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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华朝风雨-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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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看台下已经有人附和着唱出了声,词句本就激昂,加上表演和渲染,此刻已经点燃了众人的热血。

    “好!”

    一连几天,梨园春中都是如此这般,小黄鹂的名声加上李太白的诗词,如今的上京,这里便是文人墨客汇聚之地,每当李怀有心的诗词流传出来,大家便第一时间想到了这里,而小黄鹂与李太白之间的各种风流韵事也早就流传了不知道几个版本。

    “杨姑娘,今天已经演了三场了,该休息了。”说话的是院子里新请的掌柜,叫夕劭,原来的掌柜是洪记中的骨干,李怀离京后没有多久,便让这人来顶替,三十多岁的年纪,相貌谈吐都是人上,相处了数月,倒是对杨芸莺颇为照顾。

    “夕掌柜,有劳了,晚上再加一场吧,沁园春是公子新作,正是人气旺的时候,往日的几首我也不甚合适,这首我最喜欢,就多演几次好了。”杨芸莺一边笑着,一边对着镜子卸妆。夕劭骏将一个精致的瓷罐放在她的面前。

    “公子让孙掌柜送过来的,说是你常年化妆,用点这个东西,对皮肤好一些。”

    杨芸莺打开瓷罐,白白的粘稠状,用手沾了一些,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有极淡的奶香,“公子有心了,也多谢几位掌柜了。”她朝着夕劭骏笑了笑,“这个有名字么?”

    “说是叫护肤霜。孙掌柜的意思是,让小姐适时的将东西宣传出去,洪记那里便可以卖了。”

    杨芸莺笑了笑,“洪记的掌柜都这么会做生意,怪不得公子放心将买卖交给你们。”

    “小姐说笑了,这些也都是公子教的,说实在,公子经商之才,世所罕见,我们几个都只有望尘莫及了。”夕劭骏一脸感慨,倒是惹得杨芸莺咯咯的笑了出来,两人之后又是聊了一些事情,将晚上的演出安排了一下,夕劭骏这才告辞离开。

    杨芸莺将护肤霜一点点擦在脸上,看着镜子里的容貌,幽幽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真想着我,为什么不给我来封信?这么忙么?”一阵失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见门口站着一人。

    “犯花痴了吧”对方略带嘲弄的说着,脸上却是笑颜如花,正是盈红袖,两人相熟,来这里自然没有人拦住,进门之时,正看见杨芸莺痴痴的样子,再听她自言自语,便笑了出来。

    杨芸莺自觉被人瞧了丑态,登时脸红了起来,有些责怪的说道,“姐姐怎么也不敲门?”

    “以前我也没敲啊?”盈红袖也不离开,自顾自走了进来,坐在一边,“这是相公让我给你的,说是不好经别人的手,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在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好歹也是他的女人啊。”说着一脸佯装生气,杨芸莺却是知道对方在逗弄自己,便一把抢了过来,所幸大方的说着,“你我还不都一样。”说完朝着盈红袖吐了吐舌头,两人都是笑了起来。

    天圣十年,华朝积弱难返,动荡岁月,却在有些人看来,却是最好的年月,或为利,或为权,或只是为了心中的一丝情谊,这一年,李家正式入驻西北,李家庶子李太白也与几个女子也已经隐隐的定下了一生的牵绊……

第十八章 正是春意浓香,轻解罗裳() 
屋子里翻滚着热浪,中间的丹炉里昼夜不息的炉火将屋子照的格外明亮,北侧的桌案边,老人单衣着身,显得有些单薄,面有潮红,此刻的精神却是不错,随手翻阅了几本奏折,从身旁的人手中接过一杯清茶,脸上不露喜恶。

    “福禄,我执掌天下三十年,少年时励精图治,已有盛世之相,之后求仙问道,到了现在也已经十余年了……”老人淡淡的说着,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脸上的皱纹渐渐舒缓,面色舒张开来,倒像是年轻了几分。

    “天佑我皇,大华朝必将千秋万代。”身旁的太监名叫福禄,跟着老人也已经十几年,几多沉浮,只是最近几年老人醉心炼丹,连他也是越发摸不透对方的心思,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心里也是忐忑。

    老人将奏章放在一边,“你到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一边说着,一边讲眼前的奏本拿在了手里。

    “谢皇上夸奖,老奴说的皆是肺腑之言。”老太监的脸上满是笑容,跟着皇帝走到了丹炉边上,皇帝掀开丹炉一侧的火口,顺手将几个奏本都扔了进去,看着奏本被烧成了灰烬,原本潮红的脸色在炉火的映照下,更加通红。

    “几个昏昏老朽,酸儒腐生,自以为是的狗东西,倒是想让我背着千古骂名,哼,我倒要看看,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老人冷笑着转头,身后的福禄此刻却是低头不语,“太子府最近在忙什么呢?”

    “主要还是在平定粮价,因为南方的方腊闹得挺凶,所以想从西北李贺那抽调些兵马……”福禄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留意着皇帝的脸色,虽是父子,可是这天下说到底也只有一个主子,当注意到对方双眸微紧,他便住了嘴。

    “承道还是太嫩了,尚学这人到还算不错,让他们多盯着些,这天下到底还是要交到他手里的,现在多磨炼一下,也是好的。”袁弘基背着手,弯腰查看着炉子里火苗的形状,倒有几分农夫查看麦苗的样子。

    听到此话,福禄微微松了口气,“老三那里如何了?”老人随口问着,福禄却是脸色一紧,老三指的自然是内卫九人之一的李怀,自从去了西北,明面上自然是助其父李贺掌控西北局势,也算是皇帝派去的监军,可是暗地里他毕竟是皇帝的人,当初得到这个位子,便算是依仗了对方的权势,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李怀的代价便是要保证皇城之中,丹炉的火不灭。

    “已经送来了三成,老九亲自护送的,我已经登记入库,圣上放心。”福禄知道,与天下相比,这位的心中倒是更关心丹炉之火。

    “哦。”老人面露喜色,“难得啊,才去了两个多月,竟然就有了如此收获,那小子还真是个聚宝盆。都说西北之地苦寒贫瘠,看来也是少了能人而已,这小子有些门路,你多照应着点,只要不乱朝纲,一切都可便宜行事。”

    “是,主子放心,三爷倒是让人带了份信,请圣上过目。”李弘基结果信,内容倒也不多,简单一看,脸色不禁一沉,“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福禄依旧低着头,全当未见,等了片刻,听见炉火中有纸焚烧的声音……

    “让他自己看着办,该交的都交上,守好自己的本分,给尚学透个底,他会知道怎么做的。”福禄转身离开,心里却是起了波澜,信中所写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但是李怀当初能成九人之一,他也是出了力的,自然怕被牵连,现在看着李怀有惊无险,心里也算是踏实了。

    门外,小东子依旧守在不远处,看着老太监出来,便迎了上来,老太监做了一个噤声的收拾,两人这才走远。

    “内库里的银子,还按着老规矩,做好账,这事你自己做,不能让那些崽子插手,明白么?”

    “是,老祖宗放心。三爷那里要怎么回?”

    “哎……那也是个难伺候的主,你写封信,让他守好分寸,要钱,但也要有命花,再就是跟他提一提,尚学已经知道了,好自为之吧。”

    “哎,懂了。”皇城的夜色依旧寒冷,两人穿梭其中,身后的丹炉房里,依旧灯火通明倒是与皇城之外的热闹遥相呼应……

    正是花好月圆时,上京的春天来的迟些,夜色依旧带着寒意,但是对那些身处繁华中的人来说,何处不逢春……

    “你要走么?”男子从床上起身,脸上带着几分醉意,倒是更显几分俊俏,面前的女子脸上红晕未消,正在穿着衣服,“本来就是说出来谈事情,回去太晚了不好。”说着脸上却是带了笑,回头看着身后的男子。

    见对方神情,男子却是有些皱眉,“我娶你。”语气中带着几分气势,不等女子回话,便从背后抱住了对方,吻着脖颈,一直到耳根处。

    “好了,痒了。”女子娇笑着,扭着头,半推半挪的转过身,回应着吻在对方的唇上,香舌如口,不等对方缠绵,便分了开。

    “你我这样不是挺好么,眼见就要开考了,不要儿女情长,将来你入朝为官,我便是你的累赘了。”女子笑着,看着对方的眼神,男子似有所感,原本的气势这才退了下来。

    女子倒也不生气,推开他,继续穿好了衣服,随手又留下一包银子,“这两天我就不过来了,这些银子,你先花着,等我忙完了家里的事情,再来看你。”

    男子看了看桌子上的银子,脸上竟有了几分怒气,转身从身后的衣架上扯下衣服,“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了。”

    “你既如此,我也不强求,缘起缘灭,皆由你……”女子说的哀怨,推门而出,走到了楼下,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口,刚欲上车,却听见二楼的窗上传来声音,“小楼思晚风,清月涵白露。”

    女子没有回头,停顿了片刻,便上了马车。

    “小姐,回家么?”赶车的把式低问着,不经意间朝着车内的女子撇了一眼,只是这一眼,便是心中的一层涟漪。

    “去水云居吧,慢点走……”女子声音绵柔,似水如蜜。

    芳华楼后的巷子里,马车行的极慢,出了巷口,便汇入熙攘的人流,马车上的女子,半依靠在车厢里,静静的听着外面人潮欢涌,思绪却是有些纷乱,直到马车重新停下,等着脸上的潮红消散,她才掀开了车帘,河边的一间屋子,显得朴素,女子走下马车,推门而入,车把式将马车停在门口,看着女子进了屋,点起的灯火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第十九章 本是飘飘然梅花数点() 
“砰砰,小姐,小姐。”声音低沉,男子敲着门,留心听着里面的声音,直到脚步声渐近,他才退后了一步。

    门被缓缓推开,“怎么了?”女子披着一件宽大的袍子,长发披散着,脸上带着倦意,目光冷冷的看着男子。

    “家里找,二房和三房的人,今早就去了府里,还有几位长辈也跟着过去,老爷让小姐回去看看……“话未说完,来人匆忙,很多事情自然也说不清楚,女子重重的将门关上,屋子里响起恶毒的咒骂,”都是该死的东西,一群蠢猪……”

    男子依旧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骂声很快停下,又等了片刻,门再次推开,女子已经换了衣服,脸上画了妆,表情沉稳冷漠,“杜兴,备车,回府。”

    “是。”男子低着头,眼的余光扫了女子的裙摆,便转身离开。

    女子站在门口,远远的看去,已经快到正午了,阳光斜斜的映照在脸上,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该是乍暖还寒?还是心冷似冰……

    四月中旬,太子府已经将压制粮价的消息透给了各个方面,甚至于袁承道也亲自宴请了几个家族的掌舵人,宴会上已不仅仅是旁敲侧击,更多的已经话到了责备的程度。

    自严相势弱以后,与其有关的不少人都越发谨慎起来,几个大族自然也是知道。今时今日,太子的话便算是朝廷的表态,各方自然不敢随意忽视,一开始的阳奉阴违,到了现在也不得不正视了。

    刘家在上京,原本算不上一等一的大族,但是几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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