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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荒野游龙-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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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九如道:“他取出借条也就够了,何必要陷害你师母呢?”
  高人凤怒声道:“这就是他可恶的地方!”
  盛九如道:“我还是不明白!”
  高人凤道:“凤钗在他手中,虽然没有证据,我师母还是会找他算帐,他留下那张字条,陷师母于有口莫辩之境,以师母的个性,只有一死以明志,而且我师父为人磊落,更不好意思找他追究了……”
  盛九如叹道:“这个人太恶毒了!”
  高人凤道:“现在那把火也成问题了,师父找到你问清向情后,对师母之死自然负咎很深,对那张字条自然更要追究清楚,他一不做,二不休……”
  盛九如道:“你认为火是他放的?”
  高人凤道:“只有他有此存心,他不敢与师又正面相见,一定守伺左侧,等候机会暗算,刚好师父因心情苦闷借酒浇愁,他放上一把火,岂不是干净而利落,我对师父之死,也存着相当怀疑,因为我在火场中捡到了两件东西,一件是江湖人用的五更迷魂香的铜盒,一件是硝烟硫磺弹的铝皮外壳,所以我后来在江湖下五门中鬼混,也是为着追查这件东西的来历!”
  盛九如道:“那两样东西你带在身边吗?”
  高人凤道:“在,我时刻留在身边,就是为了我证据,只是我访查了很久,都没有结果!”
  盛九如道:“给我看看!”
  高人凤从身边又取出一个小包,打开后送过去,那是一个铜制的仙鹤喷雾器,一块炸成平片的铅皮,有着火熏的痕迹,盛九如见后一惊道:“这是罗上春的家伙!”
  高人凤道:“不错,有几个老江湖客也认出这是罗上春的专用家伙,我本来也认为事情与罗上春有关,可是听四叔说罗上春早已死了,我才怀疑到罗上春后人的身上!”
  盛九如摇头道:“罗继春是罗上春与林立燕的私生子,本来寄养在我这儿,你师父事发时,他才十二岁,绝不可能是他!”
  高人凤道:“我得知他的年龄后,才确定不是他,可是我师母失去的凤钗又出现在他手中,我要找他问问!”
  盛九如道:“这个我可不清楚,罗上春西行后,他在十四岁那年西去寻父,前一段时间才回到中原来,不知怎么找到了我,可没提起凤钗的事!”
  刘真真道:“我爹的死不是罗上春所为,他也有关系,否则他的东西怎么会在火场出现呢?”
  盛九如道:“这一定是你那不成材的表舅所为,罗上春的那套行头都留给了林上燕,秦守经从她那儿得去,也不算是稀奇事!”
  高人凤一叹道:“今天总算遇见老伯,把事情弄出个眉目,我由师母的遗书中,拼命去找秦守经与那个叫燕的人,辗转打听,只知道师母有一个姑表姊妹的小名叫什么燕,曾经嫁给一个很有名的江湖人,可就是找不到其它的线索,谁知道她会是太极掌门丁兆民的妻室呢?”
  晏四道:“原来丁兆民的妻子是跟罗上春跑了的,难怪我找到丁兆民,问他与罗立春的关系时,他含糊其词,不肯说明白!”
  盛九如苦笑道:“老婆跟人跑了是最丢人的事,谁肯说出来,江湖上一本风流帐,只有我一个最清楚,多少变故,都发生在男欢女爱的醋海生波上,罗上春也怪,丢下了自己的老婆,却去抢别人的老婆……”
  晏四忙问道:“罗上春的妻子凌寒梅又是怎么回事?”
  盛九如道:“我身上披了道袍,已经不管人间的闲事,尤其是揭人隐私……”
  刘翩翩道:“盛老伯,你虽然不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但是你多少帮过凶手的忙……”
  盛九知道:“林上燕假托罗上春的名义来求我时,我并不知道他已死,更不知道她会掉包换了一张字条!”
  刘翩翩道:“那并不能证明你没有过错!”
  盛九如道:“是的,我用鸡鸣狗盗的方法去与你的父母争胜,起初还很得意,可是你父亲来找到我,用他真正的武功胜了我,问明内情后,不但不怪我,反而与我订交,使我惭愧死了,为了内咎,我退出江湖,苦守着这间破庙,忏悔此生……”
  晏四笑笑道:“你并没有真正跳出是非场,不久前你还放走一个恶人!”
  盛九如道:“凭良心说,我没有放走他。”
  晏四道:“你怎么会溜到他房里的?”
  盛九如道:“我进去打算救他的,念在故人之情,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可是我到了里面,那小子已经不在了,我简直想不透他是怎么溜走的!”
  晏四道:“你别要花枪了,四面都有人守着,你不帮忙,他会走得了?”
  盛九如道:“我说的是真话,他的确是自己溜走的!不过你们的防备也的确太疏忽了,我能无声无息地溜进去,他自然也能草木不惊地溜走!”
  谢文龙低声道:“前辈躲在殿中时,小侄倒是有了感觉,不过那时个侄以为是高兄弟或四叔,所以没有出声招呼,至于前辈进去时,可能是利用小侄等两眼受迷烟刺激时施为……”
  盛九如脸上一红道:“我还以为你一直没发觉呢,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混不下去了!”
  高人凤一叹道:“那家伙一定也是趁着大哥揉眼睛的时候溜走的,只怪兄弟招呼打得太慢!”
  晏四道:“溜得了和尚溜不了庙,有这个老妖狐做人证抓不到他也不打紧了!”
  盛九如脸色一沉道:“你想拿我去抵帐?”
  晏四笑道:“我姓晏的不会这么没出息,可是这小子干的坏事你也知道了,无论如何你要帮个忙!”
  盛九如道:“要我帮你们去捉他是不可能的,你们在别的地方拿住他我可以不管,但不能在我的庙里!”
  晏四道:“我不会要你帮这种忙,但对他的来龙去脉,你至少要说个清楚!”
  盛九如沉吟不语,刘翩翩道:“盛老伯,我母亲含屈而死,我父亲死得更不明不白,你也不管吗?”
  盛九如道:“那是秦守经的事!”
  高人凤道:“秦守经的凤钗又在罗继春的手中出现,要找秦守经,必须从他身上着手!”
  盛九如想想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呢?”
  晏四道:“从罗上春的西行开始。”
  盛么知道:“那没什么关系,罗上春原来与凌寒梅订了婚,可是新婚之夕,却发现他的新娘不贞,怒而绝裾而去,结果不知怎么勾上了林上燕,私相缱绻,生了一个孩子后,林上燕又被秦守经诱了去,他再度离家出走,到了西域,结果死在那边,不过他的死讯无人得知,还是你第一个传了出来!”
  晏四点点头道:“凌寒梅是真的不忠吗?”
  盛九如叹道:“说起来又是一场误会,凌寒梅有两个结义兄长!”
  晏四道:“我都见过,他们叫凌苍松与凌翠竹,不过现在又改了名,成为他的佣仆了!”
  盛九如道:“这两人本来就是她的家人,她自己的父母死得早,全靠一个乳母抚育长大,那两个人都是她的乳兄,她为了感恩,就认他们为兄长,这两个义兄对小妹妹倒不是无情,可是为了身份所关,不敢表示出来,凌寒梅与罗上春定亲之夕,他们感动于心,说了几句醉话,引起罗上春的怀疑……”
  晏四道:“这听起来太无稽了!”
  盛九如道:“倒不是无稽,凌寒梅是两个义兄提抱长大的,一向不避形迹,罗上春起初以为他们是亲兄妹,倒也不在乎,那天看他们举止失常,才起了疑心,问清内情后凌寒梅不该替他们说好话,罗上春才一怒而去,这只怪她太年青不懂事,后来她的两位义兄也相当后悔,自动又降贬为奴仆的身份,去找罗上春想挽回此事,谁知岁上春又跟林上燕粘上了,他们一怒之下,打了起来,虽然被罗上春打跑了,可是声言必定再来,罗上春急着带林上燕避仇,又因为林上燕身怀六甲,怕她动手不便,才偷了凤钗,给她作为护身之用,谁知凌家没找了去,林上燕生下了孩子,又跟秦守经不干不净……”
  刘翩翩道:“这个女人也太贱了!”
  盛九如道:“她原来就跟秦守经很好,可是秦守经对她始乱而终弃,她才嫁了丁兆民,丁兆民得知她与秦守经的过去,对她也不很好,一个寂寞的女人遭遇如此,倒也难怪她,罗上春离开凌家后,因为与丁兆民谊属同门,暂居丁家作客,两个人都是受过感情的刺激、同病相怜,就那样好上了,他们私奔之后,本来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的,谁知被凌家两个家伙一闹,泄了行踪,而秦守经却因为到处不能容身,躲到他们家去。凭他那张花言巧语的嘴,又哄得林上燕回了心,偷偷帮着他骗取了罗上春的逆穴手法,罗上春得知受骗后再度出走,这些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去帮她偷那张措据了!”
  晏四一叹道:“这简直是一本糊涂帐,不过罪魁祸首还是那个秦守经!”
  盛九如道:“罗上春偷借凤钗,原是给林上燕防身的,林上燕私赠给秦守经,秦守经用时不慎,又给刘半云看见了,他们两人逼得没办法,只好来求我,趁着刘半云没回家以前,偷出那张借据,而且更为了怕真相泄露,才使出那手移花接木的毒计!”
  刘真真怒道:“这手毒计害死了我的父母!”
  盛九如道:“林上燕也没有得到好处,秦守经耍了她一阵,又把她丢掉了,她含垢忍辱,将孩子寄养到我这儿,重新回到丁家去,奇怪的是丁兆民居然不念旧恶,对她很好,她起初不明白,后来才知丁兆民是想她的逆穴秘诀,她伤心之余,到我们这儿来看看孩子后,就到西边找罗上春,以后就没有下落了……”
  高人凤道:“秦守经后来也追到了西城是为了什么呢?”
  盛九如道:“我也听说了,多半是为了逆穴的手笈吧,林上燕学会了罗上春的点穴秘技,自己却不能练,因为那只适合男人,她可能偷偷地教给了她的儿子,罗继春在我这儿呆了两年,也到西城去寻亲……”
  谢文龙忙问道:“以后呢?”
  盛九如道:“以后的情形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小子在西域没找到双亲,却在牧马上发了一笔大财,而且认识了一个官家小姐,感情很好,却苦于身份,无法结合,那位小组随父亲回到京师,他也带了两个伙计跟了来,那位小姐叫他博个正达出身,再上门求亲,他花费了不少银子,结交官府,却毫无成就……”
  晏四冷笑道:“这小子真是想昏了头,一官半职,又岂是钱财可求的吗?”
  盛九如道:“这倒不能怪他,他结交的那些朋友都很有势力,只要他肯改姓换名,弄个小官干干并没有困难,只是这小子横定下心,不肯斯祖灭家,他的家世履历可实在见不得人,事情就这样告吹了,以至于干出那些糊涂事,我虽然不赞成他,却也不忍深责!”
  晏四点点头道:“这一点他倒还有点骨气,不过他干的那些事能帮助他什么呢?”
  盛九如道:“他想把官府的尊严扫地,使得门第的传统站不住脚,也许会有点希望……”
  晏四怒声道:“这简直是胡闹!”
  盛九如道:“我也知道这种做法太幼稚,可是他干了之后再找我,已经来不及补救了,我只有告诫他不准再胡闹,他也答应了,这小子人并不坏,只是少了教养,你们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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