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剑-第3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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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吴明转过头。见她一对长长的睫毛眨巴着。仍好奇的盯着纸上的内容不放。不由笑道:“怎么。你懂上面的意思。”
柳慧从小在丞相府长大。服侍祝玉清。多少也识些字。这几年跟着吴明。鞍前马后的也学了不少知识。至少也不像以前那样一知半解了。听着吴明问他。不由道:“大人。妾身就随便说着玩儿。你可别取笑人家。”
吴明道:“你讲。如有谬误。为夫告诉你就是。岂会怪责于你。”
柳慧手上不停。仍小心的捶着吴明的背。眼睛却盯着宣纸:“这个典故是说。有个叫义府的人外表谦和。但为人阴险下作。稍不如意。就对别人横加陷害。所以外人都很怕他。称这个人笑容里面尤如藏了一把刀子。让人防不胜防……”
“对极了。”吴明笑得更加欢畅:“这几年來。小慧你的进步是最大的。为夫看在心里。甚是欣慰。”
得到丈夫夸奖。柳慧心头甜丝丝的:“还是大人教导有方……”
说话的时候。她面现忧色。手上的动作却缓了下來。吴明自然感觉到了。不由道:“怎么。有什么不开心的。”
柳慧叹了口气道:“我一介女流。每天在家就操持下家务。这些阴谋诡计自是关系不到妾身。倒是大人你。平时在外行走。须得多个心眼。须知有句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吴明听她文绉绉的说着话。又搬來个典故。不由站起來。刮了刮她鼻子笑道:“小慧越來越厉害了。”
他转过头。也盯着宣纸轻声道:“说起來。这句话还有个典故。叫做笑里藏刀。也说一个人平时对你不好。猛的对你亲热有加的时候。那么就事有反常。这人肯定有其他图谋。你就得小心了。”
即使结婚多年。柳慧仍有些吃不消吴明如此亲昵。她脸色微红。稍微后退了几步。眼珠却转了几转。微微笑道:“笑里藏刀。这样形容倒是贴切。”
吴明看她微羞的样子。甚是开怀。不由逗道:“那小慧你用四个字形容一遍。我狼帐下所有将军的脾性。看看谁最适合这笑里藏刀了。
柳慧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喃喃道:“小杨将军。不是。一本正经最是贴切。简将军。也不是。吊儿郎当就是他了。更日明将军也不是。如果真要形容。用不恶而言最是恰当。葛将军么。沉默寡言。十分洠ぁ5比徊皇撬V劣谌竞偷菖贰6际呛桶睦喜F揭捉恕8豢赡苁撬橇恕!
其他都还好说。这小妮子竟连‘不恶而言’这等偏僻词都能用出來。让吴明吃惊之余。也很是感慨。记得五年前。她和自己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都觉得自惭形秽。现在变化这么大。可见用功之深。吴明笑了笑。提醒道:“以这个典故之意。多是形容坏人的。我狼帐所属将士。对我自是必恭必敬。你耳熏目染之下。那可能把他们当成坏人。看來。这‘笑里藏刀’四个字。是得奉送给其他人了。”
“有呢。”柳慧突的叫道:“有个人。扬西将军邓格。用这个成语形容最是恰当。”她扳着春葱似的五指。认认真真的道:“大人你想想。他每次见到你。比任何人都谦恭。笑眯眯的。可最不让人省心的。就是他了。”
邓格。
吴明心头一动。他想起白天这家伙送给自己的战马了。正如柳慧所说。笑里藏刀真是这家伙的性格写照。他突的如此恭顺。又是请安又是送马的。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柳慧见吴明的面色不大好。吓了一跳:“大人。怎么了。是妾身说得不对么。”
管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是中西之主。事事掌握主动。他邓格就算真有异心。那可正中下怀。说不得。借机拔除中西这颗毒瘤。就在最近这段时间了。
邓格与朱磊两部。一直是中西的痛。自从出使波斯差点被端了老巢后。吴明对两人事事堤防。以前中西新定。他也不敢妄动。以免引起动荡。不过经过这么多年发展。已是民心所向。在不引起动荡的情况下。吴明也有信心将两个部落铲除。
否则的话。有这么两个不听话的人呆在天青河之南。处处掣肘。那还有余力北伐。恢复河山。
想到这里。吴明面色转缓。摇了摇头道:“那有。小慧说得很对。用笑里藏刀形容邓格。最是恰当。”
他拉了拉柳慧:“來。不多说了。咱们接着写。”
他在宣纸上继续写道:“……故凡敌人之巧言令色者。皆杀机之外放也……”
柳慧上前一步。看着上面的字。劝道:“大人。天色已晚。你还是早点休息吧。不用这么拼命的。”
吴明摇了摇头道:“小慧。我以前的字实在太烂。而且思想也不成熟。所以不敢妄言出书。但这几年來。为夫笔耕不缀。自认在军学。文学上也有了些底子。我准备写一本书。如《行军策二十四要》一般。将我毕生所学。结合上古知识。一起展现出來。也不枉在世上走这一遭。”
是这样么。小慧一向柔顺。一听吴明如此说。只是点了点头道:“好的。大人。我继续替你研墨。”
夜还长。一轮明月挂在天际。淡柔如水。
※※※
“凝神静气。不动如山。对面的不是你兄弟。而是敌人。务必全力以赴。现在比试开始。退出圈外者败。兵器脱手者败。”
夜风呼啸。带來了天阴山的阴寒。一轮明月挂在天际。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冰冷的水银一般倾泻下來。穿过松柏的枝桠。静静地映照在慕灵阁的地板上。将地板点缀得斑驳陆离。
那颜司汉和那颜念祖两兄弟手持木制武器。半低着腰。如两头凶狠的小豹子。恶狠狠的打量着对方。随着那颜达的一声呼喝;两个人半低着身子。缓缓在地板上移动起來。寻找着对方破绽。侍机攻敌。
北地酷寒。许多人在十三。十四岁就成婚了。所以两人虽只有**岁。但身量颇高。看起來就像是十三十四岁的大孩子。司汉手中。捏着是把木制长枪。枪尾无穗。顶端用厚厚麻布裹了起來。枪身为黑色。周身有螺旋状的暗纹。这暗纹是天阴山下黑铁木特有树纹。这种树生长极慢。一般要好几十年才能到齐人高。但树质紧密。是上好的制作枪杆的原料。此枪一看就是不凡。虽经过处理。但持在司汉手中。仍有杀气涌动。
兄弟二人。哥哥长于枪术。而弟弟甚擅刀法。念祖自然知道哥哥的厉害。他极度谨慎。只是猫着腰。一对黑色眸子静静的盯着兄长的肩。因为父亲说过。敌若动。则肩先动。在高手比试中。你只要掌握对方肩膀动向。就掌握了对方兵器出手的角度。以及移动的方位。
空气中似乎凝固了。两人凝心静气。都不愿抢先动手。过了一小会。念祖心头渐生不耐。考虑到剑走轻灵。攻距与枪较之。大有不如。所以在移动中。他不着痕迹的朝司汉逼去。
“呱。呱。呱……”
空气中。冷咧的杀气四溢。一只在柏树上栖息的乌鸦顶不住这等冷意。一路高叫着。扑棱着翅膀从树冠中飞起。念祖终究年幼。在修身养气上不如大哥。他抬起头。极快的看了远去鸟儿一眼。心头猛的一凛。
也就在这短短的一瞬。司汉低吼了一声。枪随身动。手中长枪一往无前。朝念祖肩头一枪扎落。
。。。
两分明月6()
第六节
这一枪蓄势已久。还未及身。枪尖上已传來尖锐的啸响。空气中更传來裂帛一般的声音。
枪尖虽经过处理。但这一枪前冲之力甚大。若真是击实了。念祖怕也得躺上好几天。他吓得面色发白。不由闭上了眼。心下懊悔不已:“糟糕。就这么分了分心。就被哥哥一枪定负。等下阿爹又要骂了。”
“呼”的一声响。意料中的一枪并未击到实处。枪尖在关键时刻。不知缘何竟然走空。擦着念祖的肩膀刺在了空处。念祖仅怔了怔。而后大喜过望。一声轻喝。连人带刀急冲而出。一刀向司汉肩头劈落。
司汉的功夫虽比念祖要好。但也好得有限。这一式反击顺势而为。直如行云流水。丝毫不现滞涩。且司汉一枪落空。被弟弟成功近身。已出了长枪的最佳攻击范围。急切间想要反击。如何能成。
无奈之下。司汉右脚一点地面。整个身子朝左一倒。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击。可念祖得势不饶人。手中木刀斜斜一挥。改劈为撩。仍是直直的奔司汉的肩头而去。
“砰。”
一声轻响。不是司汉被木刀劈中了。而是念祖倒地的声音。在千钧一发之际。司汉一个铁板桥朝后一仰。避开了念祖志在必得的一击。右脚顺势一勾。正中念祖脚踝。后者立足不定。跌了个马大哈。
“住手。”
眼见念祖爬起來还欲再战。那颜达厉声喝止了两人。司汉不着痕迹了退后两步:“阿爹。我已退出圈外。此战是我负了。”
一听哥哥如此说。念祖甚是高兴。爬起來道:“阿爹。这次我赢了。你答应送我的战马。总该兑现了吧。”
“什么你赢了。”
那颜达声色俱厉:“我早给你说过。比试之中。不得分心他顾。可你倒好。竟还有闲心去管那些雀鸟。要不是你哥哥手下留情。单就开始那一枪。就能让你倒地不起。这且不算。在占据先手的时候。竟也沉不住气。大意之下。竟还中了兄长一脚。如此愚劣的表现。你还好意思说你胜了。”
“阿爹……”被父亲一通喝骂。念祖大不服气。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
见到念祖满是委屈的脸。那颜达心下一软。放缓语气道:“你一身武艺。也不见得就比兄长差了。只是性格不定。所以才招致失败。在心性方面。你得多向你哥哥学学。”
“是。”
得到父亲安慰。念祖虽仍有些心气不顺。但也不敢再说什么。低低的应了声。退到一边沉默不语。
“司汉。”那颜达转头面对大儿。面色仍如先前一般严厉。
“阿爹。”
司汉怀抱长枪。小小年纪。却是沉稳有度。那颜达见到。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但语气仍是冷如寒冷:“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仁慈。你最初一枪手下留情。最后更是主动退出圈外。这样看起來是让着弟弟。主动求负。其实却变相在害你弟弟。让他永远意识不到战场的残酷。意识不到自己的短处在那里。”
顿了顿。他喝道:“难道我平时对你的教诲。你都当成的耳边风了。”
司汉抬头看着父亲。轻声道:“阿爹教诲。孩儿时不敢忘。但和我比试的。终究是我弟弟。不是敌人。要我毫不留手。孩儿办不到。”
那颜达怔了怔。这个大儿什么都好。就是太有主见了。说难听点。那就是脾气有些臭。一旦认定的道理。你就是说再多他也不听。一见到大儿那桀骜不驯的脸。那颜达心下不悦。不由提高了声音:“怎么。你还敢顶嘴了……”
正欲说点狠话教训下儿子。这时轩辕灵从屋内走了出來。埋怨道:“达哥。兄谦弟恭。这是好事啊。你对他们凶巴巴的。当心孩子长大了。对你这父亲不亲。”
西蒙国主那颜达。对下属一向严厉。对外也以刚强果敢著称。唯独面临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