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飘香-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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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牡丹正要问那周仓呢,早听周仓道:
“姑娘你等等,周通把事办完马上回来!”也不等黑牡丹再说什么,抹头大步提刀冲入厢屋,于是从厢屋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旋踵间,大汉一手提刀,一手提了一颗人头,来到院子里,只见他奋力把人头掷在那年青和尚身旁,骂道:
“好一双狗男女!”
黑牡丹见这黑汉性烈如火,嫉恶如仇,该是英雄人物,这才入剑归鞘,迎着黑汉走来。
只是那黑汉并不多言,走入大殿,脱去一身盔甲,又把关刀放进神案台周仓手中,走下来爬在地上连叩三个头道:
“一家子,我周通在你面前借刀杀了三个恶人,可是我!我……”
他似是有着一肚子苦水,因为就在他拾起藏在殿角的哨棒,提着包袱来到黑牡丹面前时候,直着喉咙对黑牡丹道:
“姑娘,你才算得是红线一流女侠客,周通惭愧,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着,竟调头走入夜暗中,而使得黑牡丹连说话机会也没有。
黑牡丹返回客店时候,已是四更将尽,鸡子已叫头遍,翻墙进入客店,穿窗而入,她发觉客店内一片死寂,于是又在床上睡一歇,直到那小童用木盆端进洗脸水来,黑牡丹才起身收拾着准备上路,一面想着昨夜关帝庙的事,不知老太婆知道以后是喜是悲呢!
这天午时不到,黑牡丹早盘上形势险峻峭拔的大山,这座山方圆三十里,往北就是荆紫关,山南则是浙川县,有一条松林山道,盘着这座山绵延七八里,就在半山上,一大片如火般花林叶矮树,密密的直到山顶上,黑石青苔的深山坳里,隐约有一处小庄院,那是依着山壁而建,庄院不大,但那种红墙绿瓦,高翘屋檐下的龙头横梁,,闪耀着叮铃当啷的风铃声,给人一种特异的美感,在这种深山中,能看到这么一处庄院,给人产生一种天下太平的感觉,但事实上却非那么一回事!
顺着官道盘上山,黑牡丹却在一片老松林下面发现一座小茅棚,两个壮汉,正挑来两桶包谷稀饭,一盆小菜外带一大包杂面馒头,二人把吃的往茅棚内一张桌子上放好,这才拉了一张板凳,往茅屋外松林下坐着,一见黑牡丹骑着小驴到来,其中一个早迎在路当中,道:
“姑娘,你这是往荆紫关吧!何不下来歇歇吃些东西再上路!”
翻身跳下驴背,来到茅棚外面,黑牡丹指远处山庄,不轻易的问道:
“你们可是那边庄上的人?”
“不错,我们就是卧虎山庄的人!”汉子边说着,早端了一碗稀饭一碟小菜两个杂面馍,送到黑牡丹前面又道:
“高庄主积德行善,每天午时在此舍饭,姑娘来的巧,这顿饭免费,管你吃饱不要钱。”
黑牡丹一笑,道:
“一路行来,总算在此地遇上一位行善的人,倒是难得!”说着遂把宝剑包袱往桌上一放,端起碗来就吃,边又问道:
“你们庄主这种善行,实在令人欣佩,不知高庄主的大名如何称呼?”
“我们庄主叫高亮,卧虎岭北到荆紫关,南到淅川城,何人不知谁人不晓,姑娘是外地来的,大概没听人说过,不过只要你稍一打听,没人不竖起大拇指的。”
黑牡丹一笑,正要再说下去,突见十多人喘急的走来,他们肩扛扁担腰插山斧,上衣汗湿的挤进茅棚来,早听另一汉子不高兴的道:
“怎么天天就是你们这些人,难得有几个生面孔。”
只是这些人嘻嘻哈哈,也不多说,只是自己动手,早把一桶吃的,一扫而空,每个人捧着肚皮又走入山中。
高家的两个庄丁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东西一收拾,咕哝着走回卧虎山庄,临去,一个庄丁对刚跨上驴背的黑牡丹道:
“这群王八蛋,是山上打柴的,也不知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这些天来每逢正午,他们就跑来大吃大喝,吃完擦嘴走人,干脆俐落,不带谢字,一付吃孙喝孙不谢孙架式,真想一把毒药全毒死!”
黑牡丹一皱眉,庄丁早走去好远了。
顺着山道往北盘去,黑牡丹环着沿山道的两边密林,阴森森的有些慑人,正是削壁悬岩,穷山恶水,松枝连天而又虚幻幽幽,可不是野狼斑豹出没的地方。
大白天没有野狼斑豹,不过当黑牡丹绕过最后一个山角,眼看着快要脱出这大片松林的时候,突然间,自林中冲出一个虬髯大个子,只见那大汉好快身法,几大步已绕在黑牡丹前面,双手握着一根哨棒,黑团大脸,一件短背心,包不住一身坟起肌肉。
林阴道上看的真切,黑大个子惊楞暴退,道:
“怎么是你?”
“你是周通?”
来人正是昨晚血战关帝庙内的周通,只听他吃吃的道:
“昨晚未见姑娘骑驴呀!”
黑牡丹一笑,道:
“那是周壮士没有看到,如今这种架式,周壮士可是要拦住我的去路?”
周通心里十分明白,自己绝不是这黑衣姑娘对手,心念间,急忙摇头,道:
“碰巧遇上,姑娘你好走,后会有期!”说完扛起哨棒急急的大步走去!
黑牡丹一见这种情形,大感迷惑,这姓周的到底是干啥的,怎么神秘兮兮的?
只是黑牡丹并未再稍作停留,当周通背影远去而消失在松林中以后,黑牡丹也催动小黑驴走去,天快黑的时候,她已到了荆紫关。
找了一家客栈,把小驴安置在栈房厩上,黑牡丹这才关起房门稍作梳洗。
荆紫关是个小城镇,距离丹江不远,在这山区一带,算是热闹城镇,只是这两年因为灾荒,山区不靖,往来客商锐减,各行生意也清淡多了。
黑牡丹梳洗完毕,款步来到前面饭堂上,要了一些吃的,边看着外面街道上,只见附近几家门前挂着灯笼,再往街里,已是黑漆一片了。
就在这时候,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车上跳下一个汉子,伸手撩起车帘,且放了一张小凳子在车辕边上,就见一对年轻夫妇相继走下车来,随后又一个老妈妈,背着一个蓝色包裹,跟在后面下车来,小二拉过马匹上槽,四个人相继走入店里来。
看样子四个人相当谨慎,因为他们一直跟着小二进入后院,连吃晚饭也叫小二送入房间里。
一切似乎顺遂,因为二更不到,这家客栈已把大门关起来,住店的也全进房睡下了,店家相当细心,还亲自提灯四下巡视一遍,才回房睡下。
三更天,月当头,这家栈房的墙头上一条人影奔掠而下,只见这人身法怪异,鹤行中有似纵跃盘的却不带一丝响声,细看之下,这人一身黑色夜行衣服,一把钢刀已握在手上,包头黑巾连脸全包扎起来,只露出一对眼睛。
这人似乎对这家客店相当熟悉,一跃进后院客房,立即摸到大房间外面,毫不迟疑的钢刀撬落门闩,闪身进去,于是就在一声凄厉惨叫中,那条黑影早冲出房间门,几个腾跃,人已翻上墙头,而房内却正有一个汉子握刀冲出,口中大叫:
“强盗!”
只是他冲到墙下面,却无法跃上两丈高的墙头,急的大叫不已!
黑牡丹早握剑冲来,不及细问,纵身墙上追去,跃过几座房舍,正自登高观察,突听响声自右边,黑牡丹应声冲过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心中一怔,立即知道自己上当,急又身往左追去……
看看已追到郊外,隔着一条小溪望去,月影下似是看到一个黑影闪人一片林中,黑牡丹一声冷哼,纵身踏石跨过小溪,直往林中扑去,她人尚未进入林呢,就听林中好长一声尖号:
“救命啊!”女子声音,是无奈的!
黑牡丹听这声音,心中立刻产生一种意念,那就是刚才发觉的人影,与客店里的强盗无关!也由于这一意念,而使得她反而不急于冲入树林中救人。
先是藉月色观看四周动静,就在林中女子痛哭流涕,呼天抢地,狂喊救命的时候,黑牡丹迂回的摸进林中……
于是,她咬牙欲碎,早已双目喷火而不能自己,因为就在一棵大树下,一根麻绳把个年轻女子拴在一根树干上,只见女的头发散乱,罗裙被脱,上衣扣子全解露出一个大红兜肚,她双脚乱踢,眼泪直滚,光景分不清是否已被人玷污。
黑牡丹一冲上前,宝剑连挥,早把绳索挑断,女的“啊”了一声,跌坐地上直喘大气,一边连连称谢道:
“谢谢你,啊!原来是一个姑娘,谢谢你救命之恩!”
“恶人在哪儿!”
“跑了……啊!你帮我把脚上绳子解下吧,我双手好麻啊!”
黑牡丹还剑归鞘,蹲下来去解那女子脚上绳索,就快要解开了,却不料那女的伸手一扬手中丝巾,早有一股闷香气味冲入黑牡丹鼻孔……
“不好!”黑牡丹伸手拔剑一增,双目已是灰惨惨的一片茫茫,“哆”的一声倒在地上……
夜枭一般笑声起自附近树上面,笑声中一条欣长人影,疾快的落在地上。
“我的乖,你可真会装腔作势!”
“年头不对了,单凭武力不一定能胜,多用头脑才能无往而不利!”说着,一脚把黑牡丹踢翻个身子来。
“啊!好美哟!这个姑娘可长的俏,老婆子你仔细看,冰肌玉骨,色艳桃李,真乃天生尤物,能得此女,此生不虚,我看……”
冷哼一声,女的一边端正自己衣衫,边冷冷道:
“你看不如我看,你想在她身上打主意?老娘偏不叫你如愿!”说着“嗖”的一声,拔出黑牡丹长剑,一挽剑花,冷芒连间,就要招呼上黑牡丹的面孔上!
“你这是干啥?”
“先在她脸上划个大十字,消去你的欲火高涨,以求保障老娘未来不独守空房之虑!”
“你等等!”
“还有什么好等的?”
“我可爱的心肝宝贝,你怎么忘了,咱们不是还有个光杆兄弟吗?何不把这姑娘掳回庄去,晓以利害,她若答应,自然是好,若不答应,再杀不迟!”
女的又瞧了一阵黑牡丹,微点着头,道:
“嗯!这女子长的是美,就算我是女人,看了也会心醉,老四会喜欢的!”
于是,就听男的撮唇打了一声口哨,早从林中冲过来两匹健马,男的把黑牡丹手脚连着捆在马鞍上,再由女的翻身上马,二人一抖缰绳,两匹健马早冲出林中而去……
走的方向却正是过山岭与赵沟桥那面,没有多久,两匹马已岔过一片大松林而进入卧虎山庄,这时候天也亮了。
那女的才下马,早有庄丁走来接过丝缰,另一个年长的庄丁迎上前来,道:
“庄主,夫人,燕窝粥粟子糕全备好了,辛苦一夜先吃过以后歇着,这里一切由属下来办!”
“老马,把这黑衣女子押到石室里,如果醒过来,就先给她些吃的。”
原来这夫妇二人正是卧虎庄主高亮夫妻,要知这卧虎山庄向不结伙打劫行路客商,他们远近市镇,布下眼线,如遇富商居贾,才会以独行大盗,夫妻二人携手出马,这天高亮夫妻就是得到密信,才到荆紫关这家客店做案,不想黑牡丹竟盯上高亮,于是二人设计把黑牡丹擒获。
这时高亮问道:
“四爷在庄上吗?”
“昨日出去至今未回。”
高亮边往庄内走,边对那年长庄丁道:
“四爷回来,立刻叫醒我。”
“是!是!”
黑牡丹醒来的时候,还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