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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上官鼎河洛一剑-第74章

小说: 上官鼎河洛一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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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五十招内,辛捷犹觉有些地方不甚顺手,五十招后,渐渐地愈来愈觉得心应手,流利无比,两种剑招一分一合之间,威力绝伦,辛捷愈打愈放,举手投足之间,莫不中肯异常。

  金鲁厄愈打愈惊,一咬牙,将长索上灌注十成功力,打算以硬取胜!

  厅中群豪不知辛捷已渐入佳境,只觉金鲁厄索上啸声愈来愈响,暗中替辛捷担心不已。

  赤阳道长,苦庵大师相对骇然,不料月余不见,辛捷功力竟增进如此,希望他得胜,又不敢想他得胜以后的后果,心中顿时矛盾起来。

  匆匆百招己过,辛技仗着剑法神妙,硬抵住金告厄汹涌的内劲,他自觉越打越称手,虽然要想取胜并不是简单之事,不过他此时根本不曾想到这些,他只暗暗喜道:“若不是这场恶斗,我那能这么快就融会贯通起来?”

  尽管金鲁厄声热汹汹,但匆匆又是百招,辛捷依然没有败落,厅中群豪这才看出一些端倪——

  渐渐辛捷发现金鲁厄手上攻势虽然猛极,但是下盘却似极少作用,想到这里,心念一动:

  “对了,这金鲁厄全身功夫之中,下盘乃是他较弱一环,而我的‘诘摩步法’神妙无比,正应以己之强对彼之弱——”

  这时他手上是一招“方生不息”,乃是大衍十式中最具威力的一式,但是辛捷足下一滑,躬身而施,直取金鲁厄下盘,这一招变形而使,威力大减,然而所攻之处乃是金鲁厄下盘,竟将他逼得倒退三步。

  辛捷手上的“方生不息”正要换式,忽然想到平凡上人方才临敌所授的一招,当下心头大喜,暗道:

  “妙啊,原来平凡上人第一眼就看出了金鲁厄的弱点,才传我这一招,这一下可要你难逃一剑——”

  心中大喜,手头因分心略为一慢,刷的一声,衣袖被长索卷去尺许一大幅,他连忙施出诘摩神步倒退数尺——

  众人见辛捷吃了亏,脸上反倒显出喜容,怪哉!只有平凡上人笑嘻嘻地背着双手,暗暗称赞辛捷孺子可教。

  辛捷左手剑诀一扬,右手长剑平挽剑花,嘶的一声直取金鲁厄的“期门穴”——

  一连三招,辛捷全是“大衍十式”的招数,金鲁厄见他突然从偏奇之式变为严正之态,不曲得一怔。

  辛捷一连十招全是大衍十式的招式,他将被关中九轰围攻后悟出的心法渗入使用,果然威力大增,金齿厄急道:“他这套剑法虽然高明,本来我尽拦得住,怎么一下子又多出许多变化来?”

  刷刷一连三招,辛捷全向他下盘攻去。金鲁厄道:“完了,又给这厮看出我的弱点了——”连忙倒退两步。

  辛捷长剑一横,突然化做一片光幕罩向金鲁厄的下盘,正是平凡上人方才所授的一招!

  金鲁厄长索下扫,真力灌注,忽听辛捷大喝一声:“着!”剑光才收,他肩头已中了一剑——

  众人只见剑光连闪,身形乱晃,然后听见辛捷舌绽春雷地一声:“着!”。接着人影陡分,辛捷单剑横胸,金鲁厄肩上衣衫破碎,鲜血长流。

  过了半晌,厅中暴出震天雷鸣,众人欢呼之声响彻云霄!

  金鲁厄脸色铁青,一把抓住加大尔的手臂,头也不回地去了,“无为厅”中又爆出轰天彩声!

  辛捷打败了金鲁厄,反而心中一阵迷糊,他下意识地插上长剑,茫茫看着狂欢的众人……

  平凡上人笑眯眯地道:“娃儿,这下可真扬名立万啦——啊,险些把正事忘啦,快走——”

  也不待辛捷同意,扯住辛捷手臂,如一只大鸟般从众人头上飞过,穿出大厅——吴凌风急叫道:“捷弟——老前辈请等一下——”

  急忙跑出厅门,平凡上人和辛捷只剩下一个极小的背影了。

  吴凌风对捷弟爱若同胞,虽知那老者多半就是对辛捷极有青睬的平凡上人,但仍是十分焦急地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他没想到自己的轻功怎能和平凡上人相比,也忘了厅中的杀父仇人——苦庵及赤阳,心中此时只有一个意念,就是追上他的捷弟,至于追上之后是为了什么,他也拿不定主意——

  凌风见那老僧拖着辛捷,身形微微数纵,便在几十丈外,他竭力赶了几步,自知赶不上,心下正自无奈,忽闻背后风声呼呼,一条人影和他擦身而过,身形疾如流星,正是刚才在大厅上硬接那番邦汉子一掌的少年——武林之秀,凌风内心暗惊:“我吃了血果,轻身功夫才突飞猛进,我知道除了捷弟外,很难再有人能与我并驾齐驱,想不到这少年,年龄也不过大我几岁,不但内功深湛,轻功竟也如此了得。”

  他内心不服,当时也提气飞奔,追了一会,只见那少年颓然而回。

  那少年见了凌风突然又追来,他没追上平凡上人,正生一肚子闷气,沉脸喝道:

  “你跑来干么?”

  凌风见他长得嫩皮细肉,甚是滑稽可亲,拉面皱眉,但脸上仍然笑意,毫无威严,不由对他颇有好感。

  凌风是少年心性,他对那少年虽有结纳之心,但口头上却毫不示弱,当下轻松道:

  “我原以为你追上了那老和尚和我捷弟哩!”

  那少年听他出言讥讽,怒道:“怎样,你想怎样?”

  凌风恼他出言无状,故作悠闲道:“也没怎样。”

  那少年大怒道:“好狂的小子,在下倒要领教。”

  凌风笑道:“领教!”

  那少年双手一握拳,从胸前平推出来,凌风识得这是少林绝手百步神拳,当时不敢怠慢,施展开山三式中“六丁开山”一式迎击上去,二人原本无意伤害对方,所以均未施出全力,拳掌相碰,各扫退后两步。

  凌风赞道:“好功夫。”

  那少年心里也自暗佩凌风功力深厚,他见凌风赞他,敌意不由大减,当下便道:

  “在下身有急事,无暇逗留,他日有缘,再领教阁下高招。”

  他说完话,也不等凌风回答,径向原路疾奔而去。

  凌风对他原无恶意,当下也不拦阻,忽然想到杀父仇人还在厅上,立刻飞奔而回。

  他窜进大厅,只见空空的只有几个无名之辈,原来他刚才这一逗留,中原诸好汉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扫了两眼,不见仇人踪迹,心想:“我的仇人都是赫赫有名之辈,他日我登门问罪,他们必然不致躲匿,还怕找不着吗?”转念又想道:“刚才那老僧武功深不可测,与捷弟又似相识,只怕多半是捷弟常讲的海外三仙之一平凡上人,看他对捷弟甚是欣赏,这一去不知又要传授捷弟多少绝学哩!”

  “我答应过苏姑娘要去看她,倒也不能失信于她。”

  他盘算已定,便启程赴约。

  当他走到山东境内,只见沿路都是扶老携幼,背负重物的人,一脸疲乏神色,像是逃难避兵的模样,内心很奇怪,心想当今天下清平,怎会有兵燹之灾,终究找到一个长者询间原因。

  那老者听凌风也是本地口声,知他才从他乡返乡,叹息道:“月前几场急雨,黄河水量大是增涨,终在方家村冲破河堤,淹没了全村,俺家乡离方家村不过百十里,这才带着家小……”

  凌风不待他说完,焦急问道:“老伯,那林村怎样了?”

  老者道:“客官是问高家村西五十里的林村么?如今只怕已是汪洋一片了。”

  凌风向老者道了谢,足不稍停向东赶去。

  他想到大娘母女的娇弱,遇到这凶猛天灾,只怕凶多吉少,内心有如火焚,也顾不得白日之下引人注目,施展轻功,发足飞奔。

  他从早跑到傍晚,中午也不及吃饭,只见路上难民愈来愈多,心内愈觉懊热,待他赶到距林村仅有百余里,一问难民,才知林村周围十里于昨夜淹没。

  凌风一听,有如焦雷轰顶,他呆呆的什么也不能想,他强制自己的伤痛,想着援救阿兰母女的法子。

  他寻思道:“那个茅房本是依着山坡连筑的,地势甚是高亢,如果爬在屋顶上,大半日之间,水怕也淹不到。林村既已淹水,陆路是走不通了,不如就在此雇船。”

  他出高价雇了一个梢公,划了一只小船,溯水而上。

  此时水势甚是湍急,那梢公费尽力气划去,船行仍然甚慢,凌风内心大急,当时向梢公讨了一只桨,运起内力,划了起来,那小船吃他这只桨不停地拨水,果然前进神速。

  行了三个时辰,已是午夜时分,那梢公精疲力竭,再也支持不住,坚持靠岸休息,凌风也不理会他,一个人操桨催舟续进。

  又行了一会,水面突然大宽,原来水道也分不出来,只是茫茫的一片汪洋,凌风心知到了洪水为患的区域,距离林村已是不远,奋起神力,运桨如飞。

  他见沿途村落,都已淹没,很多村民都爬到树梢或屋顶上,手中点着火把。众人见凌风小船经过,纷纷摇动火把,嘶声求救。

  凌风想到阿兰母女身处危境,当时硬起心肠,只作没有听见。

  愈来愈近林村了,他心中也越来越是紧张,手心上出了一阵冷汗,他想:“只要……

  只要爬上屋顶,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小船驶进林村了!

  凌风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口腔,他举目四望,那是一片无际的水面,整个林村的建筑物,都被淹在水下,只有小溪旁几株梧桐树,还在水面露出了树尖。

  他内心深处感到冰凉,他狂奔操舟一日一夜,内力消耗已尽,此时支持他身体的“希望”,又告幻灭,只觉全身软弱,再也提不动大木桨,“砰!”的一声,木桨落到木板上,人也委顿倒地。

  凌风自幼失怙,一直视大娘如慈母。那阿兰,更是他心目中最完整,最美丽的女孩,他们俩,虽然并没有说过一句爱慕对方的话,可是,彼此间亲切的体贴,深情的微笑,那不胜过千盟万誓吗?

  他天性甚是淡泊,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手刃父仇,寻求血果,使阿兰重见光明,然后……然后带着阿兰母女,住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可是,如今呢?一生的美梦,算是完全破裂粉碎了……

  凌风只觉胸中一阵火热,接着一阵冰凉,他仿佛听到了流血声,那是心房在流血吧,他仿佛听到了破裂声,那是心房在碎裂吧!

  他深深吸了口气,反复吟道:“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是的,在这个世上真是苦多乐少,除了生离、死别、绝望、痛苦,哪还有什么?

  他只觉得在这一瞬间,世上一切都与他不再有关联了,他的思想进到另外一个世界……

  “那儿没有愁苦,没有离别,只有欢乐——永恒的欢乐,遍地都是鲜花。那白栏杆上靠着一个美丽的姑娘,她托着头,正在想念我,相思的眼泪,一颗颗像珍珠,滴在鲜艳的花朵上,那花开得更娇艳了。”

  凌风口中喃喃道:“阿兰,阿兰,你别哭,大哥就来陪你啦!”

  他正在如痴如醉,突然,背后有人推他一把,才惊破他的幻境,回头一看,正是那梢公。

  原来适才他木桨落地,梢公已被惊醒,点了一个火把,爬倒甲板上,只见凌风神色大变,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痴痴呆呆地坐在船头,正想上前招呼,忽又见他脸露惨笑,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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