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明-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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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次早朝,朱由检都是在这些繁琐的小事中被搞的头昏脑涨。而真正重要且急需办理的事,他反而注意不到了。他一直都想改变这种议事的方式,但是光是一个废除士人优免商税的事,朱由检已经领教了这群大明官僚固执僵化的思维了。
如果他想要改变整个朝会的议事方式,不但会遭到那些守旧文官的反对,还有可能被有心人把这件事和废除士人优免商税的事联系起来,最后被这些文官指责为懒政、怠政的昏君。
虽然朱由检并不介意戴个昏君的头衔,但是很显然一个昏君想要推行政治改革,遇到的阻碍肯定会比现在更大。因此朱由检一直在观察着,朝中这些官员到底谁能做自己政治上的盟友。
当朱由检正托着下巴,脑子里思考着其他事的时候,那些繁琐的杂事终于汇报完了。
一名吏部官员站出来上奏道:“启禀陛下,应召回京的刘宗周、钱谦益、瞿式耜等已经抵达京城,请陛下召见。”
朱由检在王承恩的暗示下,终于回过了神。他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名字,不由微微笑了笑说道,“宣他们上朝晋见吧。”
水太凉的名人终于来了,这位仁兄虽然被后世之人讽刺多多,不过在朱由检看来,钱谦益至少比死心塌地替满清卖命的洪承畴可强多了。
一行人在一位引道官员的带领下,走到了丹墀下正下方。这种起复之后的召见,其实都是走个过场,让崇祯和召回京城的官员熟悉下脸,给皇帝脑子里留个印象而已。
一般没有那个文官,会在这种见面会上提出什么上疏。因为毕竟皇帝和官员都是第一次见面,大家互相都不了解,这时候冒然上疏,并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的作风。
像上次朝会,徐光启刚回朝就上疏改革,让朝中官员措手不及,也是因为没人会预料到,徐光启敢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冒险的缘故。
不过徐光启毕竟是一个特例,刚刚好猜中了崇祯的心思。如果徐光启的上疏没有打动崇祯,不是刚回京就要被贬出京城,就是被丢在那个旮旯吃灰去了。这就是朝中大部分文官,对徐光启上疏改革的看法。
朱由检正注目着唱名的钱谦益的模样,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最左侧的刘宗周。
钱谦益下巴上留着三缕短须,看上去样貌颇为不俗,很有些雅痞的气质。
朱由检正关注钱谦益的时候,听到唱名结束。最左侧的刘宗周突然出列说道:“臣,刘宗周有本启奏。”
这下不仅御道两侧的官员对刘宗周侧目,一直盯着刘宗周举动的倪元璐也叹了口气,知道今日形势已经难以挽回了。在他看来,刘宗周这封迂腐的上疏,除了徒增崇祯对东林人士的恶感之外,什么作用都不会有。
朱由检也楞了下,他刚刚只顾着注视钱谦益的样子,完全没听到这位瘦削的中年人的名字。他不由以目注视着身边站立的王承恩,王承恩顿时领会的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朱由检听完后脸色凝重了几分,他端正好坐姿,对着刘宗周吐字如金的说道:“准。”
刘宗周整了整衣冠,对着崇祯拜倒在地,然后把奏章摊在地上开始读了起来。一般而言,跪在地上向皇帝上奏,是一件相当难受的事,因此大臣们就算是要汇报什么,也都是尽量言简意赅,并且一次只谈一事。
不过这位执拗的蕺山先生,却一丝不苟的遵照着士大夫尽忠于君王的礼节,把想要说的事都汇集在了一本奏章之上,足足有七、八千言的样子。
刘宗周说了那些事呢?第一件事就是告诫朱由检,现在大明是三空四尽之秋,不能再继续打仗了,搜刮天下的财物去养军队,只会让军队越来越骄横。而且集结天下的军队去打后金,指望用一战平定辽东,这可不是什么好方法。
第二件事是劝说朱由检减税,刘宗周认为现在大明天时不好,辽饷一加就快十年了。地方的官员以完成缴税为自己的功绩,而小民只能卖妻卖子去缴纳捐税,而国家对地方遇到的灾害又不闻不问,再这样下去,小民活不下了,国家还要去那里征税呢?
第三件事则是指责魏忠贤等人掀起党争之乱,导致朝中官员士节不保,官员们为了自保,抱团互相攻击,对于急需办理的国家大事反而抛掷一边。如此下去官员就会失去廉耻,就会蒙蔽君上,到时候皇帝要依靠谁去治理国家呢?
最后刘宗周总结道,希望崇祯能够选用贤人,以仁义治理国家。
刘宗周的奏章前面还有一点可取之处,但是越到后面,朱由检就觉得完全是一些空话套词。这选用贤人,以仁义治国,这话是非常正确的,但是怎么选出贤人,什么样的政策才能体现出仁义,这位蕺山先生完全没有提及。
原本对东林党人就有成见的朱由检,不禁有些恶意的想到,这选用贤人,大约就是要自己选用东林党人的说辞了,果然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啊。
第84章 崇祯的举动()
这心里一旦有了成见,那么刘宗周不管说什么,朱由检也听不进去了。他眉头紧皱,正想着怎么把这位卖私货的东林领袖打发出京时,突然他的眼睛看到了刘宗周的身体正在颤抖,这是体力不支的表现。
跪在地上要大声清晰的诵读奏章的内容,就算是个年轻人也很难长时间的办到。而刘宗周写的奏章长度是平常官员的三倍,他又始终保持着严谨的礼仪,因此比常人更为消耗体力。但是即便是如此,刘宗周依然还是一丝不苟的坚持读下去,不肯省略一句话。
刘宗周这种认真的模样,顿时消去了朱由检心中冒起的大部分厌恶感觉。朱由检若有所思的注视着正在诵读奏章的刘宗周,到了这个时候他才转回心意,选择认真的继续听下去。
不论这份奏章的内容如何,刘宗周始终以一名臣子对待君王的礼节尊重着他,那么朱由检无法不做出同样的尊重举动,比如认真的听完刘宗周的奏章。
其实朱由检不知道的是,由于他之前下达的召回全部贬官的命令,刘宗周比曾经的历史上提前了两年回到了京城,因此这份上疏已经减少了相当程度的内容。
在历史上,由于崇祯把非东林党人的官员都当成了阉党,或是阿附阉党的党羽进行打击,导致东林党人在朝中一家独大。轻易上位的东林党人,除了对阉党打击报复之外,就是忙着分赃。
由于有崇祯主动帮助东林党人清理政敌,使得东林党不需要很快召回那些作为东林门面的正直大臣,先行回朝的东林党人抢着瓜分完了政治果实之后,才不情不愿的召回了刘宗周、孙承宗等人。
但是这个时空的崇祯并没有完全清理阉党,让东林党主持朝政的意思,反而还有意无意的替那些,曾经屈从于魏忠贤的官员挡住了攻击。这么一来,朝中这些东林党人现在最先关注的,反而是先把有名望的东林党大臣召回朝中,以对付失去了领袖的阉党余孽。
对于刘宗周的名声,上辈子的苏长青可没听说过。不过刚刚王承恩给他提点了几句,他知道了这位刘宗周不但是一位东林党人,而且也是一位非常有名望的学问大家。
对于东林党人,朱由检天生就有着警惕性。他知道这个文官集团中,虽然有不少人在大明亡国之后,选择了以身殉国。但是更多的人却选择了向满清屈膝投降,成了帮助外族镇压汉人反抗的帮凶。
原本朱由检以为,这位刘宗周大约是一个和钱谦益差不多的人物,是东林党人推出来,想要向他争取权力的代表。
不过等到听完了刘宗周的奏章之后,朱由检又有些疑惑了。如果刘宗周真是东林党人推选出来的代表的话,这提起党争居然没有把错误全推给阉党,实在是太不像他记忆中的那个东林党了。
刘宗周说完之后,朱由检没有立即表态,而是仔细观察着下方的文官们。根据这这些日子他在朝会上的经验,朱由检总结出了阉党和东林党在朝政议事上的风格。
阉党这边要是想要推行什么事或是弹劾什么人,一般都是某个部门的主官先站出来发表意见,然后就是他手下的党羽纷纷出列表明支持的态度。很少会有跨部门的阉党在边上帮腔,就算有,也是固定的那么几人。
而东林党在朝中的议事却并非如此,某个部门的东林党人提出一件事后,一定会有其他部门品阶差不多的官员站出来支持,而且每次附和的官员都不会是同一人。这种遥相呼应的方式,看起来就像是东林党人没有私下联络,完全是出自公允的支持一样。
也许这个时代的人会认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形式,代表阉党是在结党营私,而东林党人是一心为公。
但是对于从知识爆炸时代穿越而来的苏长青来说,这不过是寻常的套路罢了。
在朱由检看来,这两种方式只能代表着,所谓的阉党根本就不存在,这不过是一个各种政治小团体,猬集在魏忠贤这颗大树下抱团取暖,以对抗强大的东林党人在政治上的紧逼。
所以阉党在朝政议事上毫无组织性,大家只是关注着自己这个小团体的利益。而东林党人虽然还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近代政党,但是在同气连枝这点上,东林党人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组织性了。
也难怪,阉党的前身齐、楚、浙党,会被东林党人逼迫的走投无路,最终投奔了魏忠贤了。
所以按照东林党的套路,刘宗周上疏完之后,一定会有数位官员站出来支持,以营造舆论。
朱由检安静的等待着,他没有出声,刘宗周就继续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
这时整个广场上突然陷入了难以言说的安静,出乎朱由检的意料,没有一位官员站出来支持或是反对刘宗周的上疏。
阉党们在等待崇祯的表态,而东林党人则似乎并不想淌刘宗周制造的这摊浑水。刘宗周对于这种寂静无声的压力似乎早有准备,他没有半分懊恼之意,反而觉得当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之后,心里有了解脱一般的安宁。
站在他身边的钱谦益有些不忍的看着这位同僚,而站在两人之中的瞿式耜,却不由钦佩起这位执拗的东林前辈起来了。不管是钱谦益还是他的弟子瞿式耜,都不觉得刘宗周在这个时候,上这种内容的奏章有什么意义。
崇祯刚刚登基没有多久,不过是一个没有接受过教育的少年人。这大明的国事到了今天,已经是沉疴难起,就算是成祖复生,也未必能理清这百多年遗留下来的弊政。
连张江陵这样的人物,也不过是给大明的破屋子糊了几张纸,挡一挡风雨罢了。
刘宗周虽然学问上为人称道,但是对于庶务上简直一窍不通。这奏章里的内容,除了把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在崇祯面前捅破了之外,毫无解决问题的手段和方式。
刘宗周说来说去,无非还是老调重弹。以仁义治国这是孔圣人在世就提出的治国理念,但是到了今天有那个朝代实现过了?他向崇祯推荐他发明的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