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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贺熙朝-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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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的,我与老师如此约定,既不失君臣之礼,又难割舍下师徒情谊,算是折中的办法啦,却也妙得很!”见温明贤主动提起这事,金正阳也是分外高兴,虽然语气上仍是故作成熟说出来的话,但眉色之间全然不掩饰小孩天性中的得意。

    “原来如此!”花恨柳应道,心中却在暗自庆幸天不怕不是这种要顾什么君臣之礼、师徒之谊的人,否则的话就是这样两种身份之间的倒换,恐怕待不了多久他也会烦的。

    果然选择拒绝是明智的!想到此处,花恨柳心中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深明远见来。

    “开饭吧!”温明贤话声一落,率先有所动作的却是大君一人,只见他站起身,先为自己老师斟上酒,又为花恨柳斟满,一举一动都那样端正、循礼、无可挑剔,看得出是经常做这件事模样,绝非刻意短时间学会的人可比。

    待斟酒的大君坐定,温明贤却先花恨柳一步端起酒盅,不着一字却一饮而尽,花恨柳错愕一下,却见老大人并无其他之意,只好也端起饮了下去。

    饮完之后,仍是无人说话,老大人手执箸轻轻绕着几样小菜点了两下,便是示意花恨柳随便吃了,示意完既不给夹菜,也不让菜,仍旧是闷声吃。

    吃了片刻,又见他端起酒来一饮而尽,花恨柳大概是知道什么意思了:古人有言“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说话是非常不合礼的行为,这番做法便是循着古人的告诫了。想明白此处,他心中也舒服了很多,干脆就依着葫芦画瓢,温明贤如何做,他便跟着如何做,这样又吃了片刻喝下去最后一巡酒,果然什么都正好吃光。

    “花公子莫怪,这是我的一个老习惯了,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因为一说话就要去想怎么回答、怎么将对方的问题解答得尽善尽美,非常累……”

    “老大人真的是时刻不忘国事,用心在操劳啊!”花恨柳听到这里也暗暗感叹不容易,嘴上竟不顾大君在场直接当面说了出来。不过,说出后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必担心大君会生气,此时的大君看老大人也是一副感激的模样——哪里有君妒臣能的样子呢?

    “哈哈,马屁话罢了!”似乎是因为饮了一些酒的缘故,此时温明贤说话竟也说出了“屁”字,令在他一旁的大君也不禁出声提示道:“老师……”

    “无妨!”轻轻一挥手,他见花恨柳似乎并没有承认刚才所说是客套话的样子,也微微一叹道:“比起你夸小老儿,不如来夸夸这个孩子吧!”说着,他拉住大君的手往花恨柳身前一带,问道:“你看他如何?”

    如此厚脸皮求夸奖的方式花恨柳从未见过,他也相信除了今天这次以后肯定也不会遇到这种情况。毕竟,像温明贤这样与自家某人有着几分交情,年龄大、有德隆而脸皮厚的人实在不多。

    不过,对方问得直白,花恨柳答得却也是断然:“不成熟!”

    不成熟,还是不成熟!这是在早朝之上时花恨柳便对大君定下的评价,到了此时他仍这样认为。

    仿佛是怕对方不相信,他又加一句:“不成熟,就是不成熟。”

第一百三十章 婚书() 
临近傍晚,花恨柳、佘庆一行人应邀参加越国大君举办的欢迎晚宴,本来杨简、花语迟与天不怕、灯笼等人是无意去的,不过,一则年幼的大君对一行人中的两个与自己同龄大的人倍感

    兴趣,特意点名让天不怕、灯笼一起来看,另一方面听到大君解释为何拒绝自己带雨晴走的理由后,花恨柳还有些别的想法。

    如此一来,反倒需要一些帮手来帮忙转移注意力了。

    走在路上,佘庆仍是那副提不起力气的模样,细细算来今天也是他副作用的最后一天了,除了不能动武,其他的倒还是宛若常人。

    “先生,大君所说的婚书是怎么回事啊?按道理说不是两方约定成婚以后才有的么?”听完花恨柳讲完文相府一行的经过,佘庆想先生之所想,直接点到了问题的关键上——婚书。

    “你们还记不记得前天晚上我从内宫回来,说到过在公主院里雨晴见越国国母一事?”花恨柳此时提起也不禁懊恼,若早知道所谓的“那封信”便是婚书的话,他早就当面抢了来,何苦

    这会儿担心着晚上越国国母宣布什么婚讯。

    见众人点头,他继续道:“我与金正阳交换条件时,他明确拒绝了我的第三个条件……”说到这里,他搭眼看了一下杨简,却见对方也顺势抛给了自己一双白眼,不由一滞:“……呃,

    他后来就解释说这个并不是他能决定的,因为要达成我要的结果,首先要解决的便是这个婚书的问题。”

    “你也真是啰嗦,直接带了雨晴妹妹走不就是了,管她什么婚书啊!”杨简这时却听不下去了,儒生就是儒生么,迂腐!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后来温大人问我:走了以后,若是有一天公主想家了要回来看看怎么办?我不得不考虑……”

    “回来就回来啊,谁能挡着?”说这话确实符合杨简的性子,只不过她这时的表现却只是恰如其分地用了自己的性格遮掩自己吃醋的意味儿罢了——嫉妒,很嫉妒!杨简赌气地想着。

    “你别胡闹,这还有名分的问题——说白了是身份。”花恨柳还未说话,天不怕出奇地一拦杨简解释道。

    “什么身份?”杨简虽然被天不怕一拦有些恼怒,却也未料到其中还有这些个道道儿,开口问道。

    “雨晴公主的身份,皇室的身份。”花恨柳接过话道,见杨简不解,又道:“此番不要婚书走是好走的,回来却不好回了,说得通俗一点这叫私奔,对于雨晴来说是有委屈,但若是与皇

    室所受的冲击来说,雨晴想来是不会顾得自己的委屈而去迁就皇室的名誉的……”

    “你说话费劲呢!”杨简一白,转头问佘庆:“你听明白没?听明白后给我讲。”

    佘庆苦笑着看看花恨柳,见他点头,无奈道:“明白是明白的……”说着,心中却对杨简这番举动看得清楚:这哪里是你听不懂啊,你是不愿从先生嘴里听到关于雨晴公主的担心才是啊

    “简单地说是这样的,如果雨晴公主与……嗯,私奔了,对她个人来说当然委屈,毕竟没有婚书的结合怎么来看都有些不容于世俗;对于金轮王室来说,这便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

    稻草了。”说到这里,佘庆顿了顿,整理出一个头绪道:“首先,婚书我们不拿,也便是说很可能落于银瓶王一方的手里,对于现在依靠着越国国母与银瓶王世子之间仅有的一丝暧昧维系的

    和平关系来说便是一个巨大的威胁,银瓶王完全可以以皇室背信弃义为理由推翻他;其次,不要忘了旁边还有一个白玛德格,在所谓的精神领袖眼里,凡是有悖于道德、有悖于教义的行为都

    有可能是谴责的开始,也都有可能由此发动一场‘圣战’,对于一个在道德上有污点的皇室来说,这不是致命的么?”

    这番话说得杨简频频点头,想来是开始认同花恨柳的做法了。

    “不过学生还是要问,这个婚书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像与我们所谓的‘婚书’不一样啊……”说到最后,佘庆还是提出了自己开始时的疑问。

    “这个婚书,其实是每一名越国女子从出生时候就有的。上面写了生辰八字何时、胎记何处以及有无残疾等信息,并且有女子父母的签字印记。”花恨柳开始也不懂,幸亏当时在他跟前

    的是温明贤,经过解释他才明白所谓的“婚书”是什么物件。

    “不就是出生证明么?要这个玩意儿什么用?”

    听到杨简这么问,花恨柳也是失声一笑:“我当初也是这般问的,不过后面有的这项功能,出生证明可是没有的。”

    他也是这般想的么……想到这里,杨简面色微红,又问:“那你倒是说说后面有什么不同?”

    对于杨简为何忽然变得轻柔许多,花恨柳不知道这其中只是因为他一句话的缘故,继续道:“上面可还多出一行诸如某年某月某日许与某人这样的话,实际上便是提前将这名女子将来婚

    配的情况空了几字写下来了。”

    “公子,这个说法不对啊!”旁人没有说话,一直不说话的花语迟却出声道:“公子所说,若是一名女子只是许与一人便罢了,可是也不能排除改嫁这种情况啊……到时候这婚书上又该

    是如何做的呢?”

    此言一出,佘庆、杨简纷纷点头:不错,若是生平只嫁一人也就罢了,若是改嫁呢?甚至极端想若是改嫁了多次呢?总不能划掉一个再另写一个吧?又或者一张纸不够,再往上绪纸么?

    怎么想都是一个滑稽的事啊!

    “你们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不知道西越这里尚有一条法律。”花恨柳正待解释,天不怕却将话接了过来道:“改嫁者,去籍;私通者,夺命;先私通再改嫁,灭族。”

    “是了,正因为有这样一条法律在,所以要改嫁也并非没有办法,削去大越的身份便是……”花恨柳低头叹道。

    这一法律表面上看尚给改嫁者留下一条活路,不过这条活路也只不过是眼前的活路罢了!可以想象,若是没有了越国人身份,那么在越国应如何自处?不但没有了越国的保护,若真是查

    间谍、驱逐别国人时,这都是优先实施对象,若是驱逐还好,若是以间谍罪论之呢?皆斩!全族上下不论长幼,全需要为这一名无籍的女子陪葬——这些风险,又有多少人愿意呢?

    当然,花恨柳没有说的是,其实若是拿不到婚书,自己与雨晴便真正是属于“灭族”一类了——未婚而通便是私通,无婚书便形若改嫁,灭族?想灭他花恨柳的族这些人恐怕晚了一些,

    况且花恨柳也并非越国人;但雨晴公主的“族”可是金轮王族,当真要灭的话不就是一番血雨腥风么?即使最后王族妥协,对于越国百姓来说,这也是一个屈辱、一个污点所在。

    可能,越国国母正是因为了解雨晴公主对皇室的这份心意,才敢一逼再逼的吧!

    想到这里,花恨柳咬牙道:“今晚,这封婚书我必须得到!”

    所谓的欢迎晚宴,无非就是一些达官贵人藉此联合起来刁难外来人的场面罢了。在越国国母有意无意地透露熙州一行人此次邀谈的条件是如何如何贪婪、几位年轻人是如何当得起“后起

    之秀”这番褒美后,一行人顿时陷入了各种以“切磋”为名的羞辱中。

    当然了,所谓的羞辱,也不过是点到即止的被羞辱而已。几人分工明确,但凡想动手的,杨简、花语迟两个女子一一应对下来;想喝酒?可以,佘庆军人出身,家里还有一个经营着酒楼

    的贤惠妻子,无论怎样看都是可以喝几盅的人,只是实现得规定好,他只与酒量前三的人喝——当然了,也不能白让他们窝里斗,作为条件佘庆是以一人应付前三人的车轮战术。

    说到文斗么,有天不怕在,何须花恨柳出面?天不怕也显然有要在灯笼面前显摆的意思,拉着灯笼便跟一群士林大夫另找了一处清净之地去了。

    说来也怪,待这一群人各找各的对手相约散开,花恨柳猛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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