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岳点将录-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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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婆婆道:
“鬼话连篇……”顿了一顿,接道:
“快讲!快讲!后来怎样?”
张铸魂道:
“罗侯神君也感到事有可疑,但一来确是口渴,二来与家师争胜,首先运气张口,将瓶电的水吸去小半,饮下腹中,家师岂能示弱,也照样吸饮了小半瓶,余下的清水,就由罗侯公子与我各饮其半,四人依旧分成两起,继续恶战,那打水姑娘收回瓷瓶,站立一旁,静静观我等拼斗。”
他似是讲到了紧张之处,语音高昂,急促地道:
“我等饮水之初,原以为水中可能含有剧毒,那知适得其反,那水中确是渗有药物,但却并非通常的毒药,而是一种具有强烈振奋作用的药物。”
武婆婆讶然道:
“那是什么药物?”
张铸魂道:
“当时谁也不明真相,但觉片刻之间,精力尽复,元气倍增,每人的功力都似凭空增高了不少,因此战况也倍加激烈,唉!当
时那诡谲的变化,至今想来,依旧令人毛骨悚然,心惊不已。”
周公铎道:
“那打水姑娘助长双方的功力,使战况更趋激烈,显然心怀叵测,有唯恐天下不乱之意。”
张铸魂点了点头,道:
“当时我等也有此感觉,只是恶战方酣,欲罢不能,双方都想先击毙敌人,再行追查那打水姑娘的来历。”
白瑛急道:
“张大哥快讲,结果如何?”
张铸魂道:
“当时,我连施杀手、重创那罗侯公子十余剑,罗侯公子负伤累累,眼看即要倒下,哪知就在那时,家师与罗侯神君突然停下手来,只听那罗侯神君喊了一句‘三年之后’,北道南魔已各自携带弟子,仓皇落荒而遁。”
众人愕然,异口同声道:
“何以如此?”
张铸魂道:
“家师抓住我的手腕,以全力向前奔驰,我两次询问原因,家师皆不开口,正当我大惑不解之际,体内突然生出了变化。”
武婆婆道:
“什么变化?”
张铸魂道:
“那打水姑娘下于水中的药物,其药力之强猛,骇人之极,那药效来势奇速,去势更快,不过瞬息之间,我突然感到,一身功力点滴无存,浑身上下,再无丝毫精力,当时,我有一种虚脱而死之感,但觉周身酸软,疲乏已极,家师未待我倒下,已将我挟于肋下,继续向前飞奔。”
他轻轻咳嗽了一阵,定了定神,按道:
“那时,家师的道观设在太华山,但家师不向西行,反而向东疾奔,一直奔到海滨,雇了一条大船,直向海中驶去。”
周公铎眉头耸动,道:
“苏真人扬帆出海,难道是防人追踪不成?”
张铸魂道:
“帮主料事如神,家师乘船入海,正是防人追袭,到了大海之上,快慢视船只而定,个人的武功,已是不关重要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未曾想到,名盖武林的北道南魔,也有落荒而遁之时,北道云中子苏铉遁入大海,藉舟楫之利,以逃避强敌。
武婆婆突然冷冷一哼,怒声道:
“如此大事,你师徒居然守口如瓶,数十年来,只字不吐,嘿嘿!这份守秘的功大,真是高人一等了。”
张铸魂凄然一笑,道:
“那一次经历,简直教人无法相信,家师一落船中,立时脱力倒下,我师徒二人,瘫痪在船舱之内,足足有一日一夜的时间.混身疲软,无法动弹,在那段时间内,纵是不谙武功之人,也足以取我师徒的性命,唉!今日想来,逃过那次劫数,也算得侥幸之至了。”
归隐农道:
“其后怎样?”
张铸魂道:
“次日午间,家师已坐起运功,他老人家功力已臻化境,打坐运功了半日,身体已复常态,功力无损,体内丝毫找不出残余的毒素,我功力较差,复原较慢,经过的情形,则与家师一样。”
那姓梅的中年女子道:
“北道南魔,同时栽在一个不知名的少女手上,如此大事,难道罢了不成?”
张铸魂道:
“我师徒自不甘心,立时回舟上岸,寻找那打水姑娘的踪迹,但历时二月,搜遍大江南北,却找不到那姑娘的下落。”
归隐农道:
“不知罗侯老魔的遭遇,又是如何?”
张铸魂道:
“据家师推断,罗侯师徒的处境,必然比我师徒更为穷困,原因是罗侯神君睚眦必报,复仇心重,打水姑娘若有防患未然之心,势必尾随追袭,以绝后患。”
白瑛笑道:
“那打水姑娘既敢向一道一魔挑战,自然是有所仗恃,罗侯老魔只怕要吃点苦头了。”
张铸魂道:
“事后证明,罗侯师徒是保住了性命,是否吃过苦头,外人不得而知,不过‘罗侯心法’流落江湖,以及后来发生的几次大事,皆与此一事件有关,则可断言。”
武婆婆叫道:
“快讲!快讲!这故事结局如何?”
张铸魂脸上泛起一丝凄凉的笑意,道:
“唉!这故事的结局,要到后年的重九之日,才能分晓,究竟是谁独霸天下,武林苍生的命运如何,都要到那时才能决定。”
武婆婆愣了一愣,嗔然道:
“越讲越离谱了。”
张铸魂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我师徒寻不到那打水姑娘,想到那罗侯神君临去之际,曾有二次‘泰山之约’,想起此番决战,罗侯师徒的武功,不在我师徒之下,北道由魔,既是半斤八两,想要除魔卫道,为武林苍生造福,凭我师徒的武功,实是力有不逮,欲在二次泰山会上,击败罗侯师徒,铲除武林大害,势须再下苦功,重练绝艺,于是,我师徒二人,赶回太华山,摒绝杂念,闭门练武……”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
“三年光阴,弹指即过,北道南魔,仍是师徒四人,重又聚集在泰山日观峰上。”
白瑛道:
“那打水姑娘想必也到场了?”
张铸魂道:
“当时我等也是如此猜想,料那打水姑娘必然到场,哪知等候了许久,始终不见那姑娘到来。”
山瑛道:
“她定然躲在远处,要等魔道双方打得精疲力竭,欲罢不能之时,然后出现。”
张铸魂道:
“我等亦作此想,因久候不至,乃出动搜索,但搜遍日观峰附近,依然不见那姑娘的踪迹。”
归隐农捻须笑道:
“北道南魔,还打是不打?”
张铸魂道:
“正邪不两立,自然还是要打,不料双方正要动手之际,日观峰下,来了一个玉裹金装,形貌俊美的少年。”
武婆婆道:
“什么人?”
张铸魂道:
“金陵世家的高华。”
云震惊道:
“金陵王高华?”
张铸魂道:
“当时的高华,年纪与罗侯公子相若,尚未赢得金陵王的外号。”
武婆婆冷冷说道:
“膏梁子弟,能有多大的气候?”
张铸魂道:
“前辈差矣,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且别说那打水姑娘,就那金陵王高华,也算得是武林奇才了。”
武婆婆道:
“何以见得?”
张铸魂道:
“那高华来至峰上,声言路过泰山,适逢盛会,自请作壁上观,为当日之战,权充见证,其时,我师徒一心除魔卫道,罗侯师徒也愿在战胜我太乙门以后,有人将战况宣扬出去,双方都懒得多生枝节,也就任由高华在场观战。”
白瑛道:
“时隔三年,罗侯师徒的武功,想必也大有进境了?”
张铸魂道:
“正是,那罗侯公子比我年轻几岁,功力差了几年,双方武功的进展,却是同样快速,这次相战,因所差有限,依然要打到千招以外,始能见山胜负,至于家师与罗侯神君,因双方功力皆已炉火纯青,招式之内,已无破绽可言,必须在久战之后,功力耗竭之余,始能由对方偶然的失误中,求取制胜之道。”
周公铎微微一笑,道:
“如果兄弟的猜测不错,定是当紧要关头,那打水姑娘又突然现身了。”
张铸魂道:
“帮主猜的正对,那打水姑娘非但再次出现,而且依旧抗着那古瓷水瓶,瓶巾仍然盛满了清水。”
白瑛噗哧—笑,道:
“当真是清水么?”
张铸魂先是莞尔一笑,继而深深一叹,道:
“那瓶中之水,无色无嗅,看上去毫无异状,纵然是擅长使毒的行家,亲口尝试,也无法觉察其中的毛病。”
归隐农含笑道:
“殷鉴不远,这—次大家谅必不上当了。”
张铸魂道:
“当时,我重创罗侯公子一剑,罗侯公子倒地不起,已无再战之力,家师与罗侯神君拼斗内力,罗侯神君却已占据上风,家师身临险境,生死系于一线。彼时,我原可上前,相助家师一臂之力,但我等既居侠义道,身为武林楷模,自不能违背武林规矩,作那倚多为胜之事,无可奈何,只能打定主意,万一家师有所不测,我便先杀罗侯公子与老魔头拼命……”
他语音一顿,喘了一口大气,接道:
“适在那时,打水姑娘到来,她放下水瓶,依旧是前次那几句言语,罗侯公子重伤在地,我心系恩师的安危,罗侯神君则下定了决心,先取家师的性命,然后料理其余的事,因之加紧施为,打算一举击毙家师。此时,我四人皆不理会那打水姑娘,只有金陵王高华与她对答,一言不合,两人动起手来,不过三招两式,也不知打水姑娘使的什么手法,一掌击在高华背上,将高华打下了百丈悬崖,看来定得粉身碎骨,葬身峰下了。”
张铸魂双眉一轩,道:
“那打水姑娘武功别走蹊径,当时我也未曾看出深浅,高华的武功,看来却不在我与罗侯公子之下。”
武婆婆冷冷一笑,道:
“想不到江湖上还隐伏着这许多好手,我老婆子倒是井蛙之见了。”好胜之心,溢于言表。
张铸魂道:
“打水姑娘将高华击下悬崖,随即高声说道,我这‘净瓶仙露’有增长功力之效,你们既不领情,我只好自己服用了,说罢之后,张口一吸,将瓶中的水,全部吞入腹内。”
武婆婆咒诅道:
“活见鬼!”
张铸魂道:
“这女子手段厉害,显然是一号危险人物,罗侯神君见势不佳,立时竭尽功力,将家师震成了重伤。”
那姓梅的中年女子道:
“较量内家真力,罗侯神君强过苏师伯,此事令人难以置信。”
张铸魂目光一转,朝云震瞥了一眼,喟然叹道:
“那‘罗侯心法’,本是佛门无上大法,‘罗侯功’为佛门禅功之一种,不知什么原因,这心法落到了罗侯神君手上,其实,就本质而论,各派的内功心法,皆难与之比拟……”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
“当时,我赶到家师身侧,照料恩师的伤势,转眼之间,打水姑娘与罗侯神君已经恶斗起来。”
武婆婆眉头一皱,道:
“这女子到底居心何在?”
张铸魂道:
“这身世不明,来势诡异的女子,是个好大喜功,野心勃勃之人,她那独霸江湖,号令天下的雄心,强烈之极,而心肠之狠,手段之辣,连罗侯神君也望尘莫及。”
白瑛催促道:
“大哥快讲,他二人恶斗,结果如何?”
张铸魂道:
“那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