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极品书生-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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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顿时欢喜起来,沈无言摆了摆手,饮了杯酒,然后自己涮了肉塞进口中,淡笑道:“世贞其实也不能这般说,仕途固然重要,但终究是好朋友,岂能因为这些事而避之不见?”
这边说着,王锡爵也苦道:“无言说的的确是,今年不成便在等三年,总会有机会,只要身负绝学,总会有报国之日。”
就在这边谈天时,一名青年从外面走了进来,讥讽笑道:“呦,又是一群新来京城不懂世事的考生……竟然没想到还知道岳云酒楼这种地方。”
岳云酒楼外表上看起来只是一件寻常酒楼,然而能开在长安街的商铺都没有简单的,大多数来京子弟其实很少能来到这里的。
沈无言能过来其实也是因为顺路,因此才会在这里遇到王世贞这样的人物。
那人话语一出,王锡爵便微有愤怒,便立刻起身,他身材高大,所以看起来气势逼人,顿时那讥讽的青年便微有退意。
只是碍于脸面,他也不愿就此离去,依旧冷笑道:“都说今年的儒生水平高,却没想到还有动手的本事,真和那些兵痞一样了。”
“兵痞……也是你说的?”话语一出,从旁边雅间走出一位穿着甲胄的中年人,他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中年人,接着一拳打在那青年脸上。
“哪来的东西,我将士戍边不易,你读了几年书,便厉害了?”
被打青年鼻子已然流血,他大呼道:“老东西,你厉害竟敢打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王崇古……”
“呦,还知道我的名字?”比称作王崇古的中年人冷笑一声道:“老子也是进士出身,并不怕你,但这些士兵在战场上拼杀,岂能容你如此侮辱?”
原本就是一间小小的斗殴,随着那青年摸着流血的鼻子冲出小屋之后,便恢复如常。
只是王崇古似乎并未有离开之意,他走进雅间向着沈无言一抱拳,恭敬道:“见过沈先生,刚才……多有冒犯,仗着自己与徐次辅有些许关系,便如此猖狂。”
对面沈无言一脸茫然,王崇古又道:“先生之前给戚将军送去的退敌之策,的确帮了大忙。”
沈无言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人,但既然对方如此恭敬,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致闲谈一阵,沈无言这才会意。
原来此人是戚继光的部下,如今被调到京城,说是另有安排,刚到京城与几位部下在岳云酒楼吃饭,却听到对面的出言不逊。
本打算出来看看便忍了这口气,但忽然看到坐在雅间中的沈无言,顿时怒不可加,于是便打了一拳。
“其实也是儒生出身,只是这些年带兵打仗……力气也是大了些,没想到那一拳会那么重……”
沈无言不由苦笑道:“倒是得罪了他。”
王崇古一摆手,沉声道:“得罪便得罪了,这种小人相信徐先生也未必会留下。”
第71章 一瓶花露水引发的血案()
王崇古来了之后又离开,聚会依旧在进行着。
席间徐时行忽然拿出一只小瓶递给沈无言,苦笑道:“之前从父亲蚊虫叮咬,情况便被青山知晓,他送给我这东西,说是无言你做的。”
沈无言一眼便认出这小瓷瓶,正是他制作的花露水,原本是因为月儿饱受蚊虫叮咬之苦,后来传开了就连顾青山也过来要了些。
只是不知为何这东西竟然也传到知府徐尚珍那里,此间徐时行拿出来的这东西便是花露水。
“近期可能会忙一些,待闲了会在做一些,好在如今还是冬天不至于有蚊虫叮咬。”
徐时行不由摇头道:“若是用这东西防蚊虫实在就有些过分了,你若是知道黑三……沈惟敬将这东西一百两一瓶卖给那些富家小姐,就不会如此暴遣天物。”
“一百两一瓶?”沈无言惊呼道:“你说沈惟敬将这花露水卖出了一百两一瓶的高价?”
徐时行轻笑道:“你以为一百两银子很高?就在你离开苏州之后,这东西已然被拍卖出一千两银子一瓶。”
倒是一个出乎意料的事,只是如今介怀与另外一件事,沈无言只能将这事搁置在一旁。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本只是为了小姑娘闲来做做的东西已然传到京城某处,甚至某些达官贵人,乃至于皇室贵胄。
驸马府之中。
宁安公主正与驸马李和闲坐聊天,作为大明三公主,宁安公主自然有她的傲然之处,此间谈及朝政,却也颇有见地。
“如今严相擅权,父皇整日在西苑炼丹,这朝廷愈发像是他严家的了,据说裕王为了讨要俸禄,竟然还要给严世藩送银子。”
身为驸马李和,大明第一赘婿的他,终究还是有抱负,此时听得宁安公主,自己的妻子如此不快,只是轻叹道:“其实陛下也并非不管朝政,二十多年不上朝群臣依旧在他手中。”
宁安公主虽说知道这位丈夫的见地,但依旧还是气愤:“群臣怕是要去除严首辅与徐次辅,如今也就父亲被蒙在鼓里,自以为能控制群臣,其实已然被这二人利用。”
话语一出宁安公主便后悔,这些话若是被奸人坐实,那便万劫不复。
李和见宁安公主微变的神色,忙改口道:“说的倒也是,前些天去苏州见到一种奇异香料,据说夏天能驱赶蚊虫,而且益于身体,还能保持身体清香。”
“竟有此事……”终究还是女儿家,宁安公主一听此物,顿时也来了兴趣。
李和微微一笑,从袖中摸出一只小瓷瓶丢给宁安公主道:“一千两银子,的确是贵了点……若是喜欢下次在带给你一些。”
“一千两银子。”宁安公主微有迟疑,苦叹道:“你我虽身为皇室成员,但这每月俸禄也不够用这东西。”
一边打开瓷瓶的盖子倒出些许汁液,缓缓放在鼻尖轻嗅一下,顿时露出一抹笑容:“倒是个好东西,苏州人才倒也不少。”
“你可知这是哪家的?”李和一脸神秘的望向宁安公主。
宁安公主顿时好奇道:“苏州那么多的脂粉店,我哪能猜到。”
李和接着又从一般取出几本书递给宁安公主道:“之前京城也印过几本《石头记》,后来那位第一才子宋言知被沈先生一首木兰辞气死之后,京城这群文人便抵制此书,眼见你看到一半……于是这次去苏州特意为你买了精修。”
接过这几本精修的石头记,宁安公主愈发欣喜,将小瓷瓶与书本紧紧抱着,生怕会被人夺走一般,惊呼道:“平日里只觉得李和你是个愣头青,却不料也如此贴心。”
二人皆都大家子弟,平日里虽说开些玩笑,但说话也都十分严谨,可以说相敬如宾,宁和公主能说这样的话实在太少。
李和却也十分受用,毕竟二人是夫妻,太客气并不是太好的事。
“京城那些所谓的才子,当真不及沈先生丝毫,且不说那本还未写完的《聊斋》,一本《石头记》便要超越大多文人的水平。”
宁安公主之前偶然得到《石头记》一纸残卷,读来之后便欣然接受,后来便爱不释手,甚至分与宫中诸多姐妹传看,却不料后来此书就断了。
原以为写书之人因为生计问题没有时间,她还派出去人去寻找过,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京城文人不让《石头记》在京城印刷。
此时得到此书全本,顿时欣喜无比:“后来那篇木兰辞也有独到之处,即便大才子王世贞怕也只能与之并肩。”
提到王世贞,驸马李和不由又轻叹道:“当年王世贞的事也至今还觉得愧对他,只是为杨继盛收尸哭了几声,至于累积亲人?”
“又是这些事。”宁安公主涂抹着小瓷瓶中的汁液,忽然发现小瓷瓶上的小字,忽然问道:“这……醒八客是什么……倒是没听过苏州还有这铺子名。”
“醒八客?”李和神色微变,他轻喃道:“据说这是间茶楼……对了,之前带回来的奶茶便是醒八客的。”
“竟有这回事。”宁安公主微笑道:“要我说这苏州人才还真是多……不仅有会写文章的沈先生,还有那醒八客奶茶,对了这……玉露也是苏州的,当真想去苏州走在。”
李和也淡笑道:“如今情况不太好,不宜外出,以后有时间一定会带你过去看看。”
……
聚会持续到入夜才结束,将王锡爵与徐时行送回客栈之后,沈无言才与王世贞回到小院。
简单洗漱之后,喝了几杯热茶,二人坐在前厅之中似乎并无睡意。沉默许久之后,沈无言这才轻叹道:“其实之前讲的那不是个笑话。”
王世贞抿了一口茶水,片刻之后才轻摇头道:“下午那人名叫鄢懋卿,时任刑部左侍郎,依附严相已经有些年了,当年杨继盛便被他算计而死。”
“怪不得……”沈无言略一停顿,继续道:“下午遇见那位富家子弟个子不高,但却很胖……而且瞎了只眼睛。”
“严世藩。”王世贞猛然站起身,惊呼道:“无言竟然将他得罪了,这却不是一件好事……。”
沈无言轻笑道:“我区区一名国子监九品典籍,值得他堂堂当朝阁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操心?世贞还是不要多想了。”
原本还心惊肉跳的王世贞听沈无言这般一说,心道也是这个理,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其实一直好奇,沈兄在苏州过的倒也安逸,为何就从商人成为一名九品芝麻官了?”
此间虽然与王世贞关系不错,但他很清楚很多事是不能说的,而且也是因为关系了得,所以不能连累对方,微叹一声,笑道:“千里做官只为钱嘛,况且商人的地位终究不高……。”
王世贞当然自然清楚沈无言这只是一句托词,但既然对方不愿说,便也不在深究。
日子本就如此简单的过下去,嘉靖四十年在这深冬的某一天结束,而新的一年嘉靖四十一年也同时来临。
大雪覆盖整个京城,无论是城外破旧茅草屋还是京城森严高贵的皇居紫禁城都一般洁白无二。
而一场血案也发生在这新年的下午。
这天下午刑部左侍郎鄢懋卿正高抬大轿在街道上行走,最近得了件新物件打算送给严嵩,轿中的他正瞅着那小小的瓷瓶微笑。
“花了老子三千两银子,不过这东西若是送给严相,他定然会很开心……到时候何止是三千两银子……王崇古,背后有谭伦又如何?”
此时便在同一条路上,王崇古正坐在路边与人谈话,对面之人颇有气势,倒有几分儒将风范。
“我说你才来京城就打了一名左侍郎,在戚继光那边连这点忍让都没学到?军人当要有些气度才是,鄢懋卿此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本就是个跋扈的人,你何必招惹他?”
王崇古倒也不生气,只是赔笑道:“反正只是罚俸三个月,我那一拳下去他鼻子就流血了,当真是痛快,谭大人你是不知道……。”
“王崇古,你是个文人。”对面谭大人实在不想听对方说下去,转头继续喝茶,忽然看到街头走来的一架五彩大轿。
“这谁家轿子如此奢华,竟然让十二个女子来抬?”王崇古一眼望去,顿时惊叹万分。
谭伦也是一怔,这可是京城,如此奢华要多么猖狂才能做到,便是内阁大学士出门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