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第1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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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回来,而且大量的骑兵来回奔驰追赶,几百上千匹战马奔踏而过,就算回去抢也是一团肉泥了。
在两刻钟不到的前哨骑兵战中,猎骑兵损失了二十几个人,估计察哈尔人的损失在十倍以上,在骑队之后碧绿的草原上趴着七零八落的死者或重伤员,战马已经跑散了,不少马匹跑向不远处的西拉木轮河,它们能闻到水气,跑去喝水去了。
两翼的察哈尔人在继续向前,察哈尔人尽可能的想把自己一方的骑阵弄出个样子出来,他们的总人数在八万人左右,是经历了诸多鄂托克背叛之后的所有主力,只要是男子又能骑马射箭的,不过是十几岁未成丁的少年,或是近过花甲的老人,所有的男子都挟弓背箭,骑马在大阵之中。
在正面,辽中京和西拉木轮河的中间是大量的甲兵,不少台吉的大纛竖立在那里,估计还有林丹汗的纛旗也在其中,这是一次决定察哈尔人整体命运的决战,林丹汗虽然蠢到了发起这次会战,但最少他也懂得需要全力以赴。
大量的察哈尔甲兵越过低矮的山丘和稀疏的林地和灌木,眼前是大片的草地和川流不息奔腾而过的河流,接着很多人看到了数里之外的前进方阵,前进方阵已经摆开,停止了前进,刺刀和长枪配合着,还有炮手在安排轻炮的炮位,很多蒙古贵族皱眉看着,他们知道眼前的这几千人的队伍并不好啃。
叫他们感觉心惊肉跳的就是商团军前阵之后的主力,一个接一个的大型骑阵缓步向前,并不如蒙古骑兵那样刻意营造出山崩海啸般的威势,但这种沉稳与笃定的姿态反而更叫人慌乱。关键是商团军有从容的本钱,哪怕是三千人的突前阵列也相当的平稳,最少在几里之外看过去是如此。
纛旗之下,林丹汗看着对面的军阵,半响说不出话来。
他的皇后和长子额哲要么是妇人,要么还没有成年,不能承担起攻坚拔阵的重任,这些人被林丹汗安排在阵后几十里外,和那些老弱妇孺们呆在一起。
林丹汗也打了十年的仗了,知道该拼命时得拼命,他对身边的塔什海和虎鲁克等人道:“看来汉儿是叫前阵故意凸前来吸引我们,后面主力从容布阵,根据我们的阵形再反过来包我们,咬下我们一大块血肉。”
塔什海和虎鲁克都很赞同,林丹汗虽然是只菜鸟,但好歹是打了十年仗的菜鸟,他的政治负分,但性格坚忍不拔,有其祖先之风,另外战场上呆久了好歹会明白一些东西。
而且商团军的目标相当明显,最少虎鲁克和塔什海等人都看的出来。
林丹汗思索片刻后摇摇头,说道:“敌阵怎么展开,哪一边为主力穿透过来,现在瞧不出来。既然他们放了铒,我们就得吞,先把这铒吞了再说。你们俩人各领一翼,左右两路夹击其前阵,在他们主力上来之前把这前阵剿灭掉。”
两个大总官并没有明显的反对意见,既然要打了肯定还是要照赢了打,商团军摆到距离主阵最少五里开外的前阵就是一个明显的目标,而且看这些方阵的目标是往旧中京废墟一带,那里可以隔断蒙古人的右侧,把大量的骑兵往西拉木轮河一带碾压,从地利上来说,不消灭这些汉人前锋部队,对整个察哈尔人的阵列都有很大的危害。
“大汗可下定了决心?”塔什海看了另外几个贵族一眼,最后询问着。
商团军的骑兵最少还在六七里外,隔的很远,如果现在退出战场肯定还来的及。
“佛祖在上,长生天在上。”林丹汗颤抖着声音道:“先祖的英灵在上,我实在不能不战而逃,而且事到如今,逃跑也是毁灭。”
对这一点诸人倒也都是明白,要么全族放下刀枪,跪在草地上请求投降,叫汉儿趾高气扬的进入白城,然后决定大汗和全体族人的生死,要么就得奋战一场再说。
虎鲁克深沉的道:“被逼入角落的野狼会亮出獠牙,喉咙里露出低沉的吼声,警告猎捕他的人也要付出代价。难道我们成吉思汗的子孙还不如野狼?我愿率部下誓死奋战,不过请大汗发还我们左翼的甲兵,如果有了我原本的甲兵,获胜的机会会大一些。”
林丹汗闻言无奈的道:“甲兵指挥之权交给大皇后了,现在去问她已经来不及。”
众人都有些无语,林丹汗又一本正经的道:“两位大总官在皇后心中有过,要如疾风暴雨般的去猛攻一轮,立下大功,将功补过。”
两个大总官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不管怎样,察哈尔人开始动作起来了。
大量的骑兵继续从山丘和林地中涌出来,各部的台吉纷纷竖起自己的纛旗,到处是人的喊叫声和马的嘶鸣声,绵延十余里宽的战场上到处都是骑兵飞驰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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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乌云()
大量的壮年牧民被排在了第一线,然后将那些老弱或少年牧民安排在阵列之后,希图用他们的弓箭来替壮年牧民和甲兵提供远程箭矢的支援。
远方的前阵指挥部已经彻底排好了阵列,是一个四方形的方阵,战兵们也下马了,穿着全身铁甲的他们站在阵列最前方,厚实的银甲把他们包成了一个铁人,天气有些闷,昨晚的雷暴雨下在别的地方,草原的地皮很干燥,但空气中湿度有些大,这样的天气很容易叫人流汗,不过步行几百步,这些铁甲人已经汗落如雨,到了阵前他们就开始猛喝水,每个小队站在一个连方阵之前,大约五十步左右的地方,既能掩护身后的阵列,也能被身后的阵列提供火力支持,他们象一座座孤单的铁塔,排好阵列喝完水之后就屹立不动了。
号角声吹的很密集,察哈尔人如水银泄地一般的不停的出现在人们的眼前,一座座山包,草地,树林,河边,到处都是穿着灰黑色袄子的蒙古人,光是从人数上来说,察哈尔人正好是商团军的一倍以上,看到北虏只有八万人左右的规模,估计其中还有很多老弱,不少军官提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十一个步兵连队组成了一个大型方阵,和记商团军没有从戚继光的空心方阵中继承多少东西,戚继光的军事改革几乎是和西方的冷热、兵、器交替时的改革同时进行,可惜在中国这个军事天才只被当成一个普通的武弁,甚至是不安份的武弁,其在张居正死后受到冷遇和猜忌,在惶惑不安中度过了余年。他的空心方阵设计也相当巧妙,一个空心方阵每个方向部署两个司的兵力,每个方向留通道一个,方阵内又有小型方阵一个,留四个司的战兵,还有家丁和骑兵构成,如果外围方阵哪一个方向承受的压力大,中间的小型方阵可以随时被调动反击,并且内部兵力更为精锐,在将领的调配下可以随意由内圈发动凌厉的反击,外圈除了战兵和火器配给之外,还有戚继光的战车。
这是一个完美的兵阵构成,冷热、兵、器的结合,在戚继光的主持下蓟镇官兵不需要奋力死战就可以把强敌挡在塞外,在那样的方阵和浙兵的完美结合之下,戚继光做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伟大成就。
商团军已经接近全热、兵、器的配置,近两千三百人的步兵队伍中没有辎兵也没有骑兵,只有不到二百人的铁甲战兵,还有不到七百人的长枪手,一千二百多名火铳手构成了方阵的绝对主力。
每个长枪手左右之间的距离几乎是只有一臂,可以顺利挥枪就可以了。
手持滑膛枪的火铳手成了绝对的主力,不管是输出还是防御,普遍装上刺刀之后,火铳手的防御力也上升了一大截,眼前明晃晃的刺刀给了铳手强烈的自信,方阵训练完成之后,还有火铳手三人和两人配合的刺刀戳刺训练,一般来说火铳手可能对付不了建虏的白甲那种冷兵器的搏杀高手,但对普通的对手,两人或三人配合的火铳手绝对能在瞬间将对方扎成肉串。
连方阵就是以中队排开,每个排面是不到七十人的整齐队列,中队长在最中侧,鼓手和旗手在中队长身侧,每个小队都有火铳或长枪上配给小旗的队官,也就是以前旗队长的角色。
在方阵中间是前阵指挥,由一个团副指挥负责,他只有一面军旗,鼓手,旗手,还有几个参谋军官和军令官来协助指挥,当然还有塘马负责传令,同时在中军有二十个担架队员,几个军医官,在指挥身前是一个中队的骑兵,一个中队的分遣队,由战兵和火铳手组成,这两支部队由精锐组成,用于直接被方阵指挥派去执行突发性的任务,也就是救火队。
在侧面,后阵,都是由这样的连方阵构成,每个连方阵之间留有空隙,由虎蹲炮和小样佛郎机在阵前,四角都有两门四磅炮,前阵方阵不是单纯的连方阵,也不是营团级方阵,火炮的配置根据所需的火力配给。
在步兵方阵的南北两侧是拖后的猎骑兵骑队,以三排横队的方式戒备。
在阵后则是六个连横队的枪骑兵队伍,他们并不会如猎骑兵一样和方阵一起迎敌,而是会相机而动,在紧要关头充当一锤定音的角色。
在这样步骑混杂的前阵之后是大队主力,在周耀的命令下,大约三个团左右,混杂步兵和重骑兵,火枪骑兵的混合部队加快了速度,天气干燥,太阳已经升起老高,大量的金属物在光线下似乎扭曲和折叠了,这给人相当强悍的感觉和磅礴如山的压力。
在往战场前行时,一些猎骑兵和轻炮团的人明显更快一些,今天有幸没有落雨,双方都有急切会战的打算,前几天的小规模骑兵战使双方都接受了旧辽中京之外的这一片战场,战场相对于蒙古人来说更加有利一些,他们居高临下,对战场观察的更好,也试图从侧后绕道看看能不能截断商团军的后勤补给线路,事实证明毫无机会,强悍轻捷的猎骑兵根本不给察哈尔人任何机会,事实上蒙古人就没有什么后勤,而且这里已经是察哈尔人的核心区域,不然就算察哈尔人是纯粹的骑兵移动模式,和记的猎骑兵一样能断了他们的后路。
两军在东西三十里,南北二十里左右的地方展开会战,事实上整个战场要更加宽广纵深的多,在北端就是和记商团军的第三团和大量的蕃骑,还有巴尔虎蒙古人,在察哈尔人的身后更北端则是奈曼和敖汉,还有翁牛特人,当然还有索伦人和鄂温克人等部族在等着,同时还有已经从科尔沁穿过去的近卫第一团的将士,还有若干个强悍的分遣队。在右侧,西拉木伦河的西岸,近卫第二团等部队和更多的赶过来效忠张瀚的蒙古人如狼似虎般的逼迫过来了。
连科尔沁人也派了两三千人规模的甲兵,沿着西拉木轮河上游逼近过来,将不少原本在那边放牧的察哈尔人赶走,并且烧掉了大量的毡包。
换了一个月前,吓破科尔沁台吉的苦胆他们也不敢这么做,现在他们有了机会,于是也扑过来了,察哈尔人在这一片草原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科尔沁人被欺压很久,抓住机会就大肆报复,张瀚等高层现在也不会去庇护察哈尔人,他们既然不投降,选择了当硬骨头,那就得有付出相应代价的觉悟。
这些蒙古人和林中百姓加起来最少有十万人以上,察哈尔人全族的男丁只剩下不到九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