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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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用军需,指挥使大人已为我们备好,本千户与你们同住帐篷。除口粮外,每日会放出十只猎物,百米之外开射,打完为止。就算是我们的下酒菜了”。
哈哈哈
片刻之后,一阵锣鼓响起,笑声不再,一片寂静。
宗武一脸肃威:“此次密训,朝廷以备好战甲、马匹、斩马刀、勾镰枪、连环锁。先以每个百户所为方队,最后千户所协调作战,交叉掩护”。
末了,他补充道:“本千户与副千户谭大人不定时巡视,根据优劣奖惩,敢有懈怠者,严惩不贷”。
这时,副千户谭辽缓缓上前:“破马阵、连环阵法,其要害所在”。
**********
京城,仲府。
阳光洒下,院中一片祥和,屋内炭火旺旺,炉上水壶嘴边冒着阵阵热气,一副温馨之意。
仲姝早早起床,精心洗漱一番,用过早饭后,便开始整理书册。
自从仲逸到了翰林院后,接触到的书卷就更多了,由此仲姝也就更加忙碌:抄书,摘录,还要列出心得。
对师父凌云子著兵书来说,仲姝所摘录之处,那怕仅是提供一个参考,也足以让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今日,仲逸不用去翰林院,也算是他出狱后难得第一个清闲之日。早饭过后,袁若筠便带着丫鬟莺儿来到府上。
本来年关将至就够喜庆了,有这位袁大小姐来,就更热闹。
刚进门,袁若筠便向仲逸嚷嚷道:“我的师父、仲大人,怎么说你如今也是翰林院的六品侍读,这宅院是不是也该换换了?”。
她皱皱眉,连连摇头:“嗯,小了点,装饰也简单了点,应该换个更大的”。
“再换也无法与你们袁府相比”。
仲逸干脆也摆起‘师父’兼‘仲大人’的架子,一本正经道:“这朝廷有规制:宅院府邸,一等为公候;二等为一品、二品大员;三等为三品至五品;四等为六品至九品”。
末了,他笑道:‘五等嘛,就是庶民庐舍了’。
袁若筠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疑惑加崇拜:“这么说,你住的就是四等了?”。
仲逸笑道:‘对,你都看到了:厅堂三间、七架,梁栋饰土黄,黑门铁环……知足吧’。
“想不到还有这般繁琐规矩?无趣的很”。
袁若筠突然笑道:“师父,你赶紧升五品吧,起码也是个三等住宅”。
一旁的莺儿插话道:“小姐,仲大人说的对,能在京城有这么一处住宅,已经很不错了。想想看,一家人住在这里,炉火旺旺、茶香四溢,再看看书、说说话”。
袁若筠微微点点头,冲莺儿笑道:‘既是这样,那你便留在这里,天天陪仲大人看看书、品品茶、说说话,岂不是更好?’。
“小姐,你真坏”,莺儿顿时红了脸。
住宅的事儿暂且就这样,但这位袁大小姐却一刻不得闲。
片刻之后,她又向仲姝叫苦连连:“阿姐,家里的饭菜吃腻了,要换个口味”。
仲姝那里会做什么饭菜?看来又得要上街跑酒楼小吃店了。
只是,现在距离午饭尚早,闲来无事,袁若筠建议与众人对弈一番。
仲逸摇摇头,一脸的无奈:袁若筠的棋艺,若按‘琴棋书画’那个意思来,还有点感觉。
但若与师姐对弈,那便是小巫见大巫,毫无看头。
才一局,立刻便没了兴致。
“要不?师父给我们展示一番轻功如何?”。
袁若筠一脸欣喜:“若此处多有不便,那教教我们也行,就从入门开始吧”。
仲姝叹道:‘还是说点别的吧,若轻功有那么好学,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能飞檐走壁了,那还了得?’。
哈哈哈
众人正在说笑之际,却听院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李兄,你怎么来了?”。
见来人是李序南,仲逸心中便猜出了大概。
看他衣冠整齐,不忙不忙,想必并无发生意外。
“兄弟,借一步说话,就一顿饭的功夫,一会我还要回户部呢”。
李序南并不认识袁若筠与莺儿,他将仲逸拉到书房,压低声音道:“我有一事不解,特找你商议,还请兄弟出个主意”。
第316章 户部也盯上()
仲府,书房。
李序南似乎刻意压制情绪,但相比他以往那般稳重,此刻,还是略显着急。
“你说怪不怪?今日户部再次盘点,偏偏少了一千两库银,查了半天,竟是我那日签署的………那笔银子”。
李序南来回踱步,连茶也顾不得喝一口:“后来竟有人说是我吞了这一千两银子”。
“哦?还有这样的事儿?我相信李兄的为人,你向来洁身自好,岂会为区区一千两银子而涉险?”。
仲逸心中最明白不过,那晚,他将秘密潜入李序南府上栽赃放银子的人抓住,之后便将其囚禁于李府。
他对此人略施小计,无非是家中妻儿老小,是别人要陷害李大人,他不便做这个替死鬼,并保证他一家老小安危。
次日,仲逸将此人交于刑部,特意关照樊文予。
剩下的事就不劳他操心:想必户部的赵郎中与兵部的严磬,立刻会差人将此人赎出。
至于樊文予,当然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此事本不由刑部管,他只是命人随意看管起来,有人来赎,自然要放了。
严磬通过栽赃一事,只是对李序南的一个敲打,意在警告他:以后有些账目,不要查的那么紧,尤其是他们兵部的。
最重要的,是关于军备的开支。
仲逸心中最清楚不过:仅凭此事,是无法将严磬以及他身后的戎一昶问罪,自己当然不能露面,否则会打草惊蛇。
经过如此部署,李序南的麻烦自然被解除,而别人也不会问及,是何人将派往李府栽赃之人,抓到刑部?
毕竟,能在京城做官,谁身后没有一点势力?
当然,这一切,李序南却毫不知情。
“谁说不是呢?莫说一千两,在我李某人看来:读书人的名节,即便万两黄金,又岂能屈从?”。
李序南不解道:‘说来也怪,正当我们户部的赵郎中,前来过问此事时,他的一名随从上前向他嘀咕几句,他脸色骤变,而后便匆匆离去’。
“再后来呢?怎么样了?”。
仲逸如同一个看戏之人,尽管他早已知晓这个结果。
呵呵。
李序南苦笑道:“后来赵郎中说是他的属下搞错了,还狠狠的训斥了库使,并向我道歉,说此事与我无关”。
“这不就结了吗?来来来,大冷的天,先喝杯热茶,上好的西湖龙井”。
听李序南说了结果,仲逸如释重负道:“李兄,以后当差,千万要小心才是,京城不比蠡县。你做知县时,县衙你一个人说了算,但京城不同,尤其掌管天下钱粮的……户部”。
“兄弟所言甚是,那赵郎中临走之时,看我的眼神极为复杂,虽仅是瞬间的对视,但足以令人汗颜,我从未遇到过这种目光”。
李序南端起茶杯,依旧心事重重:“看来,是我挡住了某些人发财之路,成了人家的绊脚石,恐怕就是那个兵部的严磬,他与我们户部的赵郎中定有勾结”。
看来,这位一向以文采见长的李序南,终于看到症结所在。
仲逸无法说出自己参与此事,否则,轻功便会被人知晓,眼下李序南已无大碍。
至少,短期之内,不会再有人对他动心思了。
这时,仲逸起身而立,他郑重其事道:“李兄,一千两银子的事虽了结,但万不可大意”。
“嗯,请仲兄弟直言”,李序南急忙点头回应。
“严磬是兵部郎中,他与赵郎中联合起来,其意再明白不过:你看朝廷向兵部所拨银两中,是否有出入?不管之前,还是最近的,尤其严磬所管辖的范围”。
仲逸继续道:“此外,日后再有其他异常之处,你务必要尽快找樊大哥,我们三人商议之后再做定夺,如此才能万无一失”。
李序南连连点头,却不由的沉思起来:“前些日子,朝廷向兵部拨了一批银子,用于扩充军备,涉及的有衣甲、兵器、马匹等,数目不小,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
“李兄,此事事关重大,你只是户部主事,不可过问太多,只需细心留意即可,万不可操之过急”。
仲逸特意说道:“尤其,不能让外人知晓你我的关系,当然,还有樊大哥”。
李序南微微一愣,而后再次点点头。
当年陆家庄之事牵扯到严磬,仲逸从未与此人正面接触,不便暴露太多。
为进一步打消李序南的疑虑,仲逸只得再次解释道:‘兄弟我奉旨查案,得罪了不少人,为免节外生枝,还是小心些为好’。
“原来是因为这个”,李序南笑道:“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行的正,做的直,有何所惧?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京城不比蠡县啊”。
二人就此交谈一番,李序南终于放下心来。毕竟在衙门做事多年,他对这些门门道道也知晓。
只是,经仲逸这么一说,就再无顾虑了。
人与人之间的默契与信任,大概就是这样慢慢建立起来的吧。
有时,再强硬的人,也需要一个能敞开心扉说话之人。
更何况,像仲逸这种,可以排忧解难的兄弟呢?
“李兄,记住兄弟的话:千万不要让外人知晓我们的关系”。
见李序南要道别,仲逸再特意叮嘱一番。
“李某多谢仲大人教诲”。
李序南打趣道:“我这便要回户部,改日再聚,连同樊大人,我做东”。
仲逸急忙起身相送,隔壁屋里还有袁大小姐,这个难伺候的主儿,千万不要把他给吓住了。
“有件事我倒给忘了”。
临出大门之际,李序南似乎想起一件事来:“有个叫穆一虹的,说是你的恩人,当初让唐馨儿自证清白,就是她的主意”。
李序南笑道:“这个女子不简单啊,你出狱之后,是不是还没有去看她?卿卿佳人,似乎对你仲大人,心有情愫啊”。
穆一虹?
出狱之后,师姐仲姝曾说过她,只是她所住之处多有不便,仲逸也就暂时放了下来。
见李序南已缓缓离去,仲逸不免感慨:真没想到,关键时刻,穆一虹能挺身而出、全力相救。
患难见真情啊。
回到屋中,袁若筠立刻朝仲逸挥挥手。
午饭时间到了,刚才只顾与李序南说话,却不知饭菜都做好。
确切的说,是买好了。
“师父,阿姐,在用饭之前呢,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
袁若筠故作神秘,却又信誓旦旦。
看样子,可能真有什么事儿。这位袁大小姐向来如此,也见怪不怪了。
“说吧,什么事儿,一会饭菜都凉了”。
仲逸才准备拿筷子,听了此话,也只得放下。
咳咳,袁若筠举起酒杯,一脸严肃的样子:“据我爹爹他老人家说,朝廷要在春节前举行一次盛宴,圣上亲自驾临,此事由礼部主持,翰林院协办”。
“这算什么好事啊?”。
仲逸急忙摆摆手:“不说了,饭菜一会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