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第1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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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里也是传遍了,和记分号的店门口每天都有不少看热闹的闲汉,五城兵马司和巡城御史已经过去弹压过,驱赶走了大部份看热闹的,但正阳门东大街还是不可避免的热闹起来,哪怕是正经做买卖的生意人,到和记瞅一眼也是必然之事。
人们都非常好奇,张瀚到底是何许人物,先打服了土默特人,夺了青城,又收复了河套,据说漠北也服了,现在又要打林丹汗了!
不管怎样,林丹汗也是控骑十万以上的蒙古大汗,人们对和记讨伐他的行为既感觉痛快和解气,也是有相当的担心。
如果打不赢,或是打输了,和记在草原上的一切会不会烟消云散?
近来坊间的传闻和动向,魏忠贤十分清楚,也知道到了瞒不住的地步了。
递给天启的是宣府巡抚的奏报,也是魏忠贤授意之下写成的,对和记的事情几乎没有隐瞒都上奏了。
魏忠贤自己也有些犯怵,如果和记真的造反,大明怎么办?
要是大明亡了,自己到哪儿当九千岁去?
普通的太监还能有奶就是娘,魏忠贤的权势则全部寄托在天启皇帝一人之上,论忠心的话,魏忠贤还是不负他的原名李进忠,确实是对天启皇帝忠心耿耿。
“奴婢见过皇爷。”在往会极门之前,魏忠贤匆匆赶至,在天启面前行了一礼。
“厂臣起来。”天启对魏忠贤道:“你来当是为了和记之事?”
“正是。”魏忠贤起身皱眉道:“这真是万万没想到的事,几年前张瀚到京师时奴婢还见过他,只是寻常官宦子弟行商的样子,万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到今日这般地步。”
“吾也没有想到。”天启说道:“当年以为他是士绅行商旅事,结团练以自保,也有安靖地方的作用,现在看来,真是小视此人了。”
魏忠贤看天启脸上并无太多愤恨和忧惧之色,心中一宽。
这个时候连魏忠贤也是害怕的,他这九千岁也就是叫着好玩,他只是朱明王朝身上的一根毛,稍粗一些而已。
皮不在了,毛将焉附?
“皇爷将如何处置这事?”
天启皱眉道:“不要急,先镇之以静。”
“是,皇爷英明。”
魏忠贤没有多说话,老老实实的跟在天启身边,等着到会极门去。
……
信王板着脸坐在大轿里,从宫禁中一路穿行,从乾清门出来时,身后传来太监喝道的吃吃声,信王从轿中回头看看,见是皇兄仪驾慢慢从乾清门出来,显然是往会极门去。
此刻信王已经近东华门,守门的禁军赶紧打开城门。
一个奉命轮值的伯爵穿戴甲胄,远远的向信王仪驾下拜行礼。
信王冷冷的瞟了那个伯爵一眼,近来信王出入宫禁较多,感觉宫中守备并不森严,这令得他对这个世代提领皇城上三卫禁军的伯爵有些不满。
大轿从东华门出来,先往南走了一阵,再折向东,走不远就是信王府邸所在。
这一片区域多是亲藩和公主府邸,当年极盛时有过万间宫殿房舍,俱是宗亲所居,号称十王邸,后来亲藩不准朝觐,只有未之国的亲王出宫时暂居,比如嘉靖年间的裕王和景王,万历年间的福王和桂王,现在又轮到信王了。
大婚在即,信王府内外都很忙碌,不断的有人流车马经过,信王对此并没有太大兴趣,只是冷冷的瞟了几眼而已。
沿途见到信王仪卫的人们都赶紧跪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少年亲王和天子的脾气不同,天子较为随和,信王殿下则秉性严厉刚毅,虽然对亲信的太监们也十分倚重和客气,但对普通的下人则不假辞色,甚至犯过之后会毫不犹豫的加以严惩,所以王府的人对信王都十分畏惧,不敢有丝毫怠慢。
王府的正殿叫银安殿,信王轿子没有停在正殿,而是穿过二门,在内殿门前停下。
一大群太监躬身等候,等信王下轿之后,众人赶紧问安。
信王没有出声,沉着脸点点头,他的瓜子脸的下巴显得有些尖。
众人都没敢出声,曹化淳原本要回禀打听来的信王妃的消息,这时也赶紧作罢。
所有人都看出信王殿下情绪不佳。
四周都是红墙和高高的殿顶,走在这样的地方人其实相当压抑。
在后世人们进这样的地方只有好奇和旅游时的轻松和愉快感,而常年居住在其中的人则感觉会完全不同。
信王没有再坐软轿,只是沉着脸在前头走路,过百人浩浩荡荡的跟在王爷身后。
这场景有些可笑,不过在王府中定然没有人敢笑出来。
信王寝殿其实是一个大四合院,两边偏厢,中间正房,四周用游廊相连,中间是大天井,西南角有井,中间种着桂花树和一些盆栽的作物,春天了,不少花开的正好。
在花香阵阵中信王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感觉一阵轻松自在。
在外,人们视他为储君,但又提防着他,不敢随意表现出与信王的亲近。
因为皇帝毕竟才二十来岁,谁知道什么时候哪个后妃突然就怀上了?
成化年间也是孝宗皇帝可是在后宫藏到六岁才露面,在此之前宪宗皇帝也是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子嗣,有天看到自己头发白了,悲叹时才有太监告诉他皇长子已经六岁了。
其后数年又连生几个皇子。
当今天子应该不是有万贵妃那样的人物暗害皇子,天子只宠爱张皇后,而张皇后的品性世人皆知,堪称贤良淑德,掌管后宫人人敬服。
信王一直在担心,有一天突然出来个皇子,自己就得立刻狼狈出京,之国就藩!
然后什么理想和报负都化成空,什么都是假的。
信王想到这里就更不开心了,几年前对皇兄的崇拜和信赖早就荡然无存,只剩下种种鄙夷和轻视。
兄弟之间的情感可能天启皇帝还保留着不少,毕竟他是兄长还是皇弟,一直在俯视着信王这个小兄弟。
皇帝始终不曾真正了解到,信王已经长大成人,并且经历了严重的叛逆期之后,性格中只剩下偏执与刚愎。
一个宫女端着茶水走进来,被屋中严肃的气氛一惊,镶满了螺甸的紫檀木制的托盘歪了一下,溅了一些茶水出来,洒在了信王红色的亲王袍服下摆。
“该死的贱人。”信王猛的站起来,起脚在这个宫女的胸腹间猛踹了一脚。
“该死,该死。”信王没有停脚,在哀哭的宫女身上继续踢着。
“废物,废物。”信王继续踩踏着。
“要你何用!”信王停脚,云履上已经沾了不少血,小宫女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声息。
“赶紧拉下去处置了。”曹化淳赶紧下令,几个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过来,将受伤很重的宫人拖拽了下去。
金砖地面上有明显的血迹,信王喘着粗气,眼睛瞪着众人。
“今日之事,谁也不准外传。”
“是,王爷。”所有在场的人赶紧躬身,不敢与信王正视。
“孤要平心静气。”信王坐下来,吩咐道:“拿字帖来,孤要临帖写字。”
很快就有人摆好了文房四宝,信王坐在书案前,开始一字一板的写起字来。
过不多时,信王强自镇定的坐在书案前开始临字帖,写的是颜体,信王现在还在打底子的阶段,平时字写的中规中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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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心事()
“恭喜周兄。”
“周兄这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多谢诸位。”被恭喜的周铁口脸上没有一点儿笑容,只是敷衍式的拱手还礼。
“老周你搞什么鬼。”李国宾诧异道:“当上亲王丈人了,大明你可算是能横着走了,怎么还这么愁眉苦脸的。”
“可不是。”刘吉也打趣道:“打今儿起,你周奎算是大明的一号人物了啊,虽说不如国丈,也不能封伯,可寻常人也惹不起你。若是信王哪天之国就藩,你跟着去,地方上文武大员,士绅豪强,哪个敢不给你面子?豪宅府邸,奴仆丫鬟,几年功夫这些东西就全有了。你不是每常和人说你是富贵中人,绝不会贫困了局。以前我常和人说,老周那一套全是胡掰瞎扯,现在看来你竟是真有几分本事的。”
众人闻言皆是大笑,刘吉倒是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算命起卦在这个时代也不是人人未必都信,士大夫也不一定信这些江湖术士,除非是如开封宋矮子那样混成江湖名人,好歹还算有些地位,就算这样也进不了真正的士大夫的家门,只能在一些底层的士绅和小官员家里出现。
周奎因为一直在和记对面算卦,刘吉见到了,偶有评论,当然不会是什么恭维的好话,只是会拿周奎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两边的关系其实很是不错,周奎对和记向来推许,和记这边的人偶尔也会帮衬他一下,真遇着什么事了请帮忙,和记的人也从来没有推托过。
周奎在京师大小也算一号了,只是声名只在百姓和商家之间流传,此人家就在正阳门东大街,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租下宅院只是为了他的铁嘴买卖,生计过的其实相当的困难。
周家大姐儿也是人近皆知的贤惠,帮着父亲操持家务,照料幼弟,每天都在大街上进出,后来年岁渐长才不怎么出门,不过其长相名声都很有口碑,皇家出来替信王挑媳妇时,最少在正阳门这里,访到周家的时候,众人都是极力称赞,最终周奎的女儿成功入选,由一个江湖卖卦的女儿成为了信王正妃。
这也是大大明特有的现象,皇后和后妃皆在百姓中选,最多是六七品的武官或文官家庭,很多就是普通的生员或是百姓家庭里选出来的后妃。
现在的周奎可完全看不出当了皇亲后的自得……大明由于从底层选后妃,所以对皇亲没甚忌惮,包括驸马也一样,皇亲是养着,做些不法事也不怎么去管,所以皇亲没有不富贵的,驸马则可以办差,比如皇帝坐在金台上时,身边最近的除了太监外,就是左右对侍的翰林官和锦衣卫堂上官,锦衣卫官对面一般就是驸马,也是属于皇帝最亲信的权贵了。
“诸位莫取笑了。”周奎对四周看热闹的一拱手,说道:“一入宫中深似海,就算当的是王妃,小女也等闲难见了。若是依着俺,不如寻个殷实良善人家嫁了,无事还能回来看看老父。”
“这倒也是。”
“老周这是心里话。”
四周不乏对周奎羡慕嫉妒恨的人,不过周奎也是老江湖,几句话就把各人的嫉妒心里给抵消了大半。
皇家的这门亲不是好结的,富贵的同时也有被彻底抹消的亲情。
若是周奎还有妻子,在逢节庆寿辰时能进宫拜见,母女还有见面的时候,周奎是男子,想进王府见女儿是不可能了,周氏也不可能出来见父亲,等周氏和信王成亲的那天,就等于是周奎和女儿永别的那天。
就算是周奎死了,周氏也不能出来拜别,只能在王府服孝,就是说这一走,父女两人这辈子就没机会再见面了。
周奎的话肯定是出自真心,好歹是从小带大的亲生女儿,女儿又是懂事,父亲哪有不疼爱的道理。
不过李国宾瞧出来周奎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