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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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赵军还是追上来了,一日午间人们正在官道边休息,忽然负责断后的一个叫虎子的后生慌慌张张的跑来,边跑边大声叫到:“赵军来啦!赵军来啦!”原来是他们发现了一小股赵军队伍正向人群方向开进,消息传开,顿时人群大惊,一片哗然,乱作一团,开始有溃散之势,曹正亦应接不暇,云孟见状安抚了一下爹娘,便赶到曹正近前,对曹正言:“我听虎子说,这队赵军只有一小队,也就十余人,我等足以应付。当下重中之重是不可自乱阵脚。”
于是便让曹正朝人群喊话,稳定人心。又找来曹奇与他交待一番,曹奇不停点头称是,遂一一派下人手。此时,赵军已近,个个手握刀枪,好似凶神恶煞,队中什长正欲下令冲杀掠夺,却见这帮乡民不是四散奔逃,反而聚拢到一起,外围有二十几个壮丁手拿砍刀、钢叉、铁耙、木棍,欲赵军成对峙之势。心中道奇:“这乱民见我等杀到近前不是溃散,反而异常镇定,看人数有还几百,打将起来还是不好应付的。”
但见此时有兵丁对其喊道:“什长快看西南方向!”赵军头子定睛看去,只见人群西南方向树林内烟尘滚滚,还似有战马嘶叫。此时人群中又有人大喊:“救兵到了!救兵到了!”什长心中大惊:“怪不得难民不逃,原来是有后援啊!我等势单决不可恋战。”遂慌忙下令后撤,赵军如丧家之犬狂奔逃命去了。
人群见赵军逃走,高声欢呼起来,只是众人纳闷,哪里来的援军?但见林中跑出一骑三人,只有曹奇和两名庄上青年,原来这全是云孟之计,一方面叫曹正稳定人群,让人群围拢一起,外围由青年持械与赵军对峙,另由曹奇骑着唯一一匹马带着两人进入树林,砍了许多树枝拖于地上,带赵军近前就拖着树枝来回奔跑,荡起滚滚烟尘好似万马千军。人们尽称云孟奇哉,不损一人退走赵军,扭转局势。
再说那逃跑的小队赵军,立刻向赵军统领报告说遭遇了大批敌军,此部赵军统帅名叫石雷,也为后赵宗亲,年轻气盛,初入战场,也想立战功,于是命大军开拔,亲率两万骑兵一路追杀下来。逃难人群怎么走也走不过赵军骑兵精锐,不一会儿便被追上了,直接掩杀过来,人群立刻被冲散,又有许多被砍杀、被撞倒、被踩踏,场面混乱不堪,这次就连云孟也没办法了只能顾着带着爹娘择路而逃,逃至一处干涸的河沟处,见有一巨石,回看赵军并未追上,便将李山夫妇藏于巨石后,道:“爹娘暂且在此处躲避一会儿,孩儿再回去营救其他乡亲。”说罢便又只身往回赶去,沿途不时遇到逃出来的乡亲,但不见曹奇一家,直跑道最初被赵军冲散的地方,满地的死尸,惨不忍睹,只见曹正跪坐在地,前胸后背多处刀伤,早已气绝身亡,可叹曹里正亡时却不能瞑目。云孟找来几块草席将曹正尸体草草掩盖,四下见不到曹奇,又担心爹娘安危,不敢久留,于是立刻往李山夫妇藏身处赶。片刻云孟来到巨石处,转过石壁后,却发现空无一人,李山夫妇踪迹全无,云孟焦急万分,又不敢高声呼唤,担心会招来赵军。云孟一边寻找着一边安慰自己,或许爹娘只是被同村人先行带走了,也许就在前面不远处等待自己。于是云孟寻着逃亡人群留下的踪迹在后追赶,途中但凡赶上一波人群就寻找、打听李山夫妇下落,可总是得到失望的消息。
一连追赶了三日,也没找到。最后,云孟精疲力尽,长跪在地,放声痛哭,道:“义父义母,孩儿不孝,让二老遭此大难,生死下落不明,这都是孩儿之错啊!”又想起自己所遭所遇,更是伤心不已,仰天长啸道:“苍天啊!莫非这就是所谓磨砺于我,为何总是让我身边最亲近的人遭受苦难,为何总是让我遭受这离别之痛?”
云孟伤心过度,又加之身体早已疲劳不堪,哭着哭着便昏睡过去。不知过了许久,睡梦中的云孟感觉到脸上冰冷,好像有水滴滴在脸上。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原来是不知何时下起雨来,四下看去天色已黑,没有一点光亮,不分东南西北。雨势越下越大,加之现值深秋季节,云孟身上衣物已被淋湿,秋风一吹,冰冷入骨。云孟强打起精神站起身来,撩了撩散乱的头发,用力揉了揉揉眼睛,一步一步朝着黑暗中走去。
第六章 深山奇遇(二)()
云孟在黑暗的雨夜中摸索着行走了很久,只是凭感觉在走,走着走着,感觉地面好像没有刚才那样泥泞,似乎是走在沙石路上,不过石头也多了起来,却是越来越不好走,有几次云孟都不小心踢到了尖锐的石块,钻心的疼。走着走着云孟忽然见到眼前有一黑影,吓了云孟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那黑影也不动弹,云孟壮起胆,随手拾起一块石头朝黑影扔过去,听得清脆的石头撞击声,云孟长出一口气,慢慢的走到黑影处,用手一摸,原来是一段残壁,云孟顺着这段残壁转到另一面,却是一处坍塌的屋舍,所幸屋舍的一的角落没有完全塌毁,云孟便猫腰栖身到角落之中,合着湿透的衣服靠着墙壁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回忆之中。
第二日清晨,当云孟从恶梦中醒来的时候,却感觉身上没有丝毫寒意,反而感觉很暖和,仔细一看,却发现自己并不在昨夜的断垣残壁之处,而是躺在床榻之上。身上盖着被子,湿衣服也不知被谁换了。确定了不是在做梦,云孟起身下地,顿时觉得双脚灼痛,又坐下观看,见得双脚尽是血泡,但已被涂了药膏。云孟勉强下了地,这才注意到房舍中的陈设,屋内陈设虽简单,但却十分整洁,提鼻一闻一股幽香入脑,令人十分恬然。看来自己昨夜是被这家主人相救,才免受雨夜寒冷之苦。云孟推门而出,一番景色映入眼帘。原来此处屋舍处于一山沟之中,因湿气上升,雾气升腾,好似身临仙境,远眺之下隐隐约约有红叶点缀其间,侧耳又听得潺潺溪水声,不时好像远处又传来一二声鸟兽鸣叫。此处共有三间茅舍,四周篱笆环绕,院内又有几处苗圃,种的什么云孟却叫不出名。
“公子休息的可好?”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云孟身后传来,云孟忙转身来看,只见一位中年汉子站在身后,此人身高七尺上下,浓眉豹眼,面如重枣,颌下短髯似根根钢针,一身短衣短裤,一看就是一个习武之人。
云孟躬身施礼道:“多谢恩公搭救,请受云孟一拜。”说罢便要行大礼。
中年汉子赶忙双手相搀,道:“公子万万不可,莫说是公子,就是旁人,在下也不能见死不救。”
云孟又问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公子不必客气,在下姓徐名宏,字广达。说来在此等候公子也有些日子了。”汉子答道。
云孟听闻心中甚是疑惑,忙欲问清缘由。徐宏笑道:“公子不必疑惑,徐某是个山野粗人,心直口快,只是受我家主人安排于此。公子且安心先在茅屋修养几日,到时候会有一位故人来接公子去见主人,到时一切尽可知。”“故人?莫非此处还有我认识的人?”云孟心中更加疑惑了,就这样云孟就在茅屋住下,每日膳食尽由徐宏照料,自不必细说。
云孟脚伤日渐痊愈,在与徐宏闲聊时得知此地乃是函谷关地域,此谷居中南山之中,是秦岭其中一脉。没想到自己糊里糊涂竟然走出了这么远。这一日,云孟正独自在房中思考,忽闻似乎有人在与徐宏说话,听的不是很真切,只能听到徐宏称此人“老管家”。不一会儿有敲门声响起,云孟连忙起身开门,见门口站定一人,鹤发童颜,气度不凡,正是先前遇到的于翁。
云孟一时愣在当场,于翁则笑着一拱手道:“云公子,一向可好,小老儿这厢有礼了。”
云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还礼,道:“老、老先生您好,您怎么”
“哈哈哈,公子是要问,我怎么会在此处吧!,公子怎么也不让我进屋啊!”于翁笑道,云孟方觉自己有些失礼,连忙将于翁让进屋来。二人坐定后,徐宏进来为二人倒了一杯茶,然后站在于翁身后。
于翁呷了一口茶,笑呵呵的对云孟说道:“公子可曾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
云孟答道:“此处不是在中南山中吗?”
于翁又道:“非也,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公子可曾记得那日林中石头上的诗句?”
云孟答道:“那四行诗云孟当然记得。不知老先生这有何意啊?”
“记得就好,只是公子可知那‘天一’是指什么?”于翁又问道。
云孟又答:“云孟曾思考许久,至今不知。还请老先生明示。”
老者笑道:“老夫也不绕圈子啦,这中南山也名天一山啊。”云孟听得此言如梦方醒,原来自己也然身在诗中所指地方,莫非高人也在此处了?于是便如此问了于翁。
于翁道:“机缘到了,一切亦就自然而然了。我家主人已然算定公子会遭此难,于是专门安排徐宏在此搭救公子,至于公子要找寻的高人自然也就是我家主人了。”
云孟心中称奇,心想“这是何等高人能对我的经历如此了如指掌?”
于翁看出了云孟心中疑惑,便言:“公子,此次老朽是受主人派遣来接公子的,公子心中疑惑之事见到我家主人就一切明了了。”云孟听此也就不再多问。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便随着于翁、徐宏离开了茅舍,向山谷中走去。
此时正值上午,山中雾气尽散,两侧山峰红叶似火,层林浸染,道旁溪水清可见底,身临其间美景令人不能自拔。三人沿谷底小道径直向前,约莫一个时辰,来到一处岭前,这山岭不是很高,但却有灵性,蜿蜒曲折的盘山石阶在岭间环绕,好似银蛇,岭上植物茂密,色彩斑斓,有火红、有金黄、有墨绿,还有酱紫,山岭半腰处有一幢建筑,看不清几层院落,但青砖灰瓦却看得清楚。三人沿石阶而上,须臾便来到那建筑近前,离得近了看的也清楚了许多,建筑用青砖围墙,两人多高,门前有两座石兽貌如麒麟,但头上有独角,云孟知道这石兽名叫獬豸,乃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兽,能分善恶曲直,专辨忠奸。门前有九级台阶,木色大门紧闭,大门两侧有刻有一副门联,云“公卿不作,身居江湖忧天下;仙佛难成,不在庙堂念苍生。”门梁正中高悬匾额上书“静斋”。
徐宏上前几步敲打门环,不时大门打开,一位十二三岁书童打扮的少年迎了出来,见到于翁施礼道:“老管家,您回来了,主人刚还在问询,客人可曾接到?”
于翁回答道:“云公子已然接到,这位便是。”说着把手指向云孟,书童连忙上前对着云孟施礼,云孟又是还礼。
于翁对书童道:“青遥,主人现在何处?”书童答道:“主人现在书房,刚才交代了公子若是到了可请到书房一见。”
于是便由书童青遥带路,渔翁陪着,一路上云孟简单浏览了一下院落,整个宅子大约四进院落,跨过宅门,绕过影壁,便是垂花门,四周有游廊,画的是云海、仙山、飞鹤,进入庭院,有假山、松石,左右是东西厢房,旁边又有两个跨院,主人书房在后宅,紧挨着卧室,门旁有一排紫竹,整幢宅子说不上很大,但却十分别致,又能将背后山岭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