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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贺熙朝-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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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愣,见雨晴公主果然紧张地抬起头来望向自己,脸上满意地点点头道:“若是你配合得好,我自然保他们周全。”

    “可是……可是他们是来……”

    “帮我们的么?”似乎早就料到了雨晴公主的意思,她嗤笑一声道:“这本来便是两码事,和亲是一回事,双方都有利,自然毋庸置疑;平乱是一回事,我一字不改地答应他们的条件难道还不算是让步么?”

    “您……您到底是图的什么……”惊愕半天,雨晴公主惨然一笑,喃喃轻语道。

    “图什么?哼哼!”说到这话却仿佛戳到了她的痛处一般,狞笑道:“我能图什么?我现在是个寡妇!有女儿女儿处处与我为难,有儿子儿子却像个没胆子的孬种一般!你说我图什么?你说我图什么!”

    几乎是尖叫着,她在屋内烦躁地走动着,似乎自己也并不知道自己所图是什么一般。

    “我图什么,我图什么,我图……对了!”她尖叫一声,语气里掩抑不住地高兴:“我知道我图什么啦!我知道我图什么了!”说着,嘿嘿一笑,仿佛是冲着屏风后的花恨柳笑出一般,道:“我高兴……我这样做感到很高兴,这就是我所图的……”

    只是为了您高兴么?雨晴公主一阵失神,仿佛是被人摄了魂魄一般呆坐在原地。

    “我再给你三日的考虑时间,三日之后,要么你给我那封信、死了跟他走的心,要么你就看着他的脑袋挂在念青城外,看着你出嫁的那一天吧!”说完这句话,她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去。

    此时的屋里显得空旷,洞开的门挡不住流逝的暖,渐渐变得冷下来。风将案几上的烛灯一一吹灭,四下里一片黑寂。

    “花恨柳!”雨晴公主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突然在黑暗中惊声喊道,她慌张着在黑暗中摸索,却怎样也摸不到那个人。

    “你在是不是?我感觉到了,你就在这里!”冲着黑暗中哭喊,能够听到的也只有自己的声音。她慌乱着扑向案几,将烛灯重新点起,光虽然昏暗,但却要比刚才看着更方便了。

    在屋子里转了一遍,门后,梁上,案几底下,窗户外面,她一一走过看过,却偏偏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心中微微失望,她轻声道:“是错觉么?”但是,那种感觉不会错,他的呼吸,他所拥有的势,他情绪里的悲痛,一切都是那样熟悉……没有理由不是他!再说了,方才自己在黑暗中左右冲撞,却没有撞到一处桌几,这难道不是有人在暗中移开的原因么?

    可能……是被自己这副面容吓坏了吧……她失神地一笑,心中却又一痛:如果这样,我宁肯他没有看到……

    不知不觉,走到了屏风后面,她怔怔地对着这道厚厚的屏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手中的烛火一抖,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地上,死死地攥着小手说不出一句话来。

    地上并无其他东西,她辨不清那打湿在地上的是水滴还是眼泪,她却能认定那殷红色的几滴……是血……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承诺() 
“大先生,先生!万万不可!”

    任谁也没想到,那个平时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孩会突然口含杀机,不但不制止已经满是被疯狂念头侵占意识的花恨柳,反而竟充当起唆使的角色,鼓励花恨柳去杀人!

    当然,他们同时也没有想到的是,在天不怕一字一顿、不容辩驳的决定做完之后,第一个出声反对的竟然是那个在场之中与天不怕、花恨柳两人关系均最为密切之人——佘庆。

    以想见佘庆说出这句话时所需要的勇气,而事实也证明当佘庆真将反对的话说出来以后,竟是浑身如虚脱般,瘫软一样跌坐回椅子上。

    “天不怕、花恨柳,你们两个犯什么抽?”杨简也终于反应过来:这两人到底是在谋划些什么啊!杀掉西越国母,是自己不想活命了还是唯恐这天下不乱?说着,也一脸怒色地望着两人。

    黑子从始至终都不说话,但他已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股无形的威势自他周遭卷涌而起,翻腾着、旋转着,时刻都可突然袭出,伤在场任意一人都不在话下。

    崔护自己的职责便简单许多了,他接到的命令是保护和亲使团一行,他受佘庆所托要在必要的时候为花恨柳扫清困难,所以他也仅仅是踏前一步,站在离黑子最近的位置,时刻保持着警惕。

    “你现在作何感想?”两人似乎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天不怕看了看现场的局势扭头问花恨柳。

    “不可行。”花恨柳暗叹一口气,老实承认道。

    “那怎么办?”天不怕分明是一副考量的模样反问花恨柳,不过花恨柳看来心中早已有答案,摇摇头道:“忘了这个想法,再想其他解决办法吧!”

    “那你们继续聊,我睡觉去了。”说完,当真是当着众人的面儿连打了两个呵欠,便起身离开了。

    “怎么?如你们所愿你们还不满意么?”见众人一副错愕模样,花恨柳没好气地笑问一声。

    “先……先生,方才……”佘庆难以置信地看着形势斗转的状况,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二老为何要突然来这么一通……

    “你作死啊!”杨简也暗松一口气,虽然她不明白两人为何会上演那么一场无聊的双簧,但在心中她却当真迟疑了:若是花恨柳决定置熙州与西越两方的协议不顾执意杀人,自己应该怎么办?

    此时见已化危为安,她泄愤般冲上前去便要打,不过这一次花恨柳跑得快一些,并未在另外一边脸上留下什么印记。

    “花先生,可否解释一下?”黑子却仍然没有要收势的样子,静静地站在原处向花恨柳问道。

    “黑子……先生,请先冷静下来……”佘庆招呼道:“我家先生方才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听到佘庆这般说法,黑子沉声道:“我却不认为这是一个玩笑……方才花先生流露出的杀势,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不错!”抢在佘庆回答之前,花恨柳答道,随后他冲佘庆点点头,示意由他自己解释这件事。

    “对贵国国母的厌恶,我没有丝毫要掩饰的意思,也确如你所说,我要杀她之心,也是真的。”他走到黑子跟前,站在那团翻卷着的杀势边缘道:“可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为何有这种想法吧?”

    问出这句话,黑子并没有回答任何一个字,只不过花恨柳早已通过那团杀势一瞬间的波动明了,这个人是在装糊涂了!

    “今日我有两件事必须要谢谢你。”说这话时,花恨柳后退两步道:“第一件事,我为雨晴而谢,这个你我心知肚明,我不需要解释,你且受我一拜!”说着,竟真的执晚辈礼作揖、躬身行起礼来。

    “分内之事,你不必多此一举。”黑子虽然动作上没有制止花恨柳,但他所说的话却再也无法清晰明了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态度了,不过对于这般冷硬的回来,花恨柳早已意料道,也并不在意。

    “要拜谢是我这心怀感激之人应该做的事,你若不接受也是你这作为履行职责行保护之责的人有权利做的事,我们各持各的原则,却并不冲突。”

    见黑子并不反驳,他又躬身一礼道:“这第二拜便是谢你今晚即使制止我犯下冲动之错了,我当时确实已经不能进行思考了,只想凭着一时意气将那几人挨个除掉。可以说,若是没有你的制止,我们这时好若丧家之犬,坏已暴尸城门、凶多吉少了。”

    “我受公主所托,也是……”说到一半,黑子想起方才花恨柳那般狡辩的说辞,也无心将那“分内之事”继续说出来,唯有闭口不语,却依旧保持着戒备。

    “这第三么……”花恨柳一顿,见连黑子也明显一愣——方才不是说两件事么?这第三又是怎么回事?心中暗笑一声:装冷漠么,哪里有我装得像!

    “前两个是感谢,我这第三个却是请求了。”明明没有人要求解释,但花恨柳却忍不住将自己的小把戏说出来显摆给别人听,也不顾杨简、佘庆等人什么反应,径自问身前的黑子:“我所请求之事与雨晴有密切关系,你若是因受命于谁而保护她,那么我猜那给你命令之人已不在,你即使不听、不履行命令也没有关系,所以待会儿无论你拒绝抑或反对,都不要拿这个理由来搪塞我;相反,你若当真是以个人私情而想保护她,不想让她受到伤害,那么若你所说的话有半分虚假,我保证你难以见到明天的太阳。话就点到这里,你应不应?”

    杨简不知道这两人究竟在谈一些什么,虽然花恨柳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楚,但组成这一段话之后她却完全不知道花恨柳想问什么、黑子应不应什么——难道这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一件事么?

    想到这里,她心中十分不爽:凭什么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怎样做?”

    在花恨柳死死盯看下,妄想以沉默来应对的黑子最终难抵压力,叹口气,将那团威势收回问道。

    “扑通——”

    “扑通——”

    接连两声跪地声音,惊得在场之人纷纷错愕。

    这两声跪地声音,一声来自花恨柳,一声来自佘庆。花恨柳所跪是有求于人、报恩于人,他是跪向黑子;佘庆所跪可以说是与花恨柳目的一样,但深究下去却是因为当先生的下跪,学生绝没有在旁边或站或坐的道理,因此他所跪是随先生所跪。

    这本应是严肃的一幕,却因为佘庆这多出来的一跪令现场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一边儿去!”花恨柳恼怒,严喝一声佘庆,便见佘庆苦笑着脸由崔护抚着当真是躲到一边儿去了。

    “你先别跪,先听我说。”笑过之后,黑子轻咳一声,脸色也变得郑重道:“我看着雨晴自小长大,虽然年龄上我虚长她几岁,但一直以来她视我为哥哥,我虽口头上从未答应过,不过在心里却也卑微地默默应过。这一点,你信不信?”

    “我信!”花恨柳点点头道。

    “我知道你心中恨极了那人,但你也得知道她们毕竟是亲生母女,所谓血浓于水,万一有一天你将那人杀了,我便是与你同归于尽,也绝对不允许你再见她一面。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摇摇头,他的回答仍然果断。

    “假如……我是说假如,她因为与你相好而背负全族、全国的骂名,你切不可负她!”最后,黑子却不像前两句一般以问话结尾,而是不容置疑地直接以命令语气说道,“你若均无意见,想继续跪着便继续跪着,想磕头便磕头吧!”

    “我没有意见。”花恨柳说着,重重朝着黑子磕下一个响头,这才在杨简的搀扶下起来。

    “切!至于么!”虽然心里酸溜溜的,对两个男子汉之前磕头下跪这种事打心眼里看不起,不过在那之余杨简却也心想:要是那说的是自己该多好啊!想到这里,她又不禁嫉妒起雨晴公主来:雨晴妹妹,你到底给这混蛋下了什么蛊啊……

    示意佘庆围拢过来,花恨柳将今晚自己的形迹、见闻说了一遍,只不过在说到雨晴公主的事情时,将那些惹人气恼的环节去掉,只是简单地提到那封信、那句威胁。

    当然,解释自己为何受伤时,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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