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贺熙朝 >

第239章

贺熙朝-第239章

小说: 贺熙朝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哈哈,中原地区与大越隔着千山万水,有些风俗没有听说过也是正常。”

    正当隋敏儿迟疑着要不要就此息事宁人时,她却忽然想起此时这事已经不是她个人所能左右的了,因为在她说完之后,国母也跟着问了一句,也便是说此时这问话是从国母嘴里问出来的,远不是她一个人所能控制得了的。懊恼之际,她也为对面的那名男子担心,生怕对方会因为自己而再生祸端。

    不过,她显然是多虑了。对方非但不见慌张之色,反而笑得愈发坦然,不见他有丝毫怯惧地便上前一步向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解释道:“我家乡这风俗,也不过是以简单话语作为即将过去的这一年的总结而已,有的人学业顺利,进门当然‘哈哈’笑之;有的人经商失败,也不免哀叹一声将这旧日的晦气一同吐了出去……”

    “那这‘啊呀’呢?”不知道为何,听花恨柳开始解释了之后,隋敏儿心中反而安定下来不少,她一时之间只听得入神,忘了先前看到的自己奶奶与君上哥哥两人的焦急,又将方才问出的话再次问了出来。

    “人本就是复杂之物,这一年的光景又哪里是一个字一句话便能说得清楚的呢?毕竟,一直活在顺利之中的人和一直活在不幸中的人都只是少数,大多数的人回顾这一年光景的时候,往往五味杂陈,有酸也有甜,这个时候又哪里是‘哈哈’或者哀叹能够概括得了的呢……无论是我的‘啊呀’也好,还是公主的‘啊’也好,有顿悟的收获,也有对未来的殷殷希望,说到底都不过是将自己内心之中最真切的感受表达出来罢了……”

    “唔……”隋敏儿眉头微蹙,不知道究竟是明白没明白花恨柳的话。当然了,花恨柳所说,也不过是说了一个更大的谎去补之前随口说出的一个小谎,若说这解释中唯一真切的部分,大概就是最后那句“将自己内心之中最真切的感受表达出来”而已了,最起码当时他确实是因为剧痛而忍不住惊叫出声,而雨晴公主也的确心中羞怒而喊出了那声“啊”。

    见对方点头后便垂头不语,花恨柳心中轻舒一口气,转身向越国国母道:“花恨柳自小所听,便是这样一句句五味杂陈的话。只是这样说出来或者落于纸面上反倒是听不出其中的悲喜,唯有静心回味,方能在其中品出人生,品出生活,品出百姓悲喜……不知道这番解释之后,您是否有所了解?”

    “先生所教,正阳今日回去之后必定细细回味,并以‘静心’二字为紧务,多思百姓疾苦,多多反省自身作为……受教了!”不等越国国母有所反应,一旁的金正阳已经站出身来向着花恨柳微微躬身道。

    他这番举动,真心自然有,不过却也不能忽视想要就此让事情收尾的心情。果然,越国国母见他已经说话,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声“哼”了一句,便再不追究了。

    “方才你进殿之时明显慌乱,于君上而言已经失了体统,实在是大不应该!”花恨柳却并未就此作罢,反而借机发挥起来:“好在今日不宜动怒、动罚,以后多多注意了便是,便不再处罚了。”

    “这……”金正阳微愣,心中欣喜之余却又担心地向越国国母看了去,而对方却似乎是一副完全没有听到什么的模样,将脸别向一侧,不理不问。

    “谢先生!”金正阳大喜,忙“乖巧”道:“此次的确是学生失礼了,有先生明言醒脑,以后断不会再犯……”

    “嗯……”花恨柳轻轻点头,心中却是当真如雨晴公主之前所说“笑开了花”。之所以如此开心,雨晴公主或许不知道,但是先前在殿内的越国国母、隋老夫人以及隋敏儿却知道,在花恨柳二人进殿之前,越国国母刚刚处罚金正阳禁足一个月,这便也意味着在新年的这一个月时间里,金正阳便连出宫的念头也不必兴起来了。花恨柳的听力比着一般人要强上不少,这句惩罚他自然也听到了耳朵里,此时为了气越国国母,正好以“帝师”的身份无视了去,他心中岂能不高兴?

    大越正阳大君延平初年的最后一天,花恨柳便是在这样欣喜的心情中度过的。

第五百三十五章 夜行() 
八塔寺坐落于唐剌山上,自山腰处算起,向上直达山顶,都属于八塔寺的范畴。据说这八塔寺是由第一代司徒活佛在世时修建,前后共修了三十四年方才初具规模,现在大越国民看到的八塔寺,是经历了第二代、第三代活佛之后完全建好的样子,后代僧佛也多有建设,也不过是一亭一径这样细微的动作而已,与之前动辄土木的盛景早已不能同日而语。

    八塔寺的寺名源于寺中八座八宝如意塔,里面所葬是初代司徒活佛与他的七位亲传弟子的肉身,之后各代活佛虽然也在寺中筑塔埋葬,慢慢地有了九塔、十塔,可是这寺名却仍然以“八塔”而名。

    除了这八宝如意塔,寺中还有经堂、花寺、宝殿、僧舍等,整座寺占地千亩,不但是大越国最大的一座寺院,即便是算上北狄、中原地区,也是一顶一的世间大寺。

    花恨柳与雨晴公主刚一到山脚下,便有僧人等着迎接了。对于这番待遇,花恨柳并不觉得惊讶,毕竟之前时他已经与言恕相约好要来这里看看,无论是他算巧了这一天也好,还是早就吩咐人在这里等也好,最受用的大概也便是乘僧辇、受佛礼了吧。

    关于花恨柳乘坐僧辇等事,旁人看上去或许觉得这是对佛不敬,不过他们却都忘了一件事,那便是花恨柳的身份可不是一个纯粹的礼佛者——实际上,若是问他对佛信多少,他或许还会说“一个字儿也不信”这种在僧徒们听来大逆不道的话——他之所以心安理得地乘上了僧辇,是因为他知道,言恕这般做法,不是敬他自己,而是敬他的身份——愁先生。

    这也是为何花恨柳坐到了半途时候便坚持不坐的原因了,一来对方有敬意,他作为“愁先生”自然不能拂却,所以别人敬他他也要回敬;二来他自己有着“愁先生”的身份“享受”着这方待遇,可是雨晴公主却没有这待遇——莫说来的是雨晴公主,普天之下有这种待遇的,或许也就仅仅一个“愁先生”罢了。

    所以,于公于私,他终究还是坚持着从僧辇上下了来,步行着与沿途来自各处的僧众们一道,一步步地往山上攀行。

    好在这沿途之中修建了不少供人休息的亭子,有的地方还供有热茶、暖炉,虽然谈不上挡风,可是一群人围坐在一处坐下时,也是暖和很多。

    花恨柳也在中间歇了两次,令他感到纳闷的是,这群人围坐在一处时却很少交流什么,即便是说话也几乎只是向身旁的人低声说些什么,耳力如他般敏锐,听起来时若是不集中精力,也难以听清对方讲了什么。

    这在平日里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然而,既然花恨柳确确实实地遇到了这种情况,那也只能说明一件事:对方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便没有讲话说得清楚,所以无论花恨柳的听力再怎么好,那些从他人嘴里说不出模糊的话到了他的耳朵里也一样无法自己“补充完整”那模糊的部分。

    “这些人为何说话时都……”一旁的雨晴公主也有这番疑问,不过与花恨柳不同的是,她是公主的身份,即便是在这修佛之地,对于皇室的尊重却仍然是存在的,问起话来时也比花恨柳要直接很多。

    此时她所问便是负责迎接他二人的一名僧人,从一路上的言行来看,与另外的六名僧人相比,这一位的地位在众僧之中应是最高的。

    “这是僧众们向活佛表达敬意的一种方式。”他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不过笑起来时却有着高于正常人的恬静,雨晴公主问完这话,他当即便明白对方是想表达什么,虽然有打断客人说话的举动在,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他这番举动并没有什么不妥,尤其是雨晴公主自己,经他一打断反而觉得舒心很多,似乎因着他结果自己的话茬,反倒是令她省下不少口舌的工夫。

    “这是什么敬意?”花恨柳听了他的话,又向路边的众人看了几眼不解道。

    “活佛的名讳……二位想来是知道的……”见花恨柳有疑问,这年轻僧人微微仰头向那山顶之处凝视了一番之后才回应道。花恨柳注意到,当这僧人抬头向山顶望去时,其余的僧人乃至一直垂头登山的信众竟也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同样向着那山顶之处抬头,凝望,静气,眼眸之中所折射出来的敬意看不出丝毫的作态,而那凝望之后的神情,更是像沐浴于阳光之下的发自内心的舒畅。

    真可怕。

    花恨柳心中首先反应过来后想到的话竟然是这样一句。

    当他回过神来时也不禁为自己的这一想法感到震惊,而当他的眼睛与雨晴公主的目光对视时,一瞬间他们便彼此明白对方所想与自己心中所想,竟然是一样的。

    真可怕!

    不过,一瞬之后他的神色便恢复了正常,回想着方才这僧人说过的话,疑问道:“这与活佛的法号有什么关系嘛?”

    “自然有关系。”那僧人轻轻点头,“恕者,如心;心存敬意,言语之上更要从心而行了。”

    他这番话便是将“言恕”二字拆开来解释了,只不过在花恨柳听来这番解释虽然通透,却不该是这僧人该说的话。原因为何?自然是因为“恕者如心”这话,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儒生的说教直言,与他所修的佛法却没有半分的关系。

    聪明如花恨柳,自然不会将这番疑问问出来,而雨晴公主虽然同样聪明,心思却要单纯了许多,轻笑一声引得僧人注目后才问道:“大师所言倒像是中原人教书先生教写字的,与您平日所修习的佛法却不知道有什么相通之处呢?”

    “小僧也不知道。”经雨晴公主一问,这僧人反倒是微红了脸垂下头去,许久之后才抬起头来说道:“下山之时活佛就曾叮嘱如此回答,至于为何却不知道。”

    “你是说言恕……活佛早就料到了我们会这样问?”花恨柳心中惊讶,一时不察竟然直接提高了声音将言恕的名字说了出来,本以为周围人听到之后会对自己怒目,不过周围之人却都当是没有听到一般,该休息的继续坐在亭下休息,该向上攀行的也并未因此而放慢了脚步,确定确实没有人对她的话不满之后,花恨柳这才放下心来向那年轻僧人问道。

    “虽然并不完全一致,却也差不多少……”说道这里,这僧人又解释道:“方才已说这是信众们自发的,所以遵从不遵从也都是各自内心之实,您倒是不必担心这些虔诚的信众会有什么不满。”

    经僧人一说,花恨柳反而觉得有些尴尬了,好在雨晴公主这时出来解围,笑道:“此时活佛是言恕,大家便不说话了,若是将来有个活佛叫‘闭上眼’,那这群人上山的时候岂不是要循着绳子才能上去了?”

    天下自然不会有名为“闭上眼”的活佛,雨晴公主这话也不过是一句解围之话,只不过因为她平日很少说出这样的话,此时才显得稍有奇怪罢了。

    “小僧法号,即为‘未明’……”雨晴公主话音刚落,那僧人一脸怪异地看着她,迟疑着将自己的法号说了出来。

    闭上眼便是天黑,天黑便是天未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