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朝-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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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方才黑子就会阻止自己了吧?
“你……你说什么?魅惑之术?”杨简不明白,但看向花恨柳那仍然紧绷的脸时却也明白原来自己刚才有那样时常的行为,全是因为眼前这人畜无害、纯真无邪的“雨晴妹妹”趁自己不备施展了什么魅惑之术。
“是一种蛊术,简单地说是可以通过操控别人的情绪令对方帮助自己达成目的。”花恨柳说完这话,轻声一叹方才将情绪平复下来,再低头时发现握在手里的茶盏早被自己不知不觉攥成齑粉,里面的水尽数洒在被子上,十分狼藉。
“这么说方才我险些喊出‘杀光他们’也是因为……”杨简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还是自己受蛊惑便轻易着道了,若是普通人一旦着道,恐怕便只有屈身赴死的份儿了。
这个人,当真这么可怕么?
“你虽受人魅……蛊惑,却是说出的自己内心的念头,看来还是因为常在军中,杀伐气太盛了些!”花恨柳觉得将“魅惑”用在雨晴公主对自己上还恰当,但若是说两个女人之间有“魅惑”的话,却让他始终有继续别扭,当即改口称“蛊惑”——反正是由蛊施惑,也没什么不对。
“你——”虽然被花恨柳这样说自己心有不服,但事实却是自己是被花恨柳救了过来,所以也只好忍气吞声,怒瞪了两眼花恨柳。
“雨晴妹妹,你这是何苦……”
“我……”雨晴公主渐渐止住了哭声,对杨简这种关心却不责骂的态度更是感激,心中懊悔又盛,道:“是雨晴不好,姐姐、花先生切莫因为雨晴的一己之私而祸及大越与熙州千万百姓的福祉……若是那样,雨晴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想到这样的后果,她惊惧更甚,忍不住又要哭起来。
“你……你先别哭,”杨简一边忙着安慰雨晴公主,一边使眼色示意花恨柳说句话,花恨柳眼见着若自己再不说话杨简便真要骂过来了,只好叹一口气道:“雨晴公主不必担心,今日之事只有我三人知晓,别人不会知道;两邦合作有利无害,我们也不会因为今日你一人之事迁怒天下百姓,我们的合作仍然有效。”
嘴上这样说着,花恨柳也大概了解为何杨简这样看上去比自己强不少的人怎么会当先着道了——她骨子里根本就是个“好人”,即使不对她施展什么蛊术,想必要说服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上次两个人谈判,该不会也是……想到这里,花恨柳不禁要重新打量这个外表看上去给人的感觉与实际上有不少差距的雨晴公主了,只不过对方仍然戴着那个斗笠,薄纱虽薄却也看不清里面的脸,只能大致看得清那柔美的轮廓和修长的脖颈而已。
“那么,现在咱们再继续谈刚才的话题如何?”心中先将杨武、老爷子杨端、大长老杨九关一一问候了一遍,花恨柳叹一口气仍将如何帮助西越这一问题重拾了出来。
“雨晴先谢先生深明大义。”听到这话,两人皆先是沉默,而后雨晴公主才道:“说实话,在出发之前雨晴并没有听父皇、母后说怎样解决司徒活佛一事,当时的打算是先通过和亲……获取蜀帝的支持,将铁陀王与银瓶王通过一打一拉的方式及早平息祸患,然后与银瓶王一起商量怎样解决司徒活佛一事……”
“这不挺好的打算吗?为何……”杨简觉得原来的打算走的是稳妥路线,虽然慢一些但胜在扎实,却不明白为何雨晴公主却表现的如此急躁。
“因为父皇已经被刺杀了……”雨晴公主听到后,眼睛一红,又将哭出来。
“什么?金**君是被刺杀的?”不只杨简不知道,花恨柳听到以后也是大惊,若不是亲耳听到,花恨柳还一直以为所谓的“暴亡”只是指突然发病死去了……
“何人刺杀?”这一点必须提前弄清楚,因为下一步便有可能涉及将要面对的敌人了。
“我……我也不知道……”雨晴公主垂首低声道,“国内现在也是在一片猜疑声中,我们不知道到底是铁陀、银瓶那边的人,还是铜螺的余孽……又或许是白玛德格提早洞察到了早下的杀手也不一定……但是现在朝野内外却有不少人在怀疑,是我母后施计杀了父皇,自己想垂拱而治……”
“看来,你家的敌人真不少啊……”花恨柳揉揉紧皱的眉头,基本上西越当前的几股势力都让她金轮一族得罪过来一遍了,铁陀、银瓶、司徒活佛,甚至还有被灭族的铜螺余孽……“如此势单力薄,也难得能够支撑到现在了。”
“我们不是势单力孤,我们在国内还是有盟友的……”雨晴公主仿佛不服气花恨柳的调侃,反驳道——只不过,她这时候的反驳却没有了刚才的那分激动,而是显得有些猥琐的、小心翼翼的反驳。
“哦?不知道是哪个家族、哪方势力支持啊?”
第九十六章 再刺()
商人,在历史中虽然出现的时间并不晚,但其所扮演的角色却历来尴尬。
自古就将农、商对立,儒家也倡导以农为本,以商为末,历来尊崇其学说的统治者大都推行“重本抑末”的政策,鼓励开垦荒田种植农作物,却对商人课以重税严格限制商人自由,所以商人虽然腰缠万贯,但因为是末流出身,在社会上的地位反而不怎么高。
尤其是各种诸如“商人重利”“无商不奸”等负面信息的存在、传播,更不怎么利于商人地位的提高。
这种现象花恨柳本觉得只会出现在中原地带,却未料到连远在边陲的西越也会有这种现象,当即问道:“这是为何?西越百姓好像并非以农业为生计吧?”
“自然不会是农业。”雨晴公主应道,说着冲杨简做了一个万福道:“否则也不会一直以来给周边四邻带来这么多麻烦了。舆情在在这里先代表大越数百万百姓,向姐姐道一声抱歉,希望也能得熙州百姓尤其是与大越接壤地方的百姓原谅,雨晴感激不尽。”
“妹妹切莫如此!”杨简慌忙扶住她,道:“之前的事双方互有损伤,想凭我们个人的努力是平复不了百姓的伤疤的,唯有一起向前看,给百姓以信心,让他们知道其实我们双方还可以以更加平和的方式相处的道理,伤痕自然也会好起来的。”
“姐姐所言极是,是雨晴唐突了。”经杨简这样一说,雨晴公主也觉得自己这番举动有些强人所难了些。
这次的和亲,无论如何都得成!她心中暗下决心道。
“西越人虽然务农的人不多,但是他们却与北狄一般崇尚力量,是一个尚武的民族,只要是你有能力,能杀能打,即使前一刻是沿路乞讨的乞丐,下一刻也能成为贵族大臣府里的勇士。对商人么,和大蜀对商人的态度一样,政治地位不高——不过,西越还是有一点比大蜀做得好的,至少他们懂得与商人合作,而不是一昧地打压商人。”
杨简也曾听牛望秋这样告诉过自己,眼下不过的鹦鹉学舌原封不动地再告诉花恨柳罢了。
“不错,所以即使我们有血玉坊的支持,无疑握有了钱库的钥匙,但钱有时却并非万能的,尤其是面对人的贪婪的时候,他们总想索取的太多,开始的时候是一袋子、两袋子地扛金币,然后是一车、两车地往外拉,当意识到无论怎样扛、怎样拉金库都搬不空以后,他们忽然就会想,为什么不拿到那把钥匙呢?不但省去了来回搬运的麻烦,还能得到更多的金币……”雨晴公主对这一点看得尤其透彻,因为造成大越目前这种情况的原因,便是由这种“贪婪”说引发的。
“他们就不怕血玉坊最后来一个玉石俱焚,将东西一烧谁都得不到好么?”
“怕啊,当然怕!”雨晴公主说起这话时语气中难掩其失望道:“正因为怕,他们的态度才由坚定地站在我们这边改为中立,才选择在血玉坊内部进行游说瓦解……况且,商人本身逐利确实不假,如果不需要拼命就能保住自己的活路,谁还傻乎乎地去卖命?”
“啧啧,小丫头人长得漂亮,见识却也不低啊!”
正说得尽兴,一声桀桀的笑声却突然如鬼魅般钻了耳朵里来,令在场三人无不变色。
杨简当先大喝一声:“何人偷听!”说着向自己腰部挂佩剑的位置摸去,却不料抓了个空。今日在路上时杨简本来还是带在身边的,只不过由于花恨柳悦来见面,心想带剑也没有什么用处,这才解下来放在自己厢房里。此时异变突生,她心中好不懊恼!
花恨柳却在此时掀开被子,欲下床将雨晴公主护于自己身后,却未料只刚将被子掀开,雨晴公主便捂上了眼睛跑到杨简身后躲着去了。这令花恨柳心中一阵恼怒:我真没有暴露癖!
“你冲上前来干嘛?回他身边去!”杨简冲身后的雨晴公主一瞪眼,一手将雨晴公主挥退到花恨柳身前。
“咦?你穿着衣服呢?”直到此时雨晴公主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发现花恨柳一脸尴尬地站在她的面前——最重要的是,他虽然只是穿了内衫内裤,却真真正正是穿了衣服的!这令她顿时宽心不少。
“站在我身后!”花恨柳却无暇顾及那么多,尤其是他注意到雨晴公主还专门在自己的胯间多停留了一会儿,心中更是不爽,将冰凉的小手一拉,便花子啊了自己身后。
“不知道是哪家势力派来的?是要杀人还只是想听听我们聊天?”花恨柳却要直白得多,管来人姓谁名甚干嘛,既然在之前在没有发现对方的情况下对方仍然要现身,那么不是来羞辱人的便是来杀人的,哪里用那么啰嗦。
“哦?你知道我要来杀人?”那人乍听到花恨柳这样说反而觉得惊奇,一般他遇见这种情况,即使已经猜到自己要杀人,对方也绝对不会主动拿来说事,因为主动说杀人便是意味着在暗示“快来杀我”“杀人才能完成任务”等,除非是想死得快一些,否则一定会尽力拖延时间来等待其他人发现异常来救人。
但是,今天却是等不到了。刚才他可是亲自将这府内厢房这边的人一一点睡了——之所以不选择杀掉,也是因为他接到的任务也只要求杀掉一人即可,他坚持认为,既然是任务就需要按照任务中所写明的来做。
“我自然知道。”花恨柳道,示意杨简也退回到自己身边,他继续道:“可是我不知道您要杀的是何人呢?”
问出这话,却并未得到期待中的回答,对方似乎是沉默了下来。久久的平静令花恨柳也变得愈发不安起来。
“喂,问你呢,你到底要杀……”
“不错,我是要来杀一人,只不过我不想告诉你。你不妨猜一猜,我给你一次机会,猜对了我就不杀了。如何?”
虽然仍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但花恨柳却是清晰地感觉到这人叫刚才的位置,又距离几人近了些。
“又近了。”杨简彷佛没有听到那人的话,小声对花恨柳道。
“嗯。”花恨柳点点头,他却无法像杨简那般无视对方,只好道:“我如何知道你说话算不算数,假如你说话不算数……”
“我劝你还是不要耍心眼的好……”那人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仿佛是不满花恨柳通过这种方式来试探自己,不过这番严厉也不过是一句话的工夫,说完这句话他复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