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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大宋日月记-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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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宋金两军分别得到上面授意,避免与对方发生接触,就在迟疑之际,一部不明旗号的宋军忽然向金军发动攻击,几乎同时,一部行迹诡异的金军向宋军偷袭。两军俱以为对方挑衅,哪里忍得住,立时杀作一团。好一场激战,杨沂中军冒进先败,王德率部上前,射杀敌右翼大将,压住阵脚,金军铁浮屠遂出,刘锜部钩枪、巨斧齐出,金军大败而退。
  这场大捷传到临安,赵构、秦桧君臣面面相觑,毫无喜色,皆想那叛贼跑哪去了,带着那么多人马平空消失,难道钻地里去了?
  时光闪回,他面带邪笑:“闪击战其三:出现如电,消失如电,天为我所用,地为我所用,敌亦为我所用……”
  三月初一,一支海贸船队抵达明州昌国县,一靠岸,船上冒出无数圣军,迅速占领码头,并夺取了积聚在此的大批船粮,乃是赵构小儿得了建炎年间的经验所备,以便一有风吹草动,再次逃亡海上,却便宜了圣军。
  原来那支圣军没有钻到地里,而是钻到了海里,圣军船队马不停蹄,再驱明州,直抵钱塘江口,圣军铁骑四出,将守备空虚的南宋小朝廷心脏——临安府团团围住,当年大金上层的海陆侵宋之争,在他的手里画上了句号,圣军的闪电战至此露出了真正面目。
  圣军神兵天降,把个醉生梦死的京师臣民吓得大乱,举朝震恐,赵构小儿魂飞魄散,瘫在龙椅上瑟瑟发抖,秦桧还算镇静,提议趁圣军立足未稳,解散百司,开城纵民,君臣乔装,夹于百姓中逃遁。
  时光闪回,他目露凶芒:“闪击战其四:如尖刀出鞘,直插对方心脏,一击致命!”
  就南宋君臣乱作一团的时候,圣军已按他的作战计划连夜完成了部署,水军封住外城五座水门,并沿钱塘江逼近皇城南侧,船舰一字排开,防止赵构走水路逃跑。两万骑军以组、队为单位,自东南面的江边为始,横过西湖长堤,贯至北关,重点封住临安外城的十三座城门,以巡逻小组不间断监巡城门之间的距段,主力则集中于北关余杭门前,他下了严令,连一只狗也不能放出城。
  他很清楚,自己精心策划的闪电战其实是一场豪赌,要么速胜、要么速败,因为无论在兵力上或资源上,初生的东胜神洲都无法和南宋持久对抗,何况还有个金国在后虎视眈眈,他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赵构小狗,摧毁匹夫意志代表国家意志的封建统治中枢,才能令南宋陷于全面瘫痪,那时大英雄自然要挺身而出,自立也罢拥立新主也罢,总之他就能将圣军的胜利果实拱手相让,成全岳飞的不世英明,自己便可以安心退出历史的舞台——他打的好算盘,历史真是他手中的算盘珠么?至少现在是!
  天一亮,圣军的随军炮队便将所有的火龙出水集中于北关余杭门前,只待他一声令下,就要轰开南宋都城的门户。
  却听得对面一声炮响,城上冒出了黑压压的人头,手持刀枪棍棒,大部分是百姓装束,只有少数是宋军兵士,为首者乃一白发苍苍、面带病容的文官,其一声沙喝:“大圣,可认得老夫么?”
  他定睛一看,翻身下马,恭身一拜:“老大人,你缘何在此?”
  文官咳嗽数下,喘息片刻,方又开口,语气不知是恨是斥:“好个红义士,好个明日,你骗得规好苦!”
  原来那文官竟是陈规,顺昌之役后调任庐州知州,这个爱国老人毕生为国为民,积劳成疾,直至不能理事之际,方不得已转入临安治疗,却闻圣军突袭,陈规抱病上殿,将个只想弃城逃命的秦桧驳斥一通,进谏赵构,只要能守住临安五日,各路勤王大军一到,叛军自会崩溃。
  赵构亦觉陈规所言有理,而秦桧提议风险太大,当下问满朝文武谁来守城?那秦桧位极人臣之后,还未受过当面被斥的折辱,居心叵测地提出只有陈规堪当此任。赵构本就对陈规守城有信心,只因其有病在身不便加负,此时顺水推舟,当即廷拜陈规为亲征元帅,负责临安防御。
  陈规不顾病体,临危受命,但这个亲征元帅却是虚衔,临安城中仅有万余大内禁卫军,还要镇守皇城,赵构只拨给两千兵力,其余皆靠陈规在百姓中招募。
  陈规连夜动员临安百姓,慷慨陈词,以靖康奇耻中的开封之祸激励民众,竟召集了五、六万的义勇健儿,分发兵器,由官兵带领,上城部署防御。晨报圣军主力列于北门,陈规就亲自上城,要说服明日退兵。
  “明日,吾以为汝是好汉,为何做此亲痛仇快之事?”陈规晓以大义,“一旦国家无首,天下大乱,四周强邻必趁虚而入,我大宋岂不生灵涂炭……”
  “赵构无德,人人得而诛之!”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只用一句话就挡住了陈规。
  “明日,你要怎样方肯退兵?若吾提请圣上,封王封地于你,如何?”陈规以对付农民起义军的惯性思维欲招安他。
  他铁了心要除掉赵构,不想理论,被激出了这一句话:“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只教赵构召告天下,自废为民,将这天下让与我,就退兵!”
  “老夫错看汝、老夫错看汝!”陈规剧烈地咳嗽起来,威容不减,“竖子,这满城百姓,都在等着你!”
  他看着城上黑压压的百姓,有些犹豫了,本来若非陈规出现,临安军民早已是一盘散沙,不堪一击,这样他就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双方伤亡,可是陈规的出现,将满城的士气军心凝聚起来,搞不好又是第二个顺昌。而他此次闪电战,根本就没做攻坚战的准备,攻城器械全部没带,唯一倚靠的,就是这数量有限的火龙出水。
  照此情形,即便攻破这外城,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相当长的时间,而这两样,都是他赔不起的。
  “成大善者,不拘小恶……杀一人而少杀万人……这样的抉择,我必须要做出了……”他在心里艰难地做出了抉择,眼睛逐渐变得冷酷,锁住站在城楼指挥的陈规,“老人家,对不起了!”
  “将火龙出水瞄准老大人……我要他,毫无痛苦地离去……”他唤过炮队队长,低声嘱咐,说到这里,眼泪已经不争气地落下。
  两声巨响,北门的城楼不见了一角,陈规——这位教会他很多东西的爱国老人灰飞烟灭了。他那超出常人的肉眼,清晰地记录下陈规的身体由完整变成无数碎片的一瞬,那种痛苦,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双眼已经有了异样的血红。城上军民一片痛哭,而圣军的炮声再次响起……
  虽然陈规的死激发了临安军民的士气,但是缺少了这时代守城第一人的指挥,彼此不相协调,北门很快被攻破了。
  “传,圣军擅入民宅者,杀!百姓擅出家门者,亦杀!”不理四周零星的巷战,他率领最精锐的亲卫军踏上临安的天街,同时又下了一道严酷的命令,这道命令随着行进中的圣军呐喊出来,传遍外城的每一个角落,表明了圣军不滥杀的立场,既保护了圣军少受百姓的攻击,又保护了百姓少受战火的泱及。
  圣军的马蹄在整齐的青石板上嘚嘚作响,天街是一条纵贯南北的大街,北起斜桥,南到皇城凤山门,街心是专供皇帝用的御道,两旁是用砖石砌成的河道,河里植青荷,岸边植桃李,如绣如画的美景与尚在进行的血战形成鲜明而残酷的对比。
  又一道美景霍然出现,一个清丽出尘的女道士飘逸地站在大街中间,视他的戒严令若无物,挡在了圣军的铁骑前,开路的前锋已经举起了弓箭,他一声断喝:“住手!”
  “幻真是该叫你单施主呢?还是明日施主……”女道士面若秋水,眸似点星,从容如风地向他走来。
  “公主殿下……”他失魂落魄地下马迎了上去,这女道士不是他八辈子也忘不了的襄晋公主还会是谁? | 
 
 
 
  
第九十五章大闹天宫
 
  就在众人的诧异眼光中,女道士纵身扑进他的怀里,亲卫军上下不约而同浮现古怪的笑容:齐天大圣应该叫情天大圣才对,连出家人中都有相好。
  他也浮出怪怪的感觉,无论是高贵的襄晋公主还是超凡的幻真观主都不应该这般情感外露,却见她在他怀里仰起如幻似真的玉脸:“明日,退兵吧!”
  他顾不得部下们的异样眼光,无比怜爱地看着这张梦中不改的容颜,依旧那么冰俏赛雪,无比坚定地摇摇头:“我不能……”
  他正想做出一番解释,陡然胸口一疼,一柄锋利的匕首正插在胸甲上,若非被密实的甲片夹住,只怕要透心而入。
  “公主?”他的肉体上的痛远远赶不上心灵的痛,眉头颤抖,难以置信地盯着襄晋公主,像看一个陌生人,这时才发觉她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陌生人,除了每年一封平淡如水的问候书信,俩人唯一的那次亲密接触还发生在五、六年前,五六年间,他都发生了彻头彻尾的变化,她还是那个唤起他后世记忆的玉人儿么?你还真以为天底下被你拥有过的女子就会死心塌地地对你?
  他伤心欲绝的表情尽落襄晋公主眼底,她凄然一笑,蓦然自袖中掏出另一柄匕首,反手刺入自己的胸口,血红的花在他眼前绽放,他不及拦阻,虎目欲裂,抓住她的手,不让那匕首深入下去,已看清那两柄匕首是一对,龙匕插在他胸口,凤匕插在襄晋公主的胸口,他哀号一声:“为甚么!为甚么?”
  襄晋公主呼吸困难地张开惊人之美的樱桃小嘴,那颤动的旖景,令他想起了她给他的第一次,不同的是,那一次是伴随着疼痛的喜悦,而这一次是伴随着死亡的凄艳:“人家……不想看到……自己的爱郎与……自己的亲兄相残……更不想看到……此生唯一喜欢过的人成为千古罪人……明日……对不起……”
  他的心被她艰苦吐出的一个个深入骨髓的字眼击得粉碎,他可以接受成为历史的千古罪人,却无法接受成为一个女子的千古罪人:“公主,不要死,不要……”
  他绝望而无助地看着鲜艳的血花在她的胸口越绽越大,却不敢将凤匕拔出,因为一旦拔出,她将死得更快。
  “明日……抱紧我……让我死在你的怀里……”襄晋公主的双手已经无力地垂下,她胸口的血花在他眼里越放越大,视野被一片鲜红的世界笼罩,一个个调皮的白血球和红血球欢快地游过……他痛恨自己,为什么看得这么清楚?
  “公主,是我害了你!”他抱紧她的尸身,仰天悲鸣,眼中没有泪,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因为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血红。
  一个尊敬的老人、一个痴爱的女人,一先一后,分别死在他的手里、死在他的怀里,他不知道上苍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看着血红的蓝天,内心的杀机喷薄欲出:天,不可逆转的天,你为什么这样对待好人、为什么这样惩罚好人、为什么这样诅咒好人?地,养育万物的地,难道只有好人的血才能滋补你、只有好人的肉才能肥沃你、只有好人的尸才能亲近你?不,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降给人类的预言: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我要这天下的好人,都白头到老!我要这天下的恶人,都不得善终!
  他的心已经冰冷一块,把这笔帐全部算到了赵构和秦桧的身上,吩咐好亲兵安置襄晋公主的尸身,他再次上马,发出泣血的军令:“儿郎们,最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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