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江湖-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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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娘白了他一眼:“金元宝没捡着,倒是踩了一摊狗屎。”
“真的啊?”四毛一脸惊讶:“你咋知道是狗屎呢?”
“我踩的我能不知道。。。。。。”话刚说了一半,春娘醒过神来,知道差点又让四毛带沟里去,伸出春葱似的纤纤玉手,狠狠的掐住四毛的胳膊,重重一拧,眼睛里依然带着盈盈的笑意:“那狗屎就跟你一个德行,看着你我就认出了来。”
四毛一边抽着凉气,一边笑着说:“那我得离姐姐远点,别熏着你。”
春娘手上最后又加了三分力,才恨恨的松了手:“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四毛揉了揉青紫的胳臂,似笑非笑的看着春娘:“姐姐一大早就把我找来,不会是接着想听笑话吧?”
春娘端起面前一杯碧绿湛清的毛尖茶,浅浅的微启朱唇,抿了一小口,轻轻搁到了桌子上,哼了一声:“猜对了一半,这次我来讲,你来听。”
四毛嗓子正干得冒烟,从春娘面前端过了茶杯,一口就喝了个精光,然后砰的一声顺手摆回原位,擦着嘴角:“说吧,我听着呢!”
春娘不禁娇嗔的又要掐他:“作死了,喝我的杯子。。。。。。。”
四毛满脸的莫名其妙,一边躲一边说:“就一杯茶,一个杯子,不用你的杯子难道用手捧着喝啊?”
春娘看了看杯沿儿上还留着淡红的唇印,又看了看神情无辜的四毛,啐了一口:“活该你渴死。”话虽如此,春娘还是站起身来,从柜内取出了一套茶具来,一色的提梁壶和紫砂盏,纹饰大巧若拙,乃是松下问童子的典故,寥寥数笔传神至极又透着古风,看着就非凡品,和刚才春娘用的杯子色韵成套,显然是她自备的茶具。
第五九章 待宰肥羊21()
春娘取出一个杯子,用提梁壶斟满了大半,放到了四毛面前,四毛举起杯子又是一口干了,瞬间被烫得一激灵,原来刚才春娘的茶是搁了一会儿的,杯子散热快,可壶就不一样了,存得住热气,这口热茶含在嘴里,吞不进又吐不得,四毛憋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春娘忍住笑故意问道:“怎么了?你哭什么?”
四毛终于艰难的咽下那口热茶,若无其事地擦了擦眼泪:“没什么,姐姐你对四毛太好了,我这是被感动的。”
听到这句话,春娘终于没忍住,扑哧一下乐出声来,妙目流盼:“你啥时候能有个正形,一天到晚油嘴滑舌的。”
四毛淡淡一笑:“得,不开玩笑了,姐姐你一定是有事吩咐吧?四毛洗耳恭听。”
“我爹要见你。。。。。。。”
这一句话让四毛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他心念电闪,瞬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怔怔的看着春娘,眼睛一眨不眨。
“又作死啊,你想什么呢?”
“我没想啥啊?”
“没想啥你是在想啥呢?”
“不管你想啥,反正我是没想啥。”
春娘这时反应过来了,谈机变自己永远不是四毛的对手,只有暴力才是对付他最有效的武器,于是伸出手去,重重的又掐了他一把,刚进入正题的谈话又被岔开了。
四毛咧着嘴说道:“得,别闹了,要不到晌午头都谈不了正事,姐姐给我透个底儿呗,你爹找我为了啥事?”
春娘也不隐晦,将昨天的情形对四毛学了一遍,当然她爹最后那句“是无心插柳还是处心积虑”说出来。
四毛听完,沉吟了半晌,一双漆黑晶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春娘说道:“姐姐,你给我说句实话,你爹是不是想摸摸我的心思?”
四毛一语道破天机,春娘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接口了。四毛伸出手拦住了她:“得,姐姐你啥都不用说了,这事和你无关,不能让你吃这个夹心饼子,你刚才直言相告,四毛就承情之至了。明儿一早我准定去府上拜见严老爷子。”说着话,四毛毫不拖泥带水,便起身往外就走。
春娘正在踟蹰的时候,看四毛这副神情和这番话,不禁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看着四毛窜高了许多的个头,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青涩,低声自言自语道:“充什么爷们儿”。
春娘刚刚冒出的小心思还没持续片刻,又被瞬间击得粉碎。四毛突然回过头来嬉皮笑脸的说道:“姐姐,你要告诉我你刚才想啥,我就告诉你我刚才在想啥。”
春娘的俏脸笑盈盈的,朱唇轻启,吐气如兰,冒出了一个字:“滚!”
严兴济早起一直有个习惯,就是练拳打熬筋骨,只不过年轻的时候炼硬功,年老的时候开始打太极,终年不辍,风雨无阻。
一趟拳打完,接过老仆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额头微沁的汗珠,又从藤桌上端起那把宝贝茶壶,喝了一口滚热的春茶,唇齿留香,津生渴止,肚腹间转动着一团暖意,顿觉通体舒泰。严兴济这才睁着一只独眼瞟了瞟站在庭院老槐下的四毛。
只见四毛一身仿绸月牙白的长衫立整挺括,套着件对襟暗纹马褂,雪白的袖口翻起,不见一丝污痕,脚下一双圆口千层底的布鞋不丁不八站着,身段儿笔直,不配金,也不戴玉,就这么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稳当的立了半晌,一双微带笑意的眼睛亮得黑白分明,浑身上下竟然透着几分松岳静持的味道。严兴济在心里先叫了声好,如此年纪有这份气度和场面,可算是自己生平仅见了。
“你就是张四毛啊,我和你爹照过几次面,你倒是第一次见,不错,不错。。。。。。。。。”
四毛趋步上千照着给长辈请安礼打了个千:“老爷子您是一方之望,平日里虽有仰慕,不敢造次拜望,今天幸得见召,您既然认识我爹,四毛就冒昧以待长辈之仪相敬了。。。。。。。”说着话,将单手提着的两包锦盒交于双手,捧到了胸前:“这两包涌溪火青略表晚辈寸心。”
严兴济老来嗜茶,为一洗年青时的血勇转而养气,对茶道也有专攻,一听茶名便脱口而出:“这可是贡品啊,等闲难得一见的徽茶,有银子也没地儿淘换去,难得你费功夫又费心了。早起你吃了没?”
四毛老实答到:“不敢让老爷子久侯,黎明即起过府求见,现在还空着肚子呢!”
严兴济哈哈大笑:“这就对了,不必见外,我吃你的茶,你扰我一顿饭,互不相欠如何?走,走,走,咱爷俩一起喝顿早酒去。”说着话,接过茶叶递给了老仆,拉起四毛的手,安步当车往外便走。
四毛紧跟其后,只觉得严兴济的手掌厚厚的一层老茧,握上去仿佛铸铁一般,倒吸了一口凉气苦笑道:“老爷子的手劲晚辈可真吃不消。”
严兴济看似漫不经心的松开手,似有意似无意的说了一句:“老夫是摇船趟桨的出身,手劲大了点,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养尊处优的,没几个吃得了打熬筋骨的那个苦啰。”
四毛只是淡淡一笑,也不接话。两人就这么出了严宅,穿过聚宝街不远,就到了春娘茶馆。沿途之上,不住的有人对严兴济打招呼的打招呼,问安的问安,附带着一边的四毛也被敬仰的目光一路追随,让他突然感觉自己在这一刻成了狐假虎威中的某个角色。
好在严兴济不像徐三刀那样烧包的喜欢在马头桌上秀一秀,倒让四毛暗自庆幸了一把。进店之后,照例是满堂彩,当然还是本着严兴济去的,四毛干脆远远的吊在后面,划清界限,保持距离。春娘在一旁看到四毛的神情,不禁嘴角含笑,不露声色的上前解了围,直接将两人带进了一个雅间。屁股还没座稳,外边流水似的就有人安排伙计你送一壶酒,他送一笼烧麦,片刻功夫不到,慢慢当当就摆了一桌,四毛心中不禁暗自感叹,黑社会老大当到一定程度就是臭屁,逛个街满世界人跟你打招呼,下个馆子都不用点菜,更不用付账,自然有一群人给你凑一桌百家宴。
第六零章 待宰肥羊22()
严兴济倒是没看出什么得意的神情,看来这种事他经历得已经麻木了,见怪不怪。四毛倒是很乖觉的为严兴济斟酒布菜,殷勤相劝,但除此以外,并不主动找话头。
严兴济来者不拒,酒到杯干,看起来酒量小不了,一边喝一边随意的和四毛扯着家常闲篇,什么家有几口人啊?老人身体如何啊?家里营生如何啊?这一老一小一路太极打下来,都是很有耐心,不急不躁。
聊得正欢实的时候,严兴济冷不丁突然冒出来一句:“四毛,你听说了徐三和刘疤子的事了没?”
看着对方慈眉善目的表情,四毛点点头:“闹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没听说。”
“是你撺掇的吧?”严兴济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可这句话扔出来却不亚于石破天惊。
四毛的眼睛都没眨一下:“是、也不是。”
严兴济饶有深意的看着四毛:“哦,此话怎讲?”
“三哥看中我四毛了,我四毛感激他。可他和三癞子还有刘疤子合起伙来从我爹身上下手,逼我就范,我心里不服。跟着三哥能赚银子,我当然希望他能长长久久,但男子汉大丈夫,恩怨分明,他们联手给我挖坑,我总得找补点回来吧。所以说我以坑之道,还之其坑,这就叫有怨报怨,是我的本意。真心实意帮三哥干好买卖,让他赚大钱,这就叫有恩报恩,也是我的本意。您是长辈,我不能跟您说瞎话,不过出了这个门我就不认了,您也不可能把这话传出去,为难我这个晚辈不是?”四毛这番话滴水不漏,四面溜光,看起来又特别坦诚,最后还不忘封住严兴济的口。
严兴济一只独眼怔怔的盯了四毛足有半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不是,早起进门看着还是个知书达理、端方稳重的后生,转过脸就开始玩赖,恐怕这才是你的本性吧。”
四毛一脸的真诚:“老爷子,进门初次拜望您老当然要讲个规矩,娘老子从小教的就是敬老尊长,可不是故意装的。现在是老实回您的话,敞开心胸。要说玩赖,小子也承认,可这也比在真神面前烧假香要实诚得多吧。”
严兴济突然脸色一变,眼神凌厉、冷冷的哼了一声:“你该知道于私徐三是我的徒弟,于公他是帮漕帮找银子的人,你挑动他和刘疤子开片,连带着漕帮都得卷进来,这沔口的天都被捅了个大窟窿,你就没想过,怎么扛这个事?”
严兴济作为江湖上地位举足轻重的人,轻易不会说重话。只有小流氓打架才会斗鸡似的打嘴仗,“你动老子一下试试,你再动老子一下试试”的干打雷不下雨,混到他这个地步,往往一口唾沫一个钉,话说出去容易,收回来可就难了,往往一言可诀人生死,也一言可给自己惹来大祸,所以说,级别越高的黑社会越是出言谨慎,但今天这句话的份量很重,竟然有推出四毛来扛这个事儿,以化解刘疤子与徐三恩怨的意思。何况事出突然,瞬间变脸,着实打了四毛一个措手不及。
四毛脑子里面瞬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突然嘿嘿的笑了笑:“老爷子,您真要觉得我扛下这个责任能化解一场纷争,四毛没二话,敢不遵命。”
严兴济吱溜一口酒下肚,转脸又变为云开雾散,也开始嘿嘿笑道:“春娘一点都没说错,你小子就是条泥鳅。”
四毛识趣的赶紧给他倒酒,心里却在暗暗骂道:“你才是泥鳅,你们全家都是泥鳅。”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