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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华朝风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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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句话,轻飘飘从他口中说出,却在众人的心中惊起了波澜。

    袁姗姗踌躇了片刻,又重新坐好,脸上怒气渐消,瞥了一眼,依旧是那慵懒的样子,心里却不知怎么的没有那么讨厌了。

    “好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一声大喊,倒是引得所有人纷纷观望,原本就是一脸醉意的孙维良,正听到李怀的两句诗,竟是引起了心中的共鸣,不由得大喊了出来。

    他挣脱了旁人的搀扶,一把抓住了李怀,将他拖了起来。“李公子,既然有此佳句,就当与大家分享,快快说来。”

    尚老和袁姗姗离得最近,先是一惊,后面却不阻止,都是存了心思的,至于在场的几位书生更是要看看这位李公子的文采,自然是跟着起哄了起来。

    李怀心里这个纠结啊,自己随口一句竟然造成这样的后果,真是始料不及了,可是他哪敢就这样盗版诗仙的名篇啊,这是要惹祸的。

    就在他推脱的空隙里,院门外匆匆走进一名黑衣大汉,推开众人,直奔李怀,正是李府教头李朝年,小声在李怀耳边说了几句,李怀脸色不由一沉。

    “尚老,事情有变,我要去九叔那看看。”见他神情,尚老点了点头,让人领着他走了。

    “师傅,这是怎么了?”袁姗姗有些不解,她隐隐的感觉到李怀身上神情的变化,“还不是那个倔老头,非要拖他下水,现在倒好,出了乱子还要人家去收拾。”

    “您的意思,他加入内卫了?”袁姗姗自然知道九叔,只是没想到那个慵懒的人竟然真的和内卫有了关系,要知道那虽然是天子直系,但是平日里都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名声并不怎么好,一个将军公子,年轻书生真要是和内卫有了牵扯,自然也是要遭人非议的。

    “那倒没有,他只是做了个局,你九叔本想借他的局做事,现在看来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尚学解释了几句,他其实知道也不多,“怎么?是不是想不到?”

    袁姗姗却是有些吃惊了,他知道九叔的脾气,一般人根本看不上,现在竟然让他做局,可见至少是觉得李怀可用了,这已经很不简单了,毕竟内卫是圣上的直系,旁人擦不上手的。尚老简单的和陆太守等人做了个解释,几个老人倒也没多想,只是陆太守也是有些惊讶的。

    诗会继续,可是有些人的心思却也是不在这里了,袁姗姗看着身边的酒杯,心里总是有着疑问,而同样的疑问也围绕在董小宛的心里,几次见过那人,都觉得他不想表面看的那也闲散,而今夜他随口说的两句诗,已经胜过他人的许多了。

    而此时的李怀正端坐在疾行的马车里……

    “那几个人的武功不错,虽然入了局,但是内卫的人却没法马上将他们拿下,两方都伤了不少人……”李朝年赶着车粗粗的将知道的情况告诉了李怀,李怀听着,心里却是有些后悔,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的武功,明明中了埋伏竟然还是出了变故,李怀略一思索,又询问了一些细节,并做了一些吩咐,李朝年一边说着,一边听着,马车很快就到了城北的一片民房前,拐了弯,进入了一座黑漆漆的小院。

    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都是黑衣打扮,身上有伤,有几个更是断了手脚,血躺了一地,再往里走,正屋里九叔和几个人正坐在里面,都是一脸的严峻。

    “来了。”看着李怀进来,九叔让人给他搬了把椅子。

    李朝年从外面拿来了纸和笔,放在李怀身边的茶几上,然后转身离开了,“九叔,和我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就在隔着两条街的一间两层小楼里,几个劲装打扮的汉子正在自顾自的包扎身上的伤口,小楼的院门被几张桌椅顶住,院子里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尸体,显然已经没有了生气。

    二楼里,几个人正在说话,“二姐,出不去了。”一个精壮汉子提着钢刀站在一位妇人面前,态度恭敬。妇人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鸳鸯刀,屋子里的众人脸色阴沉,一时显得有些冷清。

    “和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沉默中一人喊道,零星的有人附和,但更多则依旧是沉默。

    妇人叹了口气,从椅子上起身,环视众人,“兄弟们跟我二娘下来寻仇,没想到中了套,是我二娘对不起大家。”她朝着众人一拱手,脸上满是愧疚。

    “二娘说的啥话,四哥也是为了山上的兄弟才丢了性命,我们为他报仇本就应该,二娘见外了。”精壮汉子急忙劝慰道,身后众人也是点头迎合。

    “他是我兄弟,血脉相连,他死了我报仇本是应该,但是大伙却不应该把命丢在这,当家和军师本是不同意我来报仇的,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没想到还是中了狗官的埋伏,二娘该死啊。”

    屋子里的众人都是抬头看向她,女子四十多岁,由于身怀武功,身形倒是袖长,只是多年的江湖打拼让她的神情更显沧桑,平日在山上她对山上的人多有照顾,很多兄弟的亲眷都是她帮忙安顿的,这次下山报仇,当家和军师止不住,大家想着二娘平日的好,也就跟着下来了,却不想,进城没多久就发现了尾巴,几次撕杀下来,才发现对方的不一般,要不是这次出来的都是山中好手,估计早就被对方灭了。

    女子的仁义和愧疚,很自然的就感动了众人,家人平日里的相处,众人也终于不再沉默了。

    “二娘何必如此,咱们兄弟都是刀口上过日子的人,谁身上没有几条性命,这次为了四哥也为了二娘,赔上这条命也不冤,再说了这次是着了道,那又怎样,这些个人虽然有些本事,但是也奈何不了咱们,要是真拼了,他们未必能留下我们。“精装汉子一脸的豪气,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也渐渐有了松动,再想想几次交手的情景,众人的心中已经大定了。

    二娘和精壮汉子相视一眼,眼中都是闪过一丝微笑,既然如此,我们一起杀出去,我相信大当家和军师会来就我们的……

    院门外,人影攒动,但是不敢向院子再进一步,直到夜色里一声锐利的口哨,才有火光再度亮起,火光渐成一片,不断向着夜色中的小院靠近,而小院中,也有黑影向着火光扑去,火光死咬着黑暗,黑暗吞噬着火光,每一次都有鲜血和哀嚎流出。

第十一章 风华初现,波澜变() 
“所以,目前为止,你们只是单纯的将他们困在了那个院子里,不知道他们具体的人数,内部分工,长相特征,甚至连他们是男是女都模棱两可?”

    李怀看着宣纸上的笔记,一脸惊讶的看着屋子里的众人,这些人都是久经考验的内位头面,死在他们手中的人估计都已经成百上千,然而,今天他们却突然发现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手段在这少年的眼中竟是如此的漏洞百出,众人就这么被一个年轻人质问着,这些内外的老人却没法反驳,甚至是发脾气,不仅仅是因为少年所说确有道理,更重要是九叔还未说话,他就坐在那里。

    老人表情麻木,除了远在上京的那位内卫头领,内卫之中再也没有人可以凌驾在他的上面,在他的面前也没有人敢放肆,而此刻,他的脸色阴沉,双眼紧闭,在座的内位知道这位老上司阴沉的表情代表的不仅仅是愤怒。

    他们注意到,老人将手中的茶一饮而进,如饮烈酒,燃心裂肺。

    “好了,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就是真的做的不好,也轮不到你在这里说教,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在李怀一连串的质问以后,老人终于还是开了口,原本尴尬的众人稍有喘息。

    李怀淡淡一笑,将手中的宣纸重新铺展开,手中的笔重新沾墨,在几个名字下重重的点了几下,“安排我已经做了,我让府里的卫士过去了,那几个人显然只是诱饵,他们有后手,我想在我进入这里以后就开始了,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李怀的语气平和,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九叔双目微睁,众人也是一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数据是不会错的,人性也是不会错的,九叔你要明白,成败在此一举,所以你们都要听我的,我下面说的话才是重点……“

    老人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起来,李怀在发布命令,而他只是直直的盯着李怀,任凭他指挥自己的属下,他的眼神中似有疑惑,这年轻人让自己感到了心寒……

    城西的柳巷外的小楼,“大哥,一切都如军师所料,货都在院子里,守卫撤了大半,是时候了。”夜色里一位中年人站在窗前,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闪着光亮,原本清冷的面上露出了笑容。

    “二娘那里是不是让人通知一下?她们……”说话的是独龙岗三当家,虎背熊腰,一身短衣打扮,国字脸上满是络腮胡。

    “三当家,大当家自有打算,二娘那里都是好手,一时半刻不会有事,既然是饵,自然要等鱼儿咬实了才行”中年人身边一位羽扇轻摇的文士,原本就惨白的脸上,此刻更是冷峻。

    三当家一听,面露焦急,虽说去的都是好手,但也架不住内位群狼,等他再想开口,却见中年人已经缓缓转身。

    “军师所言有理,三弟不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等这边事情了了,二娘那里自然也就没事了,你快下去准备吧,要速战速决。”中年人语气坚决,见三当家迟迟不动,他的眼神中渐露狠色,低沉的吼了声“狗子”对方见他动了怒,这才悻悻的带人离开。

    屋子里只剩两人,“妇人之仁啊。”文士摇了摇扇子,面露微笑。

    “都是多年同生共死的兄弟,自然是有感情。此事过后,我自会给兄弟们一个解释。”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脸面露不忍。

    “大当家仁义,是我失言了。”文士面露惭愧,中年人却是微微一笑,一双手扶住对方,“军师看的是全局,何错之有,一直以来都是军师运筹帷幄,要不哪有兄弟们的今天。”

    “当家言重了”文士和中年人相视一笑,情谊更盛,两人正是独龙岗当家龙啸天和军师齐文都。

    “大哥,军师,院子破了!”去而复返的三当家一脸的喜悦。

    “哈哈,大事成矣!”龙啸天长出一口气,“军师,走,去看看。”说着大步离开屋子,朝着那所漆黑的院子走去。

    而在相隔两条街的地方,撕杀也到了末尾,妇人脸上满是血迹,发鬓凌乱,脸上更是惊恐,手中的鸳鸯刀只剩下一把,要不是几人护着,她该早死了。

    “二娘快走,快走啊!”当在她身前的人嘶喊着,一边格挡弩箭,一边推她后退。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这样!”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整个人更是摇摇欲坠,直到挡在她身前的众人都倒在了血泊中,她才重重的栽倒在地,脸正砸在一滩血里。

    她想不明白,原先的交手,自己和众兄弟还是游刃有余,片刻之后,对方如同换了一般,几阵箭雨,几次阵型的冲突之后,就是兄弟们的哀嚎和求饶,而对方只是挥刀猛砍,再砍,

    她的脑海中还记得军师和大当家的话,‘以饵诱之,找到真正主事之人’,可如今兄弟都死了,为何还不见后手?

    当她忍着剧痛,睁开眼睛,只见一男子正低头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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