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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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片肚兜的出现绝不是出自他的本心,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既然志在皇位,又怎么会留下这样一个要命的把柄。
一分为二,各执一半,这不过是他方才用以自保的无奈之举罢了。有了它,李瑁至少还有和杨玉瑶平起平坐的资本,不至于落入完全地沦为附庸,若是没有它,李瑁不过是杨玉瑶在朝堂上的一枚棋子,随时可以被代替。
杨玉瑶生性放浪,野心又极大,她那些绝不相负的话,李瑁半个字都不信,他绝不会将自己的前程押在杨玉瑶对他所谓的感情上。
而杨玉瑶与李瑁虽然是亲眷,但他们之间并没有必然的利益关系,杨玉瑶对李瑁的信任也是有限地很。
所以说,这两片肚兜哪是李瑁和杨玉瑶彼此交换的信物,这是他们互相牵制对方的命门。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从容地信任对方,当然,这也只是在表面上而已。
李瑁在一名小宫娥的带领下,闲庭信步,一边思考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边四处观望着大明宫中的景致,不知不觉已经出了昭训门,过了左金吾仗院,到了龙首渠边的望仙桥。
望仙桥又名下马桥,乃朝中百官入宫觐见和朝拜的下马之地。此时武彦平已经在桥边等候。
“殿下,此番入宫可还顺利?”武彦平与李瑁的关系不比寻常主仆,方一见李瑁出来,便连忙走上前去,低声问道。
李瑁稍稍亮了亮袖中的圣旨,笑道:“尚算顺利,父皇复了本王剑南节度使之职,着本王总掌剑南军政。”
“恭喜殿下官复原职,宏图大展。”武彦平听到这个消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露出一脸难掩的喜色。
李隆基将李瑁官复原职,至少说明李隆基已经对三年前的事情释怀了,这对寿王府来说的确是件好事。
李瑁点了点头,低声道:“此地乃皇宫边界,人多耳杂,回府再说。”
“诺。”武彦平应了一声,亲自将那匹大宛良驹牵到了李瑁地手边。
李瑁摆了摆手,笑道:“许久未出府了,骑什么马,陪本王走回去。”
说完,松开了马缰,自己往南走去。李瑁的大宛良驹乃是万一挑一的好马,颇通人性,不必牵着便会跟在李瑁地身后。
“诺。”武彦平笑嘻嘻地应了下来,陪王爷步行,这本身就是一种信任。
李瑁过了望仙桥,往南便是望仙门,与望仙门紧挨着的便是东内苑了。
东内苑与西边的西内苑遥相呼应,占地极大,东边紧挨着灞水,景色秀丽怡人。皇家的教坊、马坊、马球场等俱在此处,此间虽非禁地,但亦在延政门外设了关卡,不是寻常人可以擅闯的。
李瑁地寿王府位处入苑坊,在大明宫的西南向,李瑁要回府自然要路过东内苑的延政门。
就在李瑁走过东内苑时,一阵女子之声,在李瑁耳边响起:“将军,婢子确实是这东内苑中人,方才丢了东西,回去寻了些一会儿,这才误了入苑的时辰,还望将军通融一二。”
这女子的声音悦耳轻扬,如黄莺百啭,一下子便引起了李瑁的注意。
李瑁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素色宫裙,体态娇弱的女子正孑然立于东内苑的门口,似乎在为了入苑之事,请求着守门的左金吾卫郎将。
那女子身形纤瘦窈窕,肩单骨薄,在身形高大的府卫的映衬下更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李瑁隐隐有些怜香惜玉的意思,便负手走了过去。
“来人止步,此乃皇宫内院,不得擅闯。”在那左金吾郎将的一旁,一名守门府卫见李瑁随行简朴,排场不大,只当他是来皇城边瞻观敬仰的寻常富商公子,于是严声呵斥道。
李瑁贵为亲王,身份何等尊崇,岂是寻常府卫所能呵斥的。
李瑁还未发话,身为亲事府殿军的武彦平便阔步冲了出来,指着那名府卫的鼻子喝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寿王殿下都敢拦,不想要命了吗?”
被武彦平一声喝骂,非但吓住了守门的府卫,也引起了那位郎将的注意。
寻常府卫也许识不得李瑁,但那郎将却是认得的,那郎将一见李瑁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那郎将连忙躬身行礼道:“末将左金吾郎将魏古拜见寿王殿下,下面的人不识殿下金面,还请殿下恕罪。”
素衣女子一听见郎将的话,也连忙跪了下来,拜道:“奴婢拜见寿王殿下。”
李瑁缓缓上前将魏古扶了起来:“魏将军职责所在,何罪之有。”
李瑁又对一旁的素衣女子道:“你也起来吧。”
“谢殿下。”两人一同站了起来。
“魏将军,刚刚发生了何事?”李瑁问道
魏古回道:“一名良家子误了入苑的时辰,按照规矩是不能进去的,下面的人末将刚刚正在盘问呢。”
“原来如此,那她的身份确定了吗?”李瑁问道。
魏古忙回道:“确是从闽地新选入宫的良家子无疑。”
李瑁低头看着素衣女子,问道:“宫中规矩森严,你何故误了入苑的时辰?”
“回禀殿下,方才婢子路过望仙桥时不慎丢失了家父了遗物,回去寻了许久方才寻得,这才误了入苑的时辰。”素衣女子一边解释着,一边慢慢抬起了头。
素衣女子抬头的一瞬间,李瑁感觉仿佛一股清冽的甘泉淌入了他的内心。
李瑁发誓,他从未见过如此清丽宜人的女子。
她身着一件纹样淡雅的素色云烟裙,梳着一副流苏发髻,发髻上不见金银,却簪着两朵月白色的梅花发饰,别具风味。
她不同于杨玉环的娇楚,也不同于杨玉瑶的秀致,更不同于紫竹的俏丽,这是一种由内而发的清雅娴静,如冬雪中的梅花般沁人心脾。
对,就是梅花,除了梅花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肩她的美了。
李瑁不由感叹:想不到在这勾心斗角,纸醉金迷的大明宫竟然还能遇到这样不落世俗的女子,李瑁顿觉心旷神怡。
“宫中之事,本王本不好过问,只是本王觉得这女子为人纯孝,颇为难得,你可否卖本王一个面子,放她进去,将来长孙全绪将军若是怪罪下来,自当由本王承担。”李瑁对魏古道。
“殿下这般说话便是折煞末将了,殿下既然有命,末将岂有不遵的道理,来人,放行。”说着,便守门的府卫让开了一条道。
素衣女子看着李瑁俊秀的侧脸,连忙谢道:“谢殿下恩德,小婢定当衔草结环相报。”
李瑁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本王做事但凭本心,何须你报答什么。只是宫中规矩森严,切莫再犯了。”
说完,李瑁淡淡一笑,转身离去了。
素衣女子呆呆看着李瑁长衫飘飘,俊逸出尘的背影,心中悄悄泛起来涟漪。
原来他就是坊间传闻中的李瑁,那个为了庇护王妃,不惜开罪圣上,闭府三年的玉郎殿下。
融融阳光下,她浑然不知,有一种名为爱慕和依赖的东西已经在她的内心慢慢扎下了根芽。
作者的话:大家能猜到这个素衣女子是谁吗?
第31章 请帖()
等李瑁慢慢地晃悠到寿王府,已是午后未时。
李瑁入了王府后,径直回了敏慎殿,刚进入敏慎殿,李瑁便觉得耳边静静地一片,颇为奇怪。
按照往日的惯例,此时正该是杨玉环在琴楼练琴的时间,怎么今日却没有半点动静?
李瑁连忙唤过身后的紫竹,问道:“紫竹,你可知王妃去了何处?”
被李瑁开口一问,紫竹的脸上瞬间布满了羞红之色,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早间在浴房看见的场景。
今日午前,李瑁离开王府之后不久,紫竹便被杨玉环唤进了浴房。她看见王妃身无寸缕地躺在浴池边的胡床上,光洁如玉的肌肤上隐约有几处吸吮留下的红痕,软绵绵的,竟连穿衣的力气都没有。
紫竹已经到了知晓人事的年纪,又在门外站了许久,哪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没想到,里面的事情竟然这般激烈。
紫竹满脑子都是那些画面,红着脸,低着头回道:“王妃自打今日午前之后,便觉得身体不适,回房歇着了。”
“身体不适,难不成是生病了吗?”李瑁只当杨玉环是浴后贪凉,不慎染上了风寒。
李瑁担心杨玉环的身体,连忙往卧房走去。
李瑁进了卧房,非但没有看到杨玉环半点病恹恹地样子,反倒是面色红润,气色也比往日好上许多。
此时,杨玉环正依靠在被垫上,抱着李瑁放在床头的竹书记年看得津津有味。
“玉环偷懒不去练琴,却躲在这边看竹书记年,莫非是想要做第二个则天皇帝吗?”李瑁看着杨玉环神情专注的样子,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道。
竹书记年所写内容与寻常史书大有不同,甚至可以说是离经叛道。它非但将尧舜禅让的德举写成了舜囚禁尧,谋取帝位的乱行,而且把伊尹、周公两位名相描述成了欺凌幼主,霸占朝政的权臣。
竹书记年乃是帝王之学,所记载的事迹大多惊世骇俗,不为儒家所喜,所以李瑁方才有此一说。
杨玉环轻轻把书砸在了李瑁地怀里,扶着自己的腰,娇怒地瞪了李瑁一眼,嗔怪道:“秋郎自己干的好事自己不清楚吗?若非你今日晨间把我害地腰疼,我又怎么会躺在床上,无聊到看这些书。”
“这么说来倒是为夫的错喽?”李瑁挨着杨玉环地身子,在床边慢慢坐了下来,言语间似乎对自己的杰作还颇为得意。
“那是自然,你弄伤了人家的身子,你可得补偿我。”杨玉环嘴角噙笑地看着李瑁,浅浅一道酒窝颠倒众生。
“那为夫该怎么补偿你呢?”李瑁欺身上前,一手支撑着自己,轻轻压在了杨玉环的身上。
杨玉环趁机搂着李瑁地脖子,贴在李瑁地耳边,既慵懒,又娇媚地小声道:“玉环晨间被你折腾了许久,身上乏地很,正想找个人按按,秋郎可愿屈就?”
说完,杨玉环还慢慢地翻过了身,将自己曲线玲珑的后背留给了李瑁。
“普天之下,能这样使唤我这个寿王的恐怕只有你了吧。”李瑁故作无奈地说着,一双手已经缓缓地放在了杨玉环地腰间。
杨玉环极善歌舞,每日除了陪在李瑁的身边,剩下的便是弹琴跳舞,所以杨玉环身材虽然大体丰腴,但腰肢却很纤细。
李瑁双手放在杨玉环柔若无骨的腰肢上,仿佛按在了一团棉花上。
杨玉环静静地趴在床上,感受着腰上的力度,脸上洋溢出甜甜的笑意。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让丈夫服侍妻子,莫说是在皇室,就是在寻常百姓人家也是极罕见的。但偏偏李瑁是个例外,他虽贵为亲王,但却愿意为杨玉环做这些寻常之事。
杨玉环喜欢这样亲昵的李瑁,喜欢他这样宠溺自己。
“秋郎此次入宫,可曾见到三姐吗?”左右无聊,杨玉环便和李瑁闲聊了起来。
杨玉环聪慧,善解人意,虽然私底下极得李瑁的疼爱,但却从不过问政事,只问一些家事。
“自然是见到了。”李瑁点了点头,脑海中想起了早间荒唐的一幕。
“那三姐近来可好?”毕竟是姐妹,杨玉环对她倒也颇为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