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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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若筠刚欲开口,却被仲逸制止道:“别介意,这两位兄弟输了银子,发发牢骚也不为过,咱们下次再玩儿,今儿个我们真有事”。
谁知那胖子依旧不依不饶:“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儿?都是站着撒尿的主儿,赢得起输不起,那五百两能花一辈子吗?”。
这下袁若筠不干了,平时都是她输钱,所以随时可以走,今日不知为何侥幸赢了几个钱,还不让走了?她什么时候怂过:“什么叫赢得起输不起?爷就好好陪你玩两把”。
听的此言,那两胖子便不再说什么,数数手里的银票,急忙催着小哥继续掷骰子。
“一百两,押大”,这次那两胖一瘦三人竟统一了意见,而且赌注立刻变大。
“你们押大,我偏押小”,袁若筠以她一贯的性格再次准备下注,谁知被仲逸一把拦住:‘诸位兄弟,这样玩岂不是太没劲?咱们换个玩法如何?’。
“嗷?”,三人立刻将目光投向仲逸:“原来兄弟也是个好赌之人,说吧,怎么个玩法?”。
仲逸缓缓坐到袁若筠一侧,轻轻抿口茶,微微道:“每人押五百两,赌一个豹子,输赢各翻一倍。若是我们输了便是一千两,除去方才赢得的五百两,我们还输五百两,如何?”。
此言一出,那三人立刻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番,一时却没了主意。
袁若筠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仲逸会来这么一出,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可以啊,果真是师父,比我会玩儿啊,不就是五百两嘛,小意思。
仲逸见那三人拿不定主意,便又推了一把:“当然,若是我们赢了,那可就不是五百两了,这些个银子,普通人家吃喝多少年呢?哎,玩不起就不要来这二楼嘛”。
如此一说,那三人立刻憋不住了,咬咬牙,心中一横:“五百两就五百两,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每人五百两,就赌它不是个豹子”。
仲逸见众人都已下注,便开口道:“小哥,开吧”。
那赌场小哥望望众人,欲言又止,这时那瘦子却起身道:“这位兄弟,我们下注与玩法已改,那这骰子是不是也要重摇啊?”。
“对,应该重摇,重摇”,两个胖子立刻附和道。
小哥一听此言,立刻将手伸向骰盅,袁若筠不懂此道,未知可否,眼睛只是盯着桌上。
“慢着”,一声喝道,仲逸已来到小哥面前,用手轻轻捏住他的手腕,只见那掷骰小哥面目抽搐,嘴里不停求饶。
那三人见状立刻围了上来,急忙抓向骰盅,仲逸将投骰小哥推过去,顺手开底,众人立刻停住手脚,眼睛瞪的老大:“三个六”。
这时,袁若筠拍拍手,大声笑道:“果真是豹子,不好意思,赢啦,赢啦,今日手气怎么这么好呢?”。
仲逸拿起骰子,在三人面前晃晃:“可以啊,你们知道我这位兄弟反其道而行之,你们押大,他偏押小,你们押小,他偏押大”。
仲逸将手中的骰子收起,凑上前去询问道:“你们说,这三个六是大还是小?之前,你们三人每人一百两押大,怎么个说法?”。
听的此言,袁若筠脸上的兴奋劲立刻散去,她将桌上的东西随手扔掉,大声说道:“好啊,给爷出老千啊,看你们这人模狗样儿的,也能做出这种事来?说吧,这事,怎么着吧?”。
那三人纷纷摇头:“这纯属巧合,偶然而已,要不这局不算,咱们重新来一把如何?”。
仲逸掌中运气,只听见一阵剧烈的摩擦撕裂之声,片刻后他将手掌轻轻拍在桌上,离手后只见桌上却是一堆碎渣,当然,中间还有些许水银。
这时,那瘦子立刻伸起双手用力拍拍,那分明是指着门外。
片刻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十余名汉子已纷纷围在门外,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没一个是善茬儿。
投骰小哥摸着他发疼的右手缓缓退出屋门,那瘦子望望门外的打手,脸上洋洋得意道:“既然这位兄弟硬是要把话挑明了,那兄弟我也只好奉陪了”。
他望望仲逸,再看看袁若筠,一脸轻松道:“今儿个,确实是个误会,至于这骰子的事可能是下边人做了手脚,我回头好好收拾他们一番便是,那五百两银子是二位兄弟手气好,拿去便是,只是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即可”。
瘦子继续道:“五百两买二位管住自己的嘴,这买卖值了,这事就这么了了,好吧?”。
一直没说话的袁若筠气不打一处来:“就这么了了?爷稀罕你那几百银子?知道爷是什么来头吗?信不信明儿个拆了你这破店?”。
仲逸见状急忙上前劝阻:“诸位兄弟,此事确实不合规矩,但我们兄弟二人绝非好赌之人,今日之事我们懒得说出去,但各位也请给我兄弟几分面子,给他赔个不是,就此罢了”。
“嘿,今儿个是什么日子?”那瘦子那里能听的进去别人的劝:“爷我不管是你是谁,可知道这赌场是什么来头?要拆了本店,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这时,一旁的胖子插嘴道:“费什么话?实话告诉你,我们身后是中书舍人罗大人,这罗大人可是严”。
“闭上你的臭嘴”,那瘦子狠狠瞪了一眼:“就你他妈话多”。
“罗龙文?”,原本打算就此了事的仲逸立刻收住脚步:“看来今天这事儿,想躲也躲不过去了”。
第114章 刀与“鸡”()
大顺赌场二楼,无意说漏嘴的胖子道出了他们身后之人…中书舍人罗龙文,严士蕃的幕宾,实际的管家之一。
这中书舍人听着不错,其实也就是个从七品的小官,只是他投靠的是严士蕃,这能量自然也就非同一般了。
当年陆家庄之事便是由他与兵部郎中严磬一手主使。
“袁兄你先走,我陪这几位兄弟好好玩玩儿”,仲逸冲袁若筠笑道,示意她先走。
刚有点兴致的袁若筠哪里肯走,当初在京城外山道赛马时,他见识过仲逸的身手,此刻自然不会退缩:“出什么出去?这热闹还未开始,本公子还正等着看这场好戏呢”。
仲逸凑上前去,低声附耳道:“一会动起手来,别人发现你是个女的,看你怎么办?况且这些人在朝中有人,万一认识你爹呢?”。
经这么一说,袁若筠便犹豫起来,不过这大小姐的脾气若是上来,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服的:“叫我走?偏不走”,她反而坐了下来。
其实,仲逸方才的话差一点就说服了袁若筠,可她仔细这么一想:我又没告诉我爹是谁,别人如何会知道?即便是他们发现自己女扮男装,那也不能说明就是我袁若筠啊?
“果真是好兄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想着对方”,那瘦子挥挥手:“弟兄们,既然人家那么执着,我们就陪二位兄弟好好玩玩儿?给我上”。
仲逸望望大厅一侧的窗户,迅速将袁若筠拉到墙根,瞬间移到瘦子面前,鹰钩锁喉,只听一声惨叫,那瘦子腾空而起,重重落在正欲扑面而来的年轻汉子身上,地上立刻倒下一片。
方才被喝住的胖子默默从桌下拉起一根木棍,向仲逸脑后用力砸去,就在手起棍落之计,眼前的身影如风而动,瞬间便没了踪影,惊魂未定之时,却见身后一阵凉风袭来,令人瑟瑟发抖。
“兄弟饶命,饶命啊,那银子我们照赔、照赔便是”,那胖子一阵哀求,一脸贴在地上,头被踩在脚下,再看看眼前的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伤痕累累、动弹不得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必是听到动静,赌场中专门养的打手。虽是人手多了些,但也就是三拳两脚的功夫,毫无对抗之力,交手也不过瘾。
“我姓仲,是若一当铺的东家,我们赢的,还有对你等出老千的惩罚,三日之内,准备五千两银子送到当铺,否则爷拆了你这破店”,话音刚落,仲逸突然出现在袁若筠面前,抓住她的肩膀,双腿以墙根为托,体内运气,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便腾空而起,破窗而出,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赌场四周皆是废弃的房屋,并无人居住,此处开场子也无非是为避人耳目而已。
微弱的月光下,仲逸单臂环抱、紧紧抓住袁若筠腰间束带,而袁若筠从未遇过此等场景,又惊又喜之下,她只得紧紧抓住仲逸的衣衫。
仿若傍着一只巨大的风筝,袁若筠只觉浑身轻飘飘,偶有双脚轻轻沾于房顶,而后便瞬间升起,眼前一阵清风吹过,还未来得及捋捋额头的青丝,转眼间,已掠过数条街道。
“到啦,快把手放开”,刚刚落地,仲逸望望四下无人,便对袁若筠说道。
“哦,好好”,袁若筠缓缓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落在地面上,方才经历感觉太不可思议,她还未完全缓过神来。
“咦?这是哪里?怎么看不到赌场了?”,袁若筠四下望望,惊道:“这么快?那些人都被甩到几条街之后了吧?”。
仲逸拍拍手:“叫你早点回去,这下好了,若是让你爹知道,明日又该将你关在府里了”。
“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我爹怎么会知道?”袁若筠哪里的管得了这些:“倒是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们若一当铺?”。
仲逸笑道:“大概是之前去赌场只会输钱,人家早就把你当个雏儿,这才用着低劣的手段,既然当面出千,那岂能便宜他们?若是你不敢玩儿,我独自奉陪便是”。
如此挑衅,袁若筠岂会当缩头乌龟:“谁怕了?如此更好玩儿,反正师父你这么好的身手,他们来多少收拾便是,有何所惧?”。
袁若筠的这脾气向来如此,仲逸也无心与他斗嘴,原本只是以当铺打入罗龙文与严磬视线,如今经过这么一闹,他们不注意都不行了。
“弟子拜见师父”,不知何故,袁若筠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而且那神态颇为恭敬,如同当初的拜师一样。
仲逸不解道:“这拜师之礼不就早就行过吗?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袁若筠歪着头打量着仲逸:“上次不够正式,这次是心服口服,以后请师父就教筠儿轻功吧?真是太好玩了”。
末了,袁若筠干脆痛下决心:“为了表示筠儿的诚意,我愿将若一当铺作为拜师之礼,当初我入的银子不用你还了,挣得钱都是你的,若是不够,还可向我要”。
近万两银子,就作为拜师之礼了?这袁若筠果真是大方,不过此刻她确实对这身轻如燕的轻功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仲逸白了她一眼:“你以为都像你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当初既然说好,就得按之前的约定办,你得银子分文不少。至于这轻功的事儿,以后有合适的机会,自然会教给你,只是今晚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更不得说我会武功”。
“嗯,”,袁若筠重重点点头:“只要师父答应教筠儿轻功,我什么都答应你,绝不反悔”。
仲逸指着前面:“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先答应一件事:此刻,马上,回家”。
袁若筠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回,马上就回家,筠儿绝对不违背师意”。
回到小院后,仲逸将赌场的经过向师姐陈述一遍,与往常一样,想听听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