一个年轻人笑道:“走了好啊!反正咱们名声已经赚到了,就算是考不上进士,以后在南方也是名士,这等机缘都等到了,剩下的管它作甚?!”

    “是啊!大好时光啊!咱们快活起来?”

    “好,摆酒,让人来唱曲……”

    头悬梁锥刺股的能有几人?

    在场的家境都不错,谁没事干了熬油似的读书?

    于是酒宴摆在了水塘边上,几个女子在前方起舞唱曲,一时间其乐融融。

    而回到了大宅子的权谨却关门闭户,一直到晚饭都没出来。

    等侍奉他的仆役去敲门,老大人开门出来了,只是面色苍白,眼神呆滞……

    ……

    “老大人这是怎么了?”

    权谨病了,躺在床上看着就像是垂死之人。

    他的胸膛起伏急促,御医诊脉后说道:“权大人这是……郁郁了?”

    权谨没有反应,瘦削的脸颊随着呼吸慢慢的微微颤动着。

    御医问道:“权大人,感觉哪不舒服?”

    权谨呆呆的看着房顶不说话,御医苦笑道:“权大人,望闻问切,您这不说话,下官也没辙啊!”

    权谨的眸色微微动了一下,虚弱的道:“老夫老了。”

    呃!

    御医没辙了,只得出去找到了朱瞻基。

    “老了?”

    朱瞻基觉得有些不靠谱:“早饭时他还说能一口气绕着院子溜十圈,这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不对了?”

第1664章 精神洁癖() 
    朱瞻基和方醒都去看了权谨,看到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朱瞻基出来就怒了。

    “今日权大人去了哪?”

    “殿下,今日权大人去了城中的士绅徐烈家。”

    朱瞻基冷冷的道:“权大人胸怀广阔,能被气成这样……来人。”

    “殿下!”

    肖顾伟应道。

    “去查!”

    朱瞻基的愤怒几乎要喷薄而出。

    权谨是他的人,而权谨多次出门也是在为了他奔波。

    金陵城中的权贵、官员、有名望的士绅……这些他都一一去拜访,和对方恳谈,谈太子的难处,谈大明的难处……

    这样的奔波作用不小。权谨的名气很大,在他上门后,不少人都纷纷在转变着南方主流舆论对朱瞻基的看法。

    如此一位老人在为自己奔波!

    所以朱瞻基的愤怒才会来的那么暴烈!

    黑刺的人很轻松的就找到了那个仆役,三两下就问到了想要的东西。

    等朱瞻基得知后,也是一时无语。

    “人前说人话,背后说鬼话,这个是常态啊!”

    朱瞻基无奈的道,那些书生在背后袒露心声,这个只可列入道德范畴,却不能入刑。

    可老大人的模样分明就是三观崩塌了,生无可恋。

    朱瞻基犯愁了,他不能以此去动那些书生,更不能以此去动徐烈一家,那是昏聩和小心眼,一旦爆出去的话,大明皇太子的名声将会臭不可闻。

    于是朱瞻基就习惯性的向方醒求助,眼神求助。

    方醒干咳一声道:“找找嘛,总能找到些值得动手的理由。”

    “德华兄,你在高兴?”

    朱瞻基觉得方醒太缺乏同情心了,正准备说说权谨这人的德高望重和赤子之心,方醒说道:“我确实是高兴啊!”

    “暂时不能对投献动手,这心里不舒服,郁闷。”

    方醒说道:“能动一家是一家。”

    这便是睚眦必报,哪怕现在暂时停手,却不代表方醒会变老实。

    朱瞻基也郁闷的道:“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些人太多,我也郁闷!”

    方醒点点头,然后进了权谨的房间,坐在床边赶走了其他人。

    权谨依旧是到死不活的模样。

    “权大人,您这是心灰意冷了?”

    权谨依旧没反应,方醒说道:“您是赤子之心,对人抱着美好的期望,那些人前期的表现让你您期望颇高,还愿意教导他们做文章,可等一朝发现那些人都戴着面具后,您这心里就受不住了……”

    权谨的眼珠子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可方醒却听到了,他说道:“我以前号称神童,朋友多,亲戚多,可等家父卷入案子后,除去一家之外,都变成了路人……等我大病一场之后,那更是门前积尘……”

    “等我的病好了之后,冷清啊权大人。”

    方醒想起自己初到大明时的境遇,不禁笑道:“那时候就一个朋友还记得我,还有一个不离不弃的未婚妻,以及几个忠仆,除此之外,在这个世间,我再无可挂心的。”

    权谨的呼吸慢慢的缓了下去。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方醒说道:“古往今来,以后都会是这样,这也是人的秉性,永不会变,所以您为何要生气呢?”

    “您是德高望重,他们想利用您,这便是富在深山,只不过您的富却不是钱财,而是道德的名声,利用一次即可,所以后来他们就不耐烦了,这是小人!”

    方醒看到权谨的面色不大好,他怕把老先生气死,赶紧转口道:“这样的小人很多,多不胜数,在没有利益纠缠时,他们会是翩翩君子……表里如一的君子,像您这样的人何其难得!您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变成您这样的君子吧?那我想这会比飞天还困难!”

    权谨闭上眼睛,一滴老泪从眼角滑落。

    方醒叹息道:“您该看开些,不说多,就说那个黄林,还有那个慕简,名声不错吧?可一查之后,内里腌臜不堪。”

    方醒算是看出来了,老先生有精神洁癖,所以不乐意做高官,不乐意去和人勾心斗角。

    “您慢慢的想想。”

    方醒起身出去,在房门掩上的时候,权谨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一直抓着。

    “如何?”

    朱瞻基不好去劝,只能是叫了御医候命。

    方醒无奈的道:“权大人有些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有些被打击到了,此事且等他慢慢的想明白过来才行。”

    朱瞻基指指房门,御医点头。

    ……

    王贺在金陵有些呆烦了,可没有旨意,他也只能继续呆着。

    前几日方醒让他回家去看看自己的兄侄,回来后王贺就念叨着又被骗去了不少钱钞,直至现在。

    金陵的第一鲜依旧独占饮食界的鳌头,王贺的对面坐着方醒,两人在吃早饭。

    第一鲜是不提供早饭的,所以此刻很是安静。

    “…不但家里要钱,那些乡邻也在起哄,这家拉着孩子出来叫叔,那家叫哥,哎!最后去了不少钱钞,想起来就心疼啊!”

    方醒在吃锅贴,不时喝一口清粥,感觉这个搭配再好不过了。

    “你这是衣锦还乡,是得意了吧?”

    方醒咬了一口锅贴,然后被烫的嘶嘶作声。

    王贺隐住得意道:“哪里哪里,咱家的大哥说了,小儿子以后会过继给咱家,等以后咱家在北平站住脚了,就把那孩子接过去,到时候也有人养老送终咯。”

    方醒淡淡的道:“我说过不会不管你的,不过你高兴就好。”

    王贺飞快的低头,再抬头时眼睛有些红,就开始吃早饭。

    而此时的徐家也在吃早饭,家主徐烈默不作声的吃完后,用手绢擦擦嘴问徐当:“权大人前日为何没吃饭就走了?”

    徐当还在想着晚些时候大家要出去游玩,就随口道:“父亲,权大人说是有事要办,就先走了。”

    徐烈哦了一声,说道:“他不来也好!”

    在不少人的眼中,权谨就是个吉祥物,皇帝安排在太子身边衬托的吉祥物,可有可无,作用不大。

    大户人家,家长放下筷子,儿孙辈也得同步,否则就是不敬。

    徐当放下筷子说道:“父亲,那些人都对他不耐烦了。”

    徐烈摇头失笑道:“不过是两三次罢了,你们啊!不过算了,权谨也就是个摆设,等过几年就得回乡了。不过你要好生读书,等下一科去试试,若是中了,为父这边就给你些产业,也好宦途助力。”

    徐当赶紧应道:“父亲,孩儿还早着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徐烈点点头,满意的道:“稳得住就好,不过你也大了,不好再蹉跎下去,这样,等为父寻个机会去请见兴和伯,若是能成,你以后也未尝不能把他的位置给换了,成为太子身边的红人。”

    徐当喜道:“父亲,就像是陛下身边的文方和张茂二位先生吗?”

    文方和张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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