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崛起1646-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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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前面的清军士卒脚下顿时为之一缓,后面的人马上高声喝骂,“走啊!愣着作甚?”
“惧战不前者斩,你们不要脑袋了?”
“你们这是弄啥嘞……”
当后排的虏兵透过人缝望见白杆军的阵势,却也立刻呆立在了原地,无不心中惊颤,这他娘的哪儿是什么乱民,分明就是南军主力啊!
他们也都是当兵吃饷多年的,很清楚光眼前这队人马整齐的队列,就足可见操练之精!便是他们见过的建州精甲也绝做不到这种程度。
孔希贵手下这些豫军虽没跟龙卫军或破虏营交过手,但博洛、勒克德浑、多铎前后几十万人马遭明军俘毙的消息他们总是听说过的,自然也知道“三千龙卫,铁石皆碎”这句话。
几乎所有清军士卒都冒出同样念头,对面的敌军正好三千人,若他们真是明军主力……这打起来还不跟送死一样?!
当下哪里还有人敢再朝前冲,不少胆小的已哆哆嗦嗦向后挪去。豫军原本就因为快速冲袭而导致阵型有些凌乱,此时更是拥做了一团。
百十步距离几乎眨眼便过,白杆军步卒阵中传出军官号令,“立定!”
“瞄准!”
两千多步军跟着齐声呼喝,“瞄准!”
孔希贵皱眉望向停滞不前的手下,刚要命令亲随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便听到明军阵中一阵爆响,随后豫军战阵便开始颤抖后退。
“都是群废物!”他催马上前,扬起佩刀将一名转头要跑的士卒砍死,怒斥道,“不许退!你们一万多人,竟怕三千乱……”
又是一阵轰鸣声将他打断,此时离得近了些,他方才看到白杆军阵中密如繁星的火铳闪光。
嗖一声划过,孔希贵只觉耳朵一阵剧痛,探手摸去,却发现半个耳朵不翼而飞,掌中尽是鲜血!
原来马万年所部白杆军中还新配了五百多支一型步兵铳,也就是最新型号的线膛铳。也算孔希贵运气差,竟有一发米尼弹飞过了一百七十多步远,擦着他左耳掠过。
豫军刚被对面几轮凶猛的齐射击毙了三百多人,阵前的哀嚎声与明军“装弹”、“瞄准”的呼喊声混在一起,更是放大了他们脑海中“龙卫军”的恐怖感。
正巧孔希贵在后队喝令“不许退”,豫军士卒循声转头看去,却见自家主将半张脸都被血浸透了。
当下就有人惊叫起来,“总兵大人受伤了!”
“南军凶猛,总兵大人重伤!”
“完了,这下可完了……”
“放屁!”孔希贵大怒,“老子就是点儿皮外伤!”
但他的声音哪里盖得过上千士卒,没等他派去约束人马的军官有所动作,白杆军前锋又向前逼近了十余步,举铳便射。
清军顿时被密集的铳弹压得向后缩了一截,加上“总兵重伤”的消息散开,后排的不少虏兵只当是前面已经抵挡不住,慌忙扔了武器,掉头就跑。
马万年也甚是悍猛,见敌阵出现松动,当即下令步军停止射击,一直抵近到距敌十来步处,这才高声喝令,“瞄准!”
“放!”
没等硝烟散去,他又拔刀前指,一马当先冲了出去,“随我攻入敌阵”
两千三百多白杆军士卒立刻爆喝一声,“杀!”齐齐向前迈出十步,手中刺刀同时猛刺而出。
孔希贵手下旧式军队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最前排的数百人被当场扎了个对穿,就算没死的也被几千只整齐挥舞的刺刀晃得发晕,当即又想起那句“铁石皆碎”来,心中皆道,传言当真不虚!
事实证明,对于战争,尤其是古代的战争来说,信心和勇气是何等的重要。
若是放在两年前,即便面对眼前这等伤亡,清军也定会拼死上来搏一搏的。因为在他们心中,几十万南明军队被几万建州兵从北方赶到福建,打得溃不成军,简直连孱弱的鸡子都不如。谁都知道,对于一群鸡子,哪怕它们会一时暴起,但只要自己反杀回去,也定能将它们全都宰了。
但经过朱琳渼这一年多的南征北战,连番大捷,杀得建虏从不可一世到龟缩北京,令天下虏兵都是心惊胆战、草木皆兵,临阵稍有伤亡便士气大挫。
可以说,就如今的清军这心态,便是换回了隆武朝之前的明军对敌,他们也很有可能会战败。
第七百五十六章 “投敌”(求月票)()
孔希贵所部清军先是近距离吃了两千多支燧发铳的齐射,正是肝胆俱裂之际,却不料明军竟放弃火器优势,直接怒吼着冲上来白刃战。
一时间,这些虏兵似乎是忘了自己手里还有武器,仅有寥寥千余人装着胆子用刀矛向白杆军比划了一下,便立刻被整齐划一的刺刀戳得七零八落。
而原本就准备掉头逃跑的人见到这一幕,更是不再犹豫,发一声喊,扔了兵刃撒腿狂奔。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孔希贵的人马刚涌了上去,阵型尚未整好,就遭到白杆军疾如迅雷的一击猛击,而后便呈扇形溃散开去。
以至于后面督战的军官都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挥刀想要斩杀逃兵,却被汹涌的人流淹没,甚至有不少督战官还被挤倒在地,踩成了肉泥。
孔希贵也是大惊失色,心知这队明军肯定不是什么“太原乱民”,犹豫着还想再坚持一下,就见身旁侍卫被逃兵抢走了马匹,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他不敢再犹豫,拉过身旁一名心腹喝道:“去传令骑兵,让他们设法拖住南军!”
“这,遵命……”
而后孔希贵拨转马头,也加入了溃逃的行列,犹自暗道,好在距离何洛会大营不远,只消跑出五六里路便即安全了。
他这一跑,手下豫军更是士气尽丧,一个个只恨爹娘没给自己多生两只脚,只顾着玩命狂奔,相互间又推搡、践踏,不用明军动手便已死伤过千。
战场东侧,孔希贵的八百骑兵正和白杆军的长矛阵纠缠在一起。
白杆军还未熟练掌握空心方阵,用的仍是旧式的长矛加火铳来防御骑兵,虽然远程火力减弱了很多,但长矛方阵在对付骑兵时却有个优势——可以灵活机动。
仅仅五百长矛手组成数个五排十五列的“长方条”,不断变换角度,将敌骑隔在步兵线列外围。纵偶有疏漏,一旁的白杆军骑兵也会及时填补。
故而直到豫军步兵开始崩溃,他们的骑兵也没能讨到丝毫便宜,反倒是不留神之下被长矛刺翻了几十人。
指挥豫军骑兵的军官不明所以,但见自家主力败了,只当另有明军来袭,当即招呼手下从白杆军步兵线列东侧绕过,也朝临汾方向逃去。
途中遇到孔希贵的传令官,听闻主将要自己去送死,不禁甚是心寒,当即斩了来人,更是跑得头也不回了。
马万年又率部追了一程,距离临汾已是极近,却有他手下骑兵连连总带人疾驰而来,喘着粗气禀道:“将军,不宜再追了。方才敌骑逃去,属下尾随掩杀,在临汾城东远远看到虏贼大营,连绵二里多远,怕有万余人。”
上万人?马万年皱眉道:“可看清楚是何人所部?”
“回将军,像是何洛会手下的建州镶白旗和马逢知的山西兵。”
“竟是攻打临汾的建虏主力。”马万年本欲下令白杆军返营,随口又问了句,“虏贼战阵如何?”
那连总拱手道:“将军,贼营中尚有炊烟未散,像是正在埋锅造饭,属下只看到他们仓促出营,尚未见到军阵……”
“哦?”马万年望向如丧家之犬般拼命逃窜的敌军,眼中精光闪过,“既然虏贼如此轻怠,倒是个难得的良机!”
他对传令官道:“速去联络二叔,让他尽快赶来增援。”而后对身旁军官一挥手,“弟兄们,再辛苦片刻,随我去搅了虏贼营寨!”
“但凭将军吩咐!”
……
何洛会本来已经脱了甲胄,手持肉干正盯着地图思索明日要如何攻城,却忽闻北面隐约传来炮响,还颇有些疑惑,“孔希贵倒是勤快,趁天黑前这点儿工夫,就已开始攻袭乱军了。”
不料很快就有探马前来禀报,说孔希贵兵败,溃军正朝这边涌来。
何洛会大惊,心中暗骂豫军绿营都是废物,一边吩咐手下副将,“传令,全军大营北侧结阵!”
他此来是攻打临汾城的,姜镶毫无还手之力,故而清军营寨就是一连串的帐篷,几乎没修建任何防御措施,所以只能在营外列阵迎敌。
清军士卒们正在造饭,听到备战的鼓声皆是大发牢骚。镶白旗的建州兵尚能遵守军纪,马逢知的绿营却看着马上煮熟的食物,赖着不愿挪动,直到军官挥着鞭子来赶人,这才极不情愿地前去集合。
何洛会所部四千多建州兵刚勉强聚拢,还没来得及排整齐,便闻西北方向人声嘈杂,哀嚎与惊惧的叫声混成一片。
“快跑啊,龙卫军追至!”
“总兵大人身死,全完了!”
“临汾就在前面,有救了……”
“快来接应……呃——”
何洛会还在绑棉甲上的带子,便见远处黑压压的人群潮水般涌来,却没看到一杆旌旗,正是孔希贵败军。
他眉头紧皱,正在犹豫是否要让过这些溃兵,忽有他部将带了数骑前来,禀道:“将军,这是孔希贵部骑兵千总柳克。”
那姓柳的没有遵孔希贵军令断后,心中怕被军法处置,便仗着自己马快,先赶到何洛会大营告状,“禀大将军,我军方才意外遭遇南人,不料孔希贵畏敌不前,刚一接战便惊慌逃窜,以至大军尽溃!”
“混账!”何洛会怒道,“孔希贵人在何处?!”
他手下副将却在一旁低声道:“将军,豫军有上万人马,饶是蛮子再强,也不至这须臾间便大溃……”
何洛会双眼一眯,“你的意思是?”
“将军,如今蛮子兵锋甚猛,这姓孔的乃是汉人,难保他不会与南明勾连。”
何洛会心中一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急忙吩咐道:“传令,孔希贵所部溃兵一个都不许放入营中,有胆敢擅自靠近者立毙!”
“嗻!”
“派人联络鳌拜,告诉他孔希贵可能投敌,让他千万留意。对了,最好让他派点儿人来帮忙!”
“嗻!”
孔希贵所部人马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定性为“通敌叛军”,在身后白杆军的追击之下,都满怀希望地朝何洛会大营方向狂奔,满以为看到自己人就安全了。
却不料镶白旗军中鼓声大作,有虏将踢马而出,高声道:“尔等再敢向前半步,杀无赦!”
第七百五十七章 首功()
此时天色已开始渐暗,孔希贵手下士卒眼看道路愈发难辨,心中更是焦急。
跑在最前的溃兵倒是听到镶白旗的警告,但后面更多的人却只闻明军连绵不断的铳声,仍是玩命奔逃。前面的人便是想停住,在身后不断推挤之下却也无法做到。
终于,何洛会的副将撒喇在败军距离自己这边仅剩百余步时,高声喝令发铳。
顿时,镶白旗阵中也爆发出巨响,上千枚十一钱的重型铳弹迎面扑向豫军。不过由于距离太远,中弹者仅二十来人,完全不能阻挡近万溃兵那巨大的惯性。
而豫军士卒多以为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