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边上的几何币-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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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教堂的屋顶,已经泛起了光晕,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吸了口气,轻蔑的笑出声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复杂的情绪。欧米里洁很是自信的演讲,已经让现场的观众目瞪口呆了,迟疑的轻微动作,但那绝非质疑,而是如获至宝的钦慕与赞叹。
“但我这贫瘠的臂膀并非是滋润生长的沃土,泥泞的沼泽地也并不喜欢喧哗,一旦摔落,便是彻底的吞噬与无尽的黑暗。”
“倘若是伯爵的话,现在一定在期待我的自乱阵脚,在傲慢中选择偏见,然后说出‘这是在威胁我么?’这样妄诞的语录,但是很遗憾,在平分秋色甚至是您才是身处主导地位的时间段,我唯一能说的便是谢谢您的忠告,除了铭记在心之外,剩下的便是沉默与等待,等待泥塘的枯竭,让沼泽在沉默中彻底死寂。”
被识破了,但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从场面上看,我,刚刚挣脱了锁链,似乎就能听到无罪释放的宣言,然而这样的陷阱才是更大的灾难。在声援上建立起的优势,就要慢慢的被耗尽了。而选择背叛法理的人类,自然也能轻易背叛我。善变并非明智之举,但总是被欺骗诱导而改变初衷的小世界,却也是可以力挽狂澜的转折点。
现场在躁动,已经有观众开始用嘘声表达对沉默的不满,当然也会毫不保留的提出自己的立场。但很可悲的就是自己通过无限遐想出的最合理要求,或者是得到了数以万计的支援,只要当权者有自己的态度,那便是坚决的否定;而最可悲的,便是被否决之后还泱泱不快的怀疑,那样的情结令人很是反感。
“快点处决犯人吧!痛快的结束这场闹剧吧!”
“情节匹配的入场券,太昂贵了!简直是在挑战我们的忍耐力!”
“真应该带着枕头来看戏的!”
“咳咳!”
庄严回荡的正义之声,即便是毫无意义的表述,也能够震慑住某些胆小懦弱的生性,紧张得快要再次炸裂的气氛稍微容许缓和。睁开迷朦的眼睛,我才发现事实的真相应该是畏惧被欧米里洁拔出的利剑,已经可以听到锋刃与空气摩擦出的声响,那是对鲜血的向往。
“恩,何必为了短暂维持所谓的信心,而奢望将毒药装饰成甜美的糖果呢?如果这都可以被强行理解的话,你口中的‘肮脏使命’,一个美妙的故事在被闲置的时间里也算是一种娱乐的消遣,那要比尖刀更加适用,至少不算是一种原地抽搐。”
“要是可以满足伯爵好奇心的话,”
四周没有了声响,恢复到了更加安稳的静态。也是在等待寂寞之后缓和的复苏。只是这样的等待稍显漫长了些。
“伯爵怎么看待现存的世界?或者是说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
“要是世界的话,对于我来说过于遥远与宽泛了,毕竟我的脚步从未离开过科伦王朝的统筹。但是科伦王朝的繁荣与别国的衰败,以偏概全也是完全合理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世界还尚未被扭曲,只是存在着太多的污渍,并且很难清除。”
欧米里洁的利剑回归了剑鞘,然而我并不认为那是友善的态度,至少现在这个时间点不是。弹了一个响指,很弱但很清晰。
“肮脏的世界,尚未在家园中找到立足点的人类,天然可能会患上的不治之症,邻国贪婪**下的战争,完全已经算是饱经风霜了,但是总有人不思进取,犯罪便开始像瘟疫般传播,感染区不断地扩大。上到贵族,下到街头混混,都可以染上这种恶疾。而法理的苍白无力,秩序无法得到整理,犯罪无法得到惩治,终将将导致王朝的更迭。所以我的使命,便是清除遮蔽着光明的障碍。”
“很是独特的理想,就像伯爵也需要被惩戒一番,通过我的失败来彰显你的成功。但既然你是这样维护圣洁的天使,又为何是在行使着肮脏的使命?”
我听到了,欧米里洁深深呼了口气,却很轻快。
“天使之类的,早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某些地区流行起来的蛊惑师伯爵应该很清楚吧。通过倾听故事来缓解患者的悲情消极状态,也算是一种天使,但是走到最后,最消极的便是蛊惑师了,来源于感染的力量。同样的,我亲手排除和间接参与的惩罚,沾染在手上的血液要比任何人多,论罪恶的话要比任何人都重。虽然那是正义的声明,但屠杀的方式,结局并不能改写,本质没有扭曲。我们这样的人,倘若也可以称作天使的话,那真是对神明的亵渎。”
“若是这样的理由,确实不能摆脱肮脏的嫌疑,毕竟谁也不想承担善意犯罪的惩治,谁都不能保障越界之后的稳操胜算。”
“故事讲完了,不管伯爵回报给什么样的态度,都避免不了最后的终极审判,那么?准备好了么?即便您否定,也无法拒绝时光赋予的使命。”
“全然没有。”
大势所趋,是时候开始最后的决战了,不,棋局的对弈已经过半了,只是身处高台的观众,还尚未察觉。
第二十五节 幻术(四)()
那是人被创造出的某一天,神明放弃了对世俗的监管,默契之间达成彼此放纵的协议。在晨曦中卸除的制约枷锁,代价只是偶尔虔诚的祈祷。无论筹码是相形见绌还是自惭形秽,都已经铭刻在睿智的公平契约之上。那是神指引着人类萌生贪婪的私欲。
“伯爵,你知道省略号的含义么?”
欧米里洁从呆如木鸡的诉讼人手中接过记录着有关于我罪行的接力棒,继承着菲迪波德斯的宿命,慢条斯理的品味着历史赋予我的评价。那副陶醉于厄运的神态之后,以摩洛斯的口吻,询问了我一个有关语法的常识。
略去同类事物的详尽记录,套用冠冕堂皇的话,实则是一种选择性的懒惰。单方面的语法理解让我诧异,甚至自我萌生出了调侃的冲动。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安抚着紊乱的神经。斟酌之后的肯定让我对这样的计谋嗤之以鼻。
“谁知道呢!大概是困扰某位神明的棘手难题呢!”
轻佻的眉毛搭配着脸部鄙夷的起伏,却意外彰显出温柔的亲和力,那是要扭转颓势的善意信号。
“既然伯爵不愿意承认的话,就由我来转述吧!整本犯罪记录史的点睛之笔,并非某次无法反驳的真相,也不是某一处惟妙惟肖的过程刻画,而是最末行之后的点缀,那排成一列的六点,勾勒起读者无限的遐想,并且绵延不绝的流传。”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倘若是我理解的话,我宁愿相信那是肯定的褒奖,否则也不会浪费多余的笔墨。”
座位上的审判长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寂寞了,从座椅上蹦跳起来,对视之后却又收敛了即将从眼中溢出的汹汹诘问,地心的引力又将他和悦的拉回到南柯一梦的起点。
“伯爵真是幽默的化身,就算是一种无辜的辩词吧。但是真相往往只有一个,当然也并非伯爵言语中斩钉截铁的暧昧。如果倔强对号入座的话,优柔寡断也并不能腐蚀罄竹难书的实情,而伯爵总是可以创造新纪录的佼佼者,这并不算是意料之外的壮举。倘若伯爵认为这是一种嘉奖,我也很愿意怀着崇敬的目光瞻仰您容光焕发的仪态。”
我的缄默在现场聒噪的骚动中无处躲藏,整个教堂就像是没有缝隙的绝壁,只能急促争夺消耗殆尽的空气。果然,可控的气势渐渐离我而去,但等待我的,也并非只有死亡的通牒,至少我还没有感觉到死神的驾临,听到丧钟的敲响。塔那托斯也期待着我的回击,束手就擒在神邸的二次审判中将不会得到原谅,而懦弱的灵魂也无法得到升华。
绝处逢生的几率微乎其微,但谨慎把握也能创造出无限生机,而越是天衣无缝的设计越是容易留下浅显的破绽,笼罩在并不隐晦的暗影之下,只是那颗无法平静的心,在仓惶中丧失了基本的理性。我要做的,便是让坠落在被动中的身体完全脱离于尚未沦陷的心智,更快恢复正常的心率,找寻翻盘的转折点。这不是冒险,冒险还有撤退的资本,而赌博则是**裸的肉搏,一旦陷落,便毫无退路可言,只能接受被啃食的凄凉却不悲壮的结局。
“伯爵,我可以将您的逃避解释为闭目养神的蓄势待发么?但是即将明朗的气息似乎在提醒着沙漏的逆转,但局势的瞬息万变让我不敢在这样的等待中放松懈怠,毕竟您还是具备摧枯拉朽的翻盘实力的。而我自然不想终结自己的连胜纪录,即便是建立在您的痛苦之上,也只能委屈您的理解。”
触摸着右肩的伤口,昔日的疼痛开始幻化在眼前,历历在目的是自己傲慢的轻狂。我,才是高傲灵魂的收割者!我被玷污的灵魂早已迷失了正确的航向,我还能失去什么呢?步步为营的缓和乐章,杂乱吧,沾染上罪恶的颜料,跳出异样的舞曲。
“是吗?事态已经发展到这样超乎意料的绝境,很荣幸有你这样的对手,即便输掉了最终的决斗也算是一种安慰。但是,就算是强势的逼迫让我的罪行无所遁形,也只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罢了。”
“哦?伯爵的意思是?”
“证据,审判员总是在听信传言之后便沸腾的确认了事实的可信度,然后才会盲目的寻找证据来验证自己的观点。但是就算是面对写着‘证据’的匣子,焦虑的探员也会不屑一顾,只相信自己凭空而来的感觉,最终任凭左证湮没在历史的遗迹中。秘而不宣的判处方式在这样开放公正的法庭中是不具有说服力的,身为犯人的我自然也可以顺便起诉各给判官的污蔑。当然一意孤行摧毁我的身躯可以,但绝不能泯灭我的意志!”
“证据?你在开玩笑吗?你的罪行是有目共睹的,铭刻在耻辱架之上的,难道你让我唤醒尸体,与你辩论么?”
审判长不合时宜的发言,虽然激昂,却让欧米里洁叹了口气,掩面清醒着自己将要崩溃的思维,我倒是可以理解他脆弱的想法。这便是我等待的机会,愚蠢自以为是败露出的破绽,单刀直入后的见血封喉,不禁的笑出声来,那是充满诡异的取笑。
“哦?审判长大人是要大义凛然的固执己见了么?如果是我亲自处理的事件,我想并不能够找到您口中所谓的‘尸体’,我会采取焚烧的方式毁灭一切可能残留的痕迹;而您若是具备了什么通灵的法术,将灵魂召唤回体魄,并且可以完成对我的诋毁,那么复活的人又何来被谋害的假设呢?”
我听到了,久违的现场的呼唤,那是对我诡辩的声援啊!既然被法律受理,进行公正公开的审判,就不可能草草了之,大庭广众之下,除非串通一气,否则想要说服并维系统一的态度,对于追求自由的庶民来说那是在玷污他们的人格,自然不会响应离谱的号召。
“你完全是在强词夺理,欺骗我们的民众,欺骗你自己,你这样的行径是完成不了对自己的救赎的,你将失去重新塑造的机会,永远被记录在历史的耻辱中。你听到了没?这是观众赏赐给你的嘘声,将你当做玩弄的笑柄!”
“闭嘴,你这个蠢货,那是对你的嘲讽!”
欧米里洁双手抱着头,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存在,而且是作为自己的下属。拔出被磨得锋利的剑,用力一挥,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