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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8章

春秋我为王-第978章

小说: 春秋我为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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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舆情的压力开始滚滚西去,楚国的小贵族和民众要求朝廷对王孙胜加官赏爵的呼声越来越大,于是郢都便发出了一条命令:让白公在保留领地和县公之位的情况下,入郢为“左尹”。

    楚国的官制与中原略有不同,令尹、司马一文一武,为群臣之长,令尹就相当于相邦、执政,令尹之下,又有左尹、右尹为其副手,因为楚国左,所以左尹便是百官之季,仅次于令尹、司马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历任左尹,一般来说被默认为是令尹的继任者……

    消息传来,淮南的白公幕府一片欢欣鼓舞,白公胜也踌躇满志,这意味着,在破吴拓土的功绩下,郢都终于开始正视白公变法取得的成果了,此番白公胜西行归郢,正是要去赴任。

    子西年过六旬,日渐力不从心,作为楚国的王孙,作为子西看中的继任者,白公胜自然能获得极大的权力。这意味着他可以无视叶公等人的阻挠,开始实施他的计划,期待着能将淮南成功的经验,在整个楚国推广!

    若能成功,他便能顺理成章地接子西的班,成为楚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令尹,实现自己的野心,站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巅峰……

    因为暗礁沙洲变化莫测,所以日落时分,船只便不敢继续在江中航行的,白公胜的楼船便在大江南岸一个小邑边的码头上停靠,这里属于江东丹阳之地,本是吴国的江边冶金之所,名为冶邑,两个月前被白公胜的水师征服。

    白公胜下了船,放眼望去,却见夕阳映照下,那小邑和大江之间隔着一座怪石嶙峋的山,名为石头山,在小邑的另一方,也有一座苍松青翠的山,名为金陵山,看上去竟然有淡淡的紫气从两山之间升腾而起……

    夕阳无限好,风景迷煞人,正当白公胜也沉静在这美景之中,却听到身边有一人惊呼起来:“不得了!”

    转头一看,却见五年前来投靠自己的齐国人高赦啧啧称奇,指着那小邑说道:“金陵山如龙蟠,石头山似虎踞,此邑,乃霸王之宅也!”

    ……

    过去六年间,白公胜带着忠于自己的三千军队开始收复淮南失地,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竟与赵无恤的起家经历颇为相似:曾经的英、六公室早已衰亡,楚国的贵族在吴军打过来时跑光了,而吴国安排在当地的贵族也统统被白公胜所杀,领地全部剥夺。

    如此一来,当地就形成了权力的真空状态,白公可以有条不紊地按扎亲信,同时大肆征辟幕僚。他秉承着从赵国学到的“明主之吏,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摒弃无能的贵族,杜绝裙带关系,开始大力起用出身卑微,或者家道中落的士人,一时间,淮南乃至于楚国其他各地的士人争相投奔,希望在他手下谋求一官半职。

    这高赦便是其中之一,他说一口齐地口音,自称齐国济北人,高氏旁支,因齐国被赵无恤所破,一分为三,他不愿意做亡国之奴,于是便来淮南投。高赦在白公胜手下做了四年幕僚,妙计百出,之前建议白公避蔡国、淮北而不击,与赵国驻军井水不犯河水,集中力量夺取吴国疆域,甚至渡江拿下丹阳之地,都出自他的建议,如今取得了极佳的效果。于是高赦日渐受到倚重,隐约有成为白公麾下第一谋臣的趋势,他的话白公也格外重视。

    所以当高赦点评这冶邑了不得,为“霸王之宅”时,白公胜立刻就被高赦的话吸引住了。

    “子置,此言何意?”

    高赦连忙拱手道:“臣在齐国时,曾经随一位高人学过箕子之术……”

    “箕子之术?”

    高赦开始口若悬河地说道:“相传,上古伏羲氏时,大河浮出龙马,背负《河图》,献给伏羲,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大禹时,洛河中浮出神龟,背驮《洛书》,献给大禹,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划天下为九州,又依此定九章**,开创夏后氏之基业。这河图、洛水流传下来后,被殷末三仁之一的箕子所收集,他曾经将这些方术献给周武王,名曰《洪范》。洪范里那些治国的大道秘不示人,但里面天象观测和阴阳卜筮,还有阴阳五行望气之术的小道,随着王子朝之乱周室典籍流散,却流传了出来,臣十年前侥幸修习过。”

    他指着石头山和金陵山之间的那小邑,煞有其事地说道:“是故臣用望气之术一看,再演算此地的方位后,便知此乃王气!”

    “王气?”

    白公胜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子置往日聪慧机警,却为何如此糊涂,偏信卜筮?若是此地真的有王气,修建了此邑的阖闾为何会在战场上被人砍了脚趾而死?夫差又为何会身死国破,社稷覆灭,为天下笑?若是这王气应的是东南方的勾践,勾践已主动去除王号,甘居赵、楚之下了,如此说来,这所谓的霸王之宅,又应在谁身上?”

    高赦呵呵一笑,拱手道:“主君才是一叶障目,未见泰山啊,这王侯的紫气,还有这霸王之宅,当然是应在您身上了!”

    ps:晚上还有一章

第1169章 自古谁能辨忠逆?() 


    “臣不单会望气,还能识人面相,当初臣来到淮南,先隐匿于街巷,待主君路过时,窥探主君容貌。却见主君面丰耳正,双臂修长,须直而密,鼻梁如鸟喙,此乃凤颜,嘴阔有力,神韵内收,精气极旺,有气吞山河之气魄,此乃王侯之相也。主君的面相,颇似当年的晋文公,虽然前半生多有坎坷,但后半生当顺风顺水,尊贵无比!也因如此,臣才愿意投入到主君幕下效犬马之劳。”

    “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今日主君又途径此地,见紫气西来。要知道,这冶邑除却风水极佳外,虽然看上去很小,但主君请看,大江当其前,西有石头山为屏障,东有金陵山为倚重,凭高据深,形势独胜,是作为都城的好地方!君乃游凤,恰遇霸王之宅,这不是巧合,是昊天的安排啊!”

    高赦在滔滔不绝地蛊惑着白公胜,但白公胜似乎不为所动,冷笑道:“子置,以你的谋略,当不至于劝我学当年周携王起兵自立之事吧?”

    周携王是周宣王次子,在骊山之难后周平王东迁,他却留在宗周,自立为王,与周室分庭抗礼,造成了两个周王并立十余年的局面,最后被晋文侯所杀。

    白公胜不是傻子,虽然他坐拥淮南、群舒、丹阳三四十万人口,水陆兵卒三万,但相对于整个楚国而言,依旧十分弱小。更何况他的地盘北有强赵,东南两面有勾践,在这里割据自立,无异于四面受敌,自寻死路,若是高赦用这么漏洞百出的计谋来劝他,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

    “汝究竟是何人,竟欲置我为死地!”

    白公胜的剑应声出鞘,横在了高赦的脖颈前。

    谁料高赦面对闪烁寒光的利刃,却浑然不惧,反倒向前走了一步,笑道:“臣的心是红是黑,主君莫不如亲自剖开看看?但臣就算要死于此地,也得将话说完。若是单凭淮南,自然不可,但若主君成了楚国的王呢!?”

    白公胜一愣,高赦却已经抓住机会说了下去。

    “郢都捱不过国人对主君的爱戴和敬仰,不得已召主君入郢为左尹,倘若主君以为这样便是顺利推行淮南的新法,那便大错特错了。主君想必早已认识到,郢都的贵人们已经腐朽不堪,依附在楚国身上喝了几百年血,只知有家,不知有国,手头的利益又岂能说放弃就放弃?主君入郢后,必然会面临重重阻力,与芈姓贵人们起无数冲突,若是闹大了,令尹也不得不在主君和楚国的亲贵之间做抉择,到时候,变法一事必然功败垂成!”

    “楚国的朝堂,已经从头到尾烂了,唯独淮南这片枝叶在主君主事下还是崭新的,倘若主君能移花接木,取而代之,成为楚国的王,如此方能让楚国重现生机!”

    白公胜将剑收了,沉吟不语,高赦继续鼓动道:“依臣看来,主君不如借口献俘,带着大军归郢,然后伺机控制楚王,尽杀楚国旧贵,再逼迫令尹、司马行废立之事,正式称王。主君本来就是故太子之子,楚平王嫡长孙,既然昭王一系幼弱无能,主君夺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可?如此一来,则楚国内外均为主君之壤土,可以做的事情,岂不是比区区县公、小小左尹更多?”

    “到时候继续以江汉为基础,推行新法,同时开始经营冶邑,在这里建立一个陪都。这冶邑外连江淮,内控湖海,舟车便利,田野沃饶,实为东南要会,经营四方之本,到时候郢都为头,冶邑为尾,整条大江乃至于江东越国都将为主君所有。也只有整合南方,主君方能与赵侯平起平坐啊!到时候西引荆楚之固,东集吴会之粟,以赵国之强,也不敢贸然行兼并之计。”

    白公胜缄默良久,左思右想后,依然对高赦的计策嗤之以鼻,认为风险太大。

    “按你所说,纵使侥幸成功,楚国至少要陷入数年大乱,赵无恤哪能如此好心,给我留出如此长的时间?到时候兄弟阋墙,外辱已至,我便是楚国的千古罪人!”

    他的声音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何况我王孙胜之志,仅仅是做一位如同孙叔敖一般的好令尹,让楚国恢复强盛,而不是要做居心叵测的斗椒!”

    斗椒是楚国最大的公族“若敖氏”的族长,若敖氏的斗、成两家世代为令尹,几乎控制了楚国上下权柄,以至于楚庄王继位之初只能装作荒淫无度,三年不飞,三年不鸣。其中斗椒在楚庄王九年杀死政敌司马蔿贾后,知道楚王必然不会姑息他,遂率若敖氏族人发动叛乱,企图颠覆王权。叛军人多势众,席卷小半个楚国,斗椒也身先士卒,他的箭矢都射到楚庄王车上了,但最终被楚庄王镇定自若的指挥击败,若敖氏族几乎尽灭。

    自此之后,楚国的公族被赶出了权力中心,令尹、司马开始进入王子王孙更替担任的时期,但公族贵族们离开朝堂后,却在地方扎根,楚灵王虽然试图翦除却失败,楚平王靠着地方贵族的力量夺得王位,开始纵容他们,遂成尾大不掉之势。

    白公胜这是在表示,自己绝不会行叛乱之事!

    他揪着高赦的衣襟,厉声勒令道:“今日的谋逆之计,我左耳进右耳出,汝不可再言,否则,我手里的剑决不轻饶你!”

    “唯……”高赦本来就没指望一次就劝成功,能在白公胜心里埋下一颗种子便已不错,索性见好就收。

    高赦退下后,白公胜站在江边,一会儿看着潺潺江水,一会儿又掉头看看夜幕中被两山所夹,龙盘虎踞的冶邑,心里思量开了。

    纵然他口口声声说要效仿孙叔敖,但要知道,孙叔敖生前极其简朴,死后,其后裔也只得到了江南的一小块卑热之田为封地,与孙叔敖的功绩颇不相符啊。

    但当初若敖氏若能成功,现在坐在楚王位置上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于是到了次日一早,在白公胜上船启程前,他对当地的僚吏下令道:“此地已非吴地,当更改吴国时的城名,自此以后,此邑,就命名为金陵邑!汝等需扩建墙垣,将金陵经营成丹阳之地的主邑!”

    听着这番命令,站在一旁的高赦似笑非笑。

    其实昨晚他的那番话,白公胜是听进心里了,这位王孙本就不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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