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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秦相-第90章

小说: 秦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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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苻江继续说道:“慕容卿家尽管曾是燕臣,但对朕却是忠心耿耿,再者说眼看燕国尽归大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以后哪里还分什么燕臣,秦臣,丞相也应对慕容霸放下戒心了。当然朕也会劝劝慕容卿家,让他也”苻江后面的话云孟没有再听进去,苻江变了,真的变了,再也不是那个翩翩少年东海王苻江了。“是不是自己也变了呢?”云孟问着自己。(。)

第一二八章 离间之计(七)() 
冬夜,寒风凛冽,吹得城楼上的角铃,叮当乱响,黑暗之中秦军数万将士静静伫立在邺城北门三里之外,尽管今夜没有月光,将士们仍在甲胄外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云孟同样是罩着一身黑袍骑在马上,双眉紧锁,注视着城门的动静。按照余威与他的约定“三更时分,以火为号,北门大开,迎秦军入城。”眼看时辰将至,城里却好像没有丝毫动静。

    “兄长,你看那余威会不会有诈?”蒋英轻声的问道,云孟冲他一摆手,阻止蒋英再说下去,又一只手放在耳朵旁示意蒋英仔细去听。蒋英摘下双耳上的兔毛护耳,侧耳朝邺城城门方向听去,就听到“当当当”的金属碰撞之声,慢慢的这声音间隙越来越短变成了“嘎嘎嘎嘎嘎嘎”的连续之声,似乎是绞盘转动的声音,接着就有眼尖的兵士用手指着前方,扭过头以夸张的口型,对众人说出了无声的二字“吊桥”,这一幕云孟也看到了,再定睛看向邺城北门,果然黑暗之中一个黑乎乎的巨大板状之物正缓缓的下降,伴随着的正是刚才“嘎嘎嘎嘎嘎嘎”的声音,那不是城外的吊桥又是何物?“咣当”一声吊桥落地的同时,数支火把的火亮跃入众人的的视线之中,其中一支火把高高举起,冲着城外来回挥舞,云孟看得清楚挥舞火把之人正是余威,再往余威身后看去,两扇厚重的城门已经被完全打开了。与此同时,城下的动静也引起了城楼上面守城的燕军兵士,有几只脑袋正探头往城下张望着。千钧一发之际,稍一迟疑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云孟一把抽出腰间宝剑,指向邺城大喝道:“将士们杀入邺城,生擒燕王。杀!”

    “杀!杀!杀!”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数万秦军将士刀剑出鞘。亮出旌旗,冲向城门,张蚝、蒋英更是一马当先,一个挥动手中丈八蛇矛。一个舞动方天画戟冲入邺城,邺城守军见到此等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无心恋战,一个个只顾逃命。片刻过后邺城北门失守,数万秦军如潮水般涌入邺城。

    消息传到燕帝耳中,吓得慕容暐连外衣都没顾得上穿,一边往外跑,一边喊叫着让人去叫太傅慕容评领兵御敌。可慕容暐哪里知道,慕容评跑的远比他快,刚收到秦军入城的消息便由亲兵护卫着逃出了城。最终慕容暐哪儿都没跑了,在皇宫门口就被秦军堵了个正着,慕容暐天生胆小怕死,刀枪威逼之下只好垂首降服。一国之君都如此,文武大臣和数十万大军又哪里有心还做抵抗,于是尽数降了秦军。很快侥幸逃走的慕容评刚逃到辽东,就被高勾丽部族给擒获,五花大绑又给送了回来。

    此役之后燕国上至国君下至百官要人无一漏网,大燕版图尽数划入大秦,形成了秦晋划江而治的对峙局面。云孟遂既命人在邺城四门张贴安民告示,安抚邺城百姓。同时严令官兵规范军纪,不得惊扰百姓,并对燕国宗亲及百官以礼相待。以使局面尽快恢复到正常。

    快天亮的时候,云孟收到消息,说陛下得知邺城已破,也要进城巡视。云孟赶忙放下手头之事。带着手下将官到西门迎接御驾。云孟等人刚到西门,就看到了苻江的依仗已经进城了,只是这架势与苻江初到大营时截然不同,之前苻江骑的是马,如今乘的是由六匹白马所架的马车,马车两边各有两列宫女、内侍步行跟随。外围又是两列金甲武士。

    “好气派啊!”云孟身旁的杨安感慨道,云孟的眉头也微微一皱,心想“陛下亲征未见带来御辇车驾,也没见到过这么多宫女、内侍啊?这么大的场面,是有何用意啊?”

    “不对啊?丞相这宫女、内侍的装扮为何不想大秦,怎么看起来倒像燕国服饰啊?”杨安惊讶的对云孟说道。

    云孟一看果不其然,只是再往车驾上看去,云孟一切都明白了。“原来如此,他怎么会在这里?”云孟喃喃自语道。原来车驾之上除了秦帝苻江还有一人满脸谄笑陪在苻江身旁,此人正是慕容霸。云孟微微迟疑了一下,便又带着手下将官迎了上去,车驾停住,云孟带头给苻江行礼,说道:“臣等恭迎陛下,三军将士未负圣望,如今邺城已在我军掌握之下,燕国王族百官也尽数臣服。”

    “好,真是太好了,丞相与列为将军快快请起,将士杀敌辛苦,传朕旨意全军休整三日,瓶酒方肉犒赏三军,待班师回朝后再论功行赏。”

    云孟等人又行礼谢恩,然后云孟看着慕容霸问道:“侯爷神速,不到一日就拿下内黄了吗?”

    “这,这个?”慕容霸被云孟问的结结巴巴。

    苻江赶忙笑着说道:“哦,是这么回事,慕容卿家并没有到内黄,只是担心破城之后,大燕许多遗老遗少若是不服管束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故而星夜赶了回来,慕容卿家心系大局真是难得啊!”

    “多谢陛下褒奖,这些都是臣应尽之责。”慕容霸拱手对苻江说道。事实上并非是慕容霸对苻江说的那样心系大局,原来昨日在大帐之中慕容霸被云孟之言乱了心智,激愤之下领命去找慕容恒算账,他与邓羌带着五万大军刚走出一半的路程,被寒风一吹慕容霸头脑慢慢冷静了下来,心中大叫“不好,我中了云孟之计了。他定是想将我激怒,然后就可以在苻江耳边说我的坏话,不行内黄我决不能去。”想到此处去慕容霸便向邓羌谎称忘记了还有要事未向陛下禀报,必须即刻赶回邺城大营,他让邓羌带人马先去走,待他见过陛下后,再去追赶大军。邓羌早就看慕容霸不顺眼,平日里又我行我素惯了,身边有个外人他还觉得碍眼,于是也不多问,独自带着大军去取内黄去了。慕容霸能骗得了苻江,却骗不了云孟,云孟心里清楚慕容霸就是想时刻挡在他与苻江之间,逐渐挑拨分裂他们君臣关系,最终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秘密。云孟怎能容忍这般奸佞小人的存在,连连冷笑几声,然后用手指点着慕容霸,说道:“好你个匹夫,居心何其阴险,难道想让我大秦江山断送在你的手上不成?”(。)

第一二九章 离间之计(八)() 
云孟竟在苻江的车驾前怒斥慕容霸,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苻江更是吃惊不已,再看慕容霸更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似的,五官扭曲,满脸委屈“扑通”一声跪倒在苻江车驾旁边,以头抢地口中说道:“陛下明察,臣对陛下一片忠心,苍天可鉴,何时又敢危及陛下危及国家啊?这一定是丞相怕臣抢去了丞相的风头,心怀不满,故而冤枉微臣,陛下一定要为微臣做主啊!否则要是让其他燕臣见了,谁还会对陛下心悦诚服?”然后又对云孟说道:“丞相嫌弃慕容霸也就罢了,我已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丞相为何不能高抬贵手,却要步步紧逼,难道非要致我于死地不成吗?”

    苻江此时也觉得云孟这一次做得太过分了,尤其是当着这么多燕民燕臣之面把大秦国的尊严和皇家威仪都丢尽了,于是苻江将脸一沉,说道:“丞相,昨夜朕与你说的话难道你都已经忘到九霄云外了吗?为何近日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平生事端,真是令朕失望,还不退下?”言语之间带着几分不满,也带着几分训斥。

    云孟有一拱手说道:“陛下,臣冲撞了御驾是臣不对,云孟甘愿受罚。只是,臣还有几句话想问问慕容霸。”接着云孟也不管苻江同不同意,便问慕容霸道:“慕容霸,既然云某敢来当中撕开你的面具,就不怕你记恨于我。我来问你陛下这所乘车驾哪里来的?这些宫女内侍又是从何处而来?你又可知天子驾六乃何礼制?”

    “这个?”慕容霸眼珠直转,不敢与云孟对视,依然是吞吞吐吐,并不是他答不上来,而是他明知不应为而为之,却找不到搪塞云孟的理由。

    “好,既然你不愿回答,那么便由云某帮你来说。”云孟接着说道,然后看了看苻江所乘的车驾,用手抚摸了一下驾车的白驹。又朝左右看了看两侧垂首站立的宫女内侍,说道:“要是云某没有猜错的话,这车是燕帝慕容暐的,这些宫女内侍也是燕帝皇宫中的宫人。而且这么做也一定是出自你手,对吗?难道你是要将陛下比作燕帝吗?更可恶的是,六驾之礼自周以来乃是天子之礼,你既已为秦臣有何资格与陛下同乘一车,还在燕都邺城招摇过市。莫非是寓意你与陛下同治天下吗?我来问你,这一切你究竟是何居心?”

    云孟一番质问,吓得慕容霸不住地给苻江叩首,口中说道:“臣冤枉,冤枉啊!臣只是出于一片好意,想让陛下以王之霸气之态巡视邺城,以受万民敬仰啊!”

    苻江脸色微缓,又摆了摆手,对云孟说道:“又是一场误会,丞相多虑了。慕容卿家真的也是为了朕好,想让朕在燕国君臣和百姓面前展示展示大秦的国威。再说一同乘车也是朕提出来的,丞相就莫要怪他了。”

    谁知云孟根本不理会苻江的话,又面无表情的看着苻江问道:“那么陛下您觉得如此做是否妥当呢?”

    “丞相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质问朕吗?”苻江不悦的说道,

    云孟对着苻江一拱手,说道:“臣不敢,臣只是要尽为臣之本分,提醒陛下此举着实不妥。”

    “有何不妥,难道朕连这天子车驾都乘不得吗?”苻江显然因为颜面有失。而更生气了。

    云孟丝毫没有退让之意,他知道今日他若是让了慕容霸必然会变本加厉,而苻江也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于是云孟继续说道:“陛下自登基以来一直以仁德之君居之,四海之下受万民爱戴。如今伐燕大计刚刚尘埃落定,陛下便以如此阵势巡行邺城,这让那些刚刚惊魂初定的邺城百姓如何看待,他们会不会认为陛下也如那个燕国废帝慕容暐一样呢?那些燕国遗老遗少和旧臣们又会如何想,无非是奸佞小人找到了可乘之机,他们会觉得陛下好大喜功。骄奢淫逸,而那些贤达之臣则会心灰意冷,失望伤心,这样的结果难道是陛下想要的吗?此乃其一也。陛下乘燕帝之车,驾燕帝之马,役燕帝之奴,又如此引人注目,燕国王族宗亲,黎明百姓又会有何感想?他们会不会觉得这是大秦有意羞辱燕民呢?难道慕容霸让陛下这样做居心还够不阴毒吗?”

    云孟这样说要是在从前,苻江一定会虚心接受的,可如今苻江已经被慕容霸哄得头脑发昏,迷失了心智,所谓’忠言逆耳’云孟的话,在苻江耳中就如同针刺一般,云孟分明就是指桑骂槐,指责苻江。苻江“腾”的一下从车上站起,眼含杀机的瞪着云孟,过了半天才说道:“朕累了,命车调头返回大营。”说完狠狠的一甩袍袖,重新坐下,只是将头扭了过去不再看云孟这边。

    望着苻江依仗扬尘而去,云孟原地站立久久没有离去,身后几位将领又上来劝慰,杨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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