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第97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日是海战的伤患,多半是飞崩的木屑刺伤,这个容易治,也有撞击伤,可能会有内伤,需得住院观察,至于火炮的炮弹击伤,很多人是当场立毙,但也有人伤在力竭的炮弹之下,所伤也是不轻,能不能救治回来,除了医生的努力之外,还得看运气。
跳帮战时,也有战兵被刺伤,还有火铳手们被对方的火绳枪击伤,前者易治,后者要小心感染,好在和记这边消毒和退烧之法都很不错了,但仍然要看士兵自身的体质和意志,也得看运气。
伤员数字并不多,加起来不到百人,在几千人规模的大型海战中,这人数其实也是相当的正常。
如果不是有跳帮战,估计伤者最多三四十人,死者十余人,这才是正常的水平,跳帮战带来更多的死伤,也是无可奈何的结果。
想要更多的战果,就得多付出。
除了和记自己的伤员,还有几十个荷兰伤患也是第一时间被抬了下来。
除了少数在海战中受伤的外,也是多半在跳帮战时受伤的人,被火铳打死打成重伤的也就没法救治了,多半被补了刀,只有轻伤的被救了下来,这时除了腿部受伤的外,这些荷兰人也就是只能自己走,和记的医护兵当然不会用担架来抬他们。
这些荷兰人要么金发,要么红发,在人群中和火光下相当的显眼,他们面色惨白,原本就是白肤,此时更象是地底里钻出来的鬼,脸都是石灰色的。
四周的火把亮光和无数的人群给了这些人如山似海的压力,在他们身前是和记的伤员,这些荷兰人看的很清楚,岸上的人,不分官吏和士兵,或是平民,都在向那些伤员致敬行礼,每个官吏和平民都用他们熟悉的中国人的礼仪,弯腰,把两手搭在一起,这是中国人表示尊敬的礼节,这些人在行礼的时候,哪怕是明显身份高贵的官员也是和平民一样,把腰深深弯了下去,用这种最高贵的礼节向他们的伤员表达着敬意。
荷兰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觉得内心乱糟糟的,他们虽然是共和国的公民,国内也强调的是公平,所以能上下一心,奋力进取,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从未指望过国内的官员和银行家大船东们能向自己鞠躬行礼,哪怕是他们受了伤,为国家或是公司受的伤!
向来就是有阶级的,哪怕是共和国又怎样?
倒是在有皇帝的明国这边,看到了官吏和将领对普通将士的尊重,而且是实打实的没有任何虚伪矫饰的尊重!
感动归感动,当前方和记的将士离开后,荷兰人难免就要面对冰冷冷的不加掩饰的敌意眼神了。
也是难怪,任何再好脾气的人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半年多,怕也是怒到不能再怒了吧。
荷兰人倒是也不太担心自己的安全,他们也被做了简单的包扎,下船和上岸都没有被殴打,被推两下骂几句当然是免不了的,不过也就是这样了。
动作比语言更有力,到这种地步,荷兰人相信自己不会被虐杀了,要是虐杀还费这个劲做什么?
明国人嘛,落到其朝廷手中倒是有些担心,曾经有些不守法度的人落到福建或是广州官方手中,也是二话不说被砍了脑袋。
落到和记公司手里,应该不会这么倒霉了。
伤员先上岸,然后就是大队的参战水手和士兵下来,军官们杂夹在其中,也并没有特意先下或是后下,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没有那么多讲究和说法。
杰日涅夫和科莫夫等俄罗斯人也是分别走下船来,今次海战能赢,这些老毛子确实是立了大功,他们脸上的骄傲神色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看到站在港口最前的孙敬亭,常威,李平之,张续文和李守信等军方人士时,俄罗斯人脸上的骄傲神色就更明显了。
“诸位辛苦。”孙敬亭迎上一步,用蒙语道:“此番能战胜荷兰人,诸位立功不小。既然杰日涅夫阁下在内的诸位愿意到我和记体系之内,这一次战事之后,我会言明于上,该给的奖励和官职上的授与,都会尽快解决的。”
给杰日涅夫什么职位,还有相应的报酬俸禄,这些事都要张瀚定。
官职应该就是团级或副师级别的指挥,俸禄就难说了,一般到团级或副师级的和记商团军的军官,在和记的分红体系里都有相当大的一块蛋糕,张瀚甚至是拿自己的分红出来贴补军中,军队高层和中层都有相当不错的收益,就算和辽西将门把持军队,如祖家那样弄上万个军户当佃农,十年之间最少弄了二三百万军饷的大将门没法比,可是一年也是几千上万两白银的收入,相对于这些将领以前的收益简直是天上地下。
纯粹的军饷俸禄当然也优厚,可要是没有分红的话,相比于杰日涅夫做出来的贡献,所得就有限了。
杰日涅夫对和记军官的收益体系也不是不了解,这是很正常的事,荷兰的东印度公司也会给高层股份,就算和本国那十几个真正的大股东没有办法比,但在收益上最少能叫高层们把公司的事当自家的事。
没有股份,谁愿殚精竭虑,谁愿出生入死?
和记的做法很对,也是这个时代的主流,开拓和进取需要人才,就需要拿出相应的东西来。
“我相信张大人。”杰日涅夫还是很有傲气的,在俄罗斯他的发展也很顺利,要不是到和记这边来,他的海上探险几年内就会开始,找到的大片土地会成为他一世富贵的资本,这个时代,俄罗斯的沙皇和贵族们对土地也是无比的渴望,在俄罗斯那边没有什么比殖民开拓更加上层欢喜了,哪怕是北极圈里的那些苦寒的不毛之地也是一样。
在和记这里,以杰日涅夫对张瀚的了解,当不会叫自己失望,所以也就不是太在意,只是大大咧咧的应承了一句。
“嗯。”孙敬亭点点头,这些俄罗斯人还真是傲气啊,果然用张文澜的话说,都有殖民者的优越感。
在蒋奎和卢大富,王敬忠等人过来时,常威在内的所有人都过来迎接。
“诸位辛苦。”常威这一次先说话,他肃容一揖,起身后看到各人忙不迭的在给自己还以军礼,常威肃容道:“此战奠定了我和记在海上的地位和未来二十年的发展,诸位都是居功至伟,常某代表我大兄向各位作揖而谢了。”
蒋奎笑道:“我等哪一个不是大人从泥途里拔出来的,合该我们拿命出来报效。况且还有优待厚赏,再说多的也就没有意思了。”
众人皆笑起来,蒋奎倒是一直如他的为人一样,厚朴老成,说话也学不会拐弯抹角。
这时跳荡战兵们慢慢集结到一起,这个时候他们才开始卸甲,在海上不方便,也害怕事情会有反复,上了岸当然就不怕了。
这些战兵的战甲自己一个人没办法穿上身,所以临阵都是互相帮忙或是有辎兵辅兵来当帮手,上岸之后,也是涌过来不少人,替这些伙伴将铠甲除下。
每除一甲,都有一阵喧哗,人们都在惊呼。
战兵们都是无比健壮的汉子,身上筋肉盘结,这倒不是惊呼的理由,和记的商团军都要打熬身体,那些锻炼肌肉的器械兵营里到处都是。
是脱除铠甲时,哗啦一声便是流下不少汗水来,犹如身体里被人泼了满身的水,解甲之时,才能顺流而下。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命名()
几乎瞬间之间,二百多战兵的脚下,都是湿漉漉的一大片,干燥的土地都被汗水给淋湿了。
里衬当然也是湿透了,粘在了战兵们的身上。
到这个时候,人们才看的出来,战兵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伤痕,鲜血被甲胄给压在了身上,但一脱铠甲,只有里衬在身上,身上的血迹就相当明显了。
一场激烈的事关生死的肉搏战,怎么可能自己一方一点伤也不受?
战兵还是战死了好几个,重伤和轻伤也有十来人,刚刚都被搬抬到医院了。
这些继续奋战,看起来毫无异状的士兵,身上可也是有或多或少的伤痕,鲜血都洇透了里衬,现在估计已经凝固,不再流血了。
不少百姓都是屏住了呼吸,他们敬佩这样的好汉子,操刀持枪,跳入敌船,这要何等的身手和胆魄。
辽民之中,感慨更深。
跳荡战兵都是老兵,退伍的也不多,只加人不减人,这样一来对战兵的挑选就更加严格,这两三年过来,台湾这边够格加入战兵的也是原本的火铳手或长枪手,优中选优,辽人多新兵,也不如宣大兵敢死锐进,所以在这些跳荡战兵中,一个辽人的身影也看不到。
这不能不叫有些辽东过来的难民感觉惭愧,若论血气和复仇之心,他们当然是排第一,但论质朴敢死,辽人反而不及宣大兵了。
人群中略有骚动,这一瞬间,果然是有很多人起了进入跳荡战兵行列的心思。
高层当然没有阻止的想法,不论火器如何威力强大,这个时代终究还是需要敢于肉搏的好汉,一支军队,没有肉搏的准备就不要想打赢战争,这个准备既是**上的锻炼,也是胆魄上的强大,当然还得有荣誉和厚赏。
这话可是张瀚的原话,跳荡战兵在这一场海战中也是证明了张瀚的话,没有跳荡战兵,跳帮战哪会这么容易获胜,又怎么会俘虏四艘舰船?
一队队的火铳手和长枪手都列队走上港口,接受百姓雷鸣般的欢呼声,也接受孙敬亭在内的大人物们的检阅和慰劳。
士兵和军官们的心情都很愉快,这一仗打赢了,赢的毫无争议,封锁破除,台湾这边会迎来猛烈的发展期,他们的待遇必定会提高,而且会有战功记录,台湾行军司这边的功劳也会抵折成土地,到时候是要草原的地还是台湾的地,也是随意。
对很多人来说要哪边的地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因为土地都是公司雇佣人手来种,就算分给百姓的地也是统销统购,军官们分配的土地是按粮价来折抵成现银分红,地在哪儿,什么人种,相信有不少军官压根也不知道。
这是张瀚的防患之策,现在立有大功和在高位的军官不少了,没的早早的给他们几千上万亩的地,几百上千的佃农,早早养出一堆军阀将门出来不成?
只要有土地封赏,折银分红,这些军官和立功的士兵们就不会介意,有银子拿,名义上也有自己的土地,还不需要劳神费心,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
俄罗斯人也看到了跳荡战兵身上的斑斑血迹,杰日涅夫一征,接着就是也低了一下头,无论他们在海上指挥时多么费心思,胜利终究是要这些披甲之士的奋勇争先不惧死伤才能获得,就今天这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杰日涅夫觉得换上哥萨克上,未必就能轻易粉碎荷兰人在甲板上的抵抗,未必就能一下子将四艘船全部抢到手中。
帆浆船是出乎不意,再有海战就不会这么便宜了,有了防备的话,帆浆船还是能用,就没有今天这样突出的战果了。
大半人员下船之后,海面上还是不停的有船归来。
除了沉没的新平堡号,先拖回来的就是镇虏卫号和几艘受损严重的商船,然后是自行回港只用两艘小船矫正航线的纵帆船。
看到纵帆船后,人们都是鼓掌喝采,今日之战,观看者不少,纵帆船的表现有目共睹,当得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