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飘香-第8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通见女侠伤感,不由自告奋勇道:
“既然方大夫这般说,不如我转回象山去一趟。”
女侠含泪微笑,道:
“是我负他,不过我还有大仇未报,那棋盘山的李大鼻子与赤眉红毛贼,两边势力又大,我得设法专心去对付呢!”她拭去泪痕,又道:“如果有缘,师兄或会再来,如若无缘,又何必强求?”
这天女侠三人就住在方大夫后院的客房,第二天一早,女侠三人就要上路,方大夫知女侠报仇心切,挽不住,吩咐伙计把女侠三人坐骑牵出店门口外,随着女侠来到大门外面,方大夫以极为沉痛的心情道:
“我那南宫贤侄此生若失去你,他必然悔恨终生,我老头不见你二人比翼双飞,也是我一生中最大憾事!”
女侠缓缓跨上驴背,勉强挤出个笑意,但当调转头往镇外面去的时候,方大夫清楚的看着女侠的背影,她正在双肩耸动,显然在哀伤呢!
女侠三人驰出荆紫关,决定先往南阳府去,因为过了年以后,赤眉贼毛子在附近府县闹的十分厉害,南阳府守备曾决定过了年要围剿红毛子,而女侠也答应过完年就赶到南阳府衙帮着官兵,亲上罗汉岭呢!
他们三人从荆紫关往东南走,沿路发现不少灾民返回中原去的,女侠一则以喜,一则更忧,因为灾民们终于重又返回家园,只是新朝代却现出盛世来,这往后又不知……
就在距离何家集尚不足二十里时候,春阳已快中天,虽说骑着牲口,也有些热闷,三人全换上夹衣,女侠甚至连她的黑披风也收入包袱里,显然一身轻快样子。
三人驰上一座松树岗,前面路旁边,一棵虬髯盘根,弃茂根深的老松树下面,两个老夫妇守住一个凉粉挑子,那老者生得浓眉大眼,大手大脚,手上端了一个乌黑发亮的足有三尺长的旱烟袋,铜嘴铜烟锅,正“叭叽叭叽”的闭目抽烟呢,三个人上得岗上,就快到松树下面了,他才把眼睛睁开来,立刻露出一片惊喜的样子!
这时女侠见担子旁边坐的老太婆,她头发稀疏花白,脑后结成一个小髻,还用一块天蓝布包起来,大扁嘴巴上面的小鼻头,好像是生长的肉疙瘩,满面皱纹分四处,那是两个眼角与两个嘴角处,这时她见女侠三人来到,咧嘴一笑,露出残缺不全的几颗黄牙:
“三位,下马来吃些井水凉粉吧,扁豆做的,吃了挡饥又挡饿呢!”
女侠一见,回头问牛大壮道:
“咱们要不要吃一些再走?”
周通道:
“还是先赶到何家集再说,晚了怕赶不上吃中饭呢!”
牛大壮离开山区两个月,乍见凉粉,一抹嘴巴道:
“吃一碗也耽搁不了什么!”
这时那老者直不楞的望着女侠,道:
“姑娘可是传说中在这八百里伏牛山区行侠仗义,追杀几处大盗的女侠?”
女侠笑笑,早听得牛大壮道:
“一点不差,我们这就是去南阳府呢!”
老者一听哈哈狂笑,道:
“真是老天有眼,终于让我们老俩口看到了,哈……”
就在他一阵大笑中,忙对老太婆道:
“你听到没有,咱们敬仰的人到了,你还不快些把大达凉粉送上去!”
老太婆鼠跟上翻,边忙着用一个带孔铁杓,在一块凉粉上刮,那一条条似筷子粗细的凉粉,刹时被她刮了一大碗,又见老太婆忙着把蒜汁姜汁、酱油米醋、香油浇在上面,更伸手从箩筐中取出个小罐来,边问道:
“要咸多放盐。”只见一杓精莹透体的“碎盐”全放入凉粉里,一面交给老者,端向最前面的女侠。
女侠见老者对自己恭敬,只得先翻身下驴,走到驴前,笑着接过一碗凉粉……一面接过一双筷子在碗里拌搅,大蒜油香,凉泌泌的使得女侠咽了一口唾沫,正准备张口大吃呢!
就在地上老太婆正叨弄第二碗,女侠就要吃的时候,不防小黑驴突发野性,驴嘴狂抬猛抑,正巧把女侠手中一碗凉粉掀翻地上,“叭”的一声碗破了,凉粉也洒了一地!女侠已久未骑小黑驴了,以为它在发脾气呢,不但不生气,反倒拍拍小黑驴,道:
“原来你也想吃,好,地上的就由你去吃吧!”
这是两个老的,对望一眼,老头儿举着旱烟袋直想打过去,边骂道:
“你这畜牲,这般野性,想是要讨打了。”
原本是第二碗要送给牛大壮的,这时老太婆道:
“没关系,没关系,这一碗姑娘先吃!”
不料怪事又见发生,原来老太婆的一碗凉粉尚未递给女侠,小黑驴又是一扬脖子,一碗凉粉又被掀翻在地!
老者不由怒骂一声:
“好畜牲,找打!”
喝声中,乌龙出云,挟着啸声,一闪而击向黑驴头上,女侠一看,横里拍出一掌,虽把老者旱烟铜锅挡偏一边,但觉老者似非常人,再说自己黑卫向有灵性,可能这对老夫妇有问题,难道……
心念间,黑牡丹跨前一步,对面前一对老夫妇道:
“两碗凉粉能值几何,怎可出手伤我坐骑!”
老太婆颤巍巍的站起来,戟指小驴对女侠怨恨道:
“吃的东西,怎可令这畜牲一再糟蹋,这种坐骑,就应该一顿皮鞭抽的!”
女侠却尽量把声音压低,道:
“老大妈,我这坐骑已为我代步万里,从未这样呢!”
这时就见老者浓眉一皱,冷冷对老太婆道:
“算了算了,快重新再弄吧,完了他们就上路了呢!”
只老者一句话,突然女侠灵感一动,她想起马二娘的黑店来了,难道……
想着想着,她把黑卫拉向一边,一个人先走到凉粉挑子前面,冷笑的接过一碗凉粉来,边调和着,口中低声的对面前的老者道:
“老丈刚才的火气太大了,几碗凉粉,多少银子我全照出,另外我请老丈吃一碗,呶!接着吧!”
老大娘瞪着眼睛不说话,直拿小眼瞅着老头看,她那干瘪的嘴闭得只剩一条线,衣衫内的胸膛起伏不停,另一面老者陡然露出一脸横肉,两条浓成了双刀眉,接过一碗凉粉,重重的往摊子上一搁,“呼”然声中,他直起腰杆:
“不吃算了,各位请上路吧!不要仗着腰里有几个,就要横着行了!”
周通一听大怒,道:
“你这是怎么说话?”
女侠早伸手拦住,笑对老者道:
“老丈误会了,我可是很诚意呢!”也不知何时,女侠手里已握了一根银簪,笑着又把一碗凉粉端起来,银簪已巧妙的插入凉粉里面,而两个老者还以为她要吃呢,老太婆忙笑着递上一双竹筷来。
不料女侠手腕一翻凉粉中的银簪已被她举在手中,银簪乌黑发亮,而两个老夫妇双目更亮,只听老者怒指女侠道:
“原来你……你早已看出来了!”
牛大壮与周通二人不等女侠吩咐,早拔出刀来,周通骂道:
“好可恶啊!年纪一大把,竟还有害人心。”二人一纵横拦,已把两个老人围在中央。
女侠黑牡丹道:
“说吧,你们为何要下毒手,从毒性看,这显然无药可救的砒霜吧!”
这时老太婆一声咭傲长笑,摊子下面抽出两把短刀,跨步站在老者一边,道:
“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被咱们兜上这女的,可不能放走他们,拼着老命不要,也要替咱们一双儿女报仇。”
女侠三人正感奇怪呢,就听老者道:
“兀那黑衣女子,常同你一起的两个年青漂亮男子呢,他们到哪里去了。”
老者这一问,女侠三人更见惊讶,黑牡丹心想,这才真叫活见鬼了呢,当即反问道:
“你说是要为儿女报仇,那就是说看你一双儿女是干啥的,又是死在何人之手!”
老者一听,全身颤抖不已的道:
“他们是死在常跟你搅混在一起的那两个年青人手里的,如今我们到处打听,知他二人常与一个黑衣姑娘一起,另外尚有两个大个子,大概就是他二人了吧!”说着,戟指牛大壮与周通。
突又听老太婆道:
“老头儿,想不到咱们已把鱼儿钓上钩,竟然会被逃去,功亏一篑,令人可惜!”
女侠一听,心明如水,两个老人准指的是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不用说他二人一定杀了这对老人家的儿女,但如果他儿女为盗或为害地方,杀之那是应该的,自己也相信南宫师兄绝不会滥杀无辜,他们的儿女不用说准不是什么好人!
心念间,强忍一腔怒火,一面拦住周通牛大壮二人冲动,边问老丈,道:
“你说你们一双儿女被杀,一定有原因,说说看你们的儿女何人,怎会被我师兄他们杀死的!”
老头儿浓眉突的上扬,双目凸出的沉声道:
“我儿子名叫常香玉,女儿常香姑,二人原本是一双玉一般的人儿,就在上集附近的洞宾山吕仙道观学道,已快有一年了,平日里对我老夫妻二人诸多孝敬,不料的年前被杀死在道观里,几经打听,才知道是两个年轻人所为,后来我们又在夏馆打听出他二人原来常同你三个在一起,今日遇上,岂能轻易饶过!”
老太婆也怒接道:
“只不知他二人躲到哪儿去了,我们已踏遍伏牛山,为的就是要杀此二人报此大仇呢!”
这件事南宫年并未同周通或牛大壮二人提过,但却对女侠详述过吕仙道观之事,如今听得老者一提,心中了然,不由冷笑,道:
“原来竟是那回事,亏得你们这种父母,竟还有脸出一来为这一双无耻之徒报仇呢!”
老者一听大怒,道:
“你说什么?他们出家人在吕仙道观修行,人在乱世,各有不同求生方式,合着是他们招惹你们了,要你们多管什么闲事,想在伏牛山区扬名立万,难道就得把我儿子女儿全杀死呀!这事要是你,那又该怎么说!”
一篇歪道理,说的女侠气往上冲,道:
“出家人应该心正、身正、口正,做事以爱普化大干,广施慧德,行诸方便,心无邪念,善恶不生,以性处世,可归正道,然而你们一双儿女,女的以姿容媚人,残害许多年青年人,使成白骨一堆,男的却又不男不女,污染道观圣地,且又把我师兄二人全诱到地下机关,百般引诱,杀之正是为地方除害,为佛门除妖,这事谁遇上也不会放过的。”
周通怒道:
“原来他的一双儿女是一对荒淫道姑呀!”
老太婆突然怒喝道:
“你们不必说了,今天我们不是来数说我那一双惨死在你们剑下的儿女,除了替他二人报仇之外,说别的全是放屁!”
老头儿形态忽然凶悍,全身杀气腾腾,虽然看上去极为老态,但在他双目似喷出的火焰中,那真似一头凶残的老斑豹!
另一面,女侠又见那乡巴村妇的老太婆,一瞬间双手握刀,有似母夜叉一般迈着一双大脚向她逼来,她那种笑眯眯的和颜悦色,全走了样,变得这般的令人可憎可怖!
她因嘴巴门牙脱落,说话来带着“咻咻”声,阴凄凄的话声中咬字不清的道:
“老婆子活了六十整,八百里伏牛山区里也混了不少日子,一向只干我老俩口该干的事,今日原本送你们三人每人一碗凉粉,叫你三个不渴又不饿的同赴丰都黄泉,不想竟被那畜牲坏了我们的事,等收拾了你们三个,再拿那黑畜牲剥皮!”
牛大壮心想,多亏头一碗送在女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