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第10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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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关注那些空白的区域和黑块,来调整驻守部队的位置,和军训司商讨决定训练计划,调度主力部队镇守可能会发生大战的地方,同时对下一年乃至数年之后的大局进行推演。
参谋需要灵光一闪,但更多的还是还是要陷在冗杂的具体事物里去,这也是张瀚考虑很久,没有用夏希平来取代孙耀的原因所在。
“你的思维不要局限住。”张瀚很有耐心,提点着自己这位忠实勤恳思维缜密,只是有时有些僵化的部下。
孙耀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看打量着战场,用望远镜不停的看向远方。
“我知道了。”孙耀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他道:“火落赤打的是战局不利就绕道从边墙入口,从大明那边跑的主意。”
“对喽。”张瀚没有失望,他很高兴的道:“你能想出来,我很高兴。”
“可是他们不惧怕大明官兵的追击堵截?”
张瀚反问道:“换了你,你怕吗?”
“怕他娘……”孙耀难得的暴了句粗口,急着道:“大人,要急檄西路军尽快赶过来,不然的话真的叫这条大鱼给跑了。大明那边一团散沙,北虏历来破口都不吃亏,何况是举族而逃的归师,而我们又不能追,我军一旦大量进入大明边墙,这几年来和大明朝廷的默契就直接完了。”
“放心吧。”张瀚笑着做了一个手式,说道:“这一次我们要尽快结束战争,所以我用了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代价不大,连田季堂也觉得值。并不是有意隐瞒参谋司,而是这样的手段终究不是常规的战争手法。”
孙耀听的一头雾水,半响回不过神来。
他征征的道:“那我们还打不打?”
“当然要打。”张瀚道:“这样的攻坚和用血火消磨意志的战事,对将士们也是难得的考验。一直以来我们打仗都打的太顺了,给将士们一次锻炼的机会也好。”
孙耀欲言又止,这样的锻炼机会注定会要用将士们的血与肉来付出代价,毕竟跟随过来的只有小型火炮,对眼前蒙古人的地利来说这些小型火炮的威力并没有太大作用,毕竟离的太近会射伤自己人,而离的远了,隔着壕沟与大河,小型火炮的用处几乎只能是提振士气用了。
“放心,我有分寸。”张瀚制止了想说话的孙耀,说道:“况且也不要小瞧了咱们的将士。”
……
“轰……”
卢四不远处的火炮又一次开火,红色的火舌喷薄而出,炮弹向前方飞掠而去,但和前几枚炮弹一样,这颗火炮在五六百步的距离力竭落了下来,并没有飞出太远的距离。
火炮的炮弹落在枯草和残白的积雪之上,溅起了一片黄沙,这是一幕叫人愉快不起来的场景。
除了一些虎蹲炮和小样佛郎机被派往前方之外,还有一个连不到的四磅炮随行穿越沙漠,由于蒙古人挖了大量的壕沟,还有河流和沙地的地形配合,他们狡猾的躲在这些有利的地形之后,窥探着商团军的动向,火炮推向前他们就退一些,四磅炮的有效射距只有几百步,这一点距离对于河流和大片的壕沟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处,而战斗工兵要处理这些复杂的防御地形需要时间,中军那边却是已经有了明显的旗号,张瀚亲自下令,各部各团,营,连,分别进入攻击位置,今晚之前,最少要向前推进五公里。
五公里路,如果是卢四带着部下早晨跑圈,标准的合格时间是二十五分钟。
一般的小伙子都可以轻松办到,体能稍差一些的训练半个月增加营养也绝对可以。事实上一般五公里跑的成绩都是二十分钟到二十二分钟,跑到二十五分钟才合格的会被嘲笑的。
武装越野五公里才有些考验人的体能,身上背着六七十斤重的装备,用小跑姿态前行,有时候还要涉溪过河,或是攀爬高山,但训练科目有的就必须要完成。
风餐露宿和武装越野都是很正常的训练课程,五公里跑也是人们最熟悉的。
可是眼前的五公里真的不是普通的五公里,到处是沙地和枯黄的充满残雪的草地,黑水河早早化冰,冰寒刺骨的河水正处于雪融后的涨水期,河水异常汹涌,同时冰寒刺骨。
再有那些高矮不平的流沙地,可能上一脚只没过脚脖子,下一步就是深陷至腰间。
再有那些长长的弯曲着的壕沟,蒙古人有十来万人在这几十里方圆的战场上,前几天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就是在挖沟,还好他们的工兵用具不多,数量少而且质量很差,否则沿着黑水河到白城子和灰城子这一带准定被挖成巨大的蜘蛛网一样的形态。
往南去想包抄也不可能,南边有红柳河,也是一样有湍急的冰寒河水。
没有火器可依靠了,只能用强攻的办法来硬推。
工兵们准备了大量的梯子,同时和辎兵在身后准备沙包填壕,但也要战兵先打开缺口,越过壕沟和过河的工具就是梯子和小小的羊皮阀子。
大家1111要悠着点啊。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铜号()
卢四还是和张彦升搭挡,不同的就是经过半年时间的磨练后两人已经分别是连级指挥和连级军士长了。
这也很正常,商团军又迎来了一次强力的扩军,很多原本的架子团开始大量的补充兵力,比如两人现在所在的第三团,他们从杨泗孙那里被调过来,先是塞了一个中队给张彦升代管,然后又塞进来一个中队,最后宣布成立了一个新的连,部队在全训时期就被调到云中堡一带驻防,接着进入冬季训练,最终跟随张瀚,编入战斗序列,越过沙漠,抵达战场。
这个连合练不到三个月,但军官和将士之间都很熟悉了。
将不识兵,兵不识将的情形在和记的商团军中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部队经常搞集训,搞大规模的武装行军,搞对抗训练和演习。
张彦升熟悉他的每个中队长,同时也认得每一个队官,当然也包括同级别的老军士们。
同时对大量的士兵他也相当的熟悉,营级以下的军官还要亲自上战场,不仅要负责日常的管理还要在战场上披坚执锐率领将士冲锋,同时要能负责战场上的临机指挥,这一点来说营连中队级的军官身上的担子比起团级指挥还要重的多,当然双方负责的事情也不是在一个等量级别上。
还好有军士长制度,每一级的军士长都是军官的有力臂助,他们会帮着军官熟悉麾下的弟兄,日常的管理军士们调教部下比军官更方便,在战场上他们也是最好的帮手,一声怒吼就能叫那些犹豫不决的新兵蛋、子浑身都充满了勇气。
可是不管怎样,眼前的这个战场对张彦升或是卢四都是崭新的考验。
甚至军训司在组织大规模军事演习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类似的科目,可能是大家都感觉不管是北虏还是东虏都不太可能组织起象样的防御,而针对大明的攻击演练还不到时候,最少在现在还不行。
“军号响了,全连准备。”
不远处传来张彦升的吼叫声,带兵一年多了,这个曾经稚气犹存的青年军官已经越来越沉熟,当然也就越来越象那些军中的那些老军官一样,不同的就是张彦升骨子里还是有商人子弟读书后的气息,精细,而文气犹存。
卢四则已经通过了初级军官考核,并且打算念官校时直接考中级,以他的战功,资历,勋章等一系列的加成,估计卢四出来之后就会直接被任命为连级指挥,甚至是营级副指挥,直接任某个营指挥的副手。
军号声在长达十余里的战场上此起彼伏的吹响着,铜号声格外的嘹亮和振奋人心。
这是张瀚根据后世的冲锋号的回忆令人谱写出来的旋律,一出现在军中就格外令军人们欢迎。
号角声也不错,呜呜的号角同样能令将士们热血沸腾,不过没有鼓声来的慷慨激烈,更没有铜号声这样尖锐到刺破人灵魂的力量。
到处都吹响了铜号,一面面旗帜在顺风招展着,以北而南,以少击多,战线上到处是沸腾的将士,整条战线的将士们如水银一般开始向前倾泄着。
卢四亲自率着一个中队,这个中队的中队长有些稚嫩,是只菜鸟。
虽然新军官会努力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并且努力不叫自己显得太过笨拙,但越是这样的努力,却是把自己的不足之处暴露的相当充分。
这无所谓,每个新军官都要走过这段历程,短则三四个月,长则半年一年,最终他们都会适应的。
但当一个中队长能完全掌握自己的部队,指挥如意,甚至立下战功之时,往往也就是他们调离的时候到了。
在空中俯瞰的话,整条战场仿佛是被一从从银色的灌木挤满了,将士们披戴着银色的胸甲或是打磨成亮银色的扎甲,鳞甲,火铳手们则是亮色的锁甲或是绵甲,所有人都戴着亮银色的铁盔,枪骑兵们带佩戴着铁面具,跳荡战兵们则包裹的更严实,他们是标准的铁甲将士,象是一群群被钢铁环绕的铁猛兽。
这是一支无比强悍的军队,从早晨开始准备之后,所有人尽力一餐,然后把自己心爱的战马交给别人去照顾……在眼前强横的防御之下骑兵是没有发挥的余地,连蒙古人都是在防御工事后弃马步战了,这是一次相当别致的战争,与商团军人们以往的记忆和经验完全不同。
攻守易势,强力防守的一方是蒙古人,逼迫商团军下马步战的也是蒙古人。
“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打这样象样的蒙古人了。”张彦升在跃向壕沟的时候,忍不住对卢四叫喊道。
“我看也没有那么难打。”卢四年未及二十,战场经验却是堪比经验最丰富的老兵。
对面的蒙古人仍然多如蚁群,并且分散部署在各个重要的节点上。
战场东西十几里,纵深达三四十里,遍布着长壕与蜿蜒流淌的河流,甚至如果在高处的话,可以看到右侧方向的灰城子和更远处的榆林城,当然也能看到大明曲折的边墙。
这是鄂尔多斯部的精华所在,当然不是指往沙漠地区的这片地方,而是东西朝向的千里草原,前套和中套地区,部分的后套地区,汉家的养马场,鄂尔多斯部主要就在这里活动。
和记没有进入草原之前,库布其沙漠之北不少地方也有鄂尔多斯部传统的放牧地,他们和土默特人并没有冲突,所以可以共享足够大的地盘。
这里却是天生的战场,沙地,河流,山丘,现在又加上长长的壕沟。
从防御上来说,足可抵消蒙古人没有火器和军堡的劣势,天然的防御加上人工的搭配显得那么搭配,简直是完美的加成。
可是防御阵地上的蒙古人的表现就很差劲了。
队伍乱哄哄的,始终有大群的牧人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跑。
满是矮壮的罗圈腿在地面上乱跑,场面和美观一点儿联系也是没有。这帮人骑惯了马,根本不知道怎么走路,更不要说用两腿来奔跑了。
场面混乱,代表着指挥的相对混乱,很可能也是士气不振。
总之在卢四眼中,眼前的这些敌人虽然是自己这边的十几倍还多,也就是稍微多费些力气的事情而已。
军士长的话引发了不少老兵的共鸣,进而引起了一片赞美的叫声,使连队里的一些没太多经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