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本良善-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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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不跪？”
黄公公翘着兰花指指了指孟小岱，见她穿着大红喜服便猜想一定是新娘子，便咳嗽了一下。
“罢了，今天新娘子最大，临行前皇上交代了，今天只是差人过来代为祝贺，俗礼可免。既然如此，你们大伙儿都起身吧！”
众人听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起身站好，黄公公又指了指重玄。
“丞相大人，您还是跪着回话吧，恰好有你的一道圣旨所幸一块宣了吧。”
重玄起到一般又跪了下去，身边的玄牝竟然跟着跪在了重玄身侧，用手抓住她的手，似是知道这道旨意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膝盖上传来一种酸麻的感觉之时，第一道圣旨终于宣完，重玄并未仔细去听，想想也知道无外乎赐下来一些玉器珍玩，与她无关的事何必去过于在意。
黄公公将圣旨递给了过太师，过太师对着身侧的太师夫人使了个眼色，太师夫人便从袖中拿出几锭金子偷偷塞到了黄公公手里。黄公公怕是司空见惯了，也不推辞，随手接过来后麻利的放在了袖中。
“丞相大人，让您久等了。皇上只是让我带话给你，前几天有人参了你一本，说你是南国派过来的。所以在实情未查明之前，还是委屈丞相在孟府待着，身上的差事也放上一放。”
重玄磕了一个头，说了句“遵旨”便站起身来，从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把剑在自己掌心一划，冲着身穿喜服的孟小岱直直冲了过去。孟小岱被刺中后被迫退到墙边，重玄眯了眯眼，那银针在光下泛着光。重玄伸手将银针取下，双手捂向小岱的双眸，凑到了她的耳边。
“小岱，好好地去吧，我知道只有我跟玄牝的血可以让她安心的离开，以后我还活着便是你还活着，我们留下一个便好。原本我想成全你的，可是与其做被人操控的行尸，还不如做一个来去自由的人。”
小岱的脸抽了抽，抓住剑的双手垂了下去，待重玄放开手后小岱微笑着闭上了眼睛。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以至于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结束了，黄公公躲在侍卫中间最先喊了出来：“来人呐，丞相杀人了！”
重玄将剑抽了回来，一滴泪落在剑柄上又被她默默擦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流泪，也许从此之后孟小岱便真的不存在了，她的心开始有些许疼。因为她明白祖母死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第一个小岱是穿着喜服的行尸，第二个小岱便是她――如今的重玄。
可是背后之人怎么可能放过她？祖母没了，有心护着她也不会再有什么用，只有那个小岱完全消失才能对得起祖母用生命护下来她一条命。重玄将剑扔在一边，还未来得及回身便被过尚贤掐住脖子按在了墙上。
“你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之狠，她都这样了你竟然还是不肯放过她！不是说好让她活着的吗！告诉我一个出尔反尔的理由！”
重玄闭着眼并未挣扎，玄牝使劲儿掰着过尚贤的手，奈何他的力气太大，竟然起不到一丝作用。
“尚贤，你放手，再掐下去重玄会死的！”
“会死？”
过尚贤面部狰狞地看着玄牝，玄牝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如此失去理智的过尚贤。
“既然允许她为孟老太太报仇，难道就不允许我为我的发妻报仇吗？”
手上的力道又多了一分，重玄试图微笑，却怎么也做不出好看的表情。玄牝捡起重玄扔掉的剑往过尚贤的手腕处划去，血瞬间顺着胳膊滴落下来，过尚贤显然没有想到她会下得去手，不可思议的看着握着剑哆嗦的玄牝。那个叱咤沙场的女将军拿起剑来之时竟然会手抖，一场生死一场劫，那个劫后重生的玄牝竟然没有了当年的杀伐决断。
“尚贤，听我说，我不想伤害你的，可是你要是再用力你会后悔的，因为重玄就是……”
话未说完重玄感觉喉咙一紧，嘴里不知被谁弹进一颗药丸，试图咳出却越咳越往下走，一会儿便化成了水，喉咙里有种灼烧般的疼，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重玄放下手，脸上轻松了许多，她知道玄牝要做什么，更知道她说出来后的后果，她不能让她有事，为了她给她的全部。重玄对着玄牝指了指自己的心，又做了一个放下的动作，抬起脚将过尚贤的手踢开。这么多人为了她能活下去付出了代价，她没有理由放弃生的念头，见重玄没有了挟制，玄牝舒了口气。
“玄牝将军放心，你家相公不会为了一个女子杀了当朝丞相的……咳咳，刚才那番话你不用在意，你的男人依旧是你的男人，不过酒意上头冲昏了头脑罢了，如今我已酒醒，该怎么做心里清楚。以后，你好好跟着他过你们的小日子便是。”
可是重玄忘了一点，这个玄牝不认得大衍文字，喉咙坏了之后出了用手比划无法与身边的人沟通。玄牝面临的将会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重玄已经不是神仙又怎么会预知未来？还好，她认出了她，她嫁给了他，她已无憾。
凌晨十二点，一个昨天与今天的分界点，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这个时候码着字，就算是写给自己看的吧，对得起自己我也无憾了。
本章完
第143章 扇面美人94（）
昨日那个在石佛洞口半死不活的重玄早已不见了踪影，看着眼前的众人重玄竟然有种想笑的冲动。自己从未想过要去伤害谁，这一切只不过为了他们好而已，如今却被当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重玄从腰间拔出匕首，一步步走向过尚贤，不知为何此时的过尚贤竟然僵在那儿没有躲。玄牝伸了伸手想去阻拦又缩了回去，也许别人不清楚，可是她最清楚不过，重玄不会真的伤害过尚贤。
“丞相这是何苦？我儿刚才是对你无理，可是事出有因。如今我儿既然已经放开了你，难道你就不能高抬贵手放我儿一条生路吗？”
过太师碍于重玄手里的匕首没有往前凑，只是在原地将手背在了身后。过老夫人恶狠狠地看向重玄，又是孟府出来的女子，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欠了孟府什么，使得孟府的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揪住过府的人不放。
“太师莫慌，我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而已，不会伤害贵公子的。再者说了，要不是过公子心甘情愿让我挟持着，就凭我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得手，是不是过尚贤？”
过尚贤脖子处传来刀刃贴近时的凉意，虽然并未用力，刀刃抵在那儿始终让他心有不安。黄公公一直躲在侍卫中间不敢出来，看着疯了似的丞相有些不明白皇上为何会让她做这个丞相。
“丞相，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董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堆东西。待看清楚院子里的情形，董艺不禁在重玄对面停下了脚步。
“丞相你这是做什么？”
“董艺，你再晚来些，怕是我会交代在这儿了。”
重玄收起匕首，将过尚贤推了出去。刚才靠近过尚贤之时心一直在砰砰跳的厉害，这是她第二次离他那么近，虽然没了初见时的懵懵懂懂，可是那种感觉却依旧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自己还是个不满二十的女子，如今却要跟四五十岁的人一般谋划着，这该有多可笑。
见没有了什么威胁，黄公公从侍卫中间站了出来，指了指重玄。
“重玄丞相，你可知你如今犯了什么罪？就凭你杀人一条便可以将你斩首于街口，更何况还拿过将军来做人质，要是皇上知道了一定会严惩不贷。”
“公公莫急，重玄说了刚才不过是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而已，如今这时间我已经争取来了便不会再做什么傻事。不用皇上严惩，明天过后我会在孟府料理祖母的后事，且在祖母墓前守孝三年。三年内重玄绝对不会再入朝堂一步。还有皇上交给我的那件案子已经可以结了，本想着明天再去帝都面见皇上，如今看来没有那必要了。董艺，将奏折跟证物交给黄公公！黄公公，我相信你是愿意代劳的是吗？”
黄公公接过董艺手里的东西，将奏折收好，其他的递给了身边的侍卫。
“我重玄不愿意做个受委屈的人，今天在这儿我便将案件说与大家听，也算是我迄今为止作为丞相接手的最后一件案子。”
董艺将一个棕色的瓶子递给了重玄，重玄接过瓶子，在小岱腰间的香囊里取了一些脂粉一样的粉末装进了瓶子里。举着手里的瓶子向众人展示了一下，遂走到香炉前将里边的东西倒了进去，不一会儿一阵浓郁的香气飘散开来。
“大家现在闻到的便是她身上特有的香味，也是之前消失的女子身上后来才有的味道，其实那些所谓的证人见到的尸体都是一种幻像。失踪是真，被杀是假，这一切不过为了制造一个扇阁邪性的假象来掩饰扇阁内有地下通道罢了。那些失踪的女子如今便被关押在郑大人的后院，大家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过去瞧瞧。”
“不用去瞧了，我可以作证，她说的都是真的。”
身后以为蒙面女子走进了院子，靠近之时身上的香气竟然与刚刚香炉里飘散出来的一模一样。女子摘下面纱，在场的人愣住了，一道疤痕从眉梢直达下颌，很是狰狞。
“我是郑旭的夫人，不，确切的说是妾室，之前一直隐姓埋名的活着，如今我也不怕出来抛头露面。我，便是过府的孙小姐过婷，为了逃避进宫于安定庵设计逃了出来，走之前留书一封交给了小岱姐姐，可是不久便传来岱姐姐身故的消息。重玄丞相，你不介意我继续说下去吧？”
重玄摇了摇头，伸手搀了一下过婷，曾经花容月貌的她如今却连姿色平庸都谈不上，这个傻丫头看来真的是傻到家了。
“当时我正在为自己不用入宫而窃喜，没想到我心仪之人却心里装的不是我，所以我一怒之下划伤了自己的脸，当时失血过多昏了过去，醒来之后我便有了现在的这个身份。我知道过府一直在找我……”
过婷有些哽咽，因为她发现人群中她的娘亲哭得不成样子，要不是身边有人搀着估计早就晕了过去。她的娘亲，那个把她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的人，怎么忍心看到这样的自己站在她的面前？是她痴心错付，辜负了娘亲的期许，他心里有愧，却不敢踏进过府的大门。
“偶然的一次机会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当时震惊不已。我发现后院总是锁着，公婆也不太关心这些，劝我不要关心无关紧要的东西。后来半夜偷偷拿了门房的钥匙打开锁进了那个院子，里边的女孩惊恐地缩成一团，原本我以为这些只不过是府里采买来的丫头，抑或是郑旭准备纳妾才让人带进府里的，听了她们的故事后才知道她们都是被人从扇庄带回来的。而扇庄幕后的主人便是孟府的孟老太太，当朝的道生公主。”
“婷丫头，莫要胡说！”
重玄一时没忍住喊了出来，说自己的祖母与这个案子有关她相信，可是说她是幕后主使之一重玄说什么也不会接受。
“丞相别急，这件事你不知道的知道的说不定会跟我有出入，我只是说出我知道的而已。而另外知情并参与扇面美人杀人案的还有许多你想不到的人。如今要不是孟祖母不行身故，我是怎么也不会揭开真相的，如今说出来只不过还她一个公道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