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第5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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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人们眼前的景色简直是世间第一等的美景,河边对岸是一座座小山谷,远方山势渐高,渐渐看不清全貌,小河蜿蜒流淌,岸边是一大片的芦苇和水草地,河水清澈见底,大小不一的鱼儿在水中欢快的游动着。
若是汉人或女真人,河里的鱼就是一顿美食,可蒙古人除了饮马和自己趴在河边饮水外,两手就不肯多碰那河水一下,更不要说下河去捕鱼了。
所有人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今日之后,日子定然颠沛流离,不知道何时能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天黑之前,炒花下令哨骑往四周哨探,防止女真骑兵趁黑突袭,其余所有人搜集干柴,点燃篝火,用来取暖和防备蚊虫野兽。
人们躺在地上,早早出鼾声,战马也是有不少趴伏在地上的,它们也是万分疲惫。
“台吉,台吉?”
炒花在睡梦中被人推醒,他一个楞征,只迷糊了很短时间。
“怎么回事?”
“哨骑在东边现大量骑兵。”推醒炒花的人道:“不是女真人,象是大汗的本部的人马。”
“是六固山还是八鄂托克的人?”
“象是六固山的人。”
察哈尔外有八鄂托克部,就是巴林,敖汉等部,内则是有六固山,那是真正的核心力量,特别是在女真压迫之下,林丹汗进退失措,八鄂托克已经上下离心,林丹汗真正能随时动员的就是六固山。
不少人被惊醒了,各人脸上露出喜欢之色,纷纷道:“大汗率本部兵马前来,看来这一仗还能打下去。”
炒花脸上却很平静,他叫人取来衣袍,仔细梳理了辫,有个近侍心细,悄声道:“台吉,是不是大汗来意不善?”
“哼。”炒花没回答,只冷哼了一声。
近侍道:“要不要集结兵马?”
炒花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半个时辰之后,大股兵马涌来,兵戈耀眼,骑兵气势十分壮盛大。
林丹汗带了最少三万人到四万人,漫山遍野都是骑马的牧民和甲兵,他们涌来之后,立刻形成了一个半圆形,把炒花和其部下围在其中。
炒花带着数百近卫和亲信迎上前去,林丹汗身披重甲,头戴樱盔,见面就道:“台吉,你向来不忠于我,又擅自和女真人缔结合约,鼠两端,毫无信义,现在知道后悔了吗?”
炒花拱手道:“大汗,我已经知道错了。”
此语既出,林丹汗和身边的人都松了口气,炒花的部下却是哗然!
林丹汗又道:“错了能改还是好事,你下一步打算如何?”
炒花平静的道:“我已经老了,不复当年之勇。大汗正在盛壮之年,必定能使我蒙古重复当年赫赫声威,我的部下,还有五部剩下的牧民,不分壮丁男妇,皆应归大汗直领。”
林丹汗满意点头,察哈尔部的人都欢呼起来,五部中人,多半的人茫然无措,少数人愤不可当,有不少人两眼气的通红,甚至流下泪来。
他们和女真人奋战时,林丹汗不见踪影,现在刚逃出不远,林丹汗却跑来强行兼并他们,简直毫无人性。
炒花面色十分平静,策马进入林丹汗阵中,下拜行礼,林丹汗见他恭谨,也是下马与炒花执手说话。
内喀尔喀的人都被并入察哈尔人的阵中,数万人往察罕浩特的方向缓缓退去。
有少数女真游骑侦察过来,被林丹汗派出大股骑兵,耀武扬威的赶走了。
是夜并无异常,第二天天亮时,负责看管内喀尔喀人的大臣跑来找林丹汗,劈头禀道:“大汗,炒花台吉和宰赛台吉等十几个台吉都不见了,他们还带走了好几百人。”
“只带走几百人?”林丹汗初闻之下也是大怒,一听说大部份丁口还在,不觉点头道:“这样也好,原本我打算过几日再暗中杀掉他们,既然他们走了,也就算了。”
“是东虏追北虏。”
林南星放下望远镜,马武等人也是一样。
骑兵们在一个小河沟的北边,南边是重重山岭,过了这一片山岭前面就是大片的平原地区,几条大河和两条大江交汇之处,哨骑曾经骑马去哨探过,现了一个古驿站的遗址,还有一条长满了荒草的古道,另外还有一个可容上千人的古城,都只剩下墙基。
前方是奴儿干都司故地,唐、辽、金、元都在这里设路,还有州,县,到此时都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就算是大明当年设立的驿站和卫所,也几乎看不到什么踪迹了,毕竟是二百年的时光冲涮。
那片土地,据去过的哨骑回来说,无比的富饶,到处是黑油油的土地,真的是拿手掐都出油的感觉,腐殖层特别深,有时候都能陷下脚去,野兽也多,河里的鱼长的贼大,成群的游,呆头呆脑,似乎没怎么被人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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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 荒芜()
百里之内,荒无人烟,只有一个几百人的小部落在河边生活,种植了少量的粮食,部落人吃生肉,穿鱼皮制成的衣袍,跟原始人没有太大区别。
在那个部落里,哨骑居然还现了洪武年间的敕书,那里曾经被称为台州所,在往南几十里是台州站,再顺河南下是肇州和肇州站,顺江北上是寒寒寒站,北边木河卫,东边是脱木河卫,从这里要往西南方向走上两个月时间,才能抵达当年的建州卫,再过辽东边墙,才是大明内镇卫所所在的地方。
马武等人不打算继续向南走了,他们打算折返回去,算算时间,就算东虏和北虏打起来,战事也是应该打完了。
刚往西北方向走了半天,就在这山谷前方看到了烟尘大起,军官们用望远镜很轻松的看的到,大约有二百多人的北虏被数字相当的东虏不停的追赶着。
马武回顾左右,看到一张张跃跃欲试的脸。他是主官,原本用不着征求别人的意见,当下还是道:“怎样,叫他们这么撕咬下去,还是咱们出头和东虏干一场?”
“当然打。”徐震道:“东虏也未必有多可怕。”
林南星分析道:“逃窜的应该是内喀尔喀五部的人,按大人的部署,我们下一步就是要收服右翼蒙古,救下他们的人正好应合了大人的想法。”
马武舔了舔嘴唇,笑道:“少他娘的一本正经了,你们都只是想打东虏而已。”
两个中队长和一众军官都是笑起来。
确实如此,他们从十三山突下来并没有遇到什么激烈的抵抗,后来在草原上兜圈子,一路兜到这里来,中间遭遇过几次骑战,东虏也没有给他们太大的惊奇,在草原上靠行粮和打猎坚持这么久,众人感觉心头都是憋着一团火,巴不得找一群东虏来打一打,用这些蛮子的鲜血性命来平缓一下心头的怒火,也是给这段憋屈的日子增添不错的光彩。
“那就打。”
在场的连参谋和军政官,军法官都没有异议,马武立刻站起身来。
炒花越跑心中越是绝望,他从林丹汗的队伍中带头先跑,一群台吉也纷纷跑了,不过在逃跑途中他们遇着了大队的女真骑兵,几个台吉被俘,大半的台吉有的跑回林丹汗那里,有人成功的跑回了自己的牧场,不过下一步肯定也只能选择投降后金,炒花现在只剩下孤身一人和几个亲信的统兵将领,另外就是这二百多残兵,其中披甲护兵只有三十人不到,剩下的全部是沿途聚集在炒花麾下的普通牧民。
在途经西拉木伦河下游时,炒花一行人被这些女真骑兵现,然后对方这么一路追了下来。
女真骑兵有过半是披甲人,除了军官外多半是绵甲兵,还有五六个白甲兵,力量并不算很强,就算这样这些惊弓之鸟一样的牧人们也是毫无抵抗能力,现在的他们撑死了也就能对付一下狼群,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吓个半死。
到这时炒花才明白,自己掌握的力量究竟是有多么孱弱,而他这个风光一世,几十年来赫赫有名的五部盟主,被大明视为最大威胁的蛮夷领袖,其麾下掌握的武力是多么的脆弱可笑
可自己也真的曾经辉煌了三十年,大明以亿兆人口百万边军也拿自己无可奈何的啊
炒花心中若有明悟,看来曾经强悍的自己并不是真的实力强劲,而是大明这个庞大的帝国也是一只纸做的老虎,看似庞大强悍,其实也早就病入膏肓了。
若是大明也有这样如女真人般的战力,有努儿哈赤建立的高效实用的政府,以明朝的国力和兵力,又岂能容炒花在边境纵横三十年而毫无办法?
这些都已经是过往,在炒花奔逃时只是在脑海间隐约有这么一些闪念而已,他的事业已经彻底完了,他是一个已经过了花甲之年的老人,如果在二十年前,就算单人独骑逃走,炒花也会想着重新恢复实力以报今日之仇,然而他现在却毫无心气,也根本没有体力坚持下去,现在的他唯一的念想就是能逃脱出去,找一个地方安生度过生命的这最后几年
不论如何炒花也不愿自己被女真人俘虏,到了辽阳固然能过的舒服很多,可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炒花无论如何也不愿去过。
英雄就算迟暮,好歹也是英雄!
身后的马蹄声突然轻缓了下来,炒花疑惑的回头去看。
女真人突然都停了下马,二百多骑开始从散乱的箭头形状重新恢复成了一个长长的横阵骑队,这是准备迎敌,将领正在犹豫的态势。
有个护卫叫道:“台吉,是汉人。”
炒花猛然看了一眼,也忍不住叫道:“是和裕升的骑兵!”
很明显的,眼前的就是和裕升的铳骑兵。
和裕升骑兵的分类炒花也向杨泗孙了解过,现在已经分为枪骑兵,也称为铁骑兵或是胸甲骑兵,因为枪骑兵主要就是靠第一排的胸甲骑士,身披重甲,披坚执锐,横扫一切当面之敌。身后的两列也是用长刀和马刀继续冲杀,使当者辟易。
如果和裕升的财力允许,也是要把第二和第三列都装配上胸甲,所以在私下里来说,枪骑兵也可以叫胸甲骑兵。
铳骑兵则是以火铳做战为主,骑铳尽可能的往步铳方向靠拢,平时训练骑战也是以施放火铳加以火力打击,然后用马刀长枪等冷兵器趁势砍杀的路子。
还有的就是猎骑兵,主要就是配给火器,以轻骑袭扰敌后和断敌粮道为做战的目标。
女真人犹豫了很短时间,接着炒花就看到他们全部下了马,少数旗丁把战马拢在一起,站在阵后,大半的骑兵瞬间变成了步兵。
“看来东虏也忌惮和裕升的骑兵。”一个护兵一脸高兴的道:“咱们有救了。”
炒花听的心中惭愧,想要斥责这个护兵,再看身边的亲信将领也是一脸兴奋的样子,他叹了口气,决定什么也不说了。
和裕升的骑队也是摆成了横队,两个半中队不到一百五十人并排向前,骑队十分严整,经常在外多天,军容仍然十分整齐。
每个士兵都身披重甲,中间有一个中队是明晃晃的胸甲骑兵。
炒花又是叹气,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
张瀚头一回路过喀尔喀时还是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