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城-第2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不可能发生!”
齐楚雄这句一语双关的话顿时让契尔斯卡娅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非常冒失,那样做不但无法为自己报仇,而且还有可能连累到心上人,她不由对齐楚雄投去一缕感激的目光,接着就退后几步,学着德国兵的模样高举右臂喊道:“嗨,希特勒!我的统帅,我是陆军第三十六通信营的克里斯蒂娜许赛尔中士,我今天是奉罗森巴赫上尉的命令前来检查这里的通信线路。”
当她放下右臂时,脸上已经挂上了一种羞涩的表情,“对不起,我的统帅,我刚才实在是太激动了,您知道吗,我过去只是在画像里见过您,但是和您本人见面这还是第一次,我刚才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所以就”她低下头,故作难为情的用手揪着衣角。
“原来你是被临时找来帮忙的,”契尔斯卡娅故作羞涩的动作骗过了施特莱纳的眼睛,他脸上又一次恢复了笑容,“这么说你和罗森巴赫上尉早就认识了。”
“是的,我们都曾是古德里安将军的部下,一起在俄国战场上为元首流过血。”
“一位勇敢的姑娘!”施特莱纳先是发出一声赞叹,接着又笑着说:“我刚才听见你在背诵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听得出来,你的俄语说得很好,这也是战场上的收获吗?”
“是的,我父母曾经在俄国做过几年生意,小时候我经常听他们用俄语朗诵他的诗,时间一长,我也能来上两句。”
“一位漂亮而又聪明的德国姑娘总是很讨人喜爱。”施特莱纳微微一笑,接着转过身对齐楚雄说:“在我的记忆里,你好像还是第一次对一位姑娘表现出特别的热情,我想这总不会是一个偶然现象吧?”
“瞧您说的,”齐楚雄呵呵一笑,反问道:“那个男人不想和一位漂亮而又聪明的德国姑娘多说两句话呢?”
“狡猾的东方思维,”施特莱纳笑着说:“如果你觉得一个人生活很寂寞的话,不妨告诉我,我将很乐意让一位德国姑娘成为你的妻子。”
“噢!将军,您还是饶了我吧,”齐楚雄用双手捂住脸,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我可不愿意和弗莱舍尔一样天天捂着脸过日子。”
“哈哈”施特莱纳被逗的捧腹大笑,“也许我真的有必要让你尝试一下这样的生活”
“将军”齐楚雄正想把笑话继续下去,却突然发现契尔斯卡娅变得脸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那双美丽的蓝眼睛里充满了凄凉与悲愤,这意外的一幕顿时让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赶快把施特莱纳打发走,绝不能让他看出契尔斯卡娅的破绽。
想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将军,我忘了告诉您,刚才有一位陆军司令部的军官在找您,他好像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不着急,让他等着我好了,”施特莱纳正在兴头上,根本就不想回去,更糟糕的是,他居然对契尔斯卡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克里斯蒂娜,除了普希金的作品外,你对其他的诗人有研究吗?”
契尔斯卡娅在这一刻又一次沉浸到痛苦的回忆中,她听不到施特莱纳的问话,她脑海中只有那一幕幕血腥的画面,一个个姐妹相继倒在弗莱舍尔的枪口之下,她被拖进黑暗的阁楼,遭受禽兽的蹂躏
“这姑娘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走神呢?”施特莱纳感到有些纳闷,不过,这也激起了他更大的好奇心,他绕过齐楚雄,准备对契尔斯卡娅提出更多的问题。
齐楚雄心中暗自叫苦,不得已之下,他又一次拦在施特莱纳面前,摆出一副很焦急的模样,“将军,您还是赶快回去吧,万一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找不到您,那岂不是要出乱子吗?”
“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施特莱纳眉头紧皱,“干嘛总是这样大惊小怪?”
“将军,虽然你需要休息,但要因此耽误了公务那可不太好”
“好了,你别再说了,”施特莱纳不耐烦的说:“我好不容易才遇上一个对俄国文学感兴趣的人,你不要总是在这里阻碍我们之间的交流,去找路德维希中尉吧,你不是要传授他医术吗,赶快去吧,别把时间浪费在和你无关的事情上。”
“这下可糟了!”齐楚雄心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克里斯蒂娜,让我带你去个地方,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施特莱纳对契尔斯卡娅发出了邀请。
“我的统帅,您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契尔斯卡娅有些迟疑。
“去了你就会知道的。”施特莱纳玩起了保密战,转身当起了向导。
眼见无法推辞,契尔斯卡娅只好跟上施特莱纳的脚步,和他一起走进了艾德斯瓦尔宫,齐楚雄在后面暗自叫苦不迭,心想这下可麻烦了。
施特莱纳领着两个人来到宫殿三楼一间上锁的房间门前,他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门,齐楚雄好奇的伸头一看,发现这是一间宽大的书房,里面的书架上密密麻麻摆满了书籍,这不禁让他心生好奇,心想艾德斯瓦尔宫不是有一个小型图书馆吗?可是施特莱纳为什么还要另辟一处收藏这些书呢?
第二百三十章宴会风波(4)()
施特莱纳很快就为两个人揭晓了答案,他站在书架上那一排排书籍下面自豪地说:“齐,克里斯蒂娜,你们看哪,这里面的书都是我的私人收藏品,这里既有歌德、瓦格纳、布莱希特、苏德曼等人的著作,也有普希金、肖洛霍夫、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在没有来到雅利安城之前,我和朋友们在闲暇之余总是喜欢坐在菩提树下,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对这些作品进行热烈的讨论,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至今仍让我难以忘怀。”
施特莱纳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眉宇间现出一抹无奈的神情:“自从我来到雅利安城之后,整日公务繁忙,几乎没有时间坐下来读书,而且我身边的大多数人也不喜欢谈论文学,时间一长,我不得不放弃了这个习惯,这也算是为了帝国而做出的一点牺牲吧。”
听完施特莱纳的话,契尔斯卡娅从书架随手翻出一本战争与和平打开一看,发现这本书不但是俄文原本,而且里面不少页面上都留下了阅读心得,当她翻到娜塔莎对安德烈表示忏悔那一节时,看到上面出现了这样一句话——“战争是人类创造出来用于解决问题的最残酷的方式,它毁灭生命、毁灭爱情、毁灭一切试图阻止它的事物”
“奇怪?一个法西斯的将军居然会认为战争是残酷的,真让人难以置信。”契尔斯卡娅心中暗自纳闷,可是没过多久,她又发现了一桩更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静静的顿河!还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的天,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书!”
“是啊,在帝国统帅的私人图书馆里居然会出现违禁书籍,无论是谁都会感到难以置信的,”施特莱纳对此倒是很坦然,“虽然野蛮的俄国布尔什维克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的文化缺乏亮点,在那片古老的土地上从来不缺乏伟大的作家,从普希金到肖洛霍夫,人们可以从他们的作品中看到一种对国家和民族深深的爱,这种爱是毫无保留的,是发自内心的,就像奔流不息的顿河,永远一往无前。”
契尔斯卡娅听完不免有些咂舌,这些话要是换一个人说出来倒也没什么,可是从一个法西斯将军口中听到这些话,却让人的心里感到怪怪的。
“我的统帅,您真是这样认为吗?”
“如果我想隐藏自己的观点,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呢?”施特莱纳一笑,指着契尔斯卡娅手中的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问道:“你看过这本书吗?”
“看过,而且不止一次。”契尔斯卡娅迅速回答道。
齐楚雄暗道一声糟糕,这本书虽然是在1932年面世,但是直到1935年才被世人所熟知,可是那时纳粹已在德国掌权,这本书被列为违禁书籍,与成千上万不符合纳粹口味的其他著作一道被付之一炬,更有甚者,纳粹政权后来还规定,所有私自收藏传阅这类书籍的人都会被判有罪,如此一来,在德国要想见到这本书就变得难上加难。但是契尔斯卡娅一张嘴就承认自己看过很多遍,这无疑会让施特莱纳产生怀疑。
“哦?”施特莱纳果然对此明显感到有些诧异,“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这本书的?”
契尔斯卡娅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欠妥,她灵机一动,急忙道:“我的统帅,您难道忘了吗?我可是在俄国战场上服过役的人,这样的书在我们国家看不到,可是在俄国遍地都是,想不看都很难。”
“瞧我的记性,”施特莱纳用手挠着后脑勺,笑着说:“你刚才说的话我居然都给忘了。”
“您天天忙于公务,偶尔忘记一些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契尔斯卡娅甜甜一笑,这让施特莱纳对她更具好感。
“克里斯蒂娜,坐下吧,我们一起聊聊你对这些作品的看法。”施特莱纳招呼着契尔斯卡娅与齐楚雄坐到图书收藏室中间的一张阅读桌前。
三人刚一坐好,施特莱纳就略显歉意道:“很抱歉,我的保健医生限制我饮用咖啡和啤酒,不然我倒想很想重温当年的快乐。”
契尔斯卡娅平静的说:“没关系,我的统帅,能和您坐在一起这本身就是一种荣幸,我不会奢求很多的。”
她的回答让施特莱纳颇感欣悦,这位纳粹帝国的统帅露出一缕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我很喜欢静静的顿河这本书里的一段话,我们的光荣的土地不用犁铧耕耘我们的土地用马蹄来耕耘,光荣的土地上播种的是哥萨克的头颅,静静的顿河上装饰着守寡的青年妇人,到处是孤儿,静静的顿河,我们的父亲,父母的眼泪随着你的波浪翻滚”
契尔斯卡娅忍不住插了一句,“肖洛霍夫把拥护苏维埃、迈向社会主义称为伟大的人类真理,在他的笔下,主人公格里高利在混乱的战争中一直在思考和寻找着战争的意义,他的痛苦经历折射出那个时代的人在面临社会巨大变革时无所适从的心态,他盼望和平,可是却不得不在红军与白军之间来回游走,他向往爱情,可是到头来却因为战争而失去了爱人,他的人生遭遇真实反映了那个时代哥萨克民族混乱的思想,他们既不想要沙皇,也不想要社会主义,他们想走一条第三道路,可是历史证明这是不可能的,肖洛霍夫在大肃反的社会背景下,没有刻意去迎合执政当局的口味,而是忠实于思想,努力还原了历史的原貌,这就证明他是一位真正伟大的作家,尽管当时苏联国内的一些评论家对他进行了大肆批评,但是这本书却因为其难以抗拒的思想性而广为流传,我有理由相信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它都将作为一部传世经典被世人所传颂。”
“说得好!真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德国女兵居然可以讲出这么深的道理!”施特莱纳从座椅上一跃而起,激动的喊道:“我之所以要收藏这些书,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日耳曼民族要征服世界,就必须吸取往日的教训,我们要去了解我们对手的文化,了解他们的思想,了解他们的生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出他们的弱点加以利用,像以往那样闭着眼睛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