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有钱人-第26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吴三桂为难地说道:“这可就说不准了。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就怕等我有空了,陈圆圆也就回江南去了……”
吴三桂说话的时候眼神之中充满了落寞的神情。
这让姬庆文忽然想起吴伟业做得那首《圆圆曲》里的一句诗:“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在吴三桂投降满清当汉奸的过程中,陈圆圆虽然不是其中的决定性因素,却也是堪称是一大导火索,也就是直接原因。
因此从陈圆圆手里做文章,说不定还真能避免吴三桂的堕落。
想到这里,姬庆文赶忙插话道:“吴将军且宽心,这都是老鸨子故弄玄虚罢了。”
说罢,姬庆文扭头冲着老鸨子李红娥说道:“行了,少废话。谁要你去得罪那些达官显贵?有什么脏水就尽管往我头上泼好了。哼!不就是钱的事吗?你开个价,我不还价也就是了。”
李红娥等的就是这句话,却又不敢满口答应下来。
只听她灵机一动,笑着说道:“不如这样好了。今天圆圆姑娘新学了首琵琶曲子,正要弹给客人们听。等她弹完了,奴家就安排一次竞价,买的就是单独听圆圆姑娘弹曲的机会。”
“哼!你们开行院的就是这个套路!当年我在绛云楼里见柳如是的时候也是一样。你放心,花钱竞价那是我的强项。不过有言在先,我今天带的现钱不多,随口开出的价,等明天你去陕西商会来结,我说话算话。你要是信不过,立下字据也是可以的。”姬庆文道。
李红娥听了这话,脸上笑得好似开满了鲜花,忙道:“信得过、信得过。姬大人做生意时候一口唾沫一个钉,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奴家哪敢要您老立字据?传出去,我这生意也别做了。爵爷到时候,尽管放心开价就是了。”
正说话间,一个龟公快步登楼而上,在李红娥耳边低语道:“老板娘,时辰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请圆圆姑娘出来了?”
李红娥估摸了一下时辰,说道:“行,你这就请圆圆出来给各位爷弹曲子好了。记着,圆圆身娇体贵,你们要小心伺候,要是磕着碰着,看我抽你的筋!”
那龟公赔笑道:“是,是。圆圆姑娘是老板娘的摇钱树。小人就是脑袋掉了,也不敢损了圆圆姑娘的一根汗毛啊!”
李红娥还有些不满意、不放心,又多嘱咐了两句,便让这龟公退下了。
姬庆文也有心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陈圆圆的风采,不想让李红娥在身旁陪着,便说道:“行了,看你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也别在这里作陪了,下去伺候你的陈圆圆去吧。”
这话正合李红娥的心意:“还是姬爵爷体谅下情。奴家是从江南北上进京来的,可京城里临时招的这些人,一个个粗手笨脚的,我这行院开了没三天,打碎的花盆、瓷碗就不知多少了,跟江南可没法比,奴家还真得去照看照看……这样,奴家给爵爷和这位将军点几样我们店里的招牌小菜,就算是奴家送给两位的。两位边吃边看好了。”
姬庆文笑道:“还是你老鸨子会做生意。刚黑了我一百两银子,却用这几样小菜堵我的嘴,这生意做到你这份上,也算是到了极点了。”
又说笑了几句,李红娥告了个辞,便快步退了下去。
等她重新出现杂姬庆文视野之中的时候,她已站在中庭的小舞台上,身后则怯生生站了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身穿一身玫红色小棉袍,在抵御京城九十月份越来越凌冽的寒风的同时,将她娇小的身躯包裹得玲珑有致,令人爱不释手。而这小姑娘本人则在怀里紧紧抱着个琵琶,低头垂目不语,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那老鸨子李红娥却是个久经风尘的老手,在众人饥渴的目光下丝毫没有怯场,含笑说道:“各位爷久等了吧?奴家话也不多说,先请我们圆圆姑娘给大家弹一支曲子吧!”
第三九四节 价高者得()
话刚说完,李红娥喘了口气竟又说道:“我们圆圆姑娘初来乍到,年纪又还小,弹琴的时候还请诸位保持安静,不要喧哗。否则吓坏了我们圆圆姑娘可就不好了。诸位都是来听曲的,吓坏了我们姑娘,弹琴弹不下去了,大家扫兴,那就没意思了。诸位说,是不是这个意思?”
李红娥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话,台底下等得心急火燎的看客们便不耐烦了,说道:“好了老鸨子,你说你讲话,可讲了这么一大套话了。我们大老远过来,是听陈圆圆弹曲的,不是听你这个老太婆说话的。”
并不宽敞的“遇华馆”中厅中顿时乱成一片。
吴三桂坐在二楼,胡乱吃着端到桌上的小菜,对姬庆文说道:“大人,这个老鸨子话也太多了,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姬庆文笑道:“吴将军,这就是你不懂了。这个李红娥是浪荡场子里的高手,她说这么多话,那是在吊大家的胃口呢。你且稍安勿躁,有我在,今天你总能和陈圆圆单独说上几句话的。”
两人正在一片喧闹之中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却听楼下传来李红娥的说笑声:“行了行了。看来大家都等急了吧?那老鸨子我就不多说了,就请圆圆姑娘给大家弹曲吧。”
说着,李红娥又慢吞吞地转身对陈圆圆嘱咐了几句,居然又慢吞吞地转身面朝台下,慢吞吞地向众人鞠了个躬,这才在一片叫骂声中慢吞吞地走下了舞台。
这时舞台上终于只剩下依旧低着头的陈圆圆一个人。
只见陈圆圆虽然并不怯场,却带着几分少女独有的羞涩,朝众人蹲了个福,退后两步坐在舞台上事先摆好的一张座椅上,抿了抿嘴,双手拨弄着琵琶的琴弦,悦耳动听的音乐便立即从她的指尖流淌出来。
姬庆文这才看清陈圆圆的长相。
指尖陈圆圆年轻的脸上还带着几分似有似乎的稚气,可一张略圆的脸却长得完美无瑕,有一种既不同于柳如是的清雅端庄、又不同于周秀英的妩媚艳丽的别样的美。尤其是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随着琵琶曲的抑扬顿挫,不断放出清澈而又犀利的目光,即便远隔数丈之外,却依旧让人感受到一种慑人的魅力。
在场的看客,显然是被这种魅力所慑服了,无不闭上了没有遮拦的嘴巴,静静欣赏着陈圆圆的表演,直到她一曲弹毕,中厅之中依旧保持着肃静,只传来几声不合时宜的赞叹而已。
吴三桂坐在
二楼,也被这种氛围所感染,许久才长舒了口气,道:“原来这就是陈圆圆啊!唉!别说是同她单独见面说话了,我能在这里听她弹上一曲,那便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了。”
姬庆文是见过世面的,又知道历史发展的真相,却也禁不住感慨起来——这陈圆圆果然是天上掉下来、画里走出来的美人——要说吴三桂为了这么个仙子似的人物当了汉奸,倒也不算是什么太过出人意料的事情。
姬庆文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的思想有些太危险了,赶紧晃了晃脑袋,对吴三桂说道:“别说,吴将军还真有眼光,这个陈圆圆果然漂亮,难怪把吴将军迷得神魂颠倒的。”
吴三桂已然是痴了,仿佛做梦一般说道:“其实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陈圆圆,竟没想到她同我梦里做到的一模一样的。有朝一日,我一定……”
正说话间,方才下台去的李红娥又走上台来,大声对台下一众看客说道:“诸位,诸位,我家圆圆姑娘的曲子弹得怎么样啊?”
她这一问,寂静的中厅终于恢复了喧嚣,叫好声、邀请声、打赏声顿时响成一片。
李红娥见看客们打赏的银子加起来怎么着也得有两三百两了,顿时乐得心花怒放,便又高声说道:“诸位爷。这么听曲子,似乎有些没多大意思,不如……”
底下立即有人附和道:“不如什么你老鸨子就快说吧!有什么幺蛾子,尽管放出来扑腾两下!”
李红娥笑道:“这位爷果然是快人快语。不瞒诸位讲,我家圆圆姑娘除了这首曲子之外,又另学了几首小令,边弹边唱,那才叫一个‘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呢!”
“那就叫圆圆小姐快弹啊!我们就在这儿听,茶钱、酒钱、饭钱一个也少不了你的。要真像你说得那么好,咱们自然也不会吝啬打赏。你就少说几句废话吧!”有看客说道。
李红娥却道:“这位爷不懂我们江南的规矩,也不知道我们姑娘的性子。这种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曲子,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弹唱的道理?只有关起门来,独处一室的,才能听出其中的风味呢。”
台底下的看客们听了这话,眼中顿时放出光来,争相说道:“那敢情好!老子巴不得同圆圆姑娘单独说几句呢!”
李红娥见这几个说话的看客眼中流露出淫邪之色来,立即补充道:“不过我老鸨子可是有言在先。我们虽然做的是下九流的生意,却也
是照章纳税,也是我大明朝廷的良民。说好了我们圆圆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不过陪您老说几句体己的话、弹两首新学的曲子而已。要是您老用强来硬的,那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自然有对付您的法子……”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只要能和圆圆姑娘单独待一会儿留够了。你有什么条件就尽管提吧!”有看客说道。
条件,李红娥方才早就和姬庆文谈好了,不过就是价高者得,谁出的银子多,谁就能同陈圆圆单独相处罢了。
李红娥刚要开口,却不料看客之中有人高声说道:“嗨,你就别卖关子了!是不是要斗文啊?你老鸨子尽管搜肠刮肚地出题目好了,是对联、是作诗、还是填词,你出题吧!要是能难得住我,就算我寒窗十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众人听这人说话底气十足,禁不住注目望去。
只见说话之人五短身材、貌不惊人,脸上却洋溢着自信的神情。
在场看客之中立即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高声笑道:“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就连状元公都来了,怪不得那么大的口气!”
听见“状元公”三个字,姬庆文也忙不迭地俯视下去,见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崇祯元年科举的状元,叫刘若宰的便是。这刘若宰同姬庆文颇有些交情,也同吴三桂有一面之缘,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里算是故交了。
于是姬庆文便高声招呼道:“嘿,刘兄,我在这里,你上来说话。”
刘若宰抬头一看,竟是姬庆文在同自己说话,忽又想起这个炙手可热的福禄伯爵爷不也纳了个风尘出身的柳如是在身边,那他本人出现在这青楼妓院之中,便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神情。
于是刘若宰同身边几个一同来的书生拱了拱手,便登梯上楼,朝姬庆文和吴三桂打了招呼,道:“当年连升客栈一别,居然又在此处相会,真是造化弄人啊!”
姬庆文笑道:“好你个刘若宰,你在翰林院里供职,好歹也算是清流精英了,怎么大张旗鼓地跑到这里来了?不怕御史言官找你麻烦么?”
刘若宰满不在乎地答道:“不怕不怕。我们翰林院是专门给皇上写文章的。当今皇上眼睛毒,寻常翰林写的文章老气横秋的,他老人家可看不上眼,非要我写文章才入得了他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