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千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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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郎漫不经心地在饭碗里扒拉了几下,咂着嘴正要说什么,忽听一个清朗的声音长吟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诗是好诗,却不知有下联么?”
陆鹏转过身,眼前不禁一亮,只见白影一闪,一名素衣少女负手漫步从里屋走了出来。眉目只是一转,整个屋子里便涌起一股如诗如画的清新气息。却正是崔莺莺,和之前两次见到她比起来,此时近处看来,更加鲜明活泼,清丽明艳,动人心魄。
陆鹏没想到她会出来见自己,忙站起身,同时心中嘿然,知道崔莺莺真的将昨夜吟诗的张珙当成了自己。
他心念电转,立将说出真相的想法排去。毕竟是要和那小子竞争崔小姐的芳心,还是自私点比较好。不过那句诗毕竟是名作,张珙既然都能念出来,这世界肯定是已经出来了的,崔莺莺现在没听说过,以后听到可不好,是不能据为己有的。
所以拱手微笑道:“在下见过小姐,我可作不出这样的诗来,此诗是一位大才子所作,后面还有两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首诗倒是很出名,但依稀记得不只这四句,好像还有其他,只是却记不清了。
崔莺莺将诗念了两遍,低下头,玉容变幻,美目流波。欢郎却跳起身叫道:“好啊姐姐,你胆子越发大了,竟敢私自跑出来见外人,看娘不打肿你的……嘿嘿!”
崔莺莺瞪了弟弟一眼,娇哼道:“少来,你不说娘怎会晓得?好弟弟乖乖的别吵闹,姐姐跟这位哥哥说几句话就进去。下次你跟和尚出去玩儿我还是帮你遮掩着。”
转头向陆鹏微微一笑,抬起一根青葱玉指晃了晃,说道:“昨儿的事情,我可是记着呢,胆大妄为的跳墙仁兄。”
陆鹏有些尴尬地道:“我要说不是我自己跳的,小姐想必也不会信。”其实回头想想,感觉当时的事情确实古怪得出奇,忽然间心里一动,暗叫不对。如果真是像张珙所说的那样,是那怪物将自己顶过墙后就跑了,那他当时为什么不出声?
要知道张珙可是一门心思去偷看崔莺莺,到头自己却抢在了头里,他会袖手旁观?想想都不可能!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还有那个怪物,到底是人还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追着自己不停嘶吼呢?
崔莺莺见他神情变幻,不禁抿嘴笑道:“当时胆大包天,此时害怕了么?行了,只要仁兄肯回答晚生几个问题,我不会说出去的。小弟也不会,是不是欢郎?”
欢郎没精打彩地哼了一声,趴在桌上玩筷子。陆鹏将心中疑虑排出脑外,打起精神笑道:“请讲。”
反正这两天的怪事太多,多想也无益,而当前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搞定崔莺莺。只有将她收入画境,才算是真正开启,到时候可以看看那东西对自己有什么用处。
崔莺莺走到其弟身边,轻轻按着他肩头,向陆鹏浅浅一笑,柔声道:“陆兄可否听说过……”
欢郎大声道:“人家姓张啦,笨!姓什么都不知道就跑来跟人家幽会!”
崔莺莺在他头上敲了两下,嗔道:“别吵,姓张姓陆有什么区别?还有什么幽会不幽会,你再瞎说试试!我们这是探讨诗文而已!明白嘛?”
陆鹏见姐弟俩打闹,顿时怀念起前世亲人,心中没来由涌起一阵暖意。同时也对崔莺莺的行事暗呼古怪,也不问他究竟姓什么,还一口一个晚生的自称,比起他想象中的大家闺秀差了十万八千里,可真是个妙人。
崔莺莺把小弟收拾服贴后,才接下去笑道:“兄台听说过李白么?”
这句话问出来,实是大大出乎陆鹏意料之外,怔了好一会才愕然道:“你认识李白?”
崔莺莺抬起头,看向窗外,眼中掠过一丝仰慕的神色,叹道:“晚生困于闺阁之间,足不能出户,终日垂望春光,登楼怀远,只能怅望徒思而已,又岂能识得青莲先生那等谪仙?只不过是族中有一兄长,有李太白先生诗集半卷,晚生借来读后极为仰慕,但亦已数年矣,故想请教兄台听说太白先生有新作么?”
陆鹏万万想不到这姑娘竟是李白的小粉丝,剧情发展委实有些奇怪,沉吟道:“小姐听过李白的哪些诗呢?”
李白的诗当然是著名的啦,陆鹏能记住的倒也不少,只是一时间要背出来急切间却有些不大想得起来。
崔莺莺将晶莹洁净的玉手拢进素袖之中,背到身后负之而行,在房中踱了两步,叹道:“晚生最喜欢的便是行路难中的两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嗯,还有‘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说着眨了眨眼睛,冲陆鹏一笑,想来是想起他所用的“陆乘风”这名字。
陆鹏点头道:“嗯,那么这句兄台可听说过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崔莺莺听他改了称呼,不禁甚喜,听得这诗又拍手惊喜道:“好诗!我没听过呢,还有吗?”
两人在这里念诗,欢郎听得甚是无趣,打了个呵欠,伏桌睡去。
第十九章 独孤法会()
杯中尚有残酒,炉间已无余香。与崔莺莺这一番谈话,让陆鹏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沉醉感。如此清丽绝伦而又饱含着对未知事物热情的少女,让他生出一种依恋和怜惜的感觉。她充满好奇的眼神中洋溢着勃勃生机,或许这就是生命最美好的一面吧。
如她所说,困于闺房中的崔莺莺在眼界和见识方面自然不能和他相比,听他谈起李杜文章、苏辛诗词,她惊喜而又神往。而陆鹏却亦有另一种感觉,似乎她喜欢的不仅是这些美丽的诗句,还有那些蕴藏在诗中的广阔天地。她不经意的话语间,总是若有若无地流露出一种渴望远游的志向。“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想来这正是她的心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一个人慌慌张张地奔进房:“小姐快走,夫人回来啦!”
却正是红娘,冲着陆鹏扮了个鬼脸,拉着崔莺莺就走。后者匆忙**手道:“兄台后会有期了!”
陆鹏也拱手回礼,心里却大为纳罕,崔夫人到底是去拿什么东西,怎的去了这么久?
没过一会,崔夫人便走了回来,一进门先歉然道:“对不住张公子了,唉,一时间忘了那东西放在哪里了,找了这半天也找不到。”说着便叹了口气。
陆鹏盯着她看了几眼,嘴上笑道无妨,心里却知道她必有事瞒了自己。本是打算去取什么东西来给自己看,但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却改了主意。
到底是什么东西?又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改变主意呢?他当然不能直接问出来,只是在心里暗自疑惑。
此时酒菜全凉,陆鹏便起身告辞,也不多问。崔夫人却是有些尴尬地道:“劳得张公子白跑一趟,实是过意不去。”
告辞出门,只见天色已渐晚,夜风清冷,迎面吹了过来。他顿时精神为之一振,沿着花草小径徐徐而行。
一边走一边思忖,他对自己眼下的现状作了一个全面总结和分析。
首先应该是回不到自己的世界去了,这个世界眼看天下大乱,首先要让自己过得更好,更安全,这就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关于张洪这个身份,张家内部显然有许多对他的质疑和敌视,对方是些什么人一定要弄清楚,不能被暗算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作为名义上师父的徐福似乎已经出海了,当不了自己的靠山,那就要抱好张家家主,自己现在那位爷爷的大腿,得到他的喜欢和认可,是现在极为重要之事。
所以现在这件案子,一定要办好。但是那谢瑜到底去了何处?真是让人头疼。还有这寺院里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据王猛所言,自己在这里呆着会有危险,他到底知道些什么?要不要用上赤衣宫的手段,逼迫他说出来呢?唔,这是不行的,以王猛的智计,敢向自己说出那番话,显然必有倚仗。他在这寺里又有何目的呢?
一时间想得又头疼无比,干脆仰天啊地一声叫出来,惊得旁边归巢宿鸟乱飞。
还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啊!
叫了一声后倒似乎舒服了一些,叹了口气,又想起崔莺莺,佳人余香宛然犹在。陆鹏对西厢记故事里的崔莺莺根本没什么感觉,所以之前都是带着利用的心思,要用她开启劫境。但此时却清楚地感到自己对她的好感,似乎连这个世界也因之而亲切了许多。
回到房中,米山正等得焦急,见了他忙道:“少使,京中传来消息,本部三级巡察使江连舟江大人正连夜赶来,有密报向少使亲禀。”
陆鹏一怔道:“他是奉我爷爷的命来的还是……”
米山点头道:“是老宫主之命。”
陆鹏松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和家族内部的争斗没啥关系了。说实话他现在正是焦头烂额之时,实在没精力去应付那些。
米山又道:“少使还是在这寺里寄宿么?啧,我总觉得这破地方阴森森的!”
陆鹏沉吟了一会,道:“还是在这里吧,不过……嗯,你多安排点人值守。”
虽然有王猛的警告,但他现在要将崔莺莺之事放在首位,万一离开后让张珙那小子近水楼台先得月岂不糟糕。
米山心领神会,笑道:“好,少使宽心,小米我保证你睡得舒舒服服,一场好梦到天明,就真有恶鬼来了也得让咱们拦在外边儿!”
陆鹏不禁失笑,心中却涌起一股古怪的感觉。以前他不喜欢米山的谄媚,但此时却觉着颇为舒服,不得不承认这种被讨好重视的感觉很是不错。
正在这时忽听外面传来嘈杂之声,陆鹏起身向窗外望去,只见院中僧众来去,颇为热闹。
米山察言观色,忙抢到门口喝道:“去问问和尚们发生了什么事!”
一人得令去了,不一时回来报告道:“说是要替独孤家的贵人做法事,有个叫法聪的和尚还托我转告少使,有请明日去观礼。”
米山愕然道:“做个法事还要我们少使去观什么礼?看把他们能得,少使去不去?”
陆鹏心想肯定是独孤顺要法聪请自己的,这小子虽然不好安心,但自己还要在这寺里呆不少时间,若是露怯反助了他气焰,便欣然点头道:“去啊,当然去!有人请着看热闹怎的不去?是不是?”
当天晚上整个普救寺布下重重人手,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必然瞒不过陆鹏的耳目。但一夜过去,却是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发生。隔壁的张珙也没能再去花园,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里。
次日一早出门,便见到僧众已经大张旗鼓,独孤家这场法事可谓是不同凡响,热闹非凡。整整一上午,陆鹏耳边充斥着钟磬、木鱼、香板、梆铃等一片乱麻般声音。一直到了正午方少歇下来,正午时这场膳食却是独孤家包场下来,请了全寺上下所有人一起,连与之有过争吵的崔家上下和陆鹏都在内。
第二十章 河中之乱()
这一天的喧闹到了黄昏时分才停下来,其间这顿午饭吃得极不融洽。崔夫人虽然勉强出席,但神色极为不愉。据陆鹏了解,她本是为了丈夫的法事而留在寺里,偏生法本长老闭关才拖了下来,没想到让独孤家抢在头里。席间独孤顺一如既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