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太宰-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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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让秦州、凉州也出兵东进,三路夹击,让拓跋氏封住北面,大事可定。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半年时间足以,关键是别让羌胡给跑了。”范阳王司马虓又加上了一路,算是给攻取河套又上了一份保险。
南面当然是从中原出兵,西面则是秦、凉二州、东面则是并州。现在看来只有北面有让羌胡逃跑的可能,只要拓跋氏能封住北面,羌胡就插翅难逃。
诸王一听都是点头,这种计划主攻当然还是南路军,东西两路只能起到奇兵之效。
“一旦拓跋氏不同意呢,我们还是要想想这种可能。幸亏羌胡在大河以南,我们绝对不能冬天出兵,因为河水一旦结冰,他们就有逃跑的可能。而夏秋之际,则是最好的时间。”司马季出言为这个攻取河套的计划进行补充。
这样看来这一仗应该在明年六月之后开始,晋朝本身出兵三路,西面秦凉二州出兵沿河封锁,东面并州出兵同样沿河封锁,主力是南路的晋军攻取河套。北面则是要看能不能说动拓跋氏进行配合,如果拓跋氏配合,就是四面夹攻。
南路军主攻不能少于五万人,将羌胡憋死在河套当中,至于之后胜利之后怎么办,现在想想还是未免太早了。
“本王想要举荐两位王侯领军,不知道诸位叔伯兄弟心里有没有人选,在会封国之前,青玄愿意和皇后把这件事定下来。”司马季看向这些宗室诸王,基本上攻取河套的事情,在宗室当中已经定下来了。
谁来领军才是正菜,显然也不是谁都能领军的,论资排辈在宗室当中也存在。如果他们知道司马季南征会以现在这种姿态回来,不但提高了自己的威望,让皇后看重。还掠夺回来这么多财富,那南征哪能轮得到燕王挂帅,宗室们早就抢着去了。
也因为司马季的先例在前,现在宗室对领兵打仗才爆发出来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热情。现在司马季马上要回到幽州,在洛阳入朝做官是不可能了。那么下一个领兵打仗胜利的藩王,会不会就会成为皇后看重的宗室呢。
哪怕对宗室而言,位高权重的职位也是不多的,藩王们愿意抓住这个机会。武帝的亲儿子目前没有人选,楚王以死,长沙王遭到贬斥。秦王都督关中,淮南王在淮南。剩下的都没有长大,那么这个人选就只能在不是这么近的宗室当中了。
经过一阵讨论,河间王司马颙和范阳王司马虓被推举出来,作为攻取河套的统帅。
第二天司马季就入宫,带着宗室的意见回来复命,当然这个决定权还是在贾南风手中,他只是把宗室士气高昂,愿意支持攻取河套,可挂帅人选的建议提出来。
“青玄觉得谁挂帅比较合适!”贾南风听完之后这么问着司马季。
“除了我之外,谁都行。”司马季很直白的道,“季还没有去看辽西郡的新封地呢,如果要是过几年再打的话,季倒是可以领兵出征。”
燕王认为没有任何事情比自己的大本营重要,要不是班师回朝必须来一趟洛阳,他在天津下船之后就不过来了,谁知道一年来,封国的情况怎么样?
棉花怎么样了,铁矿找到了没有,新封地到底什么个情况。司马季都不愿意让颜严汇报,就怕来到洛阳还在惦记,索性不闻不问。
“青玄好像很着急的回到封地,和一般的王侯可是大不相同啊。”贾南风感觉到很有意思问道,“不愿意留下来辅政么,什么时候离开!”
你少骗我!司马季暗道,你能让人辅政?尤其还会是一个宗室?
“季明天就想要离开,府中的女眷都想我了。不过因为携带了一些封赏,季想要派出一点禁军保护,皇嫂也知道,几十个人这么远的路程,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司马季一出口就让贾南风知道,他不愧是燕王之子,绝对错不了。
“好,拨五百军士和你一起回去!”贾南风也就不在挽留,事实上他也没有挽留。
到了现在为止,司马季才算是完成了南征,在禁军的护送下回幽州种田去了,再在洛阳待下去,他都怕自己被石崇他们同化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执法严明()
“常山王何必如此呢!”路过常山国的时候,司马季不得门而入,司马乂避而不见,最终他只能悻悻离去。
“殿下,燕王已经离开了。”内宦低着头对常山王司马乂汇报道,“奴婢能看得出来,燕王其实是有些惋惜的,这种时候宗室诸王大多回避殿下,只有燕王如常相交,殿下为何避而不见呢!”
“正是如此,本王才不能见燕王。本王现在还要闭门思过!”背对着内宦的司马乂闭上双目,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兄长司马炜被鸩杀的场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是楚王的死交给他的教训。
燕王和齐王的见面地点并不在洛阳,司马季回来的太快了,司马冏还没有动身前往洛阳,最后他在赵国停留一下,和齐王司马冏在别人的封地当中见了一面。
一番长谈之后,司马季目送齐王前往洛阳才慢悠悠的上路,这洛阳成了标准的围城效应,有人想要出来,更多的人想要进去。
反正有五百禁军保护,等闲的毛贼肯定不敢出现。既然不会有人不长眼的出来抢劫,司马季直接制定了非常诡异的行进路线,在各郡各国穿行。以后的战场总要亲眼观察一番才行,毕竟这个年代的制图很差,他在交州按照后世记忆画的地图,都比现在的地图标准,至少在宏观上是这样。
还有一点就是亲自购买粮食,用来计算晋朝的物价。刚刚和洛阳的巨富们谈笑风生,燕王对晋朝的铜钱购买力出现了一些怀疑,在沿途都购买粮食,用来计算晋朝货币的购买力。各地的物价并不一致,不过到没出现天地之别,平均算一下,一斗粮食在三十钱左右,这个物价已经绝对不算低了。
一斗十二斤,这么一算,就拿八王之乱已经到了最后阶段的庾敳来说,历史记载他家产两千多万钱,他的铜钱能买一千万斤左右的粮食,庾敳和王恺石崇根本无法相比。他这种级别的富豪,在天下大乱之前,晋朝有太多了。
至于王恺石崇,庾敳的家产如果是这两个人在消费的话,根本顶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破产。
“大本营还是要好好经略!”转眼已经过了范阳国,司马季到了燕国境内,两天后就进入蓟城,一路行来燕王已经对购买力有了一点认识,直接让主簿把胡人将领的条子收上来,结算工钱。
“对了,燕王,本来以为你还要在洛阳呆一段时间,难道那些战俘开凿运河,你不去监督么!”一到了结算工钱的时间,慕容运才想起来他们抓战俘的目的,怎么燕王就直接回封国了,不继续完成自己一直倡议的工程。
“如何使用那些土人俘虏,洛阳的朝臣比本王更有经验。”司马季看着慕容运一语双关的解释道,在压榨奴隶的方面,这些士族还用他来教?不过反过来教育他就不错了,只要稍微加大一下力度,死亡率就会爆发到一个恐怖的比例。
已经取得了士族先进经验的燕王,现在深感冤枉,怎么自己就落下一个横征暴敛的名声。那帮各个比自己狠的士族,怎么一个个都是大名士?明显是燕国百姓的日子舒服得多。
想了半天,司马季都不得要领,只能归咎于自己征发徭役的规模太大了,所以才会造成这种局面,不过没关系,明年还是要征。
蓟城比洛阳冷得多,这个月份正是皮货紧俏的时候。第二天燕王就换上了一身貂皮披在身上,晋朝朝臣对貂皮绝对不陌生,朝臣头顶官帽上,有蝉形图案的金铛为装饰,并插上貂尾,称为貂蝉冠。
赵王司马伦篡位后,滥封官爵,只要是王亲宦戚、亲信部属,即便是奴卒厮役,亦封以爵位,貂尾就不足了,用狗尾巴代替,这就是狗尾续貂的来历。
不过么,蓟城不是洛阳,貂皮在这里是一点不缺乏的,过了辽西郡以北,到处都是原材料,只要燕王想,就可以一天换一套,一年不重样。
“一共一百四十多万钱么!”司马季看着账单,当着慕容运一众将领的面道,“剩下的五十多万钱,按照出兵的比例平均分一下,给战士的勇士家眷一些。南征期间有赖于诸位的鼎力相助。区区一些钱财,本王不会吝啬,你们是知道的,本王一直视你们为一家人。”
“大王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一些胡人将领直接开口道,“有燕王令,万死不辞。”
“本王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定会开口!”司马季也不矫情,倒不是他的笼络起到了作用。主要全靠同行衬托,有洛阳朝臣士族的衬托,他在胡人心中伟岸的形象永远不会倒塌。想在晋朝找到一个不太歧视胡人的朝臣,有点费劲呐。
像是司马季这样的不敢说是凤毛麟角,但也没有几个,后来八王之乱之后诸王才开始拉拢胡人,他绝对不能这么做,临时拉拢其他军阀的常凯申元帅,还虎踞宝岛封锁大陆呢。有事了才临时拉拢,你不把胡人当人,人家也不会把你当人的。
把这些胡人将领留在蓟城几天,等着其他部落派兵来接。这也是为了安全,晋朝内部不太平,塞外更是如此,没准就有草原马匪真敢下手,劫了这笔钱。
那肯定不行,这笔钱是燕王的,只是暂时放在这些部落当中保管。就像是燕国,他当然是燕国几万户百姓的,但它终归是司马季的。
送这些胡人离开,都快冻僵的颜严才开口道,“今年的冬天有点冷,殿下还是早点回府为好,臣下们都等着呢。”
“不要和我说天气怎么样,冬天冷不代表夏天不会到。”司马季冷着一张脸,他就讨厌有人说天气,都是外在原因,你冷更北面不是更冷。
司马季首先要知道一年来燕国发生了什么事情,常规方面当然要听这些臣下集体汇报。比较隐蔽的事情,他就专门私下来了解。
“这件械斗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人都抓了么?去年燕国有多少罪犯应该判死刑,都核查了没有!”司马季询问着廷尉,手中拿着一张纸问道,“上面说是因为一个痴儿,对一个未出阁的女人进行骚扰,导致了两个村寨械斗死了三四个。”
“是的,殿下,参与械斗之人都应判了徭役,这是因为北平郡迁来了不少并州百姓,刚刚迁徙过来的时候,就出现了一点矛盾,两个村寨是上游河下游的关系,原来就有所不睦,这次确实是因为一个痴儿导致的械斗。”廷尉站出来开口道,“现在都在幽州大牢当中,这种事情臣下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司马季有些无奈的点头,这个械斗真是古代一个顽疾。历史上最为知名的应该算是土客械斗了,他本以为拆了大户重新编辑保甲制度,就不会有这事情了。现实总是如此的打脸,因为不同村落仍然有归属感,碰到这种事情还会点火就着。
冲突的本质,在于争夺生存资源;而其极端形式械斗,则是乡村争夺资源的一个极端形式。一旦结仇了,就和生存资源无关了,仇恨一旦产生。
“那个痴儿是怎么处理的!”司马季重新看了一眼卷宗询问道。
“殿下,那个痴儿还在外面,虽然是他引发的,可对方不是一个正常人,我也没法处理。”廷尉摇头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