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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大宋日月记-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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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开启命运之门的钥匙。
  他在炽热的火海中开始告诉自己冷静,不要坐以待毙,一面想着楚月郡主的音容激发对生命的渴望。
  对,杀人的玩意也可以用来救人!他忍住内心的激动,指着巨舰上的投石机问陈规:“那七梢炮的负重和射距为多少?”
  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的陈规有气无力地回答:“可射发百斤石弹达三百五十步。”
  陈规嘴里的“斤”和“步”均是宋朝的度量单位,当时的市坊瓦肆里常见的,他曾估量过那一斤相当于后世的大半公斤,一步相当于后世的一米半,立刻心算了一下,七梢炮可将六、七十公斤重的东西弹到五百多米远,而自己的体重亦不过才六十三公斤,艾里孙和自己差不多,陈规要重些,但也过不了一百公斤。
  他精神一振,狂喜道:“我们有救了!”
  另两个人俱以为他失常了,以悲哀和同情的目光看向他,他兴奋地一拳击在陈规的胸口:“你看我们离岸有多远?”
  “不过二、三百步耳。”陈规随口答道,忽然隐隐猜到了他这么问的原因,眼中闪过一丝亮色,但随即黯然了,“哪有二百个炮车拽手?”
  他当然知道投石机是靠人力发射的,不过早已想通了此节,指着尚未烧到的几根桅杆道:“拽手就是它们,但指挥它们的任务就靠哥哥你了。”
  陈规眼睛再一亮,但依旧不大明白,却因生的希望重新燃起,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兄弟,要我如何做?快讲明了!”
  他依旧不直接挑明自己的用意,而是问了第三个问题:“哥哥可以用霹雳炮按设好的方向炸倒桅杆么?”
  陈规的智慧果然远胜其外表给人的印象,早已不用他再解释了,一击掌跳了起来:“兄弟真乃奇人也,当世断无第二人能想出此计!”
  这话倒一点儿不假,这时代的人怎会想到后世的定向爆破法。
  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的艾里孙看着这两个满脸喜气的家伙,还以为两个俱得了失心疯了,却被两个人连拖带拉地爬上了巨舰,指派着干起活来。
  时间紧迫,大火正曼延过来,也令金军压根上就没注意到火焰中还有三个大活人在忙碌着。
  三个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将船首的两台七梢炮掉转成朝西的方向,然后各自分工,他和艾里孙将浇湿的投石机拽索分别绑在两根桅杆计算好的位置上,绷得又紧有直;陈规则抱着几个霹雳炮在桅杆下端摆布着,再浇上火油,一路浇到抛石机下……
  一切准备就绪,三个人分成两组,他和艾里孙站在一台投石机的抛杆下,手持挂弹索的两端;陈规则一个人占一台投石机,照顾胖人嘛。艾里孙兀自不相信这劳什子可以带自己逃生,紧张地看着陈规打着了火石,引燃了火油。
  远处的桅杆宛若熊熊跳跃的大火炬,烧黑的断桅、灰飞的帆布跌在燃烧的甲板上。
  陈规脚下长长的火蛇扑向了目标桅杆,而另一面的大火也快烧过来了,可千万不要抢先烧着那收垂的帆布啊,此刻出现任何的差错都会导致桅杆的倒向改变,他额头冒汗,亦是万分紧张,毕竟这是他们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
  他看到两面的火儿在目标桅杆处会师,一颗心都快迸出来了,便听“轰”地一声巨响,两根桅杆几乎同时倒下,他尚未反应过来,身子便腾地离开了甲板,在近十米长的抛杆达到与甲板垂直的角度时,挂弹索的巨大甩力令他脱手而出,“呼”地飞向了高空。
  耳边传来两声长长的怪叫,他侧头看去,艾里孙与陈规正吓得紧闭双眼,在同样的高度上手足乱舞着向前飞去。
  成功了!已有过一次飞行经验的他兴奋地睁大双眼看往脚下,他们身后的那艘巨舰正发出剧烈的爆炸声,燃起一个大火球,一个个的大火球江面上不断升起,何等的壮观!
  后世那个著名痞子文人的早期名句——“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的情景他终于看到了,虽然海水换成了江水,但一样是无与伦比的绚烂,然而他决不希望自己第二次看到这样的画面。
  为什么世界上最美丽的情景背后大都伴随着死亡? 
 
 
 
  
第二十二章大篷车
 
  “嘚嘚……我天生怕死,自幼小恙不断,别人忌医讳药,我却勤医频药,但一辈子所受到的死亡惊吓都没有这大半年里之多、一辈子所看到的死亡都没有眼面前之多……哥哥,我被你们网上来的那刻,生怕脑袋不保,就想你们一刀砍来,我拼死挨上一刀,再跳回江里,说不定尚可拣回条命……嘚嘚……”那“嘚嘚”可不是马蹄声,而是他的牙齿打战声,他一面躺在草丛中瑟瑟发抖,一面看着头顶上被江火映红的本应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片天,一面听着身侧不知是潮起还是潮落的江水声和哔剥的燃烧声,一面跟对两个并头躺着的同伴不停地讲话以抗寒,虽说在劫后余生的心境下他难得地讲了很多真心话,但仍含有不少水分,比如他挨上一刀不用“拼死”——有宝贝护身甲呢。
  仨人幸运地落到了岸边的浅水里,否则落在岸上,轻则擦皮扭崴,重则内伤骨折。但这湿透的戎服就不知如何处理,陈规身上的火石遗失了,晚春的下半夜凉气袭人,身上的湿衣贴得三个家伙直打哆嗦,只好先寻块凹地,脱了湿衣在矮树上晾着,只穿着中衣缩在草丛中以体温捂干。这真是天底下大滑稽之事,那厢江上烈焰冲天,热浪炽人,这厢仨人却鼻涕横流,冻得半死。
  “哥哥我辛苦抓了俘虏,怎会轻易杀掉,怎的都要审上一审再发落……”既然被喊作哥哥,陈规不客气地作了老大,说来也是,看三个人的面貌,其应该是最大。
  “兄弟,你两个可是水里来、火里去了,哈哈。”陈规为自己用了形象的妙喻而得意洋洋,胖人还是有点好处的,至少御寒的能力强些,说话不打结,此刻还有心情开玩笑,然后又发出感慨,“要说怕死,谁不怕死?正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夕阳西下几时回’。”
  “嘚嘚……看哥哥满腹文采,才高八斗,怎会屈身做个巡头儿?莫非有不得已之苦衷?”他时刻不忘刺探陈规的隐私,这窥私癖,乃是后世人身上共有的“美德”,更有为了名利不惜将自己的隐私经历或生理过程出书让大众满足此癖之人——用私情写书者只对不起曾经的爱人,用身体写书者可是对不起父母祖宗了。
  共过生死的交情终令陈规露了口风,长叹一声:“实不相瞒,不知当初家父如何想法,竟将我与家兄共取一名,而家兄现已58岁,长我32年,早中贡举,因此世人只知有兄陈规而不知有弟陈规,我便立下誓言,一日不出人头地,一日不提过往,二位兄弟原谅则个。”
  他屈指一算,才知这个哥哥喊得有点冤,原来陈规还小他两岁,不过自己的面相与这时代人相比确实见小,想来是后世的生活质素远远高于古代得葆青春之故。但谁不喜欢自己显年轻些,况且自己的历史年龄小人家近千年,他也就甘心地自认少年,自此再不提自己年龄。
  莫怪那个香港歌坛老天王年年号称自己都是二十五岁,也莫怪后世台湾那些老阿姨整天价将“咱们女生”挂在嘴边,而其时这样的年龄,子女都该三四个了,更有做了祖父祖母的。
  不善言辞的艾里孙忍不住插话:“两位哥哥,小弟可不怕死,我大金萨满教曰:“万物有灵,人兽鸟鱼、花木草石乃至风雨雷电都皆有魂魄,人死魂在,可入上界。’”
  他从陈规的眼神中看出了其是当时少见的无神论者,不知怎的,他有种陈规的思想可以超越这时代的感觉,确实,每个时代总有一些这样的人,能超越当时的认知范围,真理确实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陈规的眼神中分明写着不知是对人还是对己的怜悯,这是无神论者的真实心态。掌握真知的人,其实比无知者更可怜,有宗教信仰的人们,反而是幸福的,因为无知者无畏,先知却令人痛苦,所谓“举世皆醉我独醒”,这种“醒”,是要付出“孤”与“痛”的代价。
  后世的他每每站在故乡家中六楼的阳台上俯瞰着下面广场上的芸芸众生,总有一种不能融入其中的痛苦。到了特区后,时常坐在那家闻名珠澳的迪厅里,他一面欣赏着处处可见的澳门靓妹疯狂地摇头,一面带着酒意对特区的朋友讲:如果我不出来,就是老家街上随处可见的那些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同龄人;而在内心的另一个声音又在讲:不要以为我出来了就可以跟你们一样沉醉于灯红酒绿。他轻蔑地看着那些在弹簧舞池里蠕动的少男少女们,嘲讽地听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声里DJ在声嘶力竭地狂喊:一二三四五,拼命往里杵……一方面觉得自己成熟得可以做这些少男少女们的叔叔了,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的青春活力远远胜过这些“飞”的一族、“飘”的一代:老子既抓到了青春的真谛,又还可以蹦出各种高难度的肢体语言,而你们呢,大多沉醉于虚拟的青春当中,连蹦的都要靠弹簧板,再发展下去,岂不是连床上的勾当都要借助外力了吗?可怜的一代,不知道什么是苦,哪晓得什么是甜。
  经过这时代的一次次生死磨练之后,他逐渐地触摸到了那正在迷失的真知边缘——当人类开发出许多延伸自身能力的外在工具之后,便丧失了向内开发自身潜力的能力,并且逐渐退化,甚至连原先具有的能力都失去了;当人类每发明一样称之为“先进”的事物后,便在人体的进化上倒退一步,以至于曾经在华夏历史上大放异彩、挑战人体极限的国粹瑰宝、东方之魂——武术,沦为后世只能在舞台上表演的花拳秀腿,除了一个流星而过的李小龙。人体内有多少神秘的领域、蕴藏的潜力正在荒废、断以开发,只有他这个来自后世以倍数变化的大信息社会的人才可以感悟到,人脑皆有七窍,是否还有看不见的第八窍?
  “艾里孙兄弟,你军淮南援兵就在岸上不远,何不抓了我俩去领功?”听到陈规半真半假的话儿,他顿时吓了一跳,身为巡头的陈规当非妄言惑听,不禁留意艾里孙的动静,同时心中一动:淮南援兵——难道是挞懒的部队。
  “陈大哥此言差矣,按我女真族俗,活命之恩者如再生父母,明日哥哥救了小弟两回,此生小的便应做奴回报,决计不敢背叛于他?”艾里孙一脸受屈的反驳令他放宽了心,倒为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汗颜。
  “不妥、不妥,明日今日于你有活命之恩,陈规明日于你有活命之恩,那你岂不要到处做奴才,有道是‘忠仆不侍二主’,你可不是个忠仆,哈哈……”不知是何居心的陈规抓住语病,怪笑起来,把个忠厚拙言的艾里孙激得结巴起来,义愤填膺地反唇相讥:“我……我女真人只……只服好汉子,寻常人等……哼!”
  “没大没小的小子,是说哥哥不是好汉子?再说一遍……”陈规被奚落得胖脸涨红,侧过肥嘟嘟的肚子,挨向艾里孙。
  “且住、且住,大家都是兄弟,再不提甚么‘主仆’话儿……”他看这二人说着便要动起手来,忙出头打圆场。
  当第一缕暖暖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的那一刻,他从未觉得自己像眼前一样需要照样升起的明天太阳,三个人站起齐声欢呼起来,便听得远处的岸堤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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