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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牡丹飘香-第2章

小说: 牡丹飘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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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
  一行穿过松林,又绕过一块大岩石,开始向山道上走去,渐渐的怪石林立,层峦叠嶂中,只见峭壁悬崖,气象万千,但谁会想到就在这形势险恶的深山中,竟然窝了一批掠夺杀人的土匪!
  深入山谷中,不过三里纵深,黑牡丹已发现迎面山腰里一排长约二十丈长的木栅挡住上山小径,木栅甚高,寨门口正有两个喽兵,各端着一根红缨长矛望着走近的黑牡丹三人。
  就见那个微胖喽兵,一步走三步纵的冲到寨门边:
  “是个姑娘家,来投靠寨主的。”
  黑牡丹跟着二人直到寨内一座大草屋前面,才翻身下了坐骑,早惊动了正在附近各草屋中吃饭的一众喽兵,大伙端着大饭碗,全都围了过来。
  黑牡丹冲着人群一笑,心中可在琢磨,大约这帮士匪还未成气候,不会超过八十人,像这种小股土匪,在这八百里伏牛山区里,少说也十多股,怕的就是他们若把力量扭结在一起,地方上就要劫数难逃了。
  突然间,大草屋里一声雷吼,当门走出一个彪形大汉,只见那大汉生得十分威猛,豹头环眼,大蒜鼻子有些扁平,绕腮大胡子把一张血喷大口衬托向像个血盆,噗噜噜的一件宽松裤子,上身披了一件短挂衫,没扣上扣出露出前胸一丛黑茸毛,两只短袖伸出来一双肌肉堆起的双臂,黑不溜秋的一层汗毛,见了阶下的黑牡丹,两只扇般大手,不知搁在什么地方才妥当地直搓着:
  “大姑娘,你是打从哪儿来呀!”他这一开口,露出一嘴各不相干的黄牙齿。
  “我从黄泛区来。”
  “干啥子的?”
  “原本是跑江湖卖艺,可是连年闹灾荒,眼见一天三餐变成两顿,干的又成稀粥,只好来投靠你曹寨主了。”
  双手抚摸着鼓胀的肚皮,仰天哈哈大笑,曹大胡子迈步走下台阶,像替人看麻衣相一般,直把黑牡丹细看个够,且又不住的点头道:
  “成成,不过……俺看你长得这么标致,不会像个饿过肚皮的人,敢莫是来诳我吧!”
  黑牡丹双眉一扬,淡然:
  “曹寨主,我一路从黄泛区来,就听人说你大寨主是个英雄,如今一见,多少有些令人失望。”一边拉着黑卫准备调头离去。
  暴伸右臂,曹大胡子咧嘴一笑,拦住黑牡丹的去路:
  “你甭走啦,乖乖妞,就算你诳我,你又能把我曹大胡子怎么样?”回身走上台阶,曹大胡子猛的一转身,双手往他那水桶似的腰杆上一叉:
  “你一个女子,如今竟大着斗胆跑到俺这土匪窝里来投靠,一定有两下子,那就露两手叫俺瞧瞧。”
  黑牡丹冷然问:
  “这也是赤眉寨的规矩?”
  “什么规矩?除了头顶上老天是老大以外,俺曹大胡子就是老二,在这儿俺说了算,你可不要忘了,有本事俺就请你站中央,没本事那就站两旁,俺这么一说,俺的乖,你该懂了吧!”
  黑牡丹一笑,把黑卫牵到一边,缓缓走到场子中央,立刻引起所有喽啰们的围观,绕着台阶,连成一个大圆圈子,后面的还拚命往前挤,把个圈子愈挤愈小。
  曹大胡子不由大怒,破口骂:
  “娘的挤个哈古景,还真以为人家大姑娘在耍把式呀,快去点几支火把来!”
  天全黑下来了,赤眉寨的这片草场上面,却变得人潮汹涌,打情骂俏与品头论足之声,此起彼落,偶尔还会引起一次哄笑。
  五六支熊熊燃烧的火把,把这方圆十丈的草场,照得通红,众喽兵在曹大胡子的叫骂声里,又纷纷向后退,挤挤蹭蹭的腾出一个方圆四五丈的圆圈子来。
  黑牡丹伸手拔出背上宝剑,火把的照耀下,剑光泛青,冷焰逼人,只见她横剑齐眉,陡然沉腕,冲着台阶上的曹大胡子一礼,拉开一个起手式,开始舞动起来……
  初时也只在原地稍作比划,渐渐的只见碎芒激闪,有似烈阳下水面金星打闪,急骤处,碎芒一变而成一束束天边彩虹,那剑芒激起的啸声,挟着一股泛肌裂肤的威势,把围观的众喽兵,看的眼花撩乱,不觉纷纷后退。
  黑牡丹一面挥剑疾舞,心中暗忖:如果这时候一举刺杀曹大胡子于当场,势必引起一众大小头目与喽兵们的围杀,情势上一定不利,而且天才黑下来,何老丈那帮人不知摸进这赤眉寨附近没有,万一接应不上,自己必将处于险境,虽说自己不惧,但终于事无补。
  心念间,黑牡丹决定放弃当场刺杀曹大胡子的想法。
  这时候黑牡丹正舞到分际,突听她怒叱一声,一个鹞子腾翻,半空中就听“嚓”的一声,一支火把已被剑锋扫落地下,那跌在地上的火把头尚未熄灭,黑牡丹已倒翻到另一火把前面,持火把的人才一怔间,火把头也被削落在地,转眼间六支火把全被她削落熄灭,于是又是一个飞云纵,黑牡丹已轻飘飘的站在场中央,她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何止是震惊住在场的众喽啰,就连台阶上大刺刺的曹大胡子,也不由咧着合不拢的大嘴巴叫好不迭……
  就在一阵短暂的窒息中,闷雷一般的叫好声,突然间爆发开来,声震四野而荒谷回荡,久久不绝。
  黑牡丹收住势子,冲着曹大胡子倒剑一礼,反手把剑又插回剑鞘,跨前两步道:
  “雕虫小技,难登大雅,寨主你多指教!”
  曹大胡子扑扇着巴掌,有如一头老猩猩般“叭…叭…叭”的拍着,道:
  “俺的乖,有这么大本事,还会饿肚皮,你这不是在糟踏这身绝学嘛!好!俺就收留你,这事不过还有得商量,等我琢磨琢磨看能给你弄个什么样的交椅坐坐!”
  其实曹大胡子心中早有了安排,只是他的那种安排,却不便于当众宣布。
  别以为曹大胡子四肢发达,但头脑却不简单,是所谓的粗中有细型,表面上装成一付不懂情趣的端着山大王的威仪,骨子里活脱一头发情的野熊,只是他强自按捺着那股子贪婪,色急的邪恶丑态。
  曹大胡子一手搔着胡叉子,对着一众喽兵喝道:
  “已经刹戏了,你们娘的还围在这干鸟,难不成还要吃人家一口啊!”一面更提高声音,道:
  “送坛酒来,再叨拾几个菜,我得陪咱们这位新加入的黑姑娘喝个见面酒。”
  黑牡丹摇手又摇头:
  “我不喝!”
  “为啥不喝?”曹大胡子楞不叽的问。
  黑牡丹指着正在离去的一众喽兵,提高声音道:
  “有酒大伙喝,有肉大伙吃,我才到赤眉寨,既未有名份,又未曾立功,怎可先吃肉喝酒而不管别人眼红?所以这顿酒我不喝。”
  仰天哈哈大笑,曹大胡子伸出似棒槌般的手指头,指着黑牡丹道:
  “真有你的,你这是到我这赤寨上来修行的,也罢,今晚我反常,一切全听你的。”说着高声叫道:
  “王八蛋们全听到了吧,你们他娘的这可是秃子跟月亮,顶着光了,还不赶快谢谢人家!”
  “谢啦!黑姑娘!”谢声此起彼落,曹大胡子却直乐哈,因为他也正在面前这个黑绵羊的身上下功夫呢,只等到时机成熟,曹大胡子自然会理成章的披上虎皮,一口就把这头黑羊吞吃下去。
  于是,就听他又高声叫道:
  “一间屋子里拿一坛,喝光了早些困,赶着明天还要下山做买卖的!”
  在他曹大胡子嘴巴里所说的买卖,自然是净赚不赔的打劫行动,但天下没有一个干土匪的会承认或说出“抢劫”二字,曹大胡子自不例外。
  终于,欢笑嘻骂声分散在大茅屋迎面草场边的几间茅屋里,对于这些山里的土匪而言,平时喝酒,那是唯一排遣枯燥生活的方法,否则也只能等到分了银子赌上几夜。
  酒的力量,驱散了草场上的一群喽兵,曹大胡子吩咐把黑牡丹的黑卫牵到后寨去,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竟然弯腰打着哈哈:
  “姑娘,你请屋里来坐,我得把二寨主介绍你认识。”
  黑牡丹登上台阶,跟着曹大胡子进入大茅屋里,还真令黑牡丹大吃一惊,因为她发现这间大茅屋里的一应家具,十分排场,四把太师椅红净净的,椅背中央还镶着溜圆的一块白玉,正中一张四方桌,桌周围全刻着花样,两盏玻璃穗子宫灯,把个大厅照得铮光发亮,地面上有些潮,但却铺了一张虎皮,令黑牡丹直觉的有些暴殄天物之感。
  这时候有两个年纪不过十几岁的小喽啰,早把杯筷酒菜,叨拾在桌子上,正有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矮胖汉子,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呶!他叫‘金钱豹’金七,是我这儿的二寨主。”
  黑牡丹仔细看,发现这姓金的肥头大耳,哪会像一头豹,倒很像一头猪,尤其那一付猪泡眼与厚嘴巴,叫人觉着他该是干杀猪的才恰当。
  “金钱豹”金七一见黑牡丹的模样,口里直往外淌水,涎着脸道:
  “姑娘早饿了吧!咱们这就陪寨主一同喝一杯!”
  曹大胡子不以为然的道:
  “我说金七呀!酒还没喝你就醉话脱口,人家姑娘新来是客,该咱们陪姑娘喝一杯才是呀!”
  “对对对,我金七除了吃喝耍耍大爷以外,连句人话也不会说,姑娘可甭生气哟!”一面金七的两只肥厚肩头还尽在抽动着,露出一付馋相来。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黑牡丹送到那红木方桌的上位坐定,两位寨主却分坐在黑牡丹的左右两边。
  黑牡丹看得真切,端在桌面上的用具,全都是银子打造的,不问可知准是抢来的东西。
  有酒有肉,黑牡丹也不客气,一迳的照吃浅饮,却是曹大胡子与金七二人,在劝过黑牡丹喝酒后,立即对饮起来,醇酒加美人,两个人好不乐哈……
  眼看着酒已喝了大半坛,突听曹大胡子对金七道:
  “明儿一大早,你把人拉到通往镇平的八里岗去,听说从老河口那面会有一批粮食杂货经过,可不比前几天何家集的光只有粮食。”
  “金钱豹”金七一听,心眼里立刻在打转,娘的,你曹大胡子一放屁,老子就知道你是吃的米或是面,眼下你这是在赶我走哇。
  金七尚未反应,曹大胡子又道:
  “我说金七呀!你看我曹大胡子都三十几了,是不是该讨佣压寨夫人呀!”
  哈哈一笑,金七放下杯子道:
  “寨主,八成你是看上人家这位姑娘了吧,成!就让我来做个现成媒人如何?”
  黑牡丹一听,几乎把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全呕出来,一阵强压,才算憋回去。
  她那里胀得通红,曹大胡子二人还以为她害臊呢,乐的直笑:
  “咱们这就说定了,明日你下山做买卖,就顺便找个机伶的,溜进县城去,替我帮办些结婚的东西回来,去吧,早些睡下吧!”
  金七直拿眼睛看着黑牡丹,一付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走出大茅屋去。
  毛茸茸的大手往黑牡丹的手臂上轻轻一拍,曹大胡子嘻嘻笑着道:
  “咱们也甭吃酒了,跟我到内屋里去,我给你看几样东西,那些可是很少人看到过的呢!”一面抓住黑牡丹的手就往大茅屋中隔的卧室拖拉。
  黑牡丹一直不多说话,这时只得跟着曹大胡子进入一间大卧室里,只见这卧室里摆设得十分华丽,一张与厅上同样的红木方桌上,一只银盘中放着一套光闪闪的景镇瓷茶壶与杯子,一支高脚油灯,自灯罩中熊熊往外冒着火苗,靠里一张铜罗帐床,锦衾绣榻,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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